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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空旷的大厅里充斥一片浓浓的悲伤氛围,正堂之中的灵柜之上,醒目地摆放着一块黑漆漆的新牌位,上面的‘爱女金不离之仙牌遗位’几个字,白得剌痛底下人的眼睛。
那摆放在大厅正中的漆红空棺里面,也全都摆放着金不离生平所用的衣物;棺前所燃的白烛也燃着星红的火光,在帆布的晃动下,随着超度亡灵的僧人念动经词,微弱的火光也隐隐晃晃。
仿佛在哭诉着,棺中主人的魂魄,如今正飘在何方!
一直以来,金家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金不离,可是派出的家丁与请出的帮手全都被深不可测又毒气肆延的情形逼回,在又抱着奇迹出现的态度等待了一个多月之后,金多禄终于在悲伤之下,亲手为爱女操办一个衣冠冢,以期女儿那无处飘荡的灵魂,得到安息。
而爱女至深的大夫人在听到不离坠崖之后,当即两眼一黑,整个人生生昏死过去。之后更是一病不起,只要醒来,便是从悲伤的梦境中哭醒,让她好端端的身体竟在短短的时日中,消沉到枯瘦如柴。
银环更是哭得死去活来,当听到金崇义一脸悲沉地回来告诉大家金不离不幸坠落悬崖之时,她当即不管不顾地便要冲出门去往生崖下寻找姐姐,她说,不亲眼看到姐姐的尸体,她绝不相信她的姐姐已经死了。
金有为当即怒吼一声要冲去萧府找萧诺拼命,听着大姐好端端的出门却被萧诺逼到落崖生亡,这份恨,让他一度失去了理智,连拼命抱挡他的金崇义也被他摔翻在地;若不是一脸沉痛的金多禄拿着木棒挡住他的去路,他便是连命都不要也要找上萧诺跟他拼命。
就连幼小的金无宝,虽然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看到银环姐姐哭得那样伤心无助,口口声声叫着姐姐回来,他也伤心地跟着哭,伤心地喊着姐姐快回来……
“金大人,逝者已矣,节哀顺变!”。
“金老公,节哀顺变!”外面的阳光明媚耀眼,厅里的光线,却黯沉晦色,压抑得人连呼吸里全都是泪水的味道。
咸咸的,涩涩的。
金多禄与金崇义一脸哀戚地站在灵位两侧,对那样相继前来吊唁的宾客,二人眸子通红一片,一脸悲痛地对着来人鞠躯答谢。
金羽墨、金有为以及金凤凰等全都一身孝衣地分散跪在灵位两侧,除了伤心过度而卧床不起的大夫之外,金家所有的人全都齐齐在此为金不离守灵。
“太子殿下驾到——”。
“英武王、王妃驾到——”一声高高的通传,也惊得大厅中的人全都纷抬起头,有意外、有愤怒地全部转头看向大门处。
当看着那一前一后相继入厅的一行人时,金崇义与金有为的目光也立时瞪向那个一身素白衣裳的高大男子,眼中的恨,几乎要将那人生吞活剥才甘心。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连呼吸都是痛
萧诺一脸苍白地看着那剌痛眼睛的暗红漆棺,如血的色彩映在他深陷一片的眼眶底,紧紧地迫击在他的心房上,让他步履一个踉跄,身体也刹那间冰凉一片,一种痛到无法呼吸的撕痛,又一次活生生地,撕扯着他的五脏六腑。
“诺……”一旁的沈心柔紧紧地扶着他的胳膊,与其说是萧诺搀扶着她,不如说是她在支撑着他。
一步一步,她扶着他走近那个女人的棺木,走近那摆放着她的灵位台前。
居前程往昔恍如昨昔,一转眼,已成永别。
她是曾经羡慕、嫉妒、怨恨过金不离,羡慕她可以轻易地嫁于诺为妻,嫉妒她轻易地吸引了诺的视线,怨恨她轻易地夺去了诺的心。
