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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华山庄可存在?”
他微微放低画轴,正搁在俯在他腰上的美姬头上,画中清艳绝伦的女子就随着美姬的动作
“江湖上确实有个碧华山庄,那个山庄已存在百年,一向神秘,听说庄中有不死的药物,庄主都已活了一百多岁,但是没人能找到进庄的路。那个向棋交上来的九小姐的画像和篱妃确实一模一样,但不能确定是否就是篱妃,属下已依着王爷的命令,悄悄放走了他,已经有人暗中跟在他身后。”
姜华翎突然抬头,一把抓起了正俯在中间的美姬的长发,用力一掀,怒斥道:
“不能确定,不能确定你来见本王干什么?本王要知道,她是九小姐,还是苏沫篱!”
美姬吓到了,双手护着头发,一动不敢动。
侍卫也跪下去,大气也不敢出。
姜华翎站起来,一脚踹开了两名美姬,抓着画轴往外丢去。
“晚华他们四人为何还没消息,为什么还没拿到黑羽令?老太婆活着也不干人事,一心想扶持不成器的慕楠夙,他有什么本事取代慕宸殇?去,告诉他们四个,再查不到黑羽令的下落,他们也不用活下去了。”
“是。”侍卫连忙爬起来,转身往外跑。
“回来。”他转头,冷斥一声。
“王爷还有何吩咐?”
“庄墨隐的事,可有眉目?”
“他每夜和公主同房,但是很安静,公主不敢和他说话,二人偶尔会一起看看书,写写字。”
“他不要洗澡?他不要出恭,为什么查不出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被阉了?想办法,扒|了他的裤子给本王看清楚!这个庄墨隐,绝对不简单,只怕是个大祸害。”
“是!”侍卫连忙抱拳,领命出去。
姜华翎捡起了画像,盯着上面的女子,唇角扬起了一丝冷笑,然后对还跪在地上的美姬勾勾手指,美姬连忙爬过去,重新开始侍奉他。
他盯着画,冷冷地说:“不管你是谁,总会给本王跪下,看你能清傲到哪里去?敢拒绝本王,本王非搞|到你哭不出来。”
【明天是转折章节哦,哇哈哈,暴风雨来临,爱谁跟谁走】
☆、【107】送你一个香吻
小染在岸边卧着,一直等着二人上来。
沿原路攀上高墙,停在墙头时,苏染染扭头看向对面的高山,黑羽军中是否也有人正望向这边?他们呆的那地方,是不是很纯粹干净?
“想去吗?”慕宸殇也扭过头来,看向星光闪烁的山巅。
“你去过吗?”苏染染问。
慕宸殇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没有,但愿我一辈子也不需要去那里。”
若到了动用黑羽军的份上,便是他无路可退的那一刻。
“送你主子回去。”
他抱起苏染染,把她放到小染背上,看着一人一豹消失在夜幕之中。
“恭喜主子,大功练成。”黑云从一边闪身出来,抱拳向他道贺。
慕宸殇微微点头,沉声说:“去通知叶将军,明日朕将下诏立淑妃为后。”
黑云抱拳,可并未立刻转身走开。
“还有何事?”慕宸殇双瞳里闪过一丝不悦。
“主子,为何不杀了这个九小姐?她可是祸害,一定会连累皇上。”黑云抬头,粗声粗气地说:“只要把沫篱小姐从地室里抬出来,她如何狡辩都无济于事,她和那个叫向棋的,一定是进宫来谋害皇上,或者是来偷黑羽令牌的。”
“不过是个女人罢了。”慕宸殇淡然说了一句,慢步往草丛深处走。
“主子,这个女人留不得!”黑云扬高了嗓门,急切地说。
慕宸殇扭头看他一眼,长眉紧拧,“黑云,你愈矩了。”
“主子,黑云的命是主子给的,黑云愿为皇上肝脑涂地,万死不辞。可是这个九小姐可是来自碧华山庄,那是魔教女魔头沈非白最后的落脚之地,她嫁给碧华庄主,无非是想生下腹中孩子,那个孩子可是沈非白与和宁王高陵焰的孩子。九小姐一定和她有关系,按年纪推算,应该是孙女辈的人物,主子可别忘了,和宁王当年是如何立下毒誓的,只要和宁族有一人在,就要毁天灭地,让天祈和百越,哲伏国寸草不生。”
慕宸殇沉默了一会儿,挥了挥手,“好了,朕知道你是为朕着想,退下吧,先去办叶将军的事,让朕好好想想。”
“是。”黑云这才退下。
慕宸殇转头看向冷宫的方向,苏染染此时应该到了,黑云一口咬定她就是九小姐……可为何两个人长相如此相像,甚至让人难以分辨,若非腿上那红痣,谁能相信面前的苏沫篱是另一个女人呢?
