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一年来,这是东方晗雪第一次对南宫玥使出这样凌厉的口气。南宫玥怔了一下,终是不甘心地别过了头。
赫连清歌扶着南宫玥的身子,视线自宗政修洁身上扫过,落到了东方晗雪身上:“那我先带南宫回去了。小雪雪你自己也要当心!”
见二人已安全离开,东方晗雪也不转身,只定定看着窗外:“你不惜余力地引我出来,如今这屋里只剩你我二人,有什么话,楚皇便直说吧!”
宗政修洁眼眸低垂:“如今你我说话竟生疏至此了么?”
他起身从桌前走了过来,眸内光芒有些暗淡,他墨发倾斜而下,发尾垂落于肋骨处。
当看着她披着白氅的背影,怔了似的。那如落雪般凄清的衣袍越美,他的心就越疼痛。
“为何不再唤我的名字了?”
东方晗雪回头看他一眼,两人目光正好相遇,宗政修洁目光仍移到窗外,接着说道:“如今……你还是那么恨我么?”
话音未落。窗前的人已转身飞过。将宗政修洁逼到了一角,剑风轰然压过去,宗政修洁往后弯腰而后一转从东方晗雪身侧避过,足尖点地立在东方晗雪斜侧。
东方晗雪转身。
风息湛湛,两人在屋内对峙,
东方晗雪一笑忽然说道:“恨你?是啊,我的确很恨你!”
“可我现在更多的是后悔,如果当初我没有遇见你,就不会痛苦到今日!若是我能早些看清你的真面目,就不会如今日这般的痛!”
夜风忽然变的很凉。
宗政修洁垂下眉眼。若非亲耳听到,他真的不敢相信她会有这般痛!
“你说的这些我都懂,但我想不明白的便是,你为何变了。”变得越来越陌生,变得让他都认不出了。
先前的她,最不喜习武,也不懂算计与筹谋,更从未想过经商……
可如今,她武功进益极快,不但步步为营,势力范围更是波及晔都,而今还同司徒清尧联手,若不是绝影亲口将这些告诉了他,他真无法将这人同她联系在一起。
东方晗雪冷笑:“想不到只是这小小的转变你便受不了了?那你可曾想过你坠崖后……我过的又是何种日子?
那种备受煎熬,身心俱疲的日子……
那时,我时时盼着你的消息,日日活在自责与愧疚中……可你呢,不但以另一重身份出现在我身边,竟然还以替我寻找九转珠的下落继续欺骗我。
之后,你又利用弈瑶博取了父皇的信任,在我离开北楚后更是凭借这年祁阳的势力夺了帝位。而后又如何?在你登上皇位之时,在北楚屠杀时,在派人追杀于我的时候,你……又可曾想起过我半分?”
顿了顿,她道:“来到西秦后,若不是来到了兰影宫,若不习武,若不建立起自己的势力,你以为我还会活到如今么?所以并不是我刻意要改变,而是我不得不如此。”
宗政修洁听言面上闪过一丝惨淡后,反而微微苦地笑了笑,缓缓道:“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如今我也不配去求乞你的原谅,做了就做了,先前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
温雅的脸上尽是无尽的酸楚。
“晗雪,你我青梅竹马,我对你是不是真心,你应该清楚,我若是一早就存着害你的心,自然也骗不了你这么多年,而我虽然利用了你,可对你的感情却是真心……”
帝王家本没有儿女情长,这点他自幼便懂得,所以一动手便是一袭全灭,对于年祁阳之流,虽助他登帝,可他却未做到真正地信任,对于他们,他仍会慢慢对付,直到斩草除根…… 若论这世间有谁能让他动摇,也只有面前的这一人了……
所以,他才在动手之前,透漏消息给她,让她来到西秦,为的只是让她免受波及……
209【命数】
209【命数】 209【命数】 208【君若扬路尘】 210【猜度】 东方晗雪徐徐转身,淡淡地凝视着宗政修洁。
在再次遇到他之前,她就想,这次她一定要打败他,想看看泰山压顶依然从容不迫的人什么时候能露出惊惶的表情。
说实话,她有些挫败。
而不得不承认,他也够狠。
就算在此时,他都能坦然处之!