可她,又是无可否认地欣赏、佩服着她那样的一个女子。
聪明而不张扬,清雅而不妖娆,善良又不愚弱。
朝朝暮暮的隐忍不发,不是懦弱,只是她的不争。
她庆幸她的心底没有诺,可是她却又无法不怨羡她,即便不争,还是让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赭让她,不仅再难挽回诺的心,甚至连再跟她的争的机会,都变成空无……
自从那日诺被太子送回府上,她便感到天地仿佛塌陷一般,随着诺那一睡不醒的持久昏迷,她的世界里,也万物一夕间失去了原有的色彩。
那日,是诺在随皇上前去千木林狩猎的第四天。
整整四天,她不知道他们在千木林中是不是迷了路,竟然原本只须两日便回的时间,竟是怎么也盼不回人影。
终于,在听着杏儿焦急地跑来告诉自己诺回来了的那一刻,她的心,也随着杏儿那惊慌急促的声音提到了嗓子眼。
果然在她匆匆奔去看他的时候,她看到,他的全身都受了许多不同程度的各类伤,那剑伤混着许多有如被野兽撕咬的伤口,那样的触目惊心,让她也是一口气堵在喉间,除了眼泪不断地滚落,根本不敢再碰他一下。
她不敢想象,是什么可怕的情形将他伤成了这样,不仅满身血肉模糊,甚至整个人脸上半点血色都无;比那日他从战场受伤回来还要灰白得吓人,仿佛早已失去了知觉,全身冰凉而微僵。
那一刻,她的魂魄也被他吓去了一半,直到太医告诉自己,诺受的都是皮外伤,并无忧命之忧时,她才终于悬放了一颗心。
可,从回来那日,诺便开始一直沉睡不醒,无论太医来给他换药还是自己等人在旁边担心地唤他,都仿佛只是唤着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豪无回应。
那一睡,他睡了整整三天,不吃不喝,不动不醒。
她一遍遍地追问太医,诺到底伤得有多重,一遍遍地追问青书,诺到底被谁所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太医只是摇摇头,说诺的昏迷不醒来得古怪,说他查看了诺的伤势,根本于性命无碍;而青书也只是沉默不语,除了不眠不休地日夜守候在诺的身边照顾,竟是与诺一样,成了一个不会说话的人。
那一刻,她的心隐隐地痛成一片。
她不知道诺到底被谁所伤,可是她却知道,自从那个女人离开之后,诺的性情便变得沉默寡言,再也找不到从前的潇洒无畏。
这一切,她深知,只因那个叫金不离的女人。
而今,她看着昏睡不愿醒来的诺,心底的痛再一次地告诉自己,诺的这一沉睡不醒,与那个女人一定脱不开关系。
到了第四天,看着气息已然微弱到几乎不闻的男子,她的泪水早已哭干,只能伤心地守在他的床畔,一遍遍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却始终,唤不醒他。
直到那时,她才看到一直默不作声的青书终于‘扑嗵’一声重重地跪在诺的床前,嘶哑难听的声音也破碎地在他的床前响起:“爷,你醒来吧,青书已经……找到金不离的尸体了……爷,你醒来吧,醒来看她最后一眼……”。
指尖忽地生生钻入皮肉,看着诺闻声而渐渐挣动的眼皮,沈心柔不知道,痛的是自己的手还是心。
那种猛然失落到无底深渊的黯然,那种拧干她所有泪水的酸痛,那种让她连想要大哭一场的力气都抽干的失意,深深地,深深从心底往四肢百胲不断地漫延,漫延,再漫延。
诺,你爱的人,原来只是那个女人……
我在这里唤你等你,我在这里喊你念你,可你看不见也听不见……你的沉睡只为她,你的醒来也与我无关……
诺,你可知道,我的心也会痛,很痛……
可为什么,你爱上的人不是我,却是别人?
