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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院里面小厮的权利比侍女要大,她们都是一群半隐型的存在,若不是因为要娶女主子,年彻也不会让她们频繁出现在屋子里,乔蓁要人侍候,小厮自是不行,那得避嫌,所以只有乖巧听话的侍女才能受重用成为一等丫鬟。
代柔点点头,混内宅的哪会这么没眼力,再说依里面这阵仗,世子爷与公主都不会有空再管这些琐事。
她赶紧出去,看到听露三人等在那儿,努力扬起一抹笑容,“我给各位带带路。”
听露没吭声,跟在这侍女的后面去那安排给她的住处。
对于外面曾有的小骚动,年彻与乔蓁并没有在意,处于欢爱中的人眼里只有对方。
事毕,乔蓁无力地靠在年彻的怀里,任由他拿着巾帕给她擦身子,这是早就备好的,看了一眼那巾帕上两人交欢的痕迹,俏脸红成一片晚霞,迅速别开眼。
年彻扔掉帕子,躺回床上抱紧她暂时歇息,这只来过一次,他才没有满足,只是体恤她初经人事怕她承受不住,这才中途休息一会儿。
“喂,你还没说是不是嫌我多事?”乔蓁记起两人之前的对话,轻捶他裸着的胸膛追问。
“我不叫喂。”年彻抓住她的手轻吻,抗议了一句,看到她嘟嘴,随后又道,“我只是不习惯罢了,从前,她恨着我。”
没头没脑一句话,乔蓁却是听懂了,年复是父亲,对于这儿子是不亲近,可还会栽赔,更不用提年老侯爷,他再宠年初晴也是不会栽赔她当继承人,年彻才是那个要挑起担子的人。
所以对于父亲,年彻怕是没有多少想法,严父慈母,这世上的父亲大多都是那样的,但是盛宁郡主的冷淡却偏偏让他缺少了母爱,因而这性子才会这样。
想到他以前的恶劣,再到现在他对她的宠爱,真是不容易啊。
“那都过去了,我看得出来,婆母她其实也在意你的,要不然她干嘛多事给我撑腰?”乔蓁道,“我可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是自己魅力无限,那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要不然哪有我什么事?只怕我被你那个继祖母欺侮到死,她也不会多吭声。”
她抓起他的手,一个翻身坐在他的身上,看着他若有所思的面容,“彻之,你也不要老用旧眼光看人,如果可以,我还是想看到一家人和和睦睦的。”轻吻他的唇一下,“这需要我们大家的努力,才能拉近彼此的距离。”
年彻听到妻子的话,不由得想到自己五岁那一年因为听到嬷嬷说母亲在院子里,他想着长这么大只在逢年过节时才能见到母亲,尤其看到别人都有母亲呵护,他自然也是羡慕的,只是母亲她总没有私下传唤过他。
他问过祖父,祖父只是说,男孩子不能那么娇气,是他不许他母亲常来看他,就是不能将永定侯府的下一代养成一个废物,严厉教导他也是为了他与年家。
他也信以为真,祖父时而严厉时而却也慈爱地待他,他会带他去会客,骄傲地说这是他最宝贝的孙子,是年家未来的继承人。
所以那一天他瞒过嬷嬷,偷偷地到园子里去,果然看到那一抹艳丽的身影,母亲喜欢华丽的装束,所以极好认。
他看到她带着侍女正向他走过来,不禁心里狂跳,他站在那儿看她,眼里含着希望。
待母亲走近的时候,他绽开一抹大大的笑容,在她近到身前,他唤道:“娘!”
