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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白公子真是看得起我这条命,居然舍得用上天涯追杀令。”烛渊龙誉开口之前淡淡笑了,任由肚腹上伤口血流汩汩,“既然白公子这么给面子,我与我阿妹又岂有不买账道理,一个时辰后,我等着中原武林人士将我追杀至天涯海角。”
白雎任由烛渊自己一人唱戏,只是静静看着龙誉,温柔浅笑,“阿誉,你会再回到我身边。”
龙誉只是紧紧咬着下唇,凄然摇头,艰涩一笑,“小哥哥,如今,再相见,不如不见。”
再相见,他们便是敌人,如此,又何必再相见。
白雎柔笑不语,烛渊凑近龙誉耳畔,暧昧地温温吐气,“阿妹,再不走,你想为我收尸么?”
龙誉终不再决然地别开眼,不再看白雎,紧握着烛渊手,提气,箭步如飞与烛渊瞬间消失白雎眼前。
烛渊离开之前意味深长地看了白雎一眼,白雎回以他淡然一笑,就他们身影从园子中消失之时,那些被烛渊偶人蛊所控白阁杀手面目陡然变得狰狞,而后整个人如癫狂了一般身子猛颤,正墨衣不得其解时,只见他们心口以肉眼可见速度破开一个暗褐色血口,眨眼之间将活生生一个人腐化成水!
恶心肉体腐烂之味让身为杀手白阁中人都忍不住面露恶心之色,胃里翻江倒海,纷纷抬手掩蔽。
白雎只是冷静地看着眼前这恶心诡异一幕,面不改色,这就是蛊王力量吗?
“少主!为何要放走那五毒妖人!?”墨衣为眼前残忍得近乎诡异一幕心中愤怒恨意翻腾,愤声道,“这些都是咱们白阁弟兄!”
“墨衣,你认为,纵是整个白阁杀手一齐出动,能拦得了五毒教大祭司吗?”白雎看着满园恶心黑乌血水,淡声问道。
墨衣再一次深深震惊,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他是,五毒教大祭司!?”
若真是五毒教大祭司,只怕真出动整个白阁杀手,也敌不过他一人!
“若非如此,我何必用上天涯追杀令。”白雎将手中软剑重绕到腰上,只见那原本还是闪着银光利刃一到了他腰上便只是一根精美银质腰带,丝毫也看不出是一把夺命利器,“与其说是放他走,不如说是保住场弟兄性命。”
“少主,属下瞧他不过二十岁模样,当真有传言中那般厉害!?”墨衣拧眉,心中有疑惑,传言五毒教大祭司拥有神鬼皆惧可怕力量,一双手,可毁人于刹那,杀人于无形,但凡出手,足以令天下人闻之色变!
“苗疆蛊毒,防不胜防,而这五毒教大祭司,则有一双用蛊用毒圣手,手握苗疆至上武器无形千丝引,有百毒不侵之身,如今……”白雎眼神慢慢变得深沉,“是让我等见识了蛊王之力,传言实否虚否,你自己掂量便知。”
“方才你我所见,便是蛊王力量,且还是蛊王低层威力。”
不仅是五毒大祭司力量人神惧怕,便是阿誉用毒之力与剑法,只怕前来所有白阁杀手一齐出动都不是其对手,阿誉不是嗜杀之人,可面对敌人,是面对中原人,她绝不会心慈手软。
白雎沉声说完,不仅墨衣,便是连尚还活着白阁杀手均是深深震惊。
“可他再如何人神惧怕,也仅仅是一个人而已,一个有血有肉会死会亡人,我泱泱中原武林,还不至于畏惧一个五毒外教大祭司。”白雎又是一句话扳回了众人自信心,而后从怀中取出一块盘剑圆形玉佩,递给墨衣,声神俱冷,“墨衣,传信扬州所有武林门派掌门人,半个时辰内到庄内大堂集合。”
墨衣白雎面前单膝跪下,双手举过头顶,恭敬地接过白雎递来玉佩,领命退下。
