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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无快步冲去,扶着正要倒地的南管家,大吼一声,“你在做什么?!我不是说不要你的命了吗?!”
南管家勾起嘴角,脸颊是一抹释怀轻松的笑容,张着慢慢变白染的嘴唇,回道,“这些年……我一天都没安生过……如今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了……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虽然很舍不得我的女儿……可是我的负罪感一直折磨着我……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音无伸手捂着南管家的心口,着急说道,“你不要再说了,我送你去看大夫……”
南管家伸手握住了音无的手,无力地摇了摇头,拒绝道,“不用了……来不及了……请原谅我的自私……我是想让自己解脱……才这么做的……可是我放不……放不下……我的女儿……南霜文……我的女儿……文文……”
音无紧抿着双唇,什么话都说不出。
“我解脱了……能请少爷……答应我……我这个……无理的要求……”南管家的气息变得越来越弱了,双眼泛光,请求道。
☆、噩耗
那双恳求的目光,音无找不出拒绝的理由。深深地吸了口气,问道,“你女儿在哪?”
“少爷……你是答应了吗……”南管家气息虽然弱了,可是也难掩一脸欣喜,“谢谢……少爷……谢谢……少爷……”
音无感觉到南管家的体温正在慢慢下降,心下更是一紧。他命不久矣了,无法照顾他的女儿,可是他生命垂危,又说不出口,唯有点头。
“我女儿文文……在……”南管家用尽了最后一口气说了出来,“在炫玉居……我住的地方……”
说完这句话,南管家手无力垂下,丧命了。
南管家冰冷的身体,音无明白染他真的走了。垂下眼帘,这下他的心结真的全部解决了,随着南管家的死,完全落下了帷幕了。
夜色降临,音无带着南管家的尸体来到了他住的地方,打发走了抬棺材的几个人,敲响了炫玉居的门。
一个小女孩开了门。
梳着可爱的云蝶髻,白染皙的肌肤如缎之柔,如玉之润,水嫩的粉唇抿嘴。弯弯的月眉下,一双黑如琉璃的星目,闪着异芒,有些害怕,开口问道,“你是谁?”
“你是南霜文?”音无试探性问道。
小女孩怯怯地点了点头。
“你爹他……”
看着这么一个小巧,惹人怜爱的小女孩,音无有些说不出来了。这对于她而言,一定是噩耗。
小女孩身体稍稍走出了一点,问道,“我爹在哪?他平时这个时候,已经回来了。可是今天一直还没回来……”小女孩眼圈泛红,粉唇轻颤,“你知道他在哪吗?”
音无心下更不忍了。
这样天真无邪的孩子,如果告诉她,她爹死了,她以后该怎么办?她的家人可就只剩南管家一人,如今也天人两隔了。
“你爹他……”
音无侧身看向身后的棺材,欲言又止。
小女孩整个人猛地站了出来,双眼盯着音无身后的棺材,满脸怀疑,抬头看向音无,牵起嘴角,眼中却泛起了泪光,张口问道,“我爹在哪?”
音无低下头,她已经察觉到了,也不必再隐瞒了。
“你爹他死了……”音无伸手指向棺材,“就在里面。”
晶莹的液体从眼眶中滴落,摇着头,“你说谎。我爹早上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死呢?”
小女孩往后退步,用力合上大门,把音无拒之门外,大吼道,“你是坏人!你骗人!我爹才没死!我爹还活着!”
音无不愿伤害她,可那是事实。伸手用力拍着门,大声说道,“他确实死了!就在那个棺材里!即使你不愿承认,他就躺在那里!”
“我不听!我不听!你是坏人!你是骗子!”
小女孩捂着耳朵,泪流满面,厉声嘶吼着。
“你必须听!你不听,也得听!这就是事实,你不认,也得认!”
音无无情的声音,一字不差都传进了小女孩的耳中。虽然很残忍,可是他必须这么做,这是她接下来该面对的。
☆、会好好的
小女孩缓缓滑落,坐在了门边,默默地流着眼泪。
音无也跟着坐了下来,在门口静静地陪着小女孩。
黎明初现,他们就这样整整坐了一夜。
“嘎吱……”
第一抹阳光射入,门开了。
南霜文靠在门边,双眼哭得通红,脸部也有点水肿了,可怜吧唧地看着音无,“我爹真的在里面吗?”南霜文伸出小小的手指,指着棺材,“我可以看看他吗?”
音无看见南霜文,一喜。但听到南霜文的话,音无的神色又淡了许多,点了点头。
起身,伸手牵着南霜文走了过去。
在看到南管家的遗体之时,南霜文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着,“爹!爹!爹!你怎么舍得丢下文文一个人走了!爹!”
趴在南管家的身上,嘶吼了起来,声音凄切,抽泣不止。
“我能叫你……文文吗?”音无伸手擦着南霜文脸上的泪痕,问道。
南霜文抬头看着音无,轻轻地点了点头。
伸手用力地擦着自己的脸,挤出了一个笑容,“爹,文文会好好地活着,你不用担心我。”南霜文停了停,道歉道,“刚刚说的话,爹不要听进去,那不是我的真心。文文会好好的。”
说完,从南管家的身上下来,用力推着,想要盖上棺材。可是由于力气太小了,推了半天,都没动。
音无伸手帮忙,与南霜文一同盖上了。
心底有些佩服眼前的这个小女孩了。用了一个晚上的时候收拾了悲伤情绪,现在更是说出了一番非常乖巧的话,接受了自己爹爹的死,正如当初自己平静地接受了南奇家族别灭的事实。
音无在她的身上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他似乎不排斥照顾这样一个小女孩。
蹲下身子,双手轻握南霜文的小小肩膀,“我是你爹的朋友,你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吗?以后由我来照顾你,可以吗?”
