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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彻表情十分淡定,“接下来还有好戏,爹等着看就是,她要找死,你们也别拦着,这老女人是不见棺材不流泪的主儿,敢回我年家,”鼻子重重一哼,“就别想再有好日子可过。”
盛宁郡主两眼放光地看向儿子,“你有好主意?”
年彻嘴角微微一勾,并未详细说明。
年冯氏留了下来,于她自己而言,直觉是扬眉吐气,不用再看娘家侄儿媳妇的脸色做人,这日子才算是舒坦。
此时,她端着自己熬好的汤药进来正要喂给那个老不死的丈夫喝,年复父子都不在,正好利于她行事,坐在床沿,正要着人扶起老侯爷灌药。
一旁守着年老侯爷的乔蓁伸手阻止她喂药的举动,“继祖母,这活儿就不劳烦你了,你还是到旁边歇一歇吧。”
年冯氏冷睇这个讨人厌的乔蓁,板着脸道:“你算哪根葱?敢指挥我行事?你给我滚开,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乔蓁一改以往对她的客气,一把抓住年冯氏手中的碗递给身后的凝雁,“拿下去给周大夫看看可有什么不适合祖父喝的药没?你叮嘱周大夫,一定要仔细验,没有则可,若是,”眼睛微眯地看向年冯氏紧绷的老脸,“里面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药,赶紧过来给我汇报。”
凝雁轻声应“是”,端着药碗就赶紧下去。
年冯氏猛地蹦起来,“乔蓁,你敢?我是侯府的老夫人,怎么可能会谋害老侯爷?”
“知人知面不知心。”乔蓁不动声色,“再说我又没说你谋害老侯爷,这都是你在说的,除非你心虚,不然又有何人给你戴帽子?”
年冯氏气得胸脯一起一伏,当初没能拦下年彻娶她真的是大大的失策,如今才会有这被动的局面。
乔蓁没搭理她,而是着侍女端来温水,拧干巾帕给老侯爷这祖父擦手脚,仔细而专注,不放心年冯氏,还是亲力亲为最为放心。
小冯氏与年行一道进来,就看到这场面。
“婆母,出了什么事?”小冯氏当即上前扶住年冯氏,着急地问。
“她,你问她。”年冯氏指着乔蓁,脸色忿怒地道,“她的眼里可还有我这个老祖母?简直是嚣张得一如她那个没品的婆母……”
乔蓁将巾帕甩到侍女手中的铜盆里,转头冷冷地看着年冯氏,“我敬你才叫你一声继祖母,不然你有何资格坐在这儿大呼小叫?莫要给脸不要脸,须知祖父若不是看在三叔父的面子上,只怕早就一纸休书休了你,你还能坐在年家的屋子里?”鼻子一哼,“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也有……”
“你说什么?”小冯氏早就看不惯乔蓁,以前年冯氏没回来,她单打独斗没胜算,所以才夹起尾巴罢了,如今哪还能再韬光养晦?当即就瞪眼看向乔蓁。
“你听到什么就是什么。”乔蓁淡淡地应了一句。
小冯氏拿出当婶母的架势来,举起手就想扇乔蓁一个大嘴巴,“你才给脸不要脸,不过是个外姓公主罢了……”
乔蓁一把抓住她的手掌,“三婶母,看来你对律法相当不熟啊,我就算是外姓公主那也是陛下亲封的,你又算个啥?不过是区区一诰命夫人,真打了我,你会吃不了兜着走的。”一把甩开她的手掌。
“你!”小冯氏落于下风。
年行看到母亲还要失去理智,忙上前拉住母亲,这段日子的压抑使母亲的行为有几分欠思量。“大嫂,这事是我娘的不对,我代她向你道歉。”
乔蓁原本满腔怒火,不过人家都已道歉,她也没必要不依不饶,只是现在越发看不惯这个三房的长子,果如小姑所言道貌岸然,兴许背着人满肚子坏水。
年冯氏没想到不过是数月时间,乔蓁会强硬至此,瞥眼看到二房的年于氏与四房的年丁氏掀帘子进来,忙道:“你们来得正好,她这孙儿媳妇……”
没待年冯氏把话说完,年长点的年于氏道:“我们来得晚,没看到发生什么事,如何评?再说彻哥儿媳妇一向行事稳重,族里族外的人都能看到,从来就不是个偏颇之人。”
年丁氏也道:“二嫂说得对,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对了,三嫂也知道的,那会儿偏房的太婆还赞彻哥儿媳妇来着,你也在一旁跟着点头,现在这是怎么了?”