想到这里,他自嘲一笑。
那一天的母亲只是站在原地表情严肃地看他一眼,没有回应也没有笑容,最后,她竟是与他擦身而过,对他视而不见。
他猛然回头看她,不可置信地又唤了一声,“娘。”
她竟是加快步伐将他甩在身后,一串美貌的侍女赶紧跟上去,独留他一人在原地感受着那风凉水冷。
如同一个被遗弃的物品般,偌大的花园里面只有他一个人。
后来那一天祖父发现他不见了,大发雷霆全府搜寻他。
结果,他们找到他时已是隔天的早晨,他在这花园一角一夜,感染了风寒,祖父气怒地将他院里的奶娘嬷嬷等人责罚一通,更是将她们遣出府去,不许再侍候他。
其实会等在花园里,就是想着她会回来找他,如果她愿意的话。
可她不愿意,甚至连他在哪儿也没有告诉祖父,由得祖父在偌大的府邸里面瞎子蒙象般地盲目找着。
心底对于母亲,他已是失望透顶。
病得模模糊糊的时候,他听到争吵声。
母亲怒吼道:“他关我什么事?年复,这是你们年家的孩子,冠的也是你的姓氏,我答应与你生他,可没答应抚养他,这是你的事情,不是我的。”
“我没有让你抚养他,自有爹去管,可你明知道他在那儿,你怎么不说?他若是死了,你我都是白忙活一场。”父亲的声音有怒气,却没有对他生病的关心,他更在意的似乎是祖父。
“我哪知道他傻乎乎的站在那儿,这么个傻孩子,哪像我的孩子?”母亲说得牵强又嫌弃,“反正我对你们年家已有交代,这么些年来,你们年家得到我们顺王府的帮助也不少,不然你舅家现在出的案子也没见牵连到你,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你还想怎么样?”
父亲后来说了什么,他记不太清了。
原来母亲的眼里他是傻乎乎的,从那天起,他也不用太在意这对生下他的男女。
再后来他亲眼看到她是如何宠爱年初晴的,只是这与他何干?他已觉得凉薄,除了祖父,那对男女不过是爹娘的代名词,一个可以在关键时刻合作的人。
“你在想什么?”乔蓁轻舔他的胸膛。
他的身子一震,随后大力地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既然她不怕死地要挑逗他,就要有准备灭火。
乔蓁惊叫一声,随后两手攀上他的脖子,朝他挑衅一笑,这让某世子的欲火烧得更旺,只想好好地惩罚这个敢惹火的娇妻。
“我在想也许你说的对……”
最后他模糊不清地说了这么一句,前尘往事都过去了,为了乔蓁,他也不打算与母亲再交恶,不然生活在内宅的乔蓁就会首当其冲。
这是他爱的女人,他想要给她最好的一切。
屋子里再度响起男女交欢的声音,似乎这是此刻最和谐的章节。
小冯氏进到年冯氏的房里,脸上仍有几分怒气,“姑姑,表哥他又出去了,我不过说了几句,他就朝我发脾气……”
她的丈夫兼表哥一向都对她颇为冷淡,在府里时就宠着姨娘,出了府就去喝花酒,她把姨娘整治一通,他就又怪自己善妒。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吃醋?”年冯氏黑着一张脸道,她无论何时都会站在儿子那一边,再说这个小冯氏连个男人都拴不住,想来真是丢脸。
小冯氏收起些许怒火,这姑姑亲是亲,但更是丈夫的亲娘,一旦成为婆母,那又能亲到哪儿去?踱过去坐到一旁,“只要我没有犯错,这掌家权也轮不到那个半吊子公主?等我明儿去与萧侧妃商量婚期,我就不信没人压得住她们婆媳。”
年冯氏却是摇头道:“这事倒不急,只是我在想着另一件事,看来以前我是白费功夫了,他到底还是娶了妻。”
她在年复父子俩身上动的手脚连那老头子都没有发现,成功地让年复厌恶了女性,不过她还没来得及高兴,老头子就给年复娶了个盛宁郡主,最后也不知道老头子如何弄的,年复同意与盛宁郡主同床。
结果就有了个年彻,快到她连暗中下手也没来得及,这个孽种更是被死老头养在身边,提防她防得死死的,没给她有机会制造意外整死这个挡她路的孽种。
