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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三)
这次赴京,一路上倒是毫不拖延,只管马不停蹄直奔汴梁而去。不过次日近黄昏时分,他们便已抵达汴梁。
令连希玖颇感意外的是,马车经过街市时,街面上仍是热闹非常。连希玖不禁趴在马车的小窗边瞧了又瞧,口中赞叹:“都这时候了还这么热闹呀。”她一直以为,古人就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如果不是她亲眼目睹,她又怎能想到,汴梁作为宋都城的繁华程度早已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即使和现代城市相比也毫不逊色。看来她对古代的认知真是太过浅薄了。
她立时扭身离开窗边,坐到李道非身侧:“李道非,我们下去走走好不好?”
两人悠闲地走在街面上。连希玖拢了拢下车前李道非帮她系上的披风,不时扭头去瞧左侧身前半步处的李道非,只觉心里美滋滋的。此时她好想上前去牵他的手,就像现代的情侣们一起逛街时通常会做的那样。只可惜她并不在现代,她只得暗暗惆怅:唉,不能牵手真是可惜啊。
眼前相似的场景不禁让她回想起几个月前,在她生日那天,也是李道非陪着她这个路痴走在澶州的闹市。想想当时她是多么气恼他的作弄啊;然而现在,那种气恼之情已教另一种微妙的情绪取代,往事在她心底也只留下快活的印记。她情不自禁说道:“记得上回你也是这样陪我在澶州城里溜达。你帮我找到了卖丝线的地方,还帮我买了很好吃的馒头。”
“真有那么好吃?”李道非有些怀疑。
“当然。”连希玖答得无比笃定。可她也想起了那支簪子,不免沮丧道:“可惜你送给我的那支簪子不见了。”多半是那时遗失在那座山谷里了。
“不见了也好。”李道非随口说道,在一家首饰铺面前停下脚步。“我再买支新的给你便是。”他说着便拣起一支木制簪子,在她眼前晃了晃,“这件如何?”
“可那是你送给我庆生的。再说我也很喜欢。”她小声叫嚷,这才瞥了眼他手里的那支木制簪子,是她喜欢的那一类型没错:圆柱形的木柄呈暗红色,只顶端缀着一个圆珠吊坠。“这支好看是好看啦,可是……”可是那支银簪是他送给她的头一份礼物,在她心里自然地位特殊。
“还是这件好,”他视线扫过她的脸,确定她是喜欢的,便将簪子交给店家,接着又打量起摊上其他物件,口中随意道,“虽说粗糙些,比不上那些金银制的,伤不了人便也无妨了。”
她一怔,眼角瞬间涌上湿意:都过了这么久,他还在介意这件事么?细想去,还是她不够相信他,才会逼得他不得不松开了他原先攥紧的手;在她用簪子刺向他手背的同时,必定也在他心上划下难以愈合的伤痕了吧?
“对不起,李道非。”她轻轻地说。
李道非像没听到一般,并没有回头。
连希玖心底一沉,不由绕到李道非身侧,还未再度开口,却听他道:“我看这小玩意儿,倒挺适合你的。”
她先往他面上瞧去,那里一如往常浅浅勾笑,看来并无变化,她沉甸的心绪不禁放松下来,这才分神往他手里瞟去一眼,原来他说的小玩意是一对圆珠耳环。“好看是好看,不过,我可没想穿耳洞的……”
听她这么嘟囔了一句,他顺手也就把耳环放下了,却又朝她耳际瞧了瞧,手指顺势就触上她的耳垂,像是再自然不过的动作。
连希玖根本没想到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样的事,有些不自然地向后退缩了下,李道非勾着笑意的唇却贴近她的脸,同她耳语道:“也好,耳上没有多余之物,亲起来总是更舒服些。”
“你……你在说什么啊?”她的脸顿时烧红,不乐意地瞪着他,未觉那不满的表情之中带着一抹娇嗔。惹来李道非毫不掩饰的大笑。
趁他又低下头注意起别的小物件,暂时没把目光放在她身上的时候,连希玖抚上胸口,悄悄地舒了一口气,而心跳仍是急速而热烈的,丝毫没有减缓的意思。她偷偷地回瞄他,他替她挑拣饰品的神情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认真。
“这男人老爱这样……”她小声嘀咕,脸上却是笑容甜腻。她将视线暂时移开,瞥向依旧熙攘的街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连希玖瞄了瞄天色,然后扯扯男人的衣袖:“李道非,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怎么?”
