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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退出人群的施岚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冷冷一笑地朝身边的蔡杰问道:“你是故意把冯珊扯进来的?”
蔡杰,这个正三品太常寺卿的儿子脸现讽意道:“这不是你喜闻乐见的吗?现在谁也不会疑心到我们,冯珊会挡下一切,乔蕊也只会把矛头对准她,明天,不,今夜我就会放风出去,让这事一夜传遍京城。”
施岚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永定侯府必定会提出退婚,不管乔蕊是否出于自愿还是被害,有这样传闻的女子是进不了那样高门大户的。
“接下来我会再出手。”她娇滴滴地道。
年彻带着乔蓁躲避了好几次清平侯府的搜查,甚至在最后时刻还避免不了动了手。
乔蓁没有抬头,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哪怕有鲜血飞溅到她的披风上,她也无动于衷。
年彻一剑刺进最后一人的胸膛里,再抽出时早已滴了一地的鲜血,冷冷的眸了看了一地的尸体,满意地看着乔蓁乖乖听话的样子,然后才将剑插回剑鞘,揽紧乔蓁,身子一跃出了清平侯府的范围。
他加快速度狂奔,方才与等在暗处的欧博会合。
欧博身边的乔茵一看到年彻抱着乔蓁过来,急道:“七妹妹,你怎么样了?”
乔蓁趴在年彻的肩头,被颠得一阵反胃,待被放下来时,脸色还有几分铁青,闻到披风上的血味,捂着胸口干呕了一阵。
乔茵在一旁给她拍背,她被欧博带出来的时候也是这么难过,清平侯府今天的守卫异常森严。
欧博笑道:“哟,怎么这么脆弱?不会是有了吧?”最后表情更夸张。
年彻朝欧博射去一道寒冷目光。
乔茵回头柳眉倒竖道:“闭上你的乌鸦嘴,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乔蓁接过年彻递上来的水,漱了漱口,觉得好了不少,才回头冷冷瞥了眼那坐没坐姿,站没站相的男子,瞬间就没有好感。
欧博却是耸耸肩,只是看着乔茵道:“你家的妹妹都与你一样不是好惹的,你看看,你把我的手臂咬成怎么样?”说完,将自己的手臂伸出来,撩起的衣袖下可见清晰的牙齿印。
乔茵的脸红了红,轻“呸”一口,“那是你该咬,都是你招惹的女人惹的祸,你还好说?我平白无辜受到了牵连。”
她才刚一清醒,就见到了薜六姑娘那张令人不喜的脸,随后这薜六姑娘更是变本加厉,好在紧要关头,欧博出现打晕了薜六姑娘,她才顺利脱险。一路出来,她非但没有感谢欧博,反而冷嘲热讽。
“你就非要这么说话吗?”欧博一向受人追捧惯了,何尝试过被人这般奚落?
乔茵冷哼一声不答理他,扶着乔蓁坐上马车。
年彻长腿一跨也上了马车,朝一脸不愤的欧博道:“你走不走?”
欧博这会儿也无奈地上了马车,看了眼乔茵,他们之间有必要如此僵吗?看在他奋不顾身来救她的份上,她就不能给他一点好脸色看吗?
乔蓁的心乱如麻,这危机四伏的清平侯府的赏花宴总算过去了,可接下来的事情才棘手,乔家走错一步可能都会带来灭顶之灾,这时候她想到了被灭门的平江郡王府,心底哪里还能安定下来?
年彻见状,暗中叹息一声,如果她那到没到平江郡王府去可能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了,而他与她也会失之交臂,但逝去的时光不会回返,不是一句后悔就能抹去一切。
这时候他伸长手握紧乔蓁的手,在她看向他的时候,他道:“一切有我。”
乔蓁怔了怔,半晌后,皱紧的眉毛一疏。
两人的互动都落在欧博与乔茵的眼里,没想到年彻这样的人对待乔蓁却是颇为柔情的,他们均有几分动容。尤其是欧博,这时候他想到自己与乔茵为何会走到这一步?无非就是他做不到年彻那样的。
“乔茵……”他轻唤她一声。
乔茵却是装做听不到,把头转向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致。
欧博的脸瞬间就黑了,他难得想要对她好一点,她倒是开起染坊来?嘴角抽搐了一下,更觉得自己是犯贱,明明人家已经不搭理他了,他还一头热做甚?