不过百密一疏,年家有个奇怪的传统,凡是年家的男子长大成人都会安排他们观摩青楼女子接客的情形,看着那些女子迎来送往,然后告诫自家子弟女人不过是一件可易可丢的衣服,不值得花心思。
所以年家的男子从不会将女人放在心上,一如她的亲儿子年咎,他之所以那样做只是在气小冯氏罢了,外面的女人勾不去他的心,这点她比谁都放心,儿子孝敬她这个老娘即可,儿媳妇什么的越是不在意她越是开心。
少年时的年彻性子就捉摸不定,那时候她可是安排了一个妓子上一刻刚与男子交欢,下一刻就让她去勾引年彻,哪知道这人连年彻的衣角也没碰到就身首异处,彻底让年彻厌恶不已。
那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得逞了,年彻也不喜欢女人,只要他如他爹一般,死老头的宝贝嫡孙还能有什么用?这爵位迟早会是她这一房的。
只是她算错了一样,年彻并没有学年复喜欢年轻的男子,而是似乎刀枪不入,一直在这方面没有动静,不过她也没有掉以轻心,隔段时间就会以赐侍女的名义试探,结果她也满意。
盛宁郡主不管他的婚事,她这继祖母也乐得睁只眼闭只眼。
他们下聘乔蕊的时候,她就查到那是个病秧子,只怕不用她出手,她也是生养不出一男半女来,遂她也就放任不管。
这一放任倒是出了事,生生地杀出一个乔蓁来。
紧紧张张地弄来个萧宁,想着这人嫁进来,她有的是机会做手脚,哪知道盛宁郡主不过一吓,萧宁那个不济事的干脆就吓得装病躲了起来,至今仍没有回到卫京城。
年冯氏是越想表情越扭曲,一子错满盘皆落索,大概就是她现在的心情。
小冯氏看到姑姑的表情,略有几分害怕,她后悔这个时候来了,今天姑姑在外受了气必定要找个人来发泄,她可不想成为这个人。
遂她悄悄地挪着步子往外走,没想到,还没到门前,就被姑姑唤住。
“你那儿有长相艳丽的侍女吗?”
听到这问话,小冯氏的表情一愣,她哪敢用那样的侍女,还不够去塞丈夫的牙缝,年咎这个人说他好色他也真好色,说他不好色他对她拿着名目折磨妾室通房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所以她道:“姑姑也知道表哥的性子,我身边好颜色的都被我打发到庄子去了,哪会留她们在这儿碍我的眼?”
随后想了想,姑姑不会无敌放矢,她想了想,又凑过去。“姑姑,你是想?”
年冯氏喝了口茶水,嘴角冷冷一笑,没直说明白,而是唤人传召她身边的侍女进来,这些个丫头长得倒还可以,只是与乔蓁或者盛宁郡主相比就差得远了。
一众的侍女都进来行礼问安。
年冯氏让她们抬起头来,一一审视过去,没见到有让人满意的,这样的长相她可拿不出手,遂喝她们下去。
小冯氏见状,这时候她也不藏着掖着,“姑姑,我那儿原有个要打发到庄子去的,只是最近正忙着,我又没顾得上赶她走……”
“带来我看看。”
年冯氏一声命令,小冯氏哪有不应的?反正这人只要不是她丈夫,她管她们去死。
约莫三刻钟,那个侍女才被带来,她一看到小冯氏就瑟缩着脑袋,怕极这个主母。
“抬起头来我看看。”年冯氏冷声吩咐。
侍女方才抬起头来,只见到这侍女一双秀眉似弯弯的柳叶,肤白唇红,尖尖的瓜子脸,大眼睛似乎会勾人一般,女人看了尚且会酥了身子,男人看了岂不要扑上去?
年冯氏颇为满意,这长相不算艳冠群芳,却是独具特色。
小冯氏道:“姑姑看看可好?”
“带她下去换身新衣裳。”年冯氏吩咐道。
小冯氏顿时明白姑姑是要留下了,她也松了一口气,这样的女子只是看了年咎一眼,就勾得年咎当场办了她,那还是在她的卧室里。
那天也是她好命,回房看到两人差点玉成好事,顿时就狠狠发作一通,把这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