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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赶紧往自己虎口狠狠地掐,痛得菊|花都紧了,这反胃感才稍轻一些。
她轻轻拧眉,莫非昨儿吃的肉变质了?还是德祥使坏,做了手脚?为何早不吐晚不吐,今天吐个屁!
苏染染真想指天大骂几句,忍了十一天才忍到今天,若上天胆敢和她做对,她一定毁了这神殿,让神仙从此再无香火吃。
突然,身边有人悄悄拉她,苏染染讶然抬头,拉她的人也是美人装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原来慕楠夙正在前面,不时悄悄回头看她,那目光焦灼痴情,见她抬头,更是满脸毫不掩饰的渴望之色。
苏染染暗暗叫苦,若这痴情楠王爷横|插一脚,坏了今天的大事,那就糟糕了。
前有痴情郎,后有歹毒妃,同时胃液疯泛,酸不可忍,她的十指紧紧掐着掌心,强忍了十一天的焦灼情绪把她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只需再压上一片鹅羽,就能把这根弦完全压断。
终于,大太监在前面高喊了声——“礼成,请各宫主子移驾佛斋殿。”
苏染染浑身冷汗,长舒一口气,转身就往外跑,她得赶紧找地方放空自己的胃,否则一定会出大事,弄脏了佛殿,她只怕得扒了自己的皮囊来蹭干净地板,才能得到解脱。
可她出了大殿才猛然觉得情况不妙,身后居然一阵死寂,硬着头皮慢慢转头,只见众嫔都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她——
糟糕,应该是太后和皇帝先走才对!
苏染染,你胃痛糊涂了!
她头皮一麻,连忙跪到一边,用手里的帕子用力擦门槛,模样谦卑又狗腿!
她苏染染反正就再忍这一天,之后么,各路霉神嘞,永别不见!
她恭顺地跪着不起,甚至太后和燕十三过来的时候,还伸手为她托起披风,绝对具有势将狗腿进行到底的大奉献精神!
“沫篱虔诚,月神会庇佑你的。”太后赞赏地向她点头,扶着贴身大太监德真的手背,姗姗走了。
燕十三回头看她,脸上梨涡深深,她一向爱笑,还笑得俏皮可人。
慕宸殇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从她身边过来的时候,用脚在她的裙摆上踩了一下,不轻不重印上一个脚印,但是绝对能引领身后那些女子掀起妖|浪新高|潮。
“无耻。”
“下|贱。”
“想攀高枝,也不用作践自己成这样。”
每一个从她身边经过的女人都骂了一句,琴雅公主还啐了她一口。
苏染染站起来,只在心里默诵:十倍还你全家……
佛堂中人群散尽,雪下得纷纷扬扬,已盖了满院。德祥低眉顺眼地给她撑着伞,看着她扶着后墙根不停地吐。
“娘娘是吃坏肚子了?”
“可能吧。”
苏染染抓出帕子,可一想这是给人家擦了门槛的,便把帕子塞回去,顺手用袖子往嘴上一抹。
“奴才去给娘娘倒杯热茶来。”德祥把伞给她,转身走开。
苏染染靠着墙根搓手,她和庄墨隐约好,待众人去寻|欢的时候,就溜回她的冷宫乔装改扮,扮成外臣夫人的仆从离开皇宫。
现在,她只盼时光快快溜走,最好是光速闪过,直通深夜星光时。
“沫篱,为何脸色如此难看?”
突然,一身王袍的姜华翎出现在她的身后,手臂居然从她肩上环过,长指轻抚着她的脸颊,轻|佻发问。
“被蝎子咬了。”她偏脸,躲开他的手指,要往外走。
“呵呵,沫篱,你信不信,本王知道今晚你想干什么……而且,不光本王知道,还有一个人也知道……”
姜华翎却伸手抱住了她,俯下身,在她耳畔低低地说。
那潮湿的呼吸在空气里凝结成雾,喷在她的耳朵上,让她有种厌恶的痒感,更为他的话紧揪了一把心肝五腑。
“翎王冻糊涂了吧?沫篱今天能干什么,不过是跟着太后一起诵经祈福。”她强自镇定着,转头看他。
“呵,沫篱,其实只有本王能帮你。”他一偏脸,唇从她滑嫩的脸颊上扫过,“此时偏殿无人,我们去那里仔细议议如何?”
