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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在胡白河的帮助下,将狐仙宝藏之中邵玉三人的尸体抬出,就地烧了,任凭草原上的风吹走,马天顺为人逆杵性格极端,雷子这人的性格趋于附势贪婪钱财,而邵玉这人一生工于心计自认可以掌控一切,到最后,他们却还是败在了金钱和欲望之下,落得如此下场。
不过,人既然已死,那这一生的罪孽也算了结,希望它们下一辈子会做个好人吧,不过胡白河对我说,这些信奉邪教且作恶多端之辈,多数都没有来生可言的。这一点我相信,因为我亲眼见过黄善死后的遭遇,是那么的可悲。
不过,这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生活,这也怨不得别人,于是我默默的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后,便也想开了。之后。
之后我动手挖开了青巴图鲁的坟墓,我发现,他的棺材却是一个大木桶,撬开之后,它的骸骨和它妻子的骸骨姿势相差甚微,同是盘坐而死,这传说中的英雄,看上去身材并不高大,尸身腊化之后,皮包着骨头,显得更是矮小。
于是我便将它的骸骨移到了狐仙宝藏之中,将它放在了它妻子的身旁,时隔四甲之后,两人终于又聚在了一起,此聚没有期限。宝山之前,两幅尸骨并列而坐,而两个亡魂却再也没有相逢之时,此情此景,不由得又让我心生感慨,原来一个错过,便是永生不得见,一个选择,便是永世不相逢。
我在那两具骸骨之前跪了下来,毕恭毕敬的磕了三个头,然后将开元鼓和金刀都放在了那青巴图鲁的身前,我已经不需要它们了,还是让这两件所谓的‘宝物’陪着最初的主人一起安眠吧。之余对老瘸子的纪念,一串铜铃就应该足够了,我心里想着。于是起身的时候,我丝毫没有留念的转头就走,而身旁的胡白河问我:姚少,何不拿些银钱日后花销?
我摇了摇头,然后轻声叹道:这些钱虽好,但却不是我的,不是我应得的钱,花着也不会舒心。
同样是寻找狐仙宝藏,但我和那些邵家以及金巫教的人不一样,从始至终,都是如此。
胡白河见我如此说来,便对我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在这样一只狐狸的眼里,这些金银不过就是些石头罢了。
我已经完成了青巴图鲁的最后一个心愿,也为我们萨满教的几代冤仇画上了一个看上去还算圆满的句号。
走出了这宝穴之后,外面的天气已将中午,我的心里,此时才真正的落了地,所有的一切,终于结束了。然后。
然后胡白河再次封上了那宝穴洞口,此般封闭之后,便是永无再开之日,我和道安,在那胡白河的带领下穿过了大山,重新回到了双山脚下。
钱扎纸还在树下沉睡,不过幸好马天顺一死,他身上所中的邪术也就自行消散了。在我们来到树下之时,钱扎纸还在打着呼噜,于是我和道安对视了一眼后,便上前轻轻的摇晃他的身子,钱扎纸被晃醒了,只见他坐起了身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道:哎喔去,这一觉睡的可真巴适,都给我睡饿了……等会儿?我不正跟那个姓雷的干架么?他人呢?
我无奈的笑了笑,原来这些错过的故事之中,只有钱扎纸才是最安逸的那个人。
不过也无所谓了,毕竟所有的事情已经过去,接下来,该是回家的时候了。
之余我怎么跟钱扎纸解释这一天内发生什么的事情暂且不表,且说讲明了一切之后我们的去向。
随着我们离开了狐仙故乡那片草原之后,我的跳大神之旅也算结束了,我们先到了松岭,然后转车回了沈阳。
在火车离开这片大兴安岭地区之后,道安和钱扎纸两人欢快的聊着天,脸上的喜悦遮掩不住,而我的心却并没有任何的欢喜,我坐在卧铺旁边靠窗的椅子上,望着手里的青荔丹参,不知为何,心中反而泛起了淡淡的哀愁。
钱扎纸走过来,瞪着两只熊猫眼问我:怎么了姚子,终于要过上好日子了怎么还好像不高兴似的呢?
