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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浑身一震,看到女儿手中那对泛着光泽的黑虎牌,既熟悉又陌生,手一直在打颤,就是伸不出去。
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男人慈爱的声音,“这是给我们飞儿打磨的,将来遇到了心上人,你一块我一块的正好可以当定情信物。”
小女孩用清脆的嗓音噘嘴道:“阿爹,这玩意儿族里人人有,我还要再给人家?那是亏大了。”
“阿爹给飞儿打磨的绝对不一样。”男人的声音很是坚定。
画面再一转,男人将两块黑虎牌递给小女孩,那两块的老虎雕刻得栩栩如生,分开来看,威风凛凛,八面生风,合在一起,两只老虎相依相偎,看起来恩爱绵长,那相濡以沫的依偎之情让人动容。
“飞儿看看可喜欢?”
这声音一直在响,让她的情绪激动起来,双眼又开始涩涩的。
百里翼看她的情绪不太对劲,不顾这场合略有不对,伸手将她环在怀里安抚着。
杨长老叹息一声,“虎乃我族崇拜之物,所以每一个出生的孩子都会有一块这样的虎牌做为身份的象征,而这黑玉也是我们族内所出,别处没有,自然承担了出入信物之用的功能。”
乔蓁这时候才算完全知道这黑虎牌的来历,本意是要归还给亲娘,哪里知道她会情绪如此激动,看来归还的不是时候,手臂正要收回来,亲娘突然伸手将此物拿在手中。
燕飞的看着这黑玉虎牌上的纹路,越发觉得熟悉,大脑开始刺痛不已,可她咬牙承受住,细细地抚摸着上面的每一道刻痕,似乎在感受记忆中那个给她温暖的阿爹。
杨长老突然发动念力冲进燕飞的精神识海,勉强压抑住禁魂术的发动,看到燕飞抬头看他,他皱紧眉头道:“你的禁魂术没有解,不要再深入去想,这会毁了你的精神识海。”
百里翼也劝慰道:“燕儿,总会有想起的一天,在这节骨眼里别想那么多。”
燕飞这才感觉到些许后怕,之前她一直都在努力要想起一切,攥紧这对黑虎牌,她朝两人点点头,算做是回应。
杨长老这才一脸放松,凝聚念力在手中的黑虎牌上,然后只见这黑虎牌发出耀眼的绿色光芒,“咻”的一声向上飞进了这突然出现的山体中。
乔蓁定睛看去时,只听到“轰隆”一声,山体打开一条仅通一人行走的通道,出现得很突兀,看起来像人工开凿,又像天然形成。
“走吧。”杨长老开口,朝那年轻人吩咐一声,年轻人率先进入通道在前面领路。
杨长老站在通道旁,用自身的念力支撑着。
燕飞看了他一眼,第二个踏入通道里面,百里翼紧随其后。
“我们也进去吧。”年彻握紧妻子的手,扶着她到通道旁。
乔蓁只得先行一步,这通道是不大,不过对于乔蓁来说足够了,哪怕她的肚子颇大。
年彻跟在后面,仍然没有放开她的手,就怕有个万一。
一个又一个人鱼贯而入。
杨长老反而是殿后那人,乔蓁再回头看去时,只见到最后的杨长老闪身进通道里面,那块发着绿色光芒的黑虎牌又回到了他手中,神奇的是那道入口凭空消失了,这条通道却是渐渐宽敞。
乔蓁走得很仔细,不过有年彻在身边,她倒是不会担心,感觉到这里面似有微风传来,周围感觉略有湿润,却又不会让感到不适,估计真是在山里凿出的一条隧道也未定,当然拿这个去问杨长老,他必是不会说的。
年彻也在四处观望,不过比起乔蓁,他倒认为这是天然形成的,只能说灵族选择了一个很好的天然屏障,很好地将族人保护起来。至此,他倒是很好奇,念力者在外面很少,万里挑一也并不为过,更何况连这个概率也达不到。
“彻之,你在想什么?”乔蓁看到丈夫的神色严峻,不由得出声相询。
年彻笑了笑,“我在想灵族高概率的念力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是说天生的吗?”乔蓁压低声音,不让前方与后方那两个灵族之人听闻,“父母俱有念力,孩子多少会遗传到一点的。”
按遗传学来说是这样的。
年彻并不太明白妻子说的遗传,但并不妨碍他理解这个词的意思,“是这么说没错,可你应没有注意到,外面之人哪怕父母俱有念力,也不是个个子女都会拥有这种特殊的能力。要不然当权者为了多得一点特殊能力者,何不干脆强制他们婚配?这样岂不是壮大这一人群的方法?”