“宗政修洁,你真的想让我原谅你么?!”她朝着他勾唇一笑,静静走了过去。
宗政修洁看着她走近,他能感觉到空气中带着她身上的温暖,慢慢地透过肌肤,渗入到他心中。
东方晗雪道:“你若真想让我原谅你,便收兵。”
宗政修洁静静地凝视着她,未答。
“怎么,还是不能停手,是吗?”她抬头看他,嗓音低缓而柔和。
宗政修洁唇角轻启,说道:“我答应你收兵,但是……现在不能……等这件事毕,我定然……”
“好了!”扬起唇笑了笑,东方晗雪极其艰难的吐字:“看来在你心里,我终是抵不上你的万里河山!”
她唇角的笑意瞬间凝结,眸中的灼亮瞬间熄灭,她抬手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眸中渐涌哀凉。
一朵雪花,自窗前飞旋着飘落在地面上,慢慢地融化成了水,让他错觉那是她流下的泪,而那,终究不是泪。
雪越来越大,大片的雪花被风卷着,在她身周飞舞,而室内是这样暖,可却怎么也暖不了她的心。
宗政修洁张口:“小雪,我不是……”
“你还想如何?难不成这又是你的另一番算计?”东方晗雪猛然拉住他的一只胳膊,捏的臂骨咔咔作响。
一把甩开他的袖子,东方晗雪凑近他的身边,口中冷淡的意味再明显不过,几乎是一字一顿恶狠狠道:“宗政修洁,我此生再不会信你!”
宗政修洁抬头,正对上东方晗雪的眸子。
深黑的眼瞳一望无际,却让人打从心里感到颤栗。
宗政修洁慢慢地走到她面前。驻足,
东方晗雪则冷笑地睨着他。
宗政修洁唇紧紧滴抿着,一言不发,俯身凑近她身边,一把抽出了她腰侧的苍冥剑举至面前,
东方晗雪一笑,冷冷地凝着目光看他,不知这又是他使的什么法子!
“这次是我欠你!”
暮然,剑光一闪。在她还未想明白之前,他已经抬剑刺入了向自己的身子,直刺心窝。
“宗政修洁,你疯了!”身边只剩下东方晗雪的惊呼。
剑入肉中,三寸。
宗政修洁的喉结忽的滚动一下,原本涌起的血腥。被他强行吞下。紧接着,黑缎的衣襟上,血顺着刺入的长剑。开始缓缓浸出。
他看着她,依然是那样贪恋的,缓缓的,唇上暂放出一抹血花,如九幽盛开的曼珠沙华。
他轻笑,眸色温柔,
之后,他再次抬手……
接着是第二刀、第三刀……
划破肌肤的声音如同风声,可是,宗政修洁却好像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他面对前的只有她,他的眼晴只看着她的眼晴。
她的脸就在他面前。相差不过两尺,他看着她的眼晴,那双令他心动的眼晴,此刻充满了无法言说的冷酷。
东方晗雪终是忍不住冲了上去,可身子却颤抖的厉害:“够了,别再刺了,你以为这样便能弥补一切么!”
