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真得很风趣,打仗还要先找个名头。
“我陪你去。”
“兰儿,突厥部凶残异常,到时一定是场恶战,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
“可我想陪你。”
我乞求着他,因为知道是恶战,我才想陪他,因为知道他没有必胜的把握,我才想陪他,更因为知道今年就是帝王年表中的第八年,我更想陪他,无论生死,都要陪他。
“兰儿,留在长安,和子涵一起等我。”
“不,求你,带我去。”
潋滟眼眸中的那份哀求倒印在他不舍的瞳仁中,久久的凝望后,微颤的唇终是应了我:“就到灵州,你在灵州等我,我不会让你去更远的地方。”
灵州,是北周的土地,灵州,比长安更靠近突厥的地方,灵州,离他战场更近的地方。我同意了,至少到灵州已是一次松口,或许到了灵州后,我可以再求他。
五月,大军终于从着长安城郊出发,如同上次伐齐一样,他是总帅,自率一军,其余柱国将军各领四路。
我自是与他在一起,而子涵将被放到宇文宪的齐王府上由小婵照顾,因为她的“干巴巴”独孤翎要随军同行。然而,临别的时候,她百般哭泣,因为我,她的父皇,她的“干巴巴”都要离她而去,无奈之下,独孤翎便被特准两日后再赴云阳,她立刻止了大哭,“抛弃”了爹娘。
风,振动着“周”旗,蹄,彻响在空中,带着信念,带着鼓舞,带着对北方土地的祈盼,北周开始了它征讨突厥的难卜之路。
【大结局】在地愿做连理枝
未隔几日,大军抵达了云阳,因着前方军情的变化,宇文邕下旨驻军云阳,等待新的决策。
云阳的行宫很简单,说是行宫,其实只比普通民居大不了多少。这一日,宇文邕与群臣商议军情,尚未回来,而我则留在房中,随意地翻着些书卷。忽而,传来一串敲门声。
“谁啊?”
放下书卷,我步到屋门,只听得那边传来低低的话语:“是我,贺兰晴。”
贺兰昭仪?她也来了云阳?疑惑的我,打开了屋门。
“若兰。”
“若兰参见贺兰昭仪。”
“不必多礼了,我找你有要事。”
要事?看着她略带焦急的模样,合上门,我请她入了屋。
“不知……”
问未出,转身间,她已从怀中取出一封函,递了过来。
“先坐吧。”
我招呼着她,手则接过了那封信。“阿史那云”四字跃然入目,阿史那皇后的信?
“若兰,这是皇后娘娘请我托你转交皇上的。”
“交给皇上?”
“我想你也知道当今皇后是突厥人,而突厥佗钵可汗是她的亲叔。”
“嗯。”
睫羽落下,我似有所明白那封信函的大致内容——她想让宇文邕放过她的叔叔。贺兰晴望了望我,继续道:“皇后娘娘亦书信给了佗钵可汗。”
阿史那云原来不止希望宇文邕放过佗钵可汗,同样也希望佗钵可汗放过宇文邕。原以为阿史那皇后并不爱宇文邕,而现在,我忽而感着她对这个男人安危的在意。
“我能了解皇后娘娘的尴尬,这封信,我一定会交给皇上。”
“谢谢。”
正说着,门外传过轻轻的脚步声,他回来了。
“皇上回来了,我去开门。”
放下信函,我走到门前,轻拉了开来。
“宇文,你……”
“小心!!————兰儿!!————”
绝俊的容颜才刚入目,他的身已重重压下,一声低沉的“呃……”响在我的耳畔。
“宇文……”
因着突然的变化,我双眸紧紧闭上,再睁时,他的俊眉已微微蹙起,而浅褐眼眸间却溢流着“还好,你没事”的信息。然而,一滴冰冷在他望我的同时落到了我垂落在地的手上。
“宇文,你怎么啦?”
“贺兰晴!!——”
他蓦地起身,抽出腰间软剑直逼贺兰晴,刹那间,他背影上的那抹红色刺入我的双目。
“呵呵呵呵呵——————”一个女子凄笑的声尖响在屋内。
“是谁指使你刺杀兰儿?!……”
“指使?!——呵呵——你把我拓跋芷青看得太低了吧?!”
“什么?……”
“宇文邕,当你们宇文家族从我哥手上拿下这片江山的时候,有想过今天么?有么?!啊?!——这江山本就属于我们拓跋氏的!!——”
“你……呃……你不是宇文护派来的么?……”
“宇文护?!呵……他比你蠢,到头来是谁做了谁的棋子,他都不知。知道为什么我要打掉那个孩子么?!……试问,天下间又有哪个母亲会亲手扼杀自己的孩子?……呵——就因为它是你的孩子,它是你们宇文家的孩子,我绝对不会让一个流着宇文家血的孩子来到这个世上!!!——”
“你要报仇可以……可以找朕,为什么要伤害兰儿?!……”
横在贺兰晴颈边的刃已微微颤抖,而他背上的血顺着袖箭不停落下,画出片片红花。
“因为我要你亲眼看到你最爱的人死在你的面前!!——我以为那道假的圣旨可以要了她的命,却没有想到你竟然去了那里!我以为宇文直与牒云芊洛的事,你会以欺君之罪杀了她,可你连罚都未罚她!我以为派去的人能一箭杀了她,挑起你和宇文直的生死对决,可宇文宪竟然挡了箭!……呵呵呵呵呵呵……”
“不会的,贺兰晴你撒谎,你曾经救过我和子涵。”我努力起身,却发现自己已毫无力气,胸口因着手的撑地,涌着钻心的疼痛。
“文若兰,你这个傻女人!救你?当日,宇文赟调戏你,我是看到的。本来我想不作声,可是忽然间,我有了更好的安排,就是让你的孩子与宇文赟争抢皇位,呵……让宇文家的人为皇权而内斗!——可是,你却那般不争气,生了个女儿!——”
“住口!贺兰晴,朕今日……”
“————嘶————”贺兰晴一把握住宇文邕靠在她颈边的剑刃,抹颈而去,蓝色霓裳伴着红色飞絮飘落在屋的中间。
“宇文邕,你……输了……文……若……兰已碰……过信……毒……”
拖着已布鲜血的身子,他望着桌上那封信,蓦地拉过已奄奄一息的女人:“解药!!朕问你解药!!!!——————”
“无……解药……除非……一命……换……一命,你的秘密……呵呵……你……输了……呃……”
蓝色霓裳的女人在笑声中失了最后一口气。
“皇上!!——”
我的睫越发地沉重,耳膜在望到一个熟悉身影时,听到了断续的声。
“不要管朕!——救——救兰儿——!”