总比千辛万苦地寻找来得容易,乔蓁想到这句话,突然想到二战时期希特勒优化雅利安人种的计划,各国当权者倒真的可以试行,偏偏现实中并没有,远的不说,祈福神宫里面就没有强制婚配,或者像种猪那样勒令生产,这些没人性的计划一概不存在。
并不是说这异时空的当权者仁善,不会进行这种没人性的事情,而是有人实践过,证明此路不通,两个念力者在外界的环境中并非是一加一等于二,很有可能一加一等于零。
遗传会增加概率,也许几代人当中会有一个,如她的堂姐乔茵,以及公爹年复,当然年复的念力是很弱的,而年彻可以说是异军突起了。
比这更悲摧的是,祖上有过大念力者,如大魏刘姓皇室,不然圣琴不会被太祖拆掉琴弦安放在祈福神宫,很可惜,血脉的稀释,魏国皇室只有少数人拥有这能力,而且并不强,如争位的十五皇子,那与普通人差不了多少,这能力于他是鸡肋的存在。
“你是说?”乔蓁一向反应快,当即就想明白了丈夫话里的意思。
“这一族有古怪。”年彻靠近她的耳边轻声道,“传闻未必是假的,这一族要不人有古怪,要不就是这环境古怪,总之不会偏离这两点。”只是他还没有确定罢了。
乔蓁却是握紧丈夫的手,指甲陷进他的肉里也不自觉,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啊,怪不得灵族对本族人约束甚深,一小撮人就算到了外面是大能,也敌不过层出不穷的诡计,不然他们不会隐居在此。
而她与燕飞,千万不能成为这突破口,破坏了千百年来的灵族与外界的平衡,不然她们就是罪人。
感觉到妻子紧绷的身体,年彻趁光线不强,悄然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一吻,“别担心,还有我,也要相信你爹不是那种野心家。”
年彻自幼接受的就是古代精英的教育,对于识人一向眼光很准,百里翼身为东陵皇帝,他是有野心,但不疯狂,凭这点他就会是个明君,不会冒然发动大的战争。
当然小范围的冲突是有,毕竟东陵国与大魏接壤,哪能没有小范围内的战争?
乔蓁看向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年彻一直是她的支柱,她很庆幸的是他一直在她身边,身体偎他偎得更近。
前方的燕飞情绪很不好,不知是近乡情怯还是之前强行想要忆起往事带来的伤痛,总之她看起来不大对劲。
百里翼的眉头紧皱,他试过安抚她的情绪,结果是她朝他狠狠一瞪,不许他的靠近,更是与他拉开了一定的距离,这种变化让人很不安,此时他希望这条通道能尽快走远,离开这阴暗的地方估计情况会好一点。
约莫走了三个时辰,才到达通道的尽头,其间为了照顾乔蓁这孕妇,半个时辰还要休息一刻钟,不然这对于孕妇来说是折磨。
当看到那亮光的时候,所有人的精神一震。
百里翼却下令所有人做好迎战的准备,毕竟越近出口,谁知道会不会有埋伏?回头看向年彻:“你的任务只有一条,保护好蓁儿。”
年彻点点头,不用岳丈提醒,他也会将妻儿放在第一位。
燕飞与那灵族年轻人却是第一时间放飞念力,果然一出到通道外,就遇到了袭击。
“有人埋伏。”她朝百里翼道。
百里翼微眯眼,看来灵族真是受到了重创,不然一条给族人回家的路是不会在已经通关后还要设制关卡的,这是贾氏一族设下的。
乔蓁也攥紧拳头,对于灵族的灾难始终做不到视而不见。
因为燕飞的试探,通道外的人也是迅速做出反应。
再拖下去于己方非常不利,百里翼不再拖延时间给对方发信号回援,迅速做好调整准备进攻。
杨长老也走到前方去,加入最先的阵营,他的心里正窝着一团火,此时不发泄更待何时?