当他停住不动时,已是满身鲜血淋漓:“小雪……我现在还不能承诺你立时撤兵,而这几刀,便算作我对你亏欠的补偿。”他将苍冥剑送至她手中,“那这最后一剑,便由你来刺,”
他刺了自己三刀。
可他竟将最后一刀交给她动手……
这句话,让她心中蓦然大恸,如被一箭穿心。
可是,这关键的一刀,却决定着北楚和西秦的命运,只要刺下去,一切或许都迎刃而解了,
可……她的手却颤得厉害,抖得几乎拿捏不住手中的宝剑。
腰间忽然一紧,他忽然将她榄入怀里,“噗”的一声,最后一刀,因为他的拥狍,终于刺在他的胸口。
一瞬间,血花飞溅,漫天艳红的血如雨如花,纷纷洒落,隔着血雨的两个人,两两相望,仿佛隔了一生一世般那么
遥远,又仿佛从来都没有接近……
“这一次,可曾解恨?”他再问。
漆黑的眼,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她,紧锁着她的视线,带着一种说不出得专注,以及她无法辨认的笃定,震撼着她的心弦。
门外的护卫闻声冲了进来,而闯进来时却见宗政修洁已经倒在了地上,
众人骇得顿住了脚步,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可是东方晗雪心中,却什么也听不见。
这个世界,似乎乍然之间,只剩下她和他两个人。
她的眼中,只有他。
“宗政修洁,你是不是恨我?”她颤着声音,伸手抚去他唇角的血迹,缓缓地,一字一句问道。
宗政修洁突然笑了,笑容灿烂如烟花乍盛,光风霁月,让人只觉得眼前满目缤纷,华光满目。只弹指一笑,便能颠倒众生,纵然到了这时,他还能如此地微笑。
“小雪,我怎么会恨你呢!你所做的,只不过是因为你恨我罢了。
以前,我不知你恨我这么深,我只知道,你是北楚的公主,是被楚皇捧在手心中最宠爱的至宝,但现在,因为我的关系,这一切都没了,你的国家、你的至亲都因我而死,而为了慕青,你也不得不与我敌对。如今的这一切,也都是偿还我先前欠下的债罢了。”他的一双凤眸,透出一种极空洞虚疲的眸色。
“如果真有来生,你知道我最想做什么吗?”他低低地问。
“做什么?”东方晗雪转首,不知何时,眼角已经有泪慢慢地滑下。
“我要祈求上苍,让我下一世投胎做一个平常人家的孩子,我……再不想生在这帝王之家了。”他的话语,在她耳畔低低地飘荡着。
胸臆间,一种毫无预料的疼痛,好似夜空绽放的烟花,忽然就炸开了,疼得让她猝不及防。这种疼痛并非只是一瞬间,而是,慢慢地,绵延入骨。
开始慢慢弥漫,渗入到五脏六腑,痛的她无法呼吸!
她面上,泪水如乱珠划过玉盘,他奇怪地从她流泪的眼底看见了哀痛。
哀痛?!
这哀痛是怜悯、怜惜、或是……
“小雪,你终究还是在意的是吗?”他忽然伸臂,一把将她揽入怀里。
手臂越收越紧,紧到令她无法呼吸。他的下巴枕在她的肓上,他的脸颊贴在她的鬓边,他身上的气息将她紧紧包围。
他的唇,找到了她的唇,疯狂而霸道地吻着她。
东方晗雪的心脏骤然如同停跳,周遭的一切瞬间凝结。
她僵直着身子,不敢动弹,甚至不敢喘息,一颗心就快要夺出心脏。就那么被他紧紧拥在怀里,任由他薄削的唇在她的唇上肆虐掠夺。
东方晗雪感觉到自己浑身的力气似乎,忽然被抽离,一颗心好似沉沦在无边无际的暖潮里,忽上忽下,悠悠荡荡。
东方晗雪感觉到宗政修洁的身子慢慢地软了下去,向后倒了下去,她终究是,伸手抱住了他,在他坠落的那一刻。
但是,他的身子一直向下沉,似乎地底下有一股绝望的力量在把他住下拉。
他望着她,看着她泪水肆虐的脸,他的睫毛慢慢地垂落而下,终究是走到了这最后一步,他们注定是不能相守的,所有的一切,到现在,终归是彻底终结了么?
“小雪,若我真的死了,你……会不会又一点开心?”他低低说道,在她的耳畔。
“你若是死了,我会更恨你,也永远不会原谅你,直到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的!所以,你还不能死!你欠我的债还没还,又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死了?!”
他淡笑,虚弱的说道:“若是恨也是铭刻的一种方法,我情愿你恨我一辈子!”
在宗政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