南霜文睁着墨色的眸子,定定地看着音无。片刻之后,南霜文认真地点了点头,“你是好人。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会很听话的。”
这么乖巧的女孩,音无更是心生爱惜。伸手揉了揉南霜文的头,微笑说道,“我们一同安葬了你爹,再找个地方住的地方。”
音无说不出他很快就死的事实,不过他一定会走之前,将一切安排妥当了,让南霜文有一个安定的生活的。
全部办妥之后,音无带着南霜文入住了之前定下的客栈,等着小可跟他会合。→文·冇·人·冇·书·冇·屋←
“这段时间,只能委屈你这样跟着我住在客栈了。”音无坐了下来,一脸抱歉地看着对面坐着的南霜文,说道。
南霜文摇摇头,微笑,“要不是你,我现在就没人照顾了。我得谢谢你。”
音无欣赏地看着南霜文,这么懂事,南管家真的培养了一个很优秀的女儿。
“好了。文文,你今晚好好休息,等固定了,就不这么颠簸了。”
音无起身,正要走,南霜文两只小小的手指拉住了音无的衣袖,小声请求道,“能不能不走……我怕……”
☆、原来你躲在这里!
音无身体一颤,回头。
“我怕黑……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在外面住……我怕……”南霜文补充道。
音无心生怜惜,答应了。
抱着南霜文放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自己则拉了一张椅子,在旁边坐了下来,柔声说道,“我在这里陪着你,你睡吧。”
南霜文从被子里伸出手,牵着音无的手,“我这样才安心点,可以吗?”
音无反手握紧了南霜文的手,宠溺一笑。
南霜文欣喜一笑,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了甜甜的笑靥。
两人就这样相处着,边等着小可。
一晃眼,已过了十日。
就在第十一日,小可出现了,同时也带来了一个人。
“依那!”
音无惊喜呼出。
“原来你躲在这里!”依那用力一拍音无的肩膀,“要不是小可,我还真找不到你了。”
依那的余光瞟向了音无身后的小女孩,好奇问道,“这是?”
南霜文看到依那,本能地往音无身后躲着,有些害怕。
“她是文文。”
音无拉出南霜文,告诉她,依那是好人。对着依那,介绍道。
“因为各种原因,她现在由我照顾。”
“我明白了。”
“你来找我,是……”
依那伸手扔出一个玉瓶,“这是我目前能做到的,能推迟多两个月。在时间期限之前,我一定会找到真正的解药的。”
说完,转身。
“其实不用很勉强。”音无轻声说道,“也许我命定只能活这么久。”
“我不管!反正在我没找到解药之前,你给我好好活着!”
依那留下这句,走了。
音无握紧拳头,看着依那的背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小可、文文,我们走吧。找个可以定居的地方。”
音无牵起文文,往外走。
“依那,你打算去哪?”
白染在离开后不久,在半路上,从依那的怀中蹿了出来。
依那停下,回头,看向王尊和萧非翰所在的方向,再回头看向前方,缓缓道出,“去找毒麒麟。”
“啊?!”白染震惊一吼,“那么危险的毒物,你真的要去找?”白染低着头,嘟喃道,“虽然我理解你想要救音无的心情,可是你即使找到了毒麒麟,也不代表一定能找到解药……”
“我知道。”依那打断了白染的话,继续说道,“可是如果它是毒物,那么它周围一定会生长出可以解毒的东西。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有毒麒麟,那么就会有克制它的生物或者植物存在。只要找得到,音无就有希望。”依那伸手摸着白染的头,“有你这个医神在,一定可以找到的。”
白染一听,立马扬起了下巴,“那倒是!有我白染大人在,怎么可能找不到?!”
“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下,你能不能研制出缓解的药物?”依那抱下白染,面对着问道,“这一次去西方,我们还需要些时日,而且我们还要寻找毒麒麟和与它相克的东西。这要花很多时间,我怕音无等不了那么久。如果是你的话,一定有办法研制出来吧?”
☆、只要能延长就好
依那这么讲也有道理,白染低头寻思了一会儿之后,最终点头。
“我试试,不过需要时间。”
依那一喜,“那我们找个地方让你好好研制出来。做好之后,我们拿去给音无之后,再去西方找毒麒麟。”
白染同意。
依那立即出发。
“好了!”
白染在闭关了十日之后,冲了出来,大吼一声。
依那欣喜万分,抱着白染,兴奋高呼,“太好了!”
白染拿着那瓶药,说道,“这个可以让音无延长两个月的寿命。我只能做到这样了。”
话语中有些歉疚。
“够了!只要能延长就好!”
依那抱起白染,叫来了小天,飞身跃上,一路狂奔去找音无了。
凭着白染的嗅觉,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小可。在小可的带领下,他们找到了音无。
再次见到音无,依那发现了他旁边的小女孩。至于是因为什么缘由会出现这个女孩,依那没有深问。
只不过音无给他的感觉变了,多了一丝想要活下去的感觉了。不再是之前与她告别时,那般绝望和不在意了。
这样的改变,应该是他身边的女孩带来的吧。
也许这个女孩解开了他的心结,抑或是让他获得了一种解脱。无论是哪种,他都获得了新生。
既然感觉到了音无想要活下去的想法,依那更加不会让音无就这么不明不白染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