“萧诺,你还敢过来,你这个混蛋,你还我大姐!”金有为步履踉跄地一把站起身冲向门口,连日不曾好好休息过的身体,在他这一猛烈动作之后,眼前一阵虚晃,却还是扶着大姐的棺木,跌跌撞撞地冲过去一把拂落萧诺刚刚拿起的香枝,用力地将他一把推开,怒吼道:“滚开,不许你站在大姐的灵位前弄脏了这块地方,你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咳……
萧诺心头一痛,本就虚晃不实的身体被金有为这一记猛烈的撞击,整个人也重重地撞到身后的棺木之上,灰白无色的脸也贴上那冰凉无度的红木漆棺,只觉全身一僵,原本想站起的身子,瞬间无力到连抬起手臂都没有力气,只是半个身体全都紧紧地靠在那副棺木之上,沉痛的眸子黯然一片。
不离,不离……今日是你的回家之日,你回来了吗?
你在这里吗?
为什么这里空冷一片,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的气息?
不离,你现身看我一眼好不好?为什么你始终不肯让我再见你一面,你是在恨我吗?恨我害死了你,恨我,伤害了你……
不离,回来好不好?我好想你,好想再看你再站在我的面前,哪怕你看我的眼神依旧清冷一片,哪怕你对我的态度,永远疏离无度……
不离,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你明知我爱你爱到无法自拔,你明知我爱你已经胜过了爱自己……可你,却始终不肯回来看我一眼,甚至连梦里,你都不肯出现……
不离,你好狠的心,你真的好狠的心……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天之骄子也落魄
“给我滚出去,不许你的脏手碰我大姐!萧诺你这个侩子手,你还嫌害得她不够?大姐嫁你三年,你对她都做了些什么?你有将她当成是你的妻子看待吗?你有给过她一个好脸色,你有用正眼看过她一眼吗?”见萧诺木木地依在棺木上不动不弹,金有为的火便不打一处来,再度冲上前一把揪起萧诺的衣领,满脸愤怒道:“你现在还来做什么?她活着你没有好好待过她,又亲自将她逼落下万丈深渊,让她万劫不复,如今你还嫌害得她不够,竟然连她回家的日子,也要来吓得她不敢进门吗?你滚,你给我滚出去!”。
“诺,你怎么样了?”看着豪不反抗地任人揪着衣领直往外撵的萧诺,沈心柔的泪水也唰地流出眼睑,难过他曾几何时,会有如此狼狈过?
魁从来,他都是那样的不可一世,一直是一个天之骄子,没有人敢无视他,更不会有人敢这样大声喝斥地驱赶他!
可是,如今因为一个已经死去的女人,为了那个再也不会出现的女人,他却这样任人欺负地作贱自己;甚至,在他灰白的脸上,写满了死寂。
“走开!”一把将上前搀扶萧诺的沈心柔重重推开,金有为倾尽力气拖拽着萧诺那比他要高出小半头的高大体型,根本不顾他是什么不可一世的将军王爷,只知道,他不想看到这个人出现在大姐的世界里。
他曾那样无情地伤害过大姐,他曾那样绝情绝义地封足了大姐整整三年,让她作为一个女子所该享受的幸福,统统化成无边凄苦。
大姐,他的大姐是那样善良完美的女子,他萧诺根本不配她,就连站在这里再看她一眼,他都不配。
“诺……”身体被踉跄地推跌向后,沈心柔的衣角将她的步履同时一绊,便令她脚下一歪,整个人重重地跌到灵堂的棺木旁;看着那仿佛没有心的木偶般任人拉扯的男子,她的帕子也紧紧地捂住嘴,不让自己伤心的哭声溢出来。
瀑她伤心他竟那样消沉地忘了一切,伤心他如今对自己的感觉,已经淡到如同无物。
整个世界,仿佛都随着金不离的离去而消失,让他,竟是痴痴怔怔,对外界的一切的声音,豪无所闻。
青书冷冷地站在门口,看着金有为揪着萧诺出来,他长手一伸,冰冷的声音豪无感情地传出:“放开他!”。
“滚开!”金有为挥手一拳打去,却被青书淡淡的一个侧身,跟着伸手一抓,便轻易地抓住金有为的手臂;只一个反拧,金有为的俊脸便苍白一片,却依然一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