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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瑟,你大名是什么?”她在船舷上坐下来,好奇地问他。
“慕凌天。”千瑟转过头来,看着她的眼睛,低低地说。
好霸气的名字!苏染染心里微微滑过一丝愕然,都能凌驾于天之上了,当初应该是多么骄傲的一个男儿啊!
“凌天皇子当年的威名天下皆知,一人独战江湖十七高手,十七人都被凌天皇子殿下打掉了门牙,从此再未踏进天祈半步。莫非情根深种,你凌天皇子又怎会放弃江山,隐身佛门十余年?”
一直背着二人摇船的男子转过头来,冲着几人一笑。
“向棋!你怎么神出鬼没的?”苏染染猛地站了起来,小船一摇,差点没把阡陌给掀下去。
“是我让他来的。”千瑟淡然说了一句。
“你们认识?”苏染染迅速转头,盯着千瑟。
“我缺一个不为人知的船夫,所以便传信于他,让他前来。”千瑟还是满脸的温和,脸上哪里能看出当年威名天下的霸道之气?
“你骗我。”苏染染盯着千瑟,脸色渐渐涨红。
“我帮你出宫,何时骗你?”千瑟反问。
“你们想把我带到哪里去?”苏染染上前一步,推开了向棋,把阡陌搂进怀里,一脸防备的怒气,活像个面临大敌的小母狼。
“你别误会,我只是护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我知道你不是九儿,和我有婚约的是九儿,不是你。”向棋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
苏染染半信半疑地盯着他看了会儿,把已经滑到掌心的短剑收了回去。
“千瑟主持,你现在能告诉我,你在宫里想保护的人是谁了吗?”她转头看向千瑟,严肃地问他。
“没有任何人,我确实不知书箱里藏着阡陌。”千瑟沉吟一下,低声说道。
“不可能!”苏染染不信,她一直觉得是夏柳。
千瑟不再解释,只轻拈佛珠,目光沉着,丝毫都看不出有什么欺骗之意。
“我到底还能信谁?男人都是巧舌如簧的吗?苏染染扫了一眼二人,拉着阡陌钻进了船舱。素执也拧起了英气的眉,狠狠瞪了一眼千瑟和向棋,挡在了船舱前面,大有恨不能逼这二人跳进河里的架势。
“染染不要生气。”
向棋冲着船舱里大声说了一句。
苏染染没出声,只轻抚着阡陌的小脑袋,盘算着在哪里甩开向棋和千瑟。
天色渐暗了,小船晃来晃去,慢慢悠悠地,到了汾郡边界,远远的,看得到河畔灯火连绵,听得到小曲连续,那是沿河的花舫,生意正兴隆。
阡陌早睡熟了,苏染染毫无睡意,钻出船舱,向棋在船头,千瑟在船尾,向棋在饮酒,千瑟在借着夜明珠的光看书。
“染染,来喝酒。”向棋冲她招手,杯中酒飞溢出来,染香了月色。
苏染染扭头,千瑟听到声音,也抬头看来,手里托着的夜明珠,泛着莹莹的光,化在千瑟的眼中,紫瞳像两块温润的宝石,简直能迷了女人的魂。
“妖术。”
苏染染赶紧闭上眼睛,千瑟温和地笑了起来,像在宠爱一个孩子。苏染染脸微微泛红,轻眯了眼睛看他,他已经继续低眼看书去了。
苏染染想了想,走到向棋面前,盘腿坐下,夺了他手里的酒壶,盯着他的眼睛逼问:
“你说,你和他是不是早就有密谋,要拐走我?你准备把我拐到哪里去?”
“我要拐走我的九儿,你又不是我的九儿,我只是听从千瑟主持的安排,为你当一回船夫,送你离开,然后回碧华山庄,向老庄主复命……九儿,可能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向棋看着她,一向爱笑的双眼里,居然有了几分忧伤。
苏染染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问:“她死了吗?你有没有想过,我和她是孪生姐妹?”
