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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顺利得让人难以相信,而以他的功力察来,此人根本不是装出来的平静。便是这大殿的四周也丝豪没有任何的隐藏戾气,一切,都远远地出乎了他的预料。
而此人分明不是一个贪生怕死、昏庸无德之帝王,此时此刻将自己的江山拱手于人,不带悲愤,不含绝望,这份气度,也让他忍不住心生敬叹。
能够做到心境如此的人,若非生不逢时,接管着这样一个天然贫脊的国家,那这北沧的天下,未必会如此顺利地落在自己手上。
是而,他对此人原先的漠视,也骤然间,变得敬重起来。
伸出手接过对方敬上的玉玺,他笑道:“北沧国主深明大义,为了天下苍生而放弃两国纷争,实乃至仁至善之君!朕欣叹:西临能请到北沧国主前往做客,也是朕与天下万民的荣幸。呵呵,国主大可放心,西临有朕在的一天,北沧与西临的百姓都将永晋友好,一视同仁。无论西临北沧,以后都是朕的子民。”。
“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夏侯曜心中一宽,对这个亲口许下这番承诺的男子,率先身子一俯,带着着满朝文武恭敬地向着这个北沧新临的皇帝,俯首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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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辇缓缓地沿着宫门驶进宫廷,金不离怀抱着一路蹦跳着东张西望到终于睡着的熙儿,抬手轻挑起侧旁的锦帘,看着古老而雄伟的建筑格局,虽无西临皇宫的金碧辉煌,却沉稳中透着一股恢宏大气,与这北方苍茫天地辉映成一抹独特风景。
一路行来,见多了帐蓬简居,看惯了泥墙石瓦,这座北冥城算是整个北沧最为繁华的城市。
作为一个以着游牧为生的国家,夏侯曜能在在位之后迅速吞拢邻近小国与部落,并将一个原本贫脊的国家发展成一个只差一步之遥便可以侵略当年西临的国君,其实力显然不容小觑。
“臣等恭迎皇后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一踏下御辇,两旁大臣纷纷俯身行礼,其中那个立于群臣正中,身着明黄锦衣,剑眉轻敛、神态淡然的英俊男子,让金不离忍不住美眸一凝,不自觉地多看了他一眼。
不须明言,此人便是那北沧之帝夏侯曜。
尽管他没有逸那样的光华夺目,不及逸的风彩耀人,却仿佛一个千年磬石,周身散发着一股淡漠沉稳之气。
“北沧国主免礼,众位大人免礼!”怀抱着安睡女儿的金不离身着一袭纯白雪狐裘,未施脂粉却美得让人屏息的容颜上,带着一抹让人温暖的笑意,也让夏侯曜心中一暖,想着莲卿与雪儿正在后宫之地也如眼前的女子这般微笑着等着自己,微微寒凉的手,也渐渐暖了起来。
“不离辛苦了。熙儿此时竟是睡得这样甜,一路定是皮闹了。”凤天逸轻笑着上前伸手抱过金不离怀中的女儿,脸上那温柔宠爱神色,一扫方才威摄四野的锋芒,却更让人惊叹于这样的男子,一如传闻的英明神武,亦一如传闻的爱妻如此。
“呵呵,一直是闹腾的,这会儿总算安份了。”金不离随着凤天逸并肩而行,众人在惊异的同时,也默默噤言。
这才知道,原来传说中西临大帝宠爱紫后的盛名,果然已到了彼此平起平坐、随军同殿无分尊卑之步。
这样的情景不仅是众人生平所见,也怕是千古皆难得再见。
这一个金不离,果然是天下奇女子,不仅纵横南北生意,军事谋略也远胜一般将才。
难怪如神祗般的西临大帝会为了她,独宠后宫,果然这样般配的二人,天地再无人可以站在他们身边与之并行。
夏侯曜静看着那双双登上高座的二人,所有的留恋都化成一片安祥,平静地退身于大殿,只想回到妻儿的身旁,从此安安静静,与之闲看天地风云。
番外篇……绫罗飘起遮住日落西
美眸一怜,金不离看着那个隐退在大殿之内的高大男子,他辉煌或落寞过的历史舞台,从此也俱随着他的退去而隐淡了。