那,苏沫篱又是如何死的?
向棋进宫的目的是什么?
他独自在夜色下缓缓走着,脑中塞满了疑惑。还未走到帝宫,侍卫匆匆来报。
“皇上,向棋跑了。”
“什么?”他顿时大怒,向棋关在皇宫内的暗牢之中,如何逃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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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重抹,星光黯淡。
苏染染才关上门,门后便有一个身体重重地倒了下来,压在了她的身上,满屋子的血腥味儿,冲得她差点呕吐。
“向棋?”她看清向棋的脸之后,低呼出声。
向棋没出声,苏染染费力把他从身上推开,伸手在他鼻下轻探了一下,还有呼吸,可是很微弱。
他身上伤很重,看样子用过了重刑。
苏染染预料到慕宸殇一定不会心慈手软,可打成这样,实在让她难以接受,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折磨成这样!而且他并未对宫里的任何人带来威胁,不过是因为误会她是九小姐而已。
她没敢再叫素执,在床后的地上铺了被子,再奋力把他拖到了被子上躺着,为避免惊动太后的两个小细作,她从后窗爬出去,用小桶拎了水进来,给向棋清洗身上的伤口,又用以前收集好的小染的唾液为他仔细涂抹。
手指触到向棋身上的纹身时,她想了一下,拿来了油灯,凑在前面认真看了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纹身?大片繁芜的枝叶,中间簇拥着一个奇怪的图案,像狮子,又像麒麟……
“九儿,别怕,我保护你……”
他突然抬手,握住了苏染染的手,虽然受伤了,可是他的力道很大,直接把苏染染拖到了胸膛上。
苏染染抬眼看他,头一次觉得向棋这个男人真的很不赖,虽然连人都认错了,可就是因为心存希望,所以刀山火海都闯了进来。
慕楠夙为了苏沫篱,可以不顾一切。
向棋为了九小姐,可以飞蛾扑火。
苏染染好羡慕这两个女人,拥有这样的喜欢,这样的执着,这样的真心……
她呢,她有什么?
她轻轻挣开他的手,盘腿坐到他的身边,瞪大眼睛,枯坐一夜。
对,她有阡陌!
苏染染一直是怕孤单的人,所以在那段可怕的日子里,她拼命地抓住了庄墨隐,现在,她又想拼命抓住阡陌宝贝,她的心,空不得!一定要装得满满的,才不至于觉得寂寞。
眼睛涨得痛极了,可却怎么都合不拢,她在等天亮,等着慕宸殇实现承诺,把阡陌送到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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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终于明晃晃地照进了翡锦宫。
太后坐于院中的紫藤摇椅上,看着摇篮里的小阡陌,他正睁着黑亮的大眼睛,看着摇晃的树叶笑。
她看了会儿,忍不住走过去抱起了孩子,用指肚子在阡陌的脖子上轻轻抚摸。
慕楠夙这么大的时候,她也是亲自抚养照顾的,看着这肉|团团的小东西,她心里有种母性的东西被唤了起来,二十多年过去了,她还是和那时候一样,独自住在这华丽却空旷的宫殿里,等着老去,等着死亡……
“太后娘娘,皇上来了。”德真突然匆匆跑了进来,一脸慌张。
“有什么好慌的?”太后瞪他一眼,把孩子又放回了摇篮。
“太后。”慕宸殇的声音随即传到。
她抬眼看去,只见慕宸殇身后跟着几位重臣,包括了庄墨隐在内。
“皇上来了。”她唇角扬了笑意,转身看向众人。
大臣们赶紧下跪行礼,齐声问安。“都起来吧。”她傲慢地点点头,坐到了椅上,抬头看向慕宸殇,“皇上,何事如此兴师动众?”
