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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苗疆:巫蛊天下-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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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阿爹!”碧曼急红了眼,想要挣脱独空钳制去保护她阿爹,奈何独空却是从她身后将她紧紧箍怀里,令她如何挣扎也逃不开他钳制,只能心急如焚地吼道,“独空你这个孬种!你放开我!放开我!”

然而碧曼挣扎只是徒劳,她心要跳到了嗓子眼,惊恐得不可置信,独空一手紧箍着她,一手挡到了她眼前,任她如何对他手又抓又挠他就是不松手,只将她双眼捂得紧紧。

“我是天命苗王!你们这些虫蚁谁敢——”

顷刻之间,苗民已经汹涌围了上来。有人大吼一声“一人一刀,千刀万剐!”随着愤怒喊声,苗民手中长刀短刀匕首菜刀一齐亮出,灰蒙蒙天空下杂乱不一地翻飞闪烁着寒光,赤索里长长地惨嚎着,片刻之后没了动静。

独空紧搂着碧曼平静地看着这一幕,忽然他觉手腕一阵被利刃刺入般疼痛传来,令他不得不无力地垂下紧捂碧曼眼前手。

于是,碧曼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赤索里被万千苗民一刀刀剜肉剔骨!

当晚子时,一具森森白骨白亮亮飘摇校武场外树梢,干净得没有一丝附肉,鹰鹫天空中飞旋着盘桓着,没有一只飞来啄食。正这白骨飘摇之时,天空乌云四合电光烁烁,暴雨如注间一声炸雷,校武场外火光骤然冲起,一团白雾飘过,森森白骨顷刻间化作了齑粉。

烛渊负手而立王都大殿外走廊上,看暗夜暴雨,眸光沉沉。

“大人!”忽然,曳苍带着欣喜声音由远而近响起,“将士们还有百姓都呼喊着想要见你,你瞧——”

曳苍顶着一顶斗笠从雨帘中冲到廊下,本是一脸欣喜地抬头,可看到烛渊时,他刚从头顶取下斗笠砰然跌落地。

“大人,你——怎么,怎么会这样!?”曳苍声音由欣喜转为震惊,夹着控制不住颤抖,睁圆着双眼,不可置信与愤怒一并喷发,“是她,大人是为了她才变成这样是不是!?”

烛渊只是淡淡看他,没有说话,曳苍面色渐渐泛白,定定看着烛渊片刻,转身冲进了大雨中。

一阵风起,曳苍方才掉落地斗笠烛渊脚边左右晃了晃。

“大人,曳苍突然这么匆忙是怎么了?”曳苍离开之后,身披蓑衣头戴斗笠布诺也从雨帘里走了来,看到廊下烛渊时,脚步一时间定了雨里,声音如曳苍方才一般颤抖,“大人,您……”

“代我去见见那些将士与百姓,然后跟着曳苍,别让他做了什么冲动事情。”夜寒风夹着冷雨扑面,冰冷冰冷,烛渊声音轻淡得令布诺几乎听不清。

布诺大雨里驻足,似乎深深沉思着什么,良久他才向烛渊微微躬身,应一声“是”,雨中转身走了。

烛渊看着布诺背影渐渐消失雨帘中,淡淡笑了,也慢慢走进了如注大雨中。

改天逆命代价,终是来了。

幽潭草泽。

雨水冲刷着大地枝叶发出轰轰哗哗声响,仿佛是上天痛苦悲泪,要为苗疆冲刷掉这两个多月来惶惶与血腥,还苗疆一个从前干净祥和。

暴雨突然倾刷之时,龙誉正与还存活下来教徒以及从深山中出来相济精壮苗民将牺牲苗民尸体一一抬到挖好土坑旁放好,他们本想将牺牲苗民皆入土后才歇下,奈何雨势太大,他们不得不停下先避避雨。

许多苗民牺牲,悲痛所难免,可他们所付出一切以及性命没有白费,唐军终是撤离,他们终是守住了苗疆!

