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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随着江月心与秦雪宜来到后山,站在山谷的入口处,抬眼望去,跃入眼中的是满世界的粉色,一大片,一大片,粉得艳丽,粉得刺目,这柔和的颜色仿佛沾了妖气般,美得异乎寻常。
“好美啊!”
司悦看着眼前的花海,已经痴了,双眼朦胧,脸色绯红,向着山谷中一步一步走去。
江月心靠在秦雪宜身上,闻言回头笑道:“这便是我与夫君种的迷恋之花了,这位姑娘别太靠近了,这花的颜色和香气有迷人之效,靠得近了会陷入幻境。”
“嗯……”
司悦应了一声,脚下不停,那花有一种魔力,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它。
“果然是美。”
冬雪赞道,脸上的表情淡然,眼中透着一丝的惊艳,她望了一眼江月心,绕着山谷向旁处走去。
江月心放开秦雪宜的手,在他耳边轻道:“夫君,你与公子聊吧,月心与姑娘多时不见,有些话要说。”
秦雪宜温柔一笑,捏捏她的手心,这才松开她。
“去吧。”
佳人翩然而去,紫衣书生悠然而立,含笑出神。
冷轻寒走上前,在秦雪宜身侧站定,他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当日便知今日,你又何必。”
秦雪宜回神,一顿,转目含笑:“公子面似无情,心却良善,雪宜多谢公子关心了,公子当日的话雪宜还记得清楚,‘知不可为却为,愚蠢’,只是如今,雪宜做这愚蠢之人做得很开心,从未有过的开心,雪宜,此生知足了!”
是的,他知足了,得一心爱的女子为妻,他已经开心到可以不在乎接下来他与她要面对的生死与离别。
冷轻寒默然无声,不再看他幸福满足的表情,调转目光,花海另一侧的雪衣翩然,不期然跃入眼中。
知足吗?
冬雪静静的站着,面前是粉色的花海,淡雅的香气萦绕鼻间。红衣端庄的女子走近,停在她身边。
一时默默。
“小狐狸,用无尽的生命与强大的法力换来短暂的相处,值得吗?”最终是冬雪先开了口,淡淡的语气里有一丝的责问,已是她难得的情绪表露。
江月心未语先笑,弯腰折了一朵粉色的花,在手指间转着,她说:“姑娘,爱与不爱不是值不值得可以说得清的,我只知道我爱了,到现在也没有后悔,以后也不会后悔就够了。”
冬雪终于有些微怒,对上江月心的双眼,现实却残忍的道:“到现在你还说不后悔?他,那个书生他快要死了,你快吸光他的精气,他死了你的天劫就不远了,你会魂飞魄散,你知不知道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我知道啊。”换成江月心的语气平淡,“我当然知道,与他在一起的每一次欢娱,都是用性命一点一滴换来的,所以我更加不会后悔,他用生命给予的爱,我怎么会后悔!”
“你……”冬雪突然凝住。小狐狸是准备与那个书生一起同死了吧,可是那书生却还有轮回,她却只能灰飞烟灭,了无痕迹的消失在这个世上。
难耐的沉默。
“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或者,我帮你拖延天劫,你生下他!”冬雪从来没有如此的坚定过。
抚着平坦的腹部,江月心温柔的微笑,那一瞬间的光辉圣洁而美好。
“姑娘目光还是这么的锐利,什么也瞒不过你。只是这个孩子,姑娘不用费心了,他是半人半妖的体质,活不下来的。”
“小狐狸……”
“姑娘不用为我难过,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并不后悔,能与秦郎相爱相守,时间虽短,却也够了……只是可惜,我玉水妖|奇|狐一脉传下来的迷恋之花即将|书|消失在我的手里,想来真是对不起母亲。”
“……秋思她不会怪你,她同样爱上凡人,生下了你,又怎会怪你,怕是她还在的话非要狠狠的夸奖你一番。”
“呵……母亲比我幸福,她还为父亲生下了我,为江家留下了血脉,只是我却不能为秦郎保全这个孩子……”
冬雪抬头望天,很想问问老天,什么叫天意?真心相爱的两人不能在一起,注定了一死一灭,这样的惩罚难道还不够吗?他们的孩子可以是妖,也可以是人,可为什么偏偏是半人半妖,注定不能出生便会夭折?不是说天无绝人之路,可这路又在哪里?