我撑出了一丝笑意,然后对着钱扎纸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因为我发现我不敢将我心中的预感说出来。
因为我的预感以及和之前同春叔的电话他的语气都告诉我,也许等着我的,并不是一个圆满的结局。最后。
在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路程之后,我们托着疲惫的身体,终于回到了沈阳,沈阳熟悉而干燥的气味提醒着我们,我们还活着,我们回来了。
钱扎纸和道安十分欢喜的打电话报喜,之后我们排队上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苏译丹的医院。
上了车后,我的心里竟然越来越害怕,也不知道这种不安从何而来。甚至我当时几乎有一种冲动,希望自己永远也到不了医院。
但是,该到的,还是会到的,毕竟路就那么长。
沈阳某医院门口。
春叔和玄嗔老爷子以及陈歪脖三人都在,他们见我们回来了,脸上的表情除了欢喜之外,还带着一丝掩藏不住的忧愁。
尽管韩万春对我笑,但是我也看的出来,这笑容里面,隐藏着一个我无法接受的事实。
于是,我好想明白了什么,于是,我忽然一把丢掉了背包,然后不发一语的朝着医院里面跑去。
在医院里奔跑的人有很多,这个无时无刻不充斥着死亡和诞生的特殊环境造就了护士们的见怪不怪,我低着头跑着,和他们擦身而过,大口大口的喘息,最后,终于跑到了苏译丹的病房前,我颤抖了推开了门。
这间重症病房中,此时空无一人。
那一刻,我望着那张空荡荡的病床,想象着之前苏译丹在那里躺着的场景,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淡淡消毒水气味的空气中,细微的灰尘慢慢漂浮。
而此时此刻,气味依旧,阳光依旧,却在也没有了她。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身子同时不受控制的跪坐在了地上。
没有哭,只是愣愣的望着那张床,满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原来在那一天的那场梦里,她真的是来和我道别。
第三卷 第二百三十四章 谁在跳大神
“嗨,姚远,你好么,如果你听到了这份录音的话,想来你已经解决了所有的事情吧,我就知道你这个小傻子一定行的。”
夜晚八点三十二分,我坐在宾馆的床上,失魂落魄,缠着绷带的手里攥着一个mp4,红肿着眼睛,不发一语,屋子里烟雾缭绕,床头的台灯发着橘黄的光,桌子上的烟灰缸内满是抽了大半截的烟头。
苏译丹死了。
这是我早已预料却怎么也不敢相信的事实。
在医院,我跪坐在那病房的门口,心里空荡荡的,回想起这几天的遭遇这几年的遭遇,还有那一场梦,顿时,一股止不住的悲伤如同潮水似的涌了出来。
但是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连平时十分活跃的泪水此时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于是我只好一下一下的用拳头砸着地板,一下,两下。
等韩万春他们赶到的时候,我的拳头已经满是血浆,想来道安他们此时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知道我心中的苦楚,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上前安慰,而韩万春此时一把上前将我拉起,然后抓着我的双肩对着我焦急的说道:“小远!你这是干什么啊!你千万……千万别……”
我以为我会咆哮,但是却没有,当时的我只是望着韩万春,望着玄嗔道长一行人,望着满脸悲伤的钱扎纸和道安,这才红了眼眶,然后嘴角轻微的抽搐了一下,还是没有哭出来,我只是对着韩万春说道:“春叔,什么时候的事。”
我的声音现在听来就是哭腔,且轻的很,韩万春见我这般表情,真怕我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可是该让我知道的,始终得告诉我,于是他便对着我叹道:“在你们走后,一个星期后的晚上。”
“她受苦了么?”我轻声的问道。
“没有。”韩万春对着我说道:“她走的挺安详,睡着了,没什么痛苦。”
“只这样啊。”我慢慢的说道:“没有受苦就,就……”
我发现我终于说不下去了,于是满腔的悲伤这才爆发了出来,眼泪止不住的涌出,在医院的走廊里,痛哭失声。
哭声,也许是医院里最常见的声音了,有的哭声代表着生命的到来,有的哭声则代表者生命的逝去。
那是我这辈子最撕心裂肺的哭泣,到最后,钱扎纸也抱着我哭了起来,他一边拍着我的后背,一边哭着对我说:“姚子,姚子你他吗别哭了,不是还有我们呢么?再哭,小心眼睛啊!”
我也不想哭,可是,就是止不住。
原来,在我们到达加格达奇的时候,苏译丹就已经死了,因为她的身体早已到了极限,再也顶不住负荷,于是,在那个晚上安静的长眠了。
韩万春对我说,他们已经尽了全力,但是真的没有了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睡梦中离去,而他们同时也不敢将这件事告诉远在加格达奇的我,生怕我会因此而出现什么祸事。
韩万春对我说,其实在临死之前的那几天,苏译丹就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状况,她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于是便求韩万春陪他演一出戏。
她知道我会打电话给她,所以便实现录下了几段声音交给韩万春,希望他在我打电话的时候播给我听。
我哪里不明白她的用心呢?她也知道,当时我跟邵玉在一起,稍有不慎就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境地,她不想让我有危险,也不想将这残酷的现实告诉我,于是,只好选择这个方法,让我能全心面对最后的挑战。
可是我听到了这里,心中反而越发的难受,以至于一整天都哭的恍惚,最后,韩万春他们带我来到了这宾馆,韩万春他们怕我出事,于是也在我隔壁住了下来,可是那个时候我的心情真的难以用言语来形容,只是觉得太累太累,好像一个人安静一下。
韩万春他们尊重我的选择,末了,韩万春递给了我一个mp4,他对我说,这里面有苏译丹的最后一段录音,是给你的,你好好听听吧,明天,我带你去给她上坟。
房门关上之后,我坐在了床上开始抽烟,一根接一根,我发现我真的没有勇气去听这一段录音,可最后没有办法,我只好点开了播放。
可听完了第一段后,我就已经心如刀割,于是我一把抓过了床边放着的青荔丹参,将其狠狠的丢了出去,然后哭着说道:“你怎么这么傻,你已经走了,那我找来这个东西又有什么用,你跟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如此又哭了一阵,我的双眼开始疼痛,于是我便又轻轻的按下了播放键,苏译丹的声音疲惫而祥和。
“姚远,我知道你现在在哭吧……这种感觉真的很讨厌,明知道你在哭,但是却无法隔着时空去给你擦眼泪。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痛苦,但是我希望你也明白,我并没有遗憾……”
我低着头,不敢在哭出声响,生怕错过了苏译丹的每一句话,手中的播放器依旧在运转着,我静静的听着她对我说的话,她的语气十分平缓,似乎真的没带有忧伤:“姚远,你知道么,其实我早就料到这一天啦,我没有告诉你,你不会生气吧,好吧,你要生气就生气吧,确实怪我啦。”
傻瓜,我怎么会对你生气呢?我心里面想着,而苏译丹的声音还在继续,只听她对我说:“其实你不用太过自责,这是早已注定了事情,真的,还记得咱们在阴司街的时候么,那位老道长,对,就是那位睁着一只眼睛的老道长,在你去找你兄弟的时候,它跟我聊了几句,所以我早就知道我会有今天啦。”
原来,苏译丹早就知道自己还魂之后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