一代帝王为着北沧万民愿意背负上一个降君的骂名,这份胸襟与气度着实令人佩叹;却也正因如此,北沧之地此人是再留不得,这南下之行,便将是他最后的归宿。累心突然有些低落,从未对这天下的局势有过任何的期想,却在不知不觉中,自己还是促成了天下大势的走向。
这天下的风云,从来都由不得人来控制。她与逸本无意于天下,天下却容不得他们闲着,便是西临此番不征战北沧,那北沧也逃不过落入早已虎视眈眈的东瑞国之手。
而那时,以着东瑞国主的野心,一场嗜杀再所难免,便是西临暂时做个安逸的养兵之国,可在吞并了北沧的东瑞之后,这份安稳也所持不过一两年之事。
届时,一场比之如今更残酷的战争终是无法避免,而到那时,所苦的还是天下万民,无辜百姓。
唉,天下万物,相克相生,有得必有失。
她不想看着血染北冥城,却要逼迫得夏侯曜这样的男子背井离乡,从此再无法踏足故土一步。
这份屈辱与凄凉,于一个有勇有谋的帝王而言,实在是天纵英才,可叹却也无奈。
唯幸叹,这一次的战争免却了一场生灵涂炭,再从此北沧与西临合为一国,于北沧的繁荣发展也算有利。闷这对夏侯曜也算是一个别样的安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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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轻快的脚步,踏着满地纯净的白雪,夏侯曜的心情充满了一丝无法言喻的明快。似乎积压心头以久的大石终于得到释放。
江山天下,国仇家恨,曾以为自己永远没有放下的一天,却不想这一天来得这样的快,这样的简单。
南国的风景秀丽如画,与这北国苍茫辽阔的天地别有韵味。
莲卿虽生长于北沧,却天生柔弱若柳,曾向往那江南之地烟雨如墨的景象,到如今,他也终于可以陪着她,在那遍布山青水秀的天地,悠然生活。
重华宫中清冷如昔,一踏入宫门,宫中的下人纷纷面带哀戚地垂首而立,那不同于往日的沉重气氛,刹时让夏侯曜的心房一紧,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慌,也在他刚刚释然的眼底快速流出。
快步向着凤仪殿踏步而去,手心在宽大而空冷的衣袖下紧紧地攥起,不安的心绪牵扯着他的心肠,隐隐的生疼起来。
“莲卿!”殿中的宫人来不及下跪,那个高大的明黄身影已经风一般地席卷而来,锦帘大动中,一阵清香与血腥之味双双混杂着扑鼻而来。
弥留之际的女子美眸骤动,听着那声急切的呼喊,呼吸着属于那人特有的气息,一颗眷恋的泪滴也悄悄滑落脸庞。
曜,对不起。
她多想多撑一些时日,在他人生最低谷的时候,陪在他的身边,与他不离不弃。
她多想用自己的柔情,去抚平他心底不被人看见的伤口,执子之手,与之携老。
可,对不起……
曜,她终是无法再陪着他一起幸福地生活下去,看到他平安着,雪儿平安着,北沧的百姓平安着,这份安心,已经是她临去前最好的礼物。
如果上天收回她的生命以成全她一个心愿,她不求上天再给予她生命,却祈求上苍,让自己的离去,别带给曜太多的悲伤。
他已经太累太苦,这一生,她希望他与雪儿可以在以后的人生,永远幸福无忧。
“莲卿……”颤抖地拥起那个全身冰冷无度的女子,她轻闭的眼与苍白的容颜,一直以来都是他心底最柔软的伤痛。
他为她寻遍名医,用遍良方,却始终治不好她旧时因自己过错而遗落下的宿疾。一次的险些失去她,让他拼命地想要补救,用心忏悔,做到了今生再不让她受半点伤害,伤半点心。
可是这段繁忙而迫紧的时日,他还是没有顾及到她的身体,让她为了自己与北沧而操累了身心,加重了病情。
是他的错,一直未肯将战事放下,一直不肯放手江山,甚至一度连她的劝说,也显得有些烦乱。
是他的错,竟一直未曾察觉她越来越苍白的容颜,一度紧握在手的绢帕,时常背转自己而轻咳的动作……
“司徒风棠,莲卿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不好好替她治病,为何让她全身冷得像冰,为何竟是一点暖气也没有?”莲卿,莲卿……
本以为自己的放手可以得到一份与她相守一生的宁静生活,上天却为何如此的无情,竟在他失去天下的同时,夺走他最爱的妻子。
失去了她的人生,他又有何眷恋,何从安生?