慕宸殇浅浅一笑,慢步走到摇篮边,伸指轻抚着阡陌的脸,低声说:
“今日有两件事来知会太后。”
他说知会……
太后的脸色稍稍变了一下,并未出声。
“一是,朕已下旨,立叶淑妃为后,本月十九是大吉之日,朕要举行封后大礼。”慕宸殇抬起了手指,慢吞吞说,视线掠过太后,看向小皇子。
万安一抬下巴,立刻有宫婢上前去抱起了小阡陌。
太后方要出声,又听慕宸殇说:
“另一件事么,就是苏丞相的案子已经尘埃落定,苏丞相结|dang营私,买卖官位,贪污白银六百七十万两,还草菅人命,朕已判了绞刑,苏家上下流放,其兄苏沉江罢黜官职,赶出王城,不得再录用为官,全家迁出王城千里,不得靠近王城半步。”
太后对这结果丝毫不意外,只盯着慕宸殇的眼睛,等着他最后的话。
慕宸殇的眼角有了讽刺的笑意,继续说:
“这是供状,苏锦衣已经招供,篱妃婚前之事,全是她一手谋划陷害,与篱妃无关。阡陌也是篱妃所生,她给篱妃下蛊,要控制篱妃代其生子,并在冷宫之中夺走孩儿,太后想必也已知晓,如今苏锦衣在牢中病亡,这孩子也应该还给篱妃。”
太后没想到慕宸殇动手这样快,过去的两年时间里,慕宸殇一直对她有所顾忌,容忍她的所作所为,今日却突然手段凌厉起来,也不知拿到了什么底牌。
她没有接万安递上来的供状,只盯着慕宸殇看了一会儿,点头说道:“既是如此,皇子确实应该交给篱妃去抚养,篱妃受了这么多苦,皇上理应补偿。”
“那是自然,太后,朕还有国事要处理,改日再来向太后问安。”慕宸殇双瞳里锐光一闪,淡淡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阳光落在他明黄的龙袍之上,刺得太后眼睛发痛,她凌锐的视线猛地刺向了庄墨隐,庄墨隐只抿唇向她作了一揖,跟着慕宸殇往外走。
“驸马,公主的伤可好了?”她冷冷出声,唤住庄墨隐。
“回太后的话,还在用药,不过已无碍。”庄墨隐停下脚步,向她作揖回话。
太后一步步靠近了庄墨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冷笑着说:
“驸马别忘了,你能活着,你能当上驸马,入朝为官,靠的是谁,皇上可不是能容忍盯上他女人的人物!想清楚了,再走错一步路,可就是个死字。”
“臣谨记。”庄墨隐又行了个礼,双拳拱着,弯着腰,倒退着,一直到了门边,才转过身,大步走开。
“一群畜|牲!全和哀家作对!”太后气得抄起桌上的碧绿茶壶,用力砸到了地上。
“太后,奴才这就去请楠王和翎王进宫。”德真连忙说。
“快去。”太后一挥手,急喘着,坐回了椅上。
德真匆匆跑了之后,她才垂下长睫,冷笑起来,“慕宸殇,你是要逼哀家动手了,休怪哀家无情,哀家若不把你从龙椅上掀下来,就不叫姜芸仪,想立淑妃为后,想把叶家收为已用,作梦!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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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棋还在沉睡,苏染染用小勺,扳开他紧咬的牙关,给他喂水。
“向棋,你快醒,醒了就快逃吧。”她小声叫着向棋的名字,从昨晚到今天,向棋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右手抬起,似是想来抓九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