乔蓁和年彻位于最后。
听着前方交战的声音,哪怕没有亲眼目睹,乔蓁还是颇为担忧,不知道父母的情况可好?到底坐不住的她还是手一召,将圣琴召至怀中,打算施展念力扰乱敌方阵营。
“锦绣?”年彻严肃地看着她,都快要生了,这时候不宜参战。
“无妨的,我不过是起个铺助作用罢了。”乔蓁朝丈夫笑了笑,“我不会逞强的,如果情形不对劲,会第一时间就收回念力。”
再三问询,得到肯定,年彻这才没再阻止。
优扬的琴声响起,在某些人的耳里如虎添翼,在另一些人耳里却是噪音让人烦躁。
杨长老感受到体内念力的沸腾,不由得舒适地轻哼一声,“这圣琴真就是圣琴,果然有其独特之处。”
一边用念力毁了其中一人魂灵金豆子的灵族年轻人却是咧嘴一笑,“应该说她的念力增长了,不然起不到这么强的铺助作用。”
杨长老听闻,也点点头。
乔蓁的念力似乎源源不绝,丝毫不感到疲累,比之前走通道时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哪怕她一路都用些微念力调动圣琴,却远不如现在的舒爽。
年彻一直注意她的精神状态,念力说穿了还是人的大脑在运作,最容易出现的后遗症就是精神萎靡。
燕飞与乔蓁血脉相连,能得到的帮助会更大,神出鬼没的她念力与秘术齐用,出手又狠,没多时,她杀掉的人比起杨长老与那年轻人还要多。
百里翼皱了皱眉看她一出手就是人命,似乎这样杀戮能平息她体内的躁动。
这一场杀戮几乎成为单方面的,当然一定的损伤还是有的,近傍晚时分一切都结束了,空气中都是血腥的味道。
百里翼下令所有人停下暂时休整。
年彻扶着乔蓁最后走出这条通道,百里翼之前为了保护女儿,一直在洞口安排了人手,这十来人并不参加战斗,加上年彻,那就是双重保险。
此时一踏出来,映入乔蓁眼里的却是夕阳傍晚的景色,两边是被残阳映红的树木,不远处一条瀑布似从天而降,七彩之色的水花飞溅,泛着粼粼波光,忽略掉让人做呕的血腥味道,这开阔的景致会更为心旷神仪,宁静致远。
燕飞整理了一番身上的血迹,随手采了一把泛着清香味道的青草搓了搓手,闻了闻没有太大的血腥味,这才走向女儿。
乔蓁坐得老远,年彻已与百里翼一起清理这满地的尸体,她看了看那些人的装束,果然是贾氏的人。
“没事吧?”燕飞拉起女儿上下观察。
“还好,彻之一直在我身边。”乔蓁任由她看着,“娘有没有受伤?”没说出口的是,一到了这里,呼吸着空气,她感到体力很充沛。
“你娘不是谁都能伤着的?”燕飞笑道,只有看到女儿,她躁动的心就会平静下来,指了指远处的瀑布,“山的那一边就是灵族所居之地。”
乔蓁不意外她会记得这些,“这儿很美。”
“那是当然。”燕飞神情有几分骄傲,“我们今晚就到水潭那儿安营扎寨住一宿。”
乔蓁没反对,总要休整生息后才能再踏上新的征程。
一番计算下来,埋伏在此的人全军覆没,百里翼这一边仅死亡十人,伤了二十人,包扎过后,百里翼就宣布急行军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