“没什么,”她有些不自在道,“我只是忽然想起,宅子里会不会有很多人在等我们?”在澶州时,她倒不曾为这些事有过什么烦恼,李道非所雇仆人不多,她认起人来也还方便,和人处起来也不致于太窘迫。可如今她要面对的是一大宅子人,她可没有那个信心。
“无妨,李贵自会跟李成交待。等这两日李顺贩茶回了,我亦会让琪玉过府来助你。何况……”李道非回头别有意味深深瞥她一眼,“今晚我原就另有安排。”
他话未说完,店铺外头突然下起雨来,连希玖的注意力便被外头越来越强的雨势给吸引了去,也就没有留心细究他的后半段话是否别具深意。但见街上的贩子和行人纷纷走避,倾刻间方才还分外热闹的街面上便已空无一人。
连希玖皱眉咕哝:“怎么突然下雨了?李贵是不是还在半道上,你说他会不会掉头来接我们啊?现在应该也没有地方再雇马车了吧?——还是说,我们要走着回去啊?”
李道非不疾不徐跟店家结了帐,又接过店家递来的伞,这才缓步踱到她身旁,正听见她末句,便撑起伞来顺口接道:“这主意倒也不错,你我便走着回去吧。”
“不用再等等看么?或许李贵他……”
“不必了。”他不由分说,一手搂过她腰际便走进雨里。
“真的可以走回去吗?”连希玖不自在地扭转身子,总算腾了点距离出来,“我记得上回来的时候马车七绕八绕的似乎很远啊。”
李道非笑而不答。
两人穿街过巷只走了大约一刻钟,在连希玖以为还会继续往前走的时候,李道非却在一扇园门前停下了。
“到了?”这么快?连希玖狐疑地仰头认了认园门上的字:“莫园?——原来是莫园啊。”此时她才发觉自己竟为抵达的不是正宅而长松了一口气。她扭头笑对李道非道:“真没想到莫园竟离集市这样近。”此时李道非已自取出钥匙打开门锁推门而入,将磨磨蹭蹭的她一把拉了进去。
一入园,李道非便随手将已嫌碍事的伞搁在了园门后,一路领着连希玖穿过回廊走向卧房。
园子里似乎没有别人,只在回廊内零零落落挂着几盏灯笼照明,其他地方便只能笼罩在黑沉沉的阴影下。
连希玖只左右瞧了一眼,便不由自主拉扯李道非的袖摆,将身子紧紧缩在李道非身侧。
“怕什么,不还有我呢。”身旁那人在笑。
“哦。”她想想也是,这才收起几分畏惧之心。
直到了卧房,李道非才取出火石打火,随着烛光亮起满室生辉,连希玖这才总算安心了。
“想不到,你这丫头倒是怕黑得很。”李道非见她此刻神情变化,于是又笑。
她不依斜他一眼,又看他走向屋角的暖炉去添木炭。——这炉子不像是才刚生了火,难怪这屋里一点也不冷。
她这么想着,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李道非,你是早有准备要到这里来过夜吧?”
“把衣裳脱了罢。”他不屑回答她这个问题,添完炭便径直走到床侧的屏风前,开始解衣。
“干……干嘛?”啊啊,难道这就要开始了?他……这样也太直接了吧?连希玖双颊开始发热,因为紧张的缘故,她说起话来又不免结巴了。
李道非不耐道:“还不过来把衣裳脱了,都濡湿了还穿在身上作甚?”