马车里的气氛有几分低沉。
直到与乔家的马车遇上后,乔茵就如坐针毡地下了马车,赶紧坐上自家的马车才觉得舒心。
乔蓁却与年彻说了几句密语,在乔茵的催促下,方才由抿着嘴一脸不悦的年彻抱下马车,上了自家马车,最后她低声道:“你赶紧来,我等你。”
年彻皱着浓眉点点头,长臂一收,几个跨步就回到自家的马车上,车夫一扬鞭,两辆马车向不同的方向行驶。
欧博又开始雕他的胡萝卜花,这表示着爷的心思正烦着呢,扬了扬眉,“告诉我,你如何搞定乔家的女儿?”笑露出一排白牙阴深深的。
年彻圈着手闭目养神,听到欧博咬牙切齿的问话,方才睁眼道:“那是爷有诚意,哪像你,嫌东又嫌西,将来若后悔,绝没有后悔药吃。”
欧博冷冷一哼,“得意个什么劲?”用力在胡萝卜上狠狠下刀,“乔茵若有个好家世,那一切就可迎刃而解。”
年彻干脆彻底闭上眼睛不再看他,等他以后后悔了,他再来狠狠地嘲笑他,必有这么一天。
另一边厢里的乔蓁却是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乔茵,乔茵闻言,脸色哪有好的?这样的事情是有辱家门的,之前营造的良好形象瞬间坍塌。
“回去先别提,我们提早走了,正好可以推脱一切。”乔茵一向识时务,家中那些长辈知晓乔蕊的事情后,大怒之下有可能会把矛头对准她们,尤其是大房如果耍赖,这口水仗有得打。
乔蓁点点头,就算乔茵不吩咐,她自也会这么选择,这是一个家族的耻辱,更会影响大房乔健林的官途,有这么一个不检点的女儿,他责无旁贷,这清平侯府真狠,为了揪出自己,竟是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能使得出来。
她并不蠢笨,又岂能想不明白对方的意图?果然她当初的预感没有出错,这些人是不会放过她,如果一开始就揪出她,她的下场会比乔蕊更惨,毕竟她没有永定侯府这张牌可打。
不过成为萧何,败也萧何,乔蕊若是知道所有的真相,必定会后悔当日这婚事抢去,到头来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好在有披风可挡,乔蓁身上的异样没有落在众人眼里,惟有侍候她换衣梳洗的听露大吃一惊,看到姑娘身上的吻痕与破坏的衣物,怒道:“姑娘,这是谁干的?是不是年世子?”
印象中就有一次,那次更严重,姑娘的胸上都有印记,这年彻就不知道轻重吗?姑娘还云英未嫁,传出去可是会败坏姑娘的闺誉。
一提起这茬,乔蓁的神色就是一黯,接着愤恨的一哼,当即否认不是年彻,却任凭听露紧张的追问,她就是只字不露。
听露咬了咬唇,翻出药膏给自家姑娘抹上,好在已入冬,衣物的领子高正好可以遮掩一二。
正当她收拾妥当的时候,就听到老夫人身边的润珠十万火急地进来,说是老夫人与大老爷正急着找姑娘。
乔维放下正在练的字帖,皱眉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乔蓁一听,就知道是为了乔蕊的事情,朝弟弟摇了摇头后,道:“不知道呢,我去去就回。”
“我与你一道去。”乔维到底不放心,看润珠这样子,怕到时候还有一番挣执。
乔蓁不置可否,匆忙坐上骡车赶往大房去。
这时候的大房阴云密布,哭声震天,大夫人乔陈氏抱着女儿号淘大哭,那声音里的愤怒与绝望让人头皮发麻。
在门口遇上了乔茵,乔蓁与其对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后急忙走进去。
大夫人一看到乔蓁,愤怒地冲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衣襟,“为什么不是你,被人设计陷害的为什么不是你?我家蕊姐儿都是替你受苦,你这个该死的瘟神,当初就该死掉……”声声咒骂带着不可解的恨意。
乔蓁眼神一黯,一把扯开大夫人的手,她的力气本来就比大夫人大,这会儿卯足劲,大夫人被推开了两步路。
“我做错了什么要被大伯母这样咒骂?大伯母虽然是我长辈,可不是我娘,我没有义务站在原地被你指责。”
大夫人的脸色张狂起来,“你还有脸说?你知道蕊姐儿受了什么样的折磨?那个被人盯上的人应该是你,你才是与年彻有瓜葛的人……”
一提起这茬,乔蓁就深深地觉得大伯母的思维让人难以理解,遂冷冷一笑:“是我让你抢庚帖了吗?这桩婚事是你们硬要抢去的,现在出了事又来怪罪我,天下哪有这样的理?”