冬雪激动的说,冰雪一般的脸上红晕浮现:“小狐狸,离开他吧,一切还来得急!”
“姑娘,我做不到的。”
“那就忘了他!我的锁心咒早就练成,我可以封了你们俩的记忆,忘掉彼此,从新回到你们各自应该待的世界里去!”
“姑娘!”江月心叹息,带着丝感动,“我不想忘记秦郎,不想、不愿、不能!我要记着他,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每一丝每一毫,幸福快乐的证明我江月心曾经那么精彩的活过的痕迹,我都要记着!”
“小狐狸,你又何必呢,明明可以不用走到这样的结果……”
“月心谢过姑娘的关心,姑娘看着是我们这些妖中最冰冷的,其实姑娘才是最温柔的,青蛟曾经说过,雪山的雪,是清冷却不冰冷,正如姑娘。”
冬雪闻言,顿时淡然摇头。
江月心也笑,她继续道:“月心的事让姑娘担心不少,是月心对不住姑娘,还给姑娘找了许多麻烦,只是月心真心劝姑娘一句,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逃避不是解决的办法,锁心也好,炼情也好,并不能让人幸福,放下心头过多的骄傲与自尊,放低姿态,并不丢脸,只要能幸福,做先退让的人又何妨。”
“炼情?小狐狸在说他?”冬雪看了一眼不远处正与紫衣书生相谈的白衣少年,不由摇头,“他是仙门弟子,与你想像中的事没有关系……如果我爱一个人,要就按天意发展一死一灭,要就彻底忘了他,又怎么会有逃避这一说呢。”
选择遗忘,不就逃避吗?
江月心不与她强辩,只是点头绕开。
“只要姑娘开心便好,那日将冷公子打落玉水河引姑娘与之相识,希望以后姑娘不要怪罪月心。”
“你说过我姓佟,可我并不知道,他也不认识我。”
“以后姑娘会知道,月心还是不多嘴的好。”
冬雪摇头,江月心也不再多说。
这边,两人两人正对着花海默默想着心事,而另一边,无人可对,无话可聊的司悦,本就对着满眼的粉色花朵赞叹、发呆,受着花香与花色的迷惑,一步一步向着花中走去,双眼迷蒙,脸上泛起古怪的笑意。
而冬雪四个,一时注意都没有放在她的身上,等到她们发现时,司悦已经走入花海中一段距离。
四人具是一惊。
只听得司悦一人在那古怪的笑着,口中嚷嚷不停。
“嘿嘿嘿嘿……美人,你的手好白,给我摸摸可好?”
“哈哈哈,别跑啊,美人的腿这么细,跑坏了怎么办,我来背你!”
“美人啊美人,你的腰真好看,我……”
四人脚下一顿,差点没载进花丛中。
秦雪宜艰难的笑了一下,见其他三人也要去拉司悦,便开口说道:“那个,还是我去拉那位姑娘出来吧……花会迷人。”
花是秦雪宜与江月心种的,那迷人的效果秦雪宜与江月心当然不怕,冬雪属于那种传说中存在的大妖,妖力不知比江月心深多少,这花自然是不怕的,说到底,秦雪宜这话还是说给冷轻寒听的,冷轻寒法力未复,修为比起千年的妖来更是浅得多,需要注意也是正常。
秦雪宜走入花海中,走到司悦身边,牵起她的一只衣袖向外走,司悦这时仿佛梦游般,迷迷糊糊的跟着迈动双腿。
出到阵外,司悦还未清醒,只是不再满口胡言,仿佛累极了,倒在地上的草地上便睡了过去。
“好厉害。”
冬雪惊讶,她以前见过江月心的母亲秋思种的迷恋,却没有这样强烈的效果,最多只是让人迷糊,待出了花海便失去效果了,没想到江月心的花竟然出来后还会昏睡。
“能得姑娘的称赞,月心高兴得很。”江月心一笑,“只是姑娘有没有想过,要是冷公子入了这花海会叫出什么样的话来?”