“哦。”又是她误会了啊。连希玖低低应了声,走到了他身边。不过她到底还是有些心神不宁,因而动作也便较平日慢了许多,单是解个披风的结都解了好半天。
他看在眼里,冷不丁丢下一句:“莫非娘子是在等为夫帮忙?”
“不用,不用了。”她吓了一跳,忙道,披风的结终于在此时解开。于是她赶忙除去披风然后飞快地解下濡湿的外裳。“我脱好了。”
他扑哧笑了一声:“你手脚果真蛮快。既这样,不如就由娘子来替为夫宽衣罢。”
她张口结舌:这男人,分明是在耍她。
“怎地不动?没这样服侍过谁么?”李道非仍在笑,在她尚未察觉时他已与她彼此贴得极近了。
“嗯。”她仰面看他。在如此近的距离看他,她越发觉得他真是全天下最好看的男人,从未想过他竟能如此魅惑着她的心。
“你在害怕?”
“没,没有。”她虚弱分辩,脸已热得像火烧,她用有些发颤的手替他解下腰带,褪下外衫,就再也没法动了,脸庞低垂对着他的中衣发怔。明明李道非身着中衣,看起来很正常。可她……好像有点不大正常了。
他将她拥入怀内。
被他吻,很怜惜的吻。她晕乎乎的,只觉得站不稳了,整个人都软了下去。他顺势便拥着她将她放在了床上。正要褪去她的里衫,她却如梦初醒似的一把将他推开。
“你不乐意?那算了。”李道非敛容坐起,像是要抽身离去。
她慌忙一把抱住他,“等一下。”
“怎么?”他的身体越发僵直,声音趋冷。
她咬了咬唇:豁出去了,不就是第一次么?虽然有些害怕,可是,她不想让李道非不快活。她喜欢李道非,比任何时候都喜欢,在她眼里只有他一人。她想告诉他。
她贴在他身后,小声地说了一句话。
他像是忽然打了个冷颤般,身上抖了一下。然后缓缓回身,对上她专注的眼眸。她的脸红通通的。
他慢慢俯下身去,“是你说的。”对着他早就垂涎的小巧耳垂轻咬了下去。
“哎,你、你干嘛……”
“咬耳朵。”
……
“你的手不要摸那里啦!”她惊呼。
“不摸那里摸哪里?”
“不行不行,这样好痒啊,我怕痒……”她咯咯笑着喘不过气来,忙讨饶道,“夫君,可不可以商量一下?”
“……”
“换个地方?”
“不。”很干脆地拒绝了。
……
“那,可不可以,把蜡烛吹掉?”她小声地。
“你不怕黑?”
“有你在嘛。”
“怕羞倒压过怕黑了。要起夜我可不管你。”他满不情愿地从她身上移开,起身吹灭蜡烛。
“……真不管么?”沉默一会后,她问。
“少啰嗦。”他终是不耐,索性以吻封缄。
次日,也不知什么时候了。
连希玖一觉醒来,看着床幔顶端雕饰的吉祥纹样,不由想起昨夜。她笑了,心里甜滋滋的。原来“春宵一刻值千金”,这重如千金的滋味便是这般啊。难怪世人一尝后便如上了瘾般贪恋不已。
身旁有他睡着。散开的黑发遮住了他的部分俊颜。这个男人,其实一直都很符合她有关心上人的理想。只是她原先一心只注视着别人,而因此从未认真正眼去看过他。
幸而,她不曾错过。真好。
她贪看着他的睡颜。忍不住轻轻吻上他的唇。
肚子忽然响了起来。她皱眉。
不管了,还是先扔下他去找东西吃吧。等他醒了,他一定又会像昨晚那样先把她吃个精光的。
穿上他早就预备下的新衣裳,她轻手轻脚走到门口,想打开门出去厨房瞧瞧。
门竟然打不开,她一抬眼,原来有一双大掌按在上面。低哑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传来:“吃了一嘴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