“你不怕公主怪罪。”苏染染头一次见到如此猖狂的男人,居然调|戏皇帝的妃子,他到底倚仗的是什么?太后?
“公主为何要怪罪本王?男人征服女人,天经地义。”姜华翎低低发笑,索性一扳她的手臂,把她抵在了冰凉的墙上,她穿得不厚实,砖被风雪浸湿,这刺骨的寒很快就透进了她的皮肉,冻得她发僵。
“沫篱,一年前本王就说过,你再傲气也没用,只是空有几根硬骨头而已,而今如何?没人庇护,不是老死宫中,就是被人碾成烂泥,永远为人擦门槛……”
“翎王有话直说,沫篱也只命一条,若你想要,并非不可,可这后果你可得自己担着。”苏染染抬眼,迎着他的视线。
“你的命么,本王倒不在意,本王要的是你的人……还有你的这身硬骨头,本王也要……”姜华翎掐着她的小脸,脸越靠越近,意欲吻她。
他有些狂傲的语气,让苏染染实难忍受,用力推开他就走。
“你还想吃香菇炖沫篱骨头汤?可惜我身上就这么几根,自己吃还不够。”
“苏沫篱,识时务者为俊杰。”
姜华翎转过身,一双狭长的褐瞳里,充满玩味的光。
“我又不是男人,不用当什么俊杰,不过,像吸干男人骨髓的毒妇还能做上一做,你若实在不怕,咱们晚上就试试,我一定恭侯,记得自带大补之药,以免不治而亡。”苏染染头也不回,大步走进了风雪里。
姜华翎的脸上露出几分愕然。
苏沫篱,何时变得又会拳脚,又出言犀利火|辣了?
很有趣!他眼角处微微挑起几分邪恶笑意,轻轻拂了拂袍袖,走进了风雪里。一边等侯的奴仆立刻撑开了锦羽大伞,为他挡遮大雪。
苏染染走出老远,这才扭头狠狠一瞪眼,这该死的还想占她便宜,她就学王熙凤一桶“软黄金”浇死他,让他成为一根真正的冰冻屎棍子。
可他方才的话,是故意试探,还是……真的知道她有出逃之意?他说的另一个人又是谁?难道是慕宸殇?
不,人人皆知慕宸殇和姜华翎面和心离,绝不会互通有无,姜华翎宁可坐着看笑话,也不会告诉慕宸殇。
那,还会有谁?
她一路沉思着,慢悠悠到了佛斋大殿。
外命妇们也在这里,有的带着女儿,有的带着至亲的侄女、外甥女,正在太后和慕宸殇面前请安,和众位皇子相交结。
苏染染坐在角落的小桌边,同桌的人已经走开,不愿意与她同桌而食,她也落得宽敞清静。
琴雅公主和燕十三在慕宸殇身边说笑,庄墨隐是外臣,不得进入这里,慕楠夙倒得了机会,不停地朝她看。
苏染染一手遮脸,一手夹斋菜往嘴里塞。
“娘娘,让奴才好找。”德祥满头大汗地赶到了。
“你去哪里了?”苏染染不悦地看他。
“奴才去御医局,为娘娘找止吐的药。”
德祥从手里拿出一只小瓶,咧开掉了门牙的嘴巴结地笑,把小瓶给她。
“你还挺有本事。”苏染染拧拧眉,把药瓶收起来。她进不了御医局,德祥一个奴才倒弄来了药。
“御医局里还有奴才的老伙计。”德祥巴着脸笑,弯着腰给她倒茶水。
苏染染瞟他一眼,思忖这老东西是不是去苏锦衣那里告状了?
