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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嫣一下从他怀中挣出,坐了起来:“你打的一副如意算盘!我不回宫。”
狄秋浔没有动怒,似笑非笑的:“晚了,我看到你来,心中十分欢喜,觉得完全无法再放手。倒省了犹豫不决,我不想做个孤家寡人,必须要将你缚在身边的。”
红嫣咬了咬牙,虽则她从未想过寻死,却不妨以死逼他:“你非缚了我回去,我就死给你看。”
狄秋浔脸色有些不好,似乎忍耐了一息,仍是温柔的道:“你先听我细说。”
他略一用力就让她躺了回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我不会再逼你去受任何人的委屈,给我些时日谋划,我会寻几个向着你的臣子,提拔他们,例如胡蒙正便可。还可以给你表兄捐个官,他在经济上很有些看法,我慢慢的让他在司农寺任职。你的小表弟,现在令他进学还来得及,只要他不是滩烂泥,我都会好好培养他。等到时机成熟,你为我生了皇儿,便立你为后。什么都给你,好不好,嗯?”
狄秋浔一惯清冷的眉眼间带着笑,眼波柔和,这样温柔宠溺的样子,让红嫣觉得无从拒绝。
狄秋浔只当她答应,薄唇凑到她耳边:“当务之急,还是先生个皇儿。”一面暧昧的低语,长指就轻轻一挑她的衣带。
红嫣连忙按住:“我,我不愿意。”
狄秋浔脸色一冷,目光中的柔情散去,一言不发的望着她。
红嫣想了一阵才道:“我……不能否认对你有情。”
狄秋浔眉眼稍动,细细的听着。
“可是,正因为有情,才不能忍受看到你与其他人亲近……其实我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忍受的,可是在宫中的那段日子,让我发觉,还是不能。”
狄秋浔目光柔和了些:“如今,这些我都已知道……只是我的身份,你也是知道的,全遣散了是不能的。除了偶尔安抚,我不会过多与其他人亲近。就是普通人家,三妻四妾也是有之的,我让了这么多步,你也该退让少许,别闹了,嗯?”
红嫣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这些道理,是她一早就想明白了的,当初她也立意要随大流,并没有打算要去反抗这所谓的“三妻四妾”,可是为什么到了此时,她觉得如此疼痛呢?
她咬了咬唇:“我再想想。”
狄秋浔长眉一挑,深知不能让她太过冷静思考。
当下不言不语的低下头,只管含住她两片朱唇用齿轻咬着,红嫣抬手推他,他便将她双手压于枕上,另一手十分熟练的拂开她的衣襟。
他撩拨她,是十分容易的,再次进入那熟悉的地方,他微有些满足的叹了口气:“上回你一动不动,那有现在好。”
因已经入了巷,狄秋浔手上力道有所放松,红嫣一怔,反应过来,奋力的从他掌握之中抽出手来,轻轻的一下扇在他脸上:“下流!”
狄秋浔不以为意,只当是情|趣,盯着她,用力顶了几下,眼见她神情变化,唇边才浮上一抹浅浅的笑:“只在你面前下流,不好么?”
红嫣只好别过脸去不理他。
久别重逢,一个恣意怜爱,一个推拒乏力。狄秋浔有意曲尽其趣,专要看红嫣失魂落魄,只令这帐内春|情|荡|漾,欲|火|高|炽。
狄秋浔将红嫣翻嫣翻来覆去的摆弄,到末了到底体虚,且这么多日陷在林中,虽他是皇上,众人必然服侍周全,可也是餐风露宿的。
红嫣眼见得他气息不稳,闭目养神,忍不住心中暗笑:差不多就行了,还非要装什么一夜七次郎。
这样想着,不觉已经嗤了一声。
狄秋浔微微掀开一线眼皮:“不够么?”
红嫣吓了一跳:“够了,够了。”他这么卖命,她腰都酸了好不好,再说了,难不成要他将这条贵命交待了么?
狄秋浔浅浅一笑,拿起放在枕侧的一个木匣,红嫣此时方才留意到它。
他将之打开,拿出了一串珍珠,淡粉色,颗颗都有大拇指大,莹润光泽,但奇怪的是,它并不是一条环形的珠链,而只是做为一条单线的直串。
红嫣疑惑:“这用来做什么?”