白雎转头看向身后一干白阁杀手,命令道:“你等回去,让各分阁主到总阁待命。”
“是!少主!”众人听命,只见黑影一闪,整个观园中只剩下白雎独自一人。
白雎再次取出自己视为珍宝小银铃铛放手心柔怜地看着,指尖轻轻抚着铃铛上纹路,兀自温柔道:“阿誉,倘若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何期待?我怎能忍受你笑卧他人怀?阿誉,你会回到我身边,我会让你回到我身边。”
一个时辰内扬州是安全,龙誉知道小哥哥不是出尔反尔之人,即便是对敌人,既然他说了一个时辰才发出天涯追杀令,那他们便绝对有一个时辰来远离危险。
她倒是不怕被追杀,因为她被派下圣山之时便已做好了被中原武林追杀准备,只是此时她成了林蝉蝉二号,带着一个受伤曳苍二号,跑不,自然也就逃不远,天涯追杀令,自小哥哥嘴里说出,想来不会是玩笑,而一个时辰,就算他们能与前来追杀人拉开距离,可就算马加鞭回到苗疆至少也需要五天五夜,还要算上她与他不识路途,万一迷了路被围杀,面对人海,他们只怕插翅都难飞。
龙誉拧眉阴脸沉思,与烛渊飞身出了观园之时,平和街市虽然已经因接近黄昏而变得稀落,然而仍旧是平和之象,未有出现如益州城那样四处戒备之状,正正好印证了白雎所说与她心中所想,他们拥有安全无虞一个时辰。
龙誉动作速敏捷地翻出了观园高墙,落地之处正巧是行人稀少之处,并未引起任何人注意,与此同时,正巧有一辆两骑马车缓缓由街道头驶来,让她不禁两眼放光,眼疾手地飞上前,扯下车夫,凶神恶煞地掐着马车内一位白面公子哥让他不准吭一声,否则摘了他脑袋,白面公子哥冷汗涔涔地点头,车夫则是手脚颤抖地却解下套马匹身上绳索,待两匹马脱了马车束缚之后,龙誉才掐着白面公子哥脖子满意地点点头。
“没想到阿妹对待中原人真是毫不温柔,与对待苗民简直是天壤之别。”烛渊站龙誉身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将这胆小中原人吓得魂都飞了,捂着肚腹上伤口笑吟吟,“阿妹你瞧瞧,你把这小公子吓得魂都飞了。”
那白面公子哥和他随身小厮以及车夫看到烛渊时,浑身开始抖得如同筛糠,苗,苗,苗人!?
“……”龙誉对似乎不知危险为何物烛渊瞬间很无奈,咬牙道,“阿哥,没看见他们其实怕是你吗?你就先少废话两句,上马再说。”
现可不是开玩笑时候!幸好这条巷道此时没人路过!否则他们一个时辰绝对变成一刻钟!
谁知烛渊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面前棕色马,没有接过车夫颤抖不已手递来缰绳,又淡淡地看向龙誉,说出一句让龙誉吐老血话。
“阿妹忍心让我一个重伤之人独自驾马么?”烛渊看着龙誉,装得满脸幽怨。
龙誉一把甩开掐着白面公子哥,夺过车夫手中缰绳,恶狠狠地盯着烛渊,咬牙挤着牙缝一字一字道,“上,马,我,带,你。”
谁知烛渊仍是不上马,拧着眉一脸嫌弃地看了看马,再看看龙誉,很是严肃道:“阿妹带我?我坐前面?太丑了,有毁形象。”
“……”莫说龙誉,就是站一旁颤颤巍巍几人都眼前这个受重伤苗人是个疯子,心底把菩萨土地爷一类神仙都拜了个遍,祈祷着这两个骇人疯子赶紧走吧赶紧走吧,不然他们命危险哪!
龙誉咬牙那个愤恨,翻身上马,而后居高临下地俯视烛渊,咬牙扬起嘴角,笑问道:“好阿哥,我好大人,这样你坐到我身后,够美了,满意否?”