“就算是孪生姐妹,你也不是九儿,你也不会和我回碧华山庄,你的心里也不会有我……”向棋一仰头,一杯酒灌进了喉中。他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连饮几杯之后,便往后一躺,打起了鼾。
苏染染摸到他的酒壶,对着壶嘴就喝了一口,然后拎着酒壶去找千瑟。
“慕凌天,你陪我喝。”她把酒壶递到千瑟的面前,颇有些不讲理的刁蛮语气,让千瑟又低笑了起来。
“才一杯而已,莫非你也醉了?”他抬眼看来,眼中的温柔能湮没苏染染。
“别这样看我,妖术。”苏染染连忙又别开了脸,一手掩住自己的眼睛。
“傻姑娘。”千瑟放下夜明珠和书,接过了她手里的酒壶放到一边,“以后在外面,不要随意喝人的酒,吃人的东西,看人家的书,和人家说话……”
“你倒挺像我爸的,叨叨。”苏染染瞟了他一眼,有些讶异他今天的语气。
“莞儿和我当初也有孩子,可惜没保住。父亲强行让她堕了胎,她一怒之下……怀上了你们姐妹。”千瑟一手支起身体,腕上的紫珠轻轻碰响,明显话未说完。
“什么意思?莞妃是苏沫篱和九儿的母亲?”苏染染愕然地看着他。
“她被关进冷宫之后,拒绝再与我见面,我再去悄悄见她时,她已身怀六甲,站在梅树下,披头散发地看着我,那眼神我永远都忘不了,这十多年来,我每夜伴灯念经,却都无法抹去她那绝望的眼神。我很想知道,你们的父亲……是谁……谁让她那样痛苦,不惜一把火点着了宫殿。”
“你告诉慕宸殇了?”苏染染问他。
“嗯,我想,他现在以为你是他妹妹。”千瑟低低地说完,拿起书来看。
苏染染突然有点生气,不知道是气千瑟误导慕宸殇,还是慕宸殇知道她是妹妹,还要纠缠她……
她没动,千瑟也许久没翻页,静了片刻,他终于丢开了书,再度抬眼看向苏染染说:
“你们是巫女之后,此生绝对不得动情,一旦动情,额间的桃花便会艳丽绝伦,也会让你们历经苦难,九儿已经找不到了,我不想让你再走她那条路。”
“能怎么样?死?”苏染染冷笑,苏沫篱的倒霉日子,难道无穷无尽?呸,她才不信,她偏要快活潇洒天涯行。
“扑咚……”一道银亮的光从水里弹起来,又跌回水里。
“鱼!”苏染染小声惊呼,这鱼很大!
她的惊呼声刚落,一声更大的水响从船头传来,向棋一个翻身,跌水里去了!
“傻瓜。”她弯着腰,冲着水里骂。
突然,一只手从水里伸出来,抓住了她的脚踝,用力一拉,她一声尖叫,直接拉住了千瑟的衣领,两个人被硬生生拽进了水里……
哗啦啦一声响,她被水浸了个透心凉,挣扎一会儿,才浮上了水面,只见向棋正浮在她身边,笑嘻嘻地看着她。千瑟俊气的脸上难得的有几分恼意,也正责备地盯着向棋看着。
“滚开。”她一抹脸上的水,气呼呼地骂。
“苏染染,比个赛如何?”向棋一指东岸的花舫,笑着说。
“不比。”苏染染冷笑。
“比嘛,你和我谁先游到,谁就给对方当一天仆人。”
“你想得美。”苏染染才不想上当,她再会游泳,体力也比不上向棋这大男人,她可没忘,向棋最擅长的就是隐藏和追踪。
“和他比。”千瑟突然出声,甚至用手在苏染染的手腕上轻摁了一下,有点儿像在暗中鼓励的意味。
苏染染眨了眨眼睛,一指向棋,“你死定了,准备做牛做马吧。”
她说完,就奋力往岸边游去。
向棋只游了几步,便哀嚎起来,“千瑟你作弊。”
苏染染扭头看,只见向棋在水里沉浮着,一步也游不动了,像条翻了肚皮的大鱼,有气无力的划着手脚,原地打转。
“我召你前来助我,不是让你来捉弄她的,再敢无礼,休怪我不客气。”千瑟这才低斥一声,游过去,拉住了苏染染的手腕,带她回到船边,再抱着她的腰,把她送上了小船。
小船被几人爬上来的动作弄得左右摇晃不停,苏染染钻进船舱去换衣,悄悄往外看时,只见千瑟还穿着湿透的白衣,那衣紧贴在他的身上,被月光一照,隐隐地露出他结实的肌肉。蓦的,他身上就蒸腾起了丝丝的热汽,居然是在用内功烘干衣裳。”苏染染看了半天,他突然转过头来,一双紫瞳又不留情地吸住了苏染染的魂魄,她硬是没能转开眼睛。
“染染,非礼勿视,你不应该偷看。”他低声说了一句,弯腰捡起了披风,披在身上。
苏染染有些赧然,她只是对千瑟这人太好奇了,可千瑟这样直接的指责,让她有些难堪,重重打下了帘子,不悦地说:“又不是没穿衣裳,你是方外之人,也不应该在乎这些身外之事,扭扭捏捏。”
素执醒了,有些茫然地看着她,喃喃地问:“谁没穿衣裳?”