此时终于能好好躺下歇一口气龙誉顾不得搭建茅草棚中脏污湿黏泥地,倚着木柱瘫坐地,粗粗喘着气。

终于是撑住了守住了,他们只有两百人,加上后来到来精壮苗民也仅不足五千号人,且他们还不是圣山训练有素教徒,足以可见抵挡唐军两万人难度,且他们面对还不仅仅是两万敌人而已,中原有是前仆后继人。

眼看着堆积尸体愈来愈多,黏稠血流淌地上多得泥地吸都无法再吸干净,整个幽潭草泽是扑鼻血腥与紧张喘息声,若是唐军继续进攻,只怕再有不到一月,他们便全全成为一具具尸体,幽潭草泽也就被攻破,苗疆就会被毁。

如今,以牺牲了四千多人,圣山两百教徒几乎战死为代价,终是守住了苗疆了,那些牺牲弟兄们,终是能瞑目了。

龙誉掬了一捧身旁大缸里冷水来喝,虽已是春日,但是苗疆春仍是有些冷得透骨,别论此刻又是深夜又是大雨,一捧冷水下肚,冰冷席卷肠胃令龙誉脑中困顿顷刻消失,而后慢慢站起了身,取了挂木柱上一件蓑衣和一顶斗笠,穿戴好,就走出茅草棚。

有两名浑身被泥水和血水脏污透精壮男子立刻跑到她面前,劝她先好好歇着不要再四处走动,龙誉只是豪气地拍拍两人肩,而后拨开两人,往雨里去了。

大风大雨里,她瘦小身影有些摇晃。

中原人善变且狡猾,她必须时刻警惕着,万一这撤兵只是他们一个障眼之计……

耳畔,是雨水冲刷树干枝叶发出轰轰之声,令龙誉不禁想起了去年她到圣山盗药那个夜晚,只不过那时是夏日,现是春日而已。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他,也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圣山大祭司不是老妖怪,而是个漂亮白面小男人。

想到烛渊,龙誉有些不自觉地弯起了嘴角,那个白面小男人定还好好,那就等她确认唐军不会再重返之后就去找他,然后——

可是,雨水好冷啊,这蓑衣似乎坏了,挡不住风雨,冷得很,还有夜里她明明能辨得明方向,怎么此刻却感觉自己什么都辨不清了,似乎连来时路都辨不清了。

突然,龙誉虚浮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摔到了一地泥泞中,竟是没有一丝气力站起来。

她走过路上,似乎有火光靠近。

雨水好冷哪,突然好想那个别扭阿哥怀抱,虽然也是冷冰冰,可就是很想……

暴雨停停又歇歇,整整下了三天三夜才肯真正停歇,苗疆刚度过被中原毁灭一劫,又面临着上天考验,雨水,泥流,一时使得众多苗民无家可归。

龙誉醒来之时,已是三日之后,安静之中她仍能听到屋檐滴答滴答雨水声,正是暴雨停歇之时。

她似乎昏了过去,迷迷糊糊中有人把她抬到了干净暖和屋子里,再给她洗了一个滚烫舒服热水澡,而后她就迷迷蒙蒙睡了过去,睡去之时好像听到蝉小妹说她已经两个多月没好好闭过一回眼了,要是再不好好睡一觉她就垮掉了,她觉得这句话好,她就顾不得那么多地睡了,因为她还不想垮掉,她还有重要事情要做。

她不知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此刻她只知自己脑袋昏沉得厉害,浑身也软得厉害,好像就是连撑起身力气都没有。

“砰——”突然,虚掩房门被人从外一脚用力踹开,力道之大踹得门扇脱离了门框,砰一声巨响砸到了地上。

龙誉正蹙眉,门外传来了林蝉蝉急切声音。

“曳曳!阿誉需要休息!她还没醒!你不能进去!”门外,林蝉蝉一脸紧张地拽着风尘仆仆一脸怒容曳苍,要将他制止门外,可是林蝉蝉哪里阻止得了正怒火中烧曳苍,非但没有拉住曳苍,反而被他一并带进了屋里。

一进屋,林蝉蝉便看到已然醒来正扭头看向他们龙誉,不由惊喜,“阿誉,你醒了!?”

可还不待龙誉答话,曳苍便一把甩开林蝉蝉,箭步冲到龙誉床边,一手一把抓住她衣襟将她从床上揪了起来,一手紧握成拳欲揍到她脸上!