抬眼看苏锦衣,她正坐在右侧的首座,身边围着的几名绫罗裹身的妇人,其中一个不时扭头看她,身着暗褐色锦袄裙,头上插着三支攒珠金钗,浓妆满面。
“德祥,那位夫人是谁?”苏染染端起茶,抿了一口,小问德祥。
“啊……”德祥顺着她的视线看,一脸愕然,“娘娘,您是不是眼睛不太舒服?那是相国夫人,您的母亲啊。”
母亲?苏染染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是继母吧?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苏锦衣喜欢打扮成大白菜,而夫人这一身打扮实在活脱脱的酱茄子!
“苏美人,您不过去吗?”德祥又提醒她。
苏染染很是纠结,不去,又显得太刺眼,去了,又实在不认识那一群人,实难费神去应付……
她正心烦,一阵吐意又以雷霆之势袭上喉头,这一回她忍都没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满殿皆静,目光都投向了她。
“苏美人,这是怎么了?”
太后有些不悦地看着她,指上的金指套在脸上轻抚着。
“回太后的话,苏美人染了风寒,胃痛难忍,已经熬了两天。”德祥连忙跪下,向太后回话。
这奴才还挺机灵!
苏染染也绕出桌子,用手捂着嘴向太后磕头,“太后恕罪。”
“既然有疾,就回去歇着,莫冲撞了月神菩萨。”
太后更不悦了,连连挥手让她退下。只怕若非今天是祭神之日,苏染染已经挨了板子。
“太后恕罪。”苏染染又磕了个头,让德祥扶自己出去,一溜小跑出了佛殿的大院,
大雪压得竹骨伞吱嘎地响,她用力抹了一把嘴,秀眉紧拧了,不解地低头看小腹,一丝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无缘无故的慌乱接踵而至,再仔细回想,整个人如炸雷劈中……
她在普慈庵里来过例假,按这样推算,已晚了十一天!
热血冲上头顶,苏染染拎起裙摆就往冷宫中疯跑去……
不,她绝对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她绝对不想和慕宸殇有个孩子!
不,她一定只是胃疼,她一定只是吃坏了东西!
“娘娘,不要跑这么快啊,奴才跟不上。”
德祥在她身后追,大伞被大风给刮得往后倒去,他手一松,伞就飞跑了,他只有转身去抓伞,再回头时,苏染染已经跑了个没影,只在雪地里留了一长溜小巧的足印,风雪覆来,脚印便变得轻轻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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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中。
宫中乐姬奏响佛乐,佛斋正香,一派融融景象。
一名婢女快步走到了太后身边,俯在其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太后凤眼轻垂了一下,金指甲翘了翘,笑着看向姜华翎,又对琴雅说:
“琴雅,和你华翎哥哥去玩吧,母后要去和大主持谈论一下佛经。”
“我才不去,我讨厌姜华翎。母后,你就让我招庄墨隐为驸马吧,我都向月神许愿了。”
琴雅笑眯眯地偎在她的怀里,摸着她身上的凤袍,向她撒娇。
“还这么不懂事,知道你在这里坐不住,可你也得给母后坐着,直到佛斋结束。”
太后宠溺地笑笑,轻捏琴雅的小鼻子。
“呀,那大家快吃,相国夫人快吃,御史夫人快吃,燕妃娘娘快吃。”
琴雅立刻端起了碗,筷子轻敲了,向众人笑着说。
“公主真是天真可爱。”
燕十三抿唇笑起来,轻轻地偎到了慕宸殇的怀里,一双水瞳轻轻眨动,娇美动人。
“我吃完了,我要去找庄墨隐。”琴雅甩开了筷子,起身就跑。
“就是不懂事。”太后慈爱地笑着,可看着她的背影出了佛殿,双瞳里的冷光就渐渐凌厉起来。
“庄夫子文雅标致,难怪公主会喜欢。”相国夫人端着酒过来,向太后套近乎。
太后没出声,凤目轻斜看着她。
相国夫人有些窘迫,连忙又说:“不过,庄夫子为人阴沉,还真配不上我们公主。”
太后这才端了酒,轻抿一口,不露声色地反问:
“相国夫人,你教女有方,锦衣很庄端大方,不知道你可有什么法子断了琴雅丫头的念想?”
“哪里有什么法子?太后英明聪慧,是我们女子的楷模。”相国夫人连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