“染染,从明天早上起,随我练功。”千瑟的声音又从外面传来。
这算是收徒弟?苏染染很是无奈,慕家的男人,真是一个赛着一个的霸道!不过明儿一早她就准备和素执上岸,可不想和千瑟、向棋呆一块儿了。
“哇,练功……娘娘,明儿早上让向棋也打一套拳吧……”耳畔突然传来素执刻意压低的欢呼声,这丫头是个武痴,一定早觊觎千瑟和向棋的功夫了!
“你练那么厉害,也不怕嫁不出去?”苏染染故意打击她一句。
不想素执以从未有过的鄙视姿态对她说:“娘娘,这您就不对了,若您能飞檐走壁,徒手擒人,谁能欺负您呀?”
苏染染被素执鄙视了!她张张嘴,又闭上,瞪她一眼,缩去和阡陌一起睡觉,留这个武痴丫头在那里独自比划着招式,憧憬着明日和向棋过招,如何揍得男人满地找牙。
不过,她若真练厉害了,能不能揍倒慕宸殇……这名字在她脑海里跳出来,她的呼吸顿时就急了,那男人,此刻一定暴跳如雷了吧?能记得她几天呢?一天?十天?
苏染染翻了个身,看着酷似慕宸殇的阡陌,无声苦笑起来……她又要花多久时间去忘了慕宸殇?一天?十天?
“娘娘,前面是慕楠夙他们的大营。”
突然,素执缩回了头,小声对她说。
苏染染心头一震,轻轻揭开了船上的小帘往岸上看,果然有无数大船泊在对面岸边,月光下,旌旗正被风摇动不停。
“不会发现我们的船吧?”素执又小声说。
“大约不会吧,他们只是水兵在这里,大营隔这里还很远。”苏染染放下帘子,心里也打起了鼓,若真遇上那行人,只怕又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姜华翎那人,忒歹毒。慕楠夙那人,却又没什么主见。只捉到她还好说,就怕会用阡陌来威胁慕宸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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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匹快马在路上疾驰,领头的人身上暗蓝色的披风被风高高撩起,露出腰上未戴剑鞘的长剑。
一行人在河畔的大营前停下,匆匆下马,快步往黑色营帐中走去。三只黑豹就在此时窜到了众人面前,吓了将士们一大跳。
“皇上。”
众人纷纷跪下,向慕宸殇请安。
“那队骑兵现在何处?”慕宸殇沉声问着,目光已经落到大帐正中摆放的地图上。
“是在这里消失的,这里叫白水山,山里有九道溪,叶岩将军就是在第五道溪处不见的。”军中副将王国安快步上前,用手指着地图上一段山脉。
“派出去的人可有回来的?”慕宸殇眉头紧锁,又问。
“没有。”王国安一脸羞愧,轻轻摇头。
“黑云,你明早亲自进山。”慕宸殇扭头看向黑云,一指小染,“带着它。”
“是。”黑云立刻抱拳。
慕宸殇又听了他们报上来的各路军情,脸色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