狄秋浔笑着压开了她的腿,满是不怀好意:“用来满足我的嫣儿……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就试试。”
一面说,一面压制着她,在她有些惊慌失措的情形下,将这珍珠一颗一颗的挤入她的身体,只留了一颗在外头。
红嫣发急:“皇上!”
狄秋浔道:“唔,叫我的名字,叫秋浔。”
红嫣道:“秋浔,秋浔,快拿出来。”
狄秋浔贴近她的耳边:“就让里边湿着,我养精蓄锐再来,不生个皇子,怎能罢休?”
84
红嫣羞愤难当,顿时也不顾身份,剧烈挣扎撕打起来。
不意竟在狄秋浔颈侧挠了一爪,清晰的两道抓痕十分明显。
红嫣顿时就吓住了,说到底,狄秋浔和她在床上再怎么好,也是个皇帝,这会真将他伤了,他会不会翻脸无情,谁又说得准呢?
谁知狄秋浔拿了旁边的一面靶镜来照了照,面无表情:“杨棋总说他家葡萄架倒了,我还寻思为何一倒再倒,总擦了颈项?嗯,这回看来,君臣见面,很可以心照不宣。”
见他一本正经的说笑,红嫣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了一阵,见狄秋浔静静的看她,目光柔和,红嫣不觉鼻头一酸。
到底是将这珍珠给弄了出来,狄秋浔颇有些遗憾:“这是玉通的官员敬献的,说这粉珠极为滋养,我想你夹着它走路,定然十分有趣,你不试试么?”
红嫣红着脸,瞪他一眼。
狄秋浔笑着将她压在怀中,不忍撒手。
两人静静的抱了一会儿,就连红嫣,亦觉得满心都是柔情,愿这一刻被延长到无限。
不过,到底还是禁不住腹中饥饿,两人终是下了床,令人服侍着洗漱**,再一道用膳。
待到用过膳,红嫣用茶水漱了口,想起一事,想说又有些害怕狄秋浔不悦。
她这犹豫之态被狄秋浔看在眼中:“何事犹豫不决?”
红嫣沉住气,尽量平静的道:“皇上能否赦免杨易”
狄秋浔脸色一下冷了下来,双目紧盯着她:“哦,你对他,很有关切之意。”
虽然语音很平静,但红嫣莫名的觉得,这就是山雨欲来的先兆。
可是,她不能不说:“其实他也是被我逼迫,我只道他不助我,便要在皇上面前诬赖他……秋浔,他是个将才,你又重用杨家,何必非处置了他,令杨家心有遗憾呢?你此时宽宏大量宽恕了他,杨家必然感激的。”
侍女正值上前来撤走了膳桌,两人之间没了阻隔,狄秋浔一把扣住她手腕,将她拉至面前,一双眼似乎要直入人心:“红嫣,你为了他,敢诓朕。当日事情,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杨易一眼识破你,不但不揭发,还趁机轻薄于你。若非如此,杨仁杲怎么会自知理亏,提早一步将杨易逐出家门?打量朕不知道他其实有保全杨易之意。朕于此事上装聋作哑,就已是给了他体面!”
红嫣吓了一跳,仍是劝说:“我和他,什么也没有,怎么论及到轻薄?”
说到这里,其实她也想起杨易以长矛抽她的那两下:“就只是佯装以长矛抽了两下,肢体全未接触……”
狄秋浔扣紧了五指:“只是?这还不够么?你是朕的女人,他看你一眼,也是错。更遑论他替你遮掩出宫,首先一桩,就是心思不正,欺君犯上!”
红嫣知道杨易对她是有些心思,不免有些气弱,但她绝不忍心看杨易就此失意,咬了咬牙道:“如今我这个罪魁祸首都安然无恙,实不忍他受此牵连,前途尽失。皇上不宽恕他,我绝不回宫。”
气氛一滞,狄秋浔气得咬牙切齿:“好,好,舒红嫣……你竟然将自己和他都绑在一块了,先前朕以为你伤情,方才不肯回宫,百般伏低做小,就为捧着你,哄着你。不想如今你竟是为了另一个男人。你对得起朕!”