龙誉怔愣,林蝉蝉大惊,扑上前就要抱住曳苍拳头,然而曳苍只是将拳头握得青筋暴突,即将揍到龙誉面上时顿时停手,因为不知何时布诺已经站门外,沉声叫了他一声“曳苍”。

曳苍握得青筋暴突拳头颤抖着,扬起,再一次想揍到龙誉脸上,然而他终是没有下手,而是用力将龙誉甩回了床上,以从未有过愤怒道:“我宁愿你从没出现过!”

曳苍愤怒说完,大步离开了屋子,与林蝉蝉擦肩而过时没有停下脚步,走过仅容一个半人通过门口时将停门边布诺狠狠撞开两步,头也未回地走了。

林蝉蝉看看龙誉,又看看曳苍背影,对龙誉说了一句“阿誉对不起,曳曳一定不是故意,我去瞧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后,匆匆离开了屋子。

布诺面色平淡地走进屋中,首先将被曳苍踹翻门扇扶起,轻搭门框上,而后才摆屋中正中央圆桌旁坐下身,沉静地看向正撑起身龙誉,平静开口了,“圣蝎使既然醒了,可有兴趣听我讲一故事?”

龙誉微微一怔,正对方才之事以及布诺此刻话不明所以间,布诺没有征求她意见意思,兀自接着缓缓开口,“还望圣蝎使不要打断我,认真听完就行。”

“很多年前一个夜晚,天显异象,璀璨星辰被黑暗吞没,天际突然爆发出一道红亮光,愈散愈广,如血一般颜色,似乎要将整个天际染上血颜色,就此时,一个生命诞生了,是一个男娃。”

“男娃生于一个氏族之家,阿爹是族老,阿娘则是族老续娶,男娃上有一个大他十六岁阿哥,照族中规矩,继承族老之位是长子,可这个男娃阿娘很得族老欢喜,于是男娃阿哥就怕了,怕属于他一切会被男娃抢了,于是他就生了一个可怕而又歹毒念头。”

“就男娃出生那夜,男娃阿哥与族中巫师串通,道是天显异象,男娃命中带煞,身上带着杀戮与不祥,长大之后必将把氏族带入毁灭之中,族老一向信奉巫神,对于巫师话是毫无疑问相信了,让巫师将男娃送得远远,再不要回来,可怜那男娃阿娘听到这残忍消息时还没来得及看自己儿子一眼,一口气便背过去,死了。”

“那刚出生还未来得及喝上一口奶,无辜可怜还襁褓中呱呱大哭男娃便被交到巫师手中,巫师看着可怜无辜男娃不忍下杀手,正要带走,却离开半路被男娃阿哥取了命,于是男娃阿哥就将男娃抱到了悬崖边上,毫不留情地将男娃扔下了悬崖。”

“也不知是男娃是命大,还是他真不祥得连阎王都不敢收,他就即将落地之时,包裹着他棉布巾被树枝钩挂住,又正巧有路人经过,救了这个命大男娃,于是男娃就这么活了下来。”

“路人是个武痴,也是个武学奇才,他将男娃抱到怀里时便知晓男娃有着一副百年甚或千年难得一见练武躯壳,于是路人便将男娃好好养着。”

“当男娃长到即将四岁之时,路人将他扔到了一个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小山洞中,任男娃如何哭喊他都没有让男娃走出山洞,路人告诉男娃,他体内有病,若是出了山洞就会害死别人,男娃虽小,却还是能勉强知道什么叫死,他不想害死别人,所以他乖乖呆了山洞,这一呆,就是十四年。”

“不过路人却依然疼爱男娃,除了不让他走出山洞之外,对于男娃要求他是有求必应,他特意山洞顶凿了几个小洞,让光线能或多或少照进黑漆漆山洞内一些,那一年,男娃六岁,已经习惯并接受了呆山洞日子,看到洞顶那小如豆子般光时,不知有多高兴。”

“可是,从男娃被扔到山洞里那一天开始,路人每天都会让他喝三碗苦药,并隔三差五地把带来毒虫放到男娃身上,让毒虫噬咬男娃,男娃哭着喊疼,路人却说只要这样他才有可能走出山洞,于是从此之后,不论是被蝎子蛰还是被蛇咬,不论多疼,他都咬牙忍了,只为能离开山洞。”

“路人让男娃管他叫师父,男娃让路人给他带了很多很多书简书卷,每天每天,男娃都要忍受刻骨铭心钻心疼痛,而每每此时,他都会拿起自己打磨尖利石子洞壁上刻字,以此减轻自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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