迷恋之花,也叫情花,花会迷惑人说出心底最钟情的人或事。
自己想知道吗?
冬雪否定,眼神落下,正是花粉叶红,美得诱人。
“小狐狸,有没有青蛟的消息?”冬雪摇头甩去一些不该存在的想法,于是问道。
江月心倒是不敢太过纠缠于一个问题,闻言虽有些惊讶,但还是很快摇头,说:“自上次喝完我与夫君的喜酒他便没有来过,他当时劝了我两句,我没有听他的,他便生气说要回玉水河睡个几十年,眼不见为净,反正我被天劫打死了也不用收尸。”
这话倒的确像是青蛟气极了会说的,冬雪也不免莞尔。
“姑娘,你找青蛟?”
“没事,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先走了。”
“那姑娘,我帮你找找吧,青蛟没回玉水河,天地之大任他遨游,找起来实属不易。”
“不用……最后的时间你陪书生……陪你夫君吧,人我会自己找,你不用费心。”
雪衣携着白衣,告别了江月心夫妇离去。
山谷花海,独留一小妖睡得香甜。
钟公子
无名山间的小道,寒风瑟瑟。
白衣女子静静的走着,不出一声,跟着她身旁的男子黑袍金带,同样沉默着。
高低不平的山路在他们的脚下一点一点蜿蜒,这两人仿佛不知疲倦的走着,瞧那样子,似乎可以不出一声的走到天荒地老。
转过一个山脚。
山中特有的雾气不知不觉开始弥漫,安静的山间,突然有一道粗重的呼吸之声传出,越来越近。
白衣女子有些惊讶,同时又有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她回头看了一眼身侧的男子,把目光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呼吸声越来越近,然后冲破雾气,冲进白衣女子的视线中。
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深蓝色的衣服,头发随意的束着,看起来还有几分凌乱。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表情慌张,不时回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身后追着他一样。
没有妖气,竟然是人?
白衣女子微微有些惊讶,随即她又失笑,什么时候她这个清始山最不长进的弟子也变得这么厉害了,竟能一眼看穿对方是人是妖?
那男子仿佛被眼前突然遇到的一男一女吓了一跳,放缓脚步小心戒备的绕到路的另一边,不时拿眼打量两人。
白衣女子展露笑颜,善意的向他点点头。
也许是那一抹笑中的温暖,男子紧张的双肩松了下来,表情也不再那么难看。他似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下脚步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问道:“敢问两位,这出山的路怎么走?”
白衣女子望望他,又望望天,无力的叹了口气,然后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见状,那男子立刻面露失望低头。
那一直未出声的黑袍金带的男子面露张扬,嘴角似嘲非嘲的一撇。
“这是桃夭的地方,没有她允许你走断腿也出不去。”
男子似是一震,手指紧扣。
“可是她已经——”
黑袍金带的男子嘴角的嘲讽更加深刻,他的眼神似剑,让被看的人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你想说桃夭已经死了吗?还是想说你身上沾着她温热的鲜血,还能感觉到她的生命在你的手上一点一滴的逝去,直到冰冷?你真的觉得你一个小小的人类,可以杀得死几千年道行的妖?”
黑袍男子每说一句,对面男子的脸色便白一分,直到苍白毫无血色,冷汗滑落不可抑制。
“她死了,她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