红嫣连忙解释:“不是,我心中当然只有你一人。但我是一个人,是人,就除了男女情爱之外,也有友情,也有义气。不能混为一谈。”
狄秋浔已经因愤怒而变得刻薄:“你全身上下,全都属于朕,一介妇人,同男子论什么友情?全是藉口,一步走差,拿捏不住,便是奸|情。此番你同他在外,内中实情如何,朕本不想计较。不料你竟护他至此,还敢称没有私|情?你听着,朕已不想再同你软磨,由不得你了,此番随朕入宫,你就好好在宫中呆着。出宫的念头,想都不要想,朕会令人,十二个时辰盯着你……”
他将红嫣手一松,站起身,负手看着软倒的她,有些发|泄恶意的道:“就将你剪了翅膀,做朕的金丝雀,关上一世。”
红嫣呆住,看着他拂袖而去。
她终于明白,自己和他,不能说爱。
两个不平等的人,怎么说爱?他喜爱她的时候,可以是秋浔。他一翻脸,又是皇上。前一刻还柔情百般,动人心扉,下一刻就冷酷无情,言语刻薄。
藉此便可预见,当有朝一日,情爱不再,他另有新欢,会如何待她?
可是,这条预想得到的路,她还真不能不走,因为他在压着她走,走向一个绝望的结局。
红嫣的心,渐渐的冷了下来,没有再哭泣。她静坐室中几个时辰,无人敢来打搅,她一眼瞥见旁边的小架子上有些书藉,便挑了两本游记来分神。
初时十分浮躁,看不入眼,渐渐的终于沉下了气。她将书一掩,默默的对自己道:你要将所有的感情都收回,从今日起,真正将这当成一个谋生的职业。
当一个人下定了决心,神态之中的坚定是可以看见的。
前来传话的婢女不由心生畏惧,她先前见这不知从何冒出的舒昭仪,只以为她是美色惑人,不知为何,此时瞧着,竟然有种不敢轻视之感,当下恭敬的行礼,轻声而清晰的道:“娘娘,太守为迎圣驾,在园中设宴。玉通上下官员命妇均已入席,皇上令婢子来请娘娘前去。”
红嫣嗯了一声,当真起身令人**,在众婢女簇拥之下前往。
狄秋浔颇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还好下头诸人不敢抬头直视他脸,只管一个个说着恭维吉祥话,不见他回应,一个个的提心吊胆。
园中男女座席以屏风分隔,红嫣一到,众人连忙迎驾,红嫣淡淡的令众人起身。
狄秋浔看她面上,并无哭过的痕迹,不由有些释然,随即又有些恼怒。
婢女引了红嫣到狄秋浔身侧坐下,她当真默默的饮用起来,明明察觉到狄秋浔看她的目光,也只当不觉。
狄秋浔面上冰冷,眼神中却翻涌着怒气,一把扣住了她的手,才欲说话。
红嫣已经抬起头来,巧笑嫣然:“皇上,天子威仪要紧。”
狄秋浔勉强按耐,再开口说话,已十分平静:“好,我们容后再算。”其中意味,却足够让人胆颤心惊。
红嫣只当自己是只死猪,再烫也不怕,捡起颗葡萄,笑着放入唇中。抬眼去看场中歌舞。
这些舞娘,腰肢轻旋,端的是好风姿。这是从关外传进的一种舞蹈,不比大齐女子穿着严实,反倒是上衫短至胸部,下裙低至腰胯,中间露出一截蛮腰。一手执琵琶,一手边弹边舞。场中男子,但有目光落到这舞蹈上头的,莫不被这截细腰给吸引住了心神。
红嫣默默看着,只觉这舞好是好,唯有一点不好:诸舞姬面上笑容太过僵硬。
她所知不多,但是舞蹈不单只身体的动作,面部神情也该予以配合,眼神也得灵动传神。跳这么妖媚的舞,一个个笑得跟贞德在**卖笑一般,是怎么回事?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