如果乔蕊没动歪脑筋,不去与永定侯府结亲,那就什么事也没有,这都是自找的。
乔老夫人看到大儿媳仍要再骂,遂狠狠地拄了拄拐仗,乔家这四分五裂让她没一刻安宁,“好了,都给我闭嘴。”
大老爷乔健林冷目看向乔茵与乔蓁这两个侄女,“你们半点也不知情?那为何你们会提早离席回府?”女儿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身为父亲不能推卸掉所有的责任,心理正烦恼着。
未等两个姑娘回话,二夫人乔朱氏就冷笑道:“大伯,你这是什么意思?暗指她们与外人勾结暗害蕊姐儿吗?为什么退席?你们大可以问问四弟妹,她也清楚得很,好在我家茵姐儿走得快,不然站在那儿被人指指点点下不了台,我跟你没完……”
乔朱氏一张利嘴不是好惹的,顿时就如放炮般噼哩啪啦地响着。
四房的母女脸色也铁青着,尤其是乔荏,她一直在悔恨为什么不早一刻走?就这么一迟疑,自己站在那儿似乎也感受到别人异样置疑的目光,明明有错的不是她,为什么她要为别人担过?
“大伯父有心思追究别人的过错,为什么不先问问大嫂?她可是你们大房的儿媳妇,奉命要守着大姐姐,现在大姐姐出了幽会的事件,她才是责无旁贷的那一个。”此时一向沉默寡言的乔荏毫不留情地把球踢给了乔叶氏。
乔叶氏在这大厅里一直是大气都不敢喘,公爹与婆母还有丈夫不知道还要对她有多少微词?果然,听了四房大姑娘的话,公爹与婆母都不善地看着她,她急道:“我一直都有跟着小姑,也劝她不要与冯三姑娘来往密切,可小姑哪会听我的?我被她支使开,这才出了事的,我也是被冤的……”
“大嫂倒是说得好听,当日是谁拍着胸脯说会跟好小姑,不会出事的?”二奶奶乔周氏不痛不痒地落井下石,本来还嫉妒大嫂能去宴会,现在才知道自己躲过一劫,心里正庆幸着。
“二弟妹不在场就不要乱说话……”乔叶氏怒瞪一眼这惟恐天下不乱的弟妹。
大夫人乔陈氏却是上前狠狠地甩了儿媳妇乔叶氏一记耳光,看到她捂着脸抽泣的样子,怒骂一声,“废物,我乔家娶了你那是家门不幸。”自此,这大儿媳妇是彻底失去了她的心。
乔蓁冷眼看着大房夫妻二人将火气发泄在众人身上,目光溜到一直很平静的乔蕊身上,现在的乔蕊一脸苍白,两眼无神地看着地面,她叹息一声,争争争,到头来又能争到了什么?
似感觉到她的目光,她抬眼冷冷地看向乔蓁,“我不用你同情。”
“我也从不同情你,这是你咎由自取的。”她也冷声道,现在分了家,对于大房这一门亲戚她一向不太看重。当初会想救她也是为了乔家女儿,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乔蕊就要承担起因为自己愚蠢而犯下的错误,一切公平得很。
乔老夫人早已是一脸怒容,这样的争争吵吵让她头都痛了,“你们还有心思在这儿推卸责任,还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