烛渊将马背再打量一遍,很是勉为其难道:“凑合吧。”
“那就请我好阿哥好大人赶紧上马吧。”龙誉咬牙切齿。
烛渊非常有大人气场地微微点头,而后一个足尖轻点地,便翻身上了马背,坐龙誉身后,龙誉执紧缰绳,用力一甩,与此同时双脚一蹬马肚,道一声“驾”,马匹便扬蹄而奔。
马匹黄昏扬州城中狂奔,惊吓了无数路人,喧嚣着尘泥飞出城门,撞飞了挡城门前守卫,惊得城楼上士兵纷纷向其张弓放箭,却一发不中,就龙誉带着烛渊驾着马匹狂奔出城门时,他们能清楚地听到城楼声隆隆鼓声响起,看来待会追着他们不仅仅是武林人士了,还加上了扬州官兵。
烛渊似乎很是喜欢看这种混乱场面,微微往后转头,手轻扬,那紧追他们驾马而来为首两名城守便双双翻落下马,脑袋齐颈而断!
血洒官道!惊得紧跟而来人马人仰马翻!
“阿妹,好景致呢,要不要回头瞧瞧?”烛渊玩够了,看到后面人没有再继续追上来,便放下了手,浅笑向急着赶路龙誉道。
“阿哥坐稳了,免得摔下去把脑袋撞开了花。”龙誉很是无奈,她原本因为得知亲爱小哥哥真是中原人这个事实而悲伤心被这个白面小男人搅得一团糟,真是笑不是,哭也不是。
“阿妹这是换一种说法让我搂紧你么?”烛渊语气闲散,一如既往玩笑态度,然而龙誉没有看到背后,他捂着伤口手已经被血液染透,面色变得苍白,却是一直没有转回头,双眼紧紧盯着身后以及两旁,眸中森冷与凌厉未曾褪下过。
“阿哥说对了,我这正是盛情邀请阿哥将我搂得紧紧。”龙誉觉得沉默、无言以及严肃正经都不适合用来与这个白面小男人交流,唯有无耻和没脸没皮才是对抗他一张浑嘴有力武器,否则不是被他气死就是被他噎死。
“呵呵……”烛渊轻轻一笑,任身下马匹如何颠簸,他手上仍旧未有任何动作,只是不依不附地坐龙誉身后马背上,嘴角沁出血,捂着伤口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使得他将伤口包拢着掐五指中,嘴角弧度却扬得温心,“方才,我听到了阿妹无声示爱。”
“……”龙誉脸颊慢慢浅浅涨红,矢口否认道,“阿哥那绝对是看错了,否则就是眼瞎了。”
“是么?”烛渊幽幽淡淡浅笑,“可我瞧得清楚呢,也觉得高兴呢。”
他看到了面对危险时她对他奋不顾身,足以证明她对他,不仅仅只是喜欢那种浅淡情感。
直到确定身后暂时不再有危险,烛渊才转回头,有些疲惫地将额头轻轻抵到了龙誉后肩上,低声道:“阿妹,我疼死了。”
龙誉一惊,骤然拉紧缰绳,马匹扬起前蹄,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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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诅咒你,生生世世不得所爱!
龙誉欲翻身下马查看烛渊伤势,却被烛渊用力按住了肩头,有些厉声道:“走!不要这儿耽搁时辰。”
天涯追杀令,藏剑白雎,呵,只怕这是他们早就准备好给他下套,他本不必担忧什么,只是万没料到千丝引会此等紧要关头反噬,原因何?
难道……是师父血!?
呵呵,那个曾经不可一世师父,终于活不下去了么?
千丝引反噬,眠蛊之力挥发不出,敌人就身后,他还不至于落到要一个女人来护他生死地步,看来真该听曳苍话,将几位圣使带身边。
不过一个小伤而已,只不过是会多耽搁些回到苗疆时日,命丧中原,是绝不可能事情,不过看着这个小野猫担心紧张他模样,倒是心中舒坦得很。
“找个安全地方暂时落脚,届时我这身子,由阿妹想怎么看都可以。”烛渊靠着龙誉后肩,笑着吐气,忽然发现其实龙誉脖子很暖,便稍稍坐直身将头向龙誉颈窝蹭了蹭,颇有无赖味道。
“鬼稀罕看你那破身子!”龙誉紧张心情终是被烛渊无耻打败,但也不敢有丝毫放松,执紧缰绳再次驾马前去,“颠簸死你才合适!”
他说没错,他们必须找个安全地方暂时落脚,处理他伤口,否则就这么一路颠簸到苗疆,他就算不死也会是半死。
“阿妹好无情。”龙誉因风飘飞发丝拂到烛渊面上,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