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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美人,皇上传您过去伴驾。”
众嫔妃纷纷转头,看向了苏染染。
苏染染只好缩回了手,又看了一眼小公主,快步跟上了万安,万安带她出了红妃园,到了梅林边缘时,给她指了条路,停在了原处。
梅园深深,加之她心烦意乱,总惦着刚刚的两个孩子,所以很快就在梅花树里迷了路,待回过神来的时候,已不知走到了哪里。
举目看去,全是白梅。
她深吸一口气,额头抵在了梅树上,喃喃地念着,
“宝贝,哪一个才是我的宝贝?”
无助情绪控制了她,她此刻只想看到庄墨隐,告诉他自己现在的感受,她真想抱着孩子,立刻离开这个吃人的虎狼之地……
她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就伸手,一掌重重地打在梅树上,就像打的是苏锦衣,是燕十三,是每一个想害她的人。
白花的花苞儿从枝头纷扬跌落,而她的手,也因为这一掌,被梅枝划了一道长长的血印。
“苏美人,这是怎么了?”燕海渊惊愕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快速转身,只见慕宸殇和燕海渊等人就站在她的身后。
“迷路了。”她垂下羽睫,心里全是懊恼,怎么会这么沉不住气?
慕宸殇慢慢走过来,盯她一眼,冷冷地说:“方才朕和燕王再打一赌,若朕赢,便能赢回鱼肠刀和挽云弓,若输,你便是燕王的人了。”
“皇上好雅兴。”苏染染藏在袖里的手握了握拳,轻轻地笑,“不知皇上和燕王赌什么?”
“呵,其实也简单,下一局棋。”燕海渊笑着说,“只是一个玩笑,小王怎会以皇上爱妾为赌注呢?君子不夺人所好。”
“君子也成人之美。”慕宸殇的眼眸微眯了一下,还是盯着苏染染。
苏染染那晚在梅树上一舞,迷倒的可不止燕海渊,只怕当时伴驾的男子,回去后都狠狠意淫了一番。
“说笑,说笑,皇上请吧。”燕海渊抱拳笑笑,一指前方。
白玉的石桌上,已摆好了一盘棋,碧玉制成的棋子,颗颗晶莹剔透。
“沫篱以前就精于棋道,不如沫篱自己来下这一局,是走是留,也由沫篱自己作主。”
慕宸殇一手轻摁在苏染染的肩上,轻掐一下。
苏染染哪里会下棋?何况是这里的棋!庄墨隐也没说慕宸殇喜欢下棋啊!
她若输了,可能晚上就暴毙身亡,可她哪里来的本事赢?
她盯着慕宸殇看了一会儿,唇角一扬,笑着说:
“皇上说笑了,沫篱可是哪里也不去,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皇上给沫篱的快乐,别人怎么给得了?”
慕宸殇的眼角渐渐牵了几分笑意,他俯下身来,贴着她的耳朵说:
“知道吗?真假!不过,朕还挺喜欢听,再多说几句,说得让朕痛快了,朕等下就让你好好快乐快乐。”
苏染染维持着笑意的嘴角剧烈抽搐起来,几乎认为自己要面部痉|挛了。
“皇上,棋局已经摆好。”万安在一边小声提醒。
“那就快乐的时候再说给皇上听。”
苏染染顺势下坡,往桌边走去。
慕宸殇拉了一下她的袖子,又甩开,大步从她身边擦过,身上的龙涎香让苏染染心跳加快。
她发现自己对慕宸殇的了解太少,太浅!他根本不像她以前觉得的那样,一味心思的毒辣肤浅,充满色|欲,是个昏君,反而他心机深沉,触不到底。尤其是他那双眼睛,你觉得他在笑时,那眼底毫无温度,你觉得他在发怒时,他眼中却又带着笑意,怎么都摸不透他的脾气。
燕海渊已经坐下,慕宸殇坐下的时候,扫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你来煮茶。”
苏染染往左看,万安已经备好了茶炉,茶叶,还有她精心制作的那些花瓣。
万安去她宫里扫荡了啊?这些全是她的东西!