殿内的君子兰开得灿烂,一如慕容莲卿此时努力绽放的笑颜,和着晶莹的泪水,听着怀抱自己的那人低声轻唤,眼睛,也终于微弱地张开。
伸出手努力地触碰他今日特意清理干净胡渣的俊颜,那微凉的温度还带着外面冰雪的味道,那双熟悉的悲伤眼底,映着一个苍白无力的自己:“曜,对……不起,莲卿……不……能继续……陪你,不要……难……过,要……带着我们的……雪儿,幸福……平安地……活……下去……”。
好留恋他这温暖宽大的怀抱,尽管她冰冷的身体已经渐渐失去了知觉,却依旧贪恋着这份份温暖。
人生最幸福的死,莫过于能够死在至爱之人的怀里。只可惜,她不能让雪儿来看自己最后一眼。
好想雪儿,好想她那天真明媚的样子,再度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可是她却不能……
伤别离,最痛莫于永远地失去。呵,原谅她的自私,让曜亲眼看着自己离去。
可她的雪儿,她却要她永远开开心心不识愁滋味,希望她一直以为母后未曾永远地离她而去,只是留在北沧,暂时与她分开两地……
番外篇……墨染的天
北地的雪渐渐悄融,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雪山如今在大军渐行渐远的步伐中,渐渐变成一片白色的记忆,与北沧皇后那苍白柔美的面庞一样,成了夏侯曜心底最沉重的痛。
怀抱着哭闹着要见母后、不肯离开母后的雪儿,此刻的她已经哭累到沉沉睡去,不知母后已永远地葬在皇陵之中的她,尽管还不懂父皇的伤怀从何而来,却因为这份认知中的离别,还是哭肿了双眼,哭沙了嗓子。累深深闭上了眼睛,看着与莲卿极其相似的雪儿,夏侯曜只觉所有的悲戚还是如同波浪一般,一波接一波地不断袭来。
失去了江山的他,本放下一切的念想,只求与莲卿可以相伴人生,过一段闲情逸致的悠然生活。可上天弄人,竟然连他这最后一丝的期许也匆匆夺去,不仅让他在一夕间失去了天下,还失去了莲卿。
这份痛,他从没有去想象过。却一朝加身,已是痛到让他心冷如坟。
若早知结局如此,他绝不会死守着一个帝位,不会坚持不肯降服,不会让莲卿为了自己与北沧操碎了心……
若早知结局如此,他便是落得一个昏君之名,日日陪着莲卿看山看水,不去管江山天下,不去管民生疾苦,只好好地陪着莲卿,不让她因自己与国事,而费半分的心神……
若早知结局如此,若早知结局如此……
北沧与西临的交界处,地境格外的荒凉,原本便有些森冷的天,在此时无星的夜,格外的寒凉。
安顿好了熙儿,金不离披着厚暖的狐裘与凤天逸一同来到夏侯曜的蓬帐。
看着连续多日愁容不展的夏侯曜,她与凤天逸相视一眼,一种由心的欠疚,让她将目光投到那个至今不知实情的小女孩身上,却只换来对方愤怒的瞪眼与充满了敌视的戒备。
心突然有些酸。
眼前的女孩明明只有五六岁,却小小年纪便由原先高高在上的公主变成一个失去母亲的质子。甚至,她还不知,自己吵闹要见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