一提起这茬,小冯氏就要气得吐血,她当时哪想点头的?只是同坐的十个女人里头就有九个说她好,剩下的那个是她自己,真的抱怨出声,最后怕是遭人排挤的就会是自己,也人落下话柄来,这才违心地跟着赞几句。
这两个倒戈的庶子媳妇,让年冯氏气得差点一巴掌打下去,见风使舵的东西,果然庶出就是庶出。
乔蓁听闻,自然不会傻到以为这两个婶母是好的,当然现在能噎着年冯氏,也就没有必要计较那么多,“两位婶母谬赞了,侄儿媳妇当不得,三婶母违心的话,侄儿媳妇听了也倒胃口。如今祖父尚在昏睡中,年冯氏你就下去吧,甭在这儿碍眼,能留你下来也是公爹与夫君开恩罢了,你可要感恩。”
“你,”年冯氏的胸口一阵疼痛,半晌,才挤出一句咬牙切齿的话,“好利的嘴……”
“我的儿媳妇哪需要你来称赞。”盛宁郡主带着人进来,冷睇了一眼这年冯氏,“让她到偏房呆着去,这儿没她落脚的地儿。”
身后粗壮的仆妇忙上前来,不顾尊卑礼仪一把抓住没有反抗能力的年冯氏,更不理她的叫骂,直接架起抬脚就走。
这变故一出来,小冯氏母子都顿时傻了眼,从来没想到大房会这么做,这是半点脸面也不给他们留了。
盛宁郡主看向小冯氏,“三弟妹是不是也想要这个待遇?那也行,我也得一视同仁才好。”拍拍手掌让身后的粗壮仆妇故伎重施。
小冯氏到底丢不起那个脸,这个大嫂一向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真与她杠上,绝没有好果子吃,想通后,不用人赶,她灰溜溜地出了去。
年行倒还是知道先行礼,方才从容地跟在母亲的身后,只是在临出门前,眼角余光颇为阴沉地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女人们。
通过这件事,几乎可以看出庶出两房是绝对惟大房马首是瞻,真真是始料未及,果然团结一致的大房,才是最难对付的。
乔蓁看着这场面,对于三房这几个跳梁小丑是越发厌恶,上前与盛宁郡主这婆母汇报着年老侯爷的情况。
年于氏与年丁氏看到这场面,均庆幸自己刚才站对了队伍,这大嫂与乔蓁绝不是善茬,婆媳一唱一和,那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份量,三房这回是彻底没脸了。
“大嫂怎么过来了?晴姐儿可曾好点?”年于氏套近乎。
盛宁郡主忙上前查看一下公爹的情况,半晌才似漫不经心地道:“好点了,现在她爹在那儿看着呢。只是身为儿媳妇,不来看望一下公爹说不过去,不然两位弟妹他日也会有话。”
“我们哪敢在背后议论大嫂?”年丁氏讨好地笑道:“现在大嫂与大伯和好,正是我们永定侯府兴旺的开始,大家都卯足了劲儿想要更上一层楼。”
“……”
乔蓁听得起了鸡皮疙瘩,这两个婶母拍马屁能不能不这么肉麻?