有权利真好,不用通报别人,就能私闯民宅。
苏染染腹诽几句,跪坐到了一边的垫子上,开始精心烹茶。
两个男人一面下棋,一面说些闲话,从棋中之策,到棋中高手,再到各种材质的棋子,突然,燕海渊话锋一转,低声说:
“皇上,有关琴雅公主的婚事,恕小王直言,小王并不想结下这门姻缘,琴雅公主年纪太轻,实在不适合小王,太后那里,还请皇上帮小王婉拒一回。”
苏染染扭头看燕海渊,突然就同情起了琴雅公主,自己的婚事做不了一点主张,她为了庄墨隐大病一年,只怕天祈国无人敢娶她,太后这才想把她远嫁吧?
“燕王既然不喜这门亲事,自己向太后明言即可,太后是明理之人。”
慕宸殇淡淡地说着,两指落下,一枚碧棋将燕海渊钉在了败局之上,而这时候,一壶茶都没有煮好。
苏染染又扭头看燕海渊,他棋艺这样烂,还谈什么下棋?
抬眸时,苏染染意外地和慕宸殇的视线对上,原来他也在看她!
苏染染连忙低头,不巧茶壶却一偏,滚烫的茶水一下就泼洒出来,她躲避不及,直接浇上了她的裙摆,透过了柔滑丝绢,贴着她的肌肤猛烫。
“苏美人无碍吧?”燕海渊转头看她,满眼关切。
“嗯。”苏染染笑笑,拿着帕子在腿上用力擦拭。
太后身边的太监德真进了梅林,向二人行了礼,低声说道:
“太后晚上设宴款待燕王,请燕王前去。”
燕海渊有些不情愿,每晚让他和琴雅见面,这对他来说已成了一种煎熬,若非要等到小公主过了百日,他立刻就走了。
“小王告退。”他向慕宸殇行了个礼,跟着德真离开了梅林。
慕宸殇依然坐于原处,双手交换下棋,过了一会儿,才低声说:
“沫篱,你来陪朕下。”
苏染染端了茶过去,轻声说:
“许久不下,已经忘了。”
“你忘掉的事还真多。”
慕宸殇讽刺了一句,抬眼看她。
苏染染抿抿唇,没出声。
“这样,你和朕下,若你赢了,朕答应你一个条件,若你输了……你也没什么可输的了。”
慕宸殇将棋子混成一团,重新摆好,慢吞吞地说着。
苏染染只有坐下,一颗颗碧玉的棋,就像石头似的压在她的心里,下棋可让人沉静,可她哪里沉静得下来呢?
“走啊。”慕宸殇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句。
苏染染硬着头皮,胡乱选了一颗棋,往前推了一下。
慕宸殇拧了拧眉,抬手捏棋,落手进攻。
苏染染看不懂,又胡乱推了一颗棋子上去。
慕宸殇抬眼看她,薄唇轻抿着,好半天过去,才盯着她,手推上了一棋。
这叫下棋吗?都胡下啊?还是这种棋就是胡下?
苏染染心里没底,乱走了几步,只见棋盘上的棋子不知何时奇妙地组成了一个字:乱。
确实挺乱的!
苏染染抬眼看他,他也正盯着她看着。
“沫篱棋艺还是这样精巧。”
“皇上过奖。”苏染染硬着头皮回答。
“沫篱既然赢了,可以向朕提一个条件。”
他还是慢吞吞地,视线没有离开她的脸,盯得她有些难受。
“嗯,容沫篱想想。”
“那就在这里好好想。”
他终于收回了视线,起身走到一边的躺椅上,自顾自地去休息了。
梅林里幽香,丝丝沁人心脾。
苏染染盯着棋盘看了半天,想不出应该找他要什么条件,对自己有利,又不会惹他反感。
万安将一只小毯盖在慕宸殇的身上,招招手,让众人退下去,梅林里只有她和慕宸殇两个人呆着。
苏染染突然看到了放在一边的两样东西,鱼肠刀和挽云弓,这是慕宸殇刚刚赢来的。
她拿起鱼肠刀,杀他的心又起来,扭头看他,只见他双目轻合,长眉轻拧,鼻子如刀雕般立体,就这样躺着,也能显得霸气无双。
可再霸气,一刀割断了喉,也成了死王|八。
苏染染慢慢地走近了他,只要一刀捅下去,一了百了。
“你也想要这刀?”他未睁眼睛,却低低说道。
“什么?”苏染染轻声问。
他这才陡然睁开双眼,凌厉的目光紧盯着她的手,可是,她手中什么都没有!鱼肠刀还摆在那里。
她没那个本事杀他,她太知道这一点了!