“若兰,若兰……”
冥冥中,我听到了一个召唤,好远好远,好似隔了千山万水。
“若兰,醒醒……”
是他么?是他么?……宇文,我不能死,我不能离开你,我不能……我要睁眼,我要活着,我要……
努力着,挣扎着,我抖动着睫羽,干涩发痛的瞳仁中倒映一个俊美的面庞,只是那俊美的面庞不属于我要找的人。
“翎,皇……皇上呢?!……”
“若兰,你不要激动。”
“皇上呢?”
我再次重复着,没有见到宇文邕,让我的心猛然颤抖,不可能,我中毒了,他不可能不在我的身旁。他的伤是不是很重很重?
“他是不是……伤得很重?……”
“若兰。”
他的眼眸总是那般真诚,他的眼眸总是藏不住任何谎言。
“皇上呢?!……我要见皇上!!……咳……咳咳……”
“若兰不要这样,皇上他没事,他没事。”
“不,你撒谎,我要见他……”
我本无力,我本孱弱,可我要见他,那手中的力竟莫名地大到可以推开独孤翎。顾不得掀开锦被,我带着踉跄,下了榻,而身后的那个男人却将我一把拉回。
“若兰,你先冷静一下,皇上他不过是被袖箭伤到,没事的。”
“让开……我要照顾他……让开……”
腰被紧紧环住,我往前的身子被独孤翎死死地拉回。在挣扎与劝慰中,在反抗与轻斥中,我听到了他的声,迷蒙的双眸亦看到了他的影。
“兰儿。”
“宇文。”
环着我的臂,蓦地松了开,我拖着无力的身子扑向了他的怀中:“宇文……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宇文……”
“怎么会呢?……呃……我只是……只是受了箭伤……”
话说着,只是没有道完,他已靠在了门上,紧蹙的眉间满是细汗,而那脸颊竟与纸般苍白,曾经邪魅醉人的唇已成暗灰。
“宇文,怎么了?你是不是很痛?……我们进屋里。”
“不……我……想和你看一会儿晚霞……”
他拉着我的手,依门坐下,那手从未这般无力。
“宇文。”
“嘘,兰儿,陪我看一会儿,就一会儿……”
长密的睫在他浅褐的双眸前微弱地颤抖着,我静静地靠了过去,依着他的安排,靠了过去。
天际边,已无了蓝色的踪迹,落日披着的红袍染遍了每个角落。远处,“周”的大旗依旧随风而振。
久久地,他都没有开口,只是轻抚着我的指节,不停地轻抚,不停地轻抚……
直到星辰替下了天上的那抹红,他才艰难地开着口:“兰儿,回……回长安……等我……”
“不,我要照顾你,我要照顾你。”
“傻兰儿。”侧过脸,他的唇边已挂上了泪的晶莹:“都……都是男人,男人照顾女人……夫君……照顾妻……子……”
“不,不,让我照顾你,让我和你在一起!”
“我还要去……去打突厥……你,你先回去……”
“你说过,让我到灵州,还没有到灵州呢?”
“大……大军改道了,兰儿……听话……先回长安……我会来找你……”
“不,不要,不要!”
“翎,带她走!”他斜睨着屋中那个男人,下着旨意。
“皇上!!”
“别……别忘了……你对……对朕的承诺!!……”
“是!——”
一道白影,将着我的手一把拉过。
“不——翎——你放开我!!!————不!!————”
“兰儿,我……一定……会……去找你……”
“你骗我!!——你骗我!!——”我嘶喊着,而独孤翎却用力将我拉了起来。
手与手,指与指,慢慢地脱离着,脱离着……
“不!!——————”
他的指节在我离开的刹那微微地向上勾起,似要抓住,似要挽留,可最后却已抓不到一丝,挽留不住一分。
“我……会去……找你……君……无戏言……”
“若兰走!!——”
“不!——————————不!!————————————不!!——————————”几近擦地的身,望着他渐渐远离的影,熟悉的面庞离我远远而去,泪水肆虐,他的样子愈加地模糊,而我已破的喉依旧扯喊着他的名:“宇文——————宇文————————”
“……兰……儿……”
黑夜中,已如行尸的我,被独孤翎带离了云阳,然而,我们并未回长安,而是到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小镇。
半月后,宇文宪把子涵带到了我的身旁,一见到我,她便扑入了我的怀中:“妈妈……”而我,却无力抱她,更无力应她。
“子涵,干爸爸抱。”
一月,一年,两年,三年,每一日,我都和自己说他会来找我,可是,可是他却没有。
每一日,我都问独孤翎他什么时候来找我,而独孤翎却从未答过。
日,东升西落,月,西起东没,我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