盛宁郡主只是瞟她们一眼,对于这样的墙头草心中有数,没有心思搭理她们的话,看到老侯爷虽然没醒来,但脸色比前几日红润了一点,可见那周大夫开的药很是有效。
这才与乔蓁到外厅说会儿话,年于氏与年丁氏对视一眼,知道人家婆媳二人有话要说,遂也识趣地没有跟上前去。
乔蓁问了一会儿年初晴恢复的情况,心中有底这才稍稍安心,正好这时候凝雁进来回报,说是年冯氏那碗药汤没有问题,但是里面却含有一种比较利于老侯爷病情的药物,周大夫正一脸兴奋地研究着,怕是解药会很快就能研制得出来。
盛宁郡主一听这情况就皱紧眉头,这意味着年老侯爷这次中的毒与年冯氏有直接关系,她这是想要在老侯爷的面前邀功,所以才有恃无恐地再回来。
“难怪我们娘俩如何给她脸色看,她只是怒而不是走。”
乔蓁淡定地接过茶碗奉到盛宁郡主的手中,“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年冯氏自己要回来的,留她下来也是为了更容易找到事件的真相。”
盛宁郡主喝了一口茶水,冷哼一声,“如果抓到实质的证据,我必定不会轻饶。”
乔蓁点点头,婆母想的也是她想的。
偏房里面的年冯氏气得直跳脚,破口大骂盛宁郡主与乔蓁俩婆媳狼狈为奸,至于那碗被拿走的药,她没担心,里面并没有害那老不死的药材,也就不怕人查。
这夜,年彻与乔蓁夫妻二人分别在年老侯爷与年初晴身边值夜,这两个都是重要亲人,可是半点马虎也不能出。
盛宁郡主看了看女儿后,就被儿媳赶去休息了。
她转回自己的正房,挥手让人下去,身心俱疲的她这会儿也感觉到累,脱了外衣后,就掀开锦被上床准备大睡一觉,哪知道被里有人,她顿时一惊,“是谁?”
“是我。”年复有些模糊的声音传来,明显他过来睡有一会儿了。
盛宁郡主气得咬紧牙关,这人不是处处都护着他那个狐媚子吗?现在又睡她的床是什么意思?“你要睡就回你的床上去睡,别忤在我这儿让人厌恶。”
这样不留情面的话,年复听到后还是清醒了过来,在他累及想睡的时候,下意识就回到这儿,其实他还是挺想念她的。
“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啊?”他不悦地回了一句,翻了个身子准备再睡过去,待会儿还要换下儿子给老爹侍疾。
盛宁郡主看到他这一副无赖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还有脸躺在这儿?这时她已无睡意,有的都是怒火,锦被一掀,一把拉起年复。
不设防的年复被她拉起来,沉着脸看她,“别闹了,行不行?”
“我没跟你闹。”盛宁郡主也赖得与他理论,一股作气推着仅着中衣的他出去,看到他已在门外,表情阴寒地看着自己,脸上同样也是寒霜密布,“年复,你给我滚,往后别再来爬我的床,这儿没你睡的地方,回你的院子睡兔子去,恕不奉陪。”
“嘭”的一声,将房门狠狠地关上。
年复以为她不过是出出气罢了,才会没反抗地任由她推着出去,哪知她居然甩门给他看,顿时用手捶打那扇紧闭的门,“盛宁,你给我开门,听到没有?”
敲了一会儿,也没见她来开门,身上又是寒冷不已,他打算一脚将这门踢开。
突然,门打开了一条缝,他差点就跌进门里面。
盛宁郡主将他的外衣等物都扔了出来,在他还没反应过来,门又是一声巨响关闭起来,传来她的声音,“年复,带着你的东西给我滚,老娘才不兴侍候你。还有,你敢踢我的门试试。”
年复哪试过如此狼狈地被人扫地出门,让他难堪的不是别人,还是他最近迷得不得了的妻室,想来都一肚子火,正要再度伸脚却踢门,眼角余光瞟到侍女在偷看,忙止住脚,一肚子的气更是无处发泄,迅速地套上外衣,临走前还放了一句狠话,“老子也不是非你不可。”
躺在床上的盛宁郡主听到他放的狠话,顿时愤怒地捶了一下床板,这个可恶的老男人,往后她再也不会让他碰,不然她的名字倒过来写。
乔蓁听到主屋的公爹婆母又吵起来,皱紧眉头掀帘子出去,正好看到年复满脸怒气地离开,甚至连掩饰也没有。
“这又是怎么了?”
听到女主子问,代柔悄然道:“好像是郡主将侯爷从床上赶下来,然后又赶出房门外,这才闹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