“皇上,您的毯子滑下来了,在这里睡,会着凉的。”
她弯下腰,把已滑到他腰上的毯子拉起了一些,盖到他的胸口上。
慕宸殇盯着她看了会儿,突然就低笑了起来,拉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身上一拽,她就倒在了他宽厚的胸膛里。
“想不到朕的沫篱还这样贴心,是朵解语花。”
他扣着她的小脸,迫她看自己,唇扫在她的额上,低低地说。
这滚烫的呼吸打在她的头顶,让她后怕极了。
若刚刚她真的拿了刀,只怕现在血都被他放干了!
慕宸殇的多疑,还真不是一般!
“沫篱,朕那晚说过什么?花前,月下,只要朕想要,沫篱要怎么样?”
他的长指勾开她的腰带,把曲裾裙褪到她的腰上,露出里面白色的抹胸长裙,手指再一用力,就挤进了抹胸之中,把玩起她的丰柔来。
“可是这里很冷。”苏染染说。
“所以需要沫篱你做点什么,来让朕暖和起来。先前朕说过,沫篱那些好听的话多说几句,让朕告诉了,朕不仅让你暖和,还让你快乐。”
慕宸殇已解开了她的抹胸长裙,冰凉的风贴到她的皮肤上,让她打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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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臣妾惶恐【万字加更】
他的长指,在她冰凉的肌肤上游走,给苏染染的感觉就像是有一条蛇在不停地噬咬着她的灵魂。
女人,是无爱不欢的。
而男人,有性即可。
苏染染突然间很厌烦他这样的触碰,抓起他的手指往一边轻轻放了,小声说:“沫篱身上不便,今日不能伺侯皇上。”
“呵,到底是冷,还是身上不方便?”他低笑起来,充满了讽刺。
苏染染抬眼看他,他的眼睛像深海,里面有两尾鱼,尾巴不停地拍打出波澜壮阔。
她沉默了一会儿,推着他又覆到胸前的手,小声说:“因为冷,所以不方便。”
他反抓住她的手,手指抚住她先前在梅枝上刮坏的伤口,沉声说:“朕最讨厌这种欲拒还迎的把戏,要么,主动点让朕高兴,要么就滚回冷宫去呆着。”
苏染染被他的手指弄得有些疼,快速抽回来,坐起身来,理了理被他弄皱的裙子,小声说:
“皇上就算是吃饭,也要吃得痛快点吧?沫篱今日没兴趣,装也装不出迎合的样子来,还是不扫皇上的兴了,后宫佳人,此刻都在梅林外侯着,皇上若此时实在兴趣高昂,沫篱帮您叫一个过来。”
慕宸殇盯着她看着,突然就低笑了起来,越笑,声音越大,手指在她的臀上掐着,朗声说:
“苏沫篱,你还真是够大胆,好,朕就等着你有兴趣的时候。”
“沫篱告退。”苏染染拢了拢袖子,向他福了福身子,才转身,就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和万安的声音。抬头,只见燕十三抱着小公主站在万安身边,正柔声哄着孩子。
“皇上,燕妃娘娘带着汐嬛公主过来了。”
“哦,宣。”慕宸殇也坐了起来,手撩了一下长发,拢好龙袍。
“皇上恕罪,臣妾没打扰你们吧?可小公主总是哭,臣妾想着小公主每回看到皇上就不会哭了,所以……”
燕十三抱着小公主快步靠近,把哇哇哭的孩子往慕宸殇的怀里放。
苏染染的视线立刻被吸引过去了,这粉嫩的小娃儿正哭得满脸通红,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
“乖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