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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说到他说不出来话。她没有蒋少夫人娴雅气度时,却可以说几句:“不要凡事依着他,他说得不中听,全打回去。”
说的不中听,固然要力争。可不让别人说话,就听不到他的心思。
曹公子早就有二心了,他夹在母亲和妻子中间,也有累的时候。曹少夫人是以不知道。
“你贪欢还有理了!”
“你要丫头,看中哪个,我给你就是!”
曹文弟心想,你会给嘛?你不闹就是客气事。
“说呀,几时认识的,怎么勾引的你,你不敢说!”曹少夫人快喷火。
曹文弟想一想,放下书,转身子和她面对面,刚才是侧着身子。对妻子恨之入骨的眼神儿无奈,只能把自己的心思全说给她听:“我劝你想清楚!她进来,会是父母亲应允,虽在你之下,却算正经进门的人,你也不要虐待她,我防着你这一手,我会对母亲说,你不讨母亲喜欢,让她住母亲那里,方便侍候。”
见妻子气得脸变色一下,曹文弟正正经经地道:“再说母亲,也不是那虐待儿媳的人。我不是说讨我母亲喜欢多重要,毕竟家里以后媳妇多,她必定有偏向的。我说这话,主要是我母亲不是那种的人。你总记得钱!”
“我……”
“我说话,就说完,你要打断我,我就不想再说。”曹文弟忽然想嘘唏,才张嘴要叹,面上一痛,就此打住,道:“娶妻,要么你能生子子,要么你能操持。你看,父母亲不喜欢,由你不喜欢上我,长子又如何?不能撑门户的,下面还有弟弟们。再者来,你怎么偏得罪萧少夫人!”
曹少夫人气得坐不住,站起来房中来回走动:“怎么,家里人你让我个个恭敬算你有理。萧少夫人算什么,她出身……”
“萧护对我们说过,她出身伍将军家,是清白出身!”曹文弟想想自己外面那个,敢回母亲,也是占个清白出身这一条。素来较弱的他隐隐动气:“她算什么!你嫁过来也不是一天两天!也自夸聪明伶俐,怎么犯这糊涂,办这糊涂事!”
“外面的人说的,不是我编出来污蔑她……”曹少夫人嚷起来。曹文弟大怒,老实人生气,就是暴风雨般袖子一扫,把小桌子上东西全扫地上。
房中“砰啪”乱响中,曹少夫人被吓住。她微张着小嘴,半带惊吓的看着丈夫,仿佛从不认识他。
曹文弟不习惯发脾气,对着地上摔碎的东西也有点儿怔忡。然胸口起伏提醒了他,他在生气。他喊来小丫头扫地,扫完也按下气来,对曹少夫人道:“你过来,我们今天好好说一回。”
曹少夫人有些怯,他不打人吧?再一想平时性子上来,他倒是敢?
移步过来和丈夫对坐。
“江南十六郡,你知道有多少人出自萧家门下?萧家数代功勋,你知道有多少人和他们交好?这些都不好,你会说你们家也不错。不过,萧护身上已经有一等侯,萧少夫人进京去回来,是名正言顺的侯夫人。再者萧大帅和萧夫人都已接纳少夫人,你难道没去过萧家?不知道他那家是难进的?苏云鹤弄了一个人也想学萧护,被打得起不来,是了,这事你不知道。”曹文弟后悔多话:“这话外面不要说!”
曹少夫人还是一脸的不服气,她还降不下身段来。
“萧护这一次回来,勾起我一腔心事。旧年里,我本来想跟着他去,想想我是长子,就没有走。他年纪不比我大多少,家世上不如他,拼功名上我也不如他不成?”曹文弟伏案微叹:“我和他自小一起长成,他这一回进京,我也想一起进京,凡事上,他难道不照顾?以后官场上,他难道不照顾?”
微怒妻子:“打比方我以后出去当官,上司太太出身不好,你难道不理不睬?朝中多少穷出身的官员,升了官职太太出身依然不好,下面人都造反不成?”
曹少夫人无话可回,心中虽然不服气,但对自己丈夫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潜意识里也认为他说得很有道理。
可脸上还是依就,怎么能服这个软儿。丈夫是一里一里拿下来的,不是一里一里让出去的。她只冷着脸。
“还有,你当我朋友全什么人!”曹文弟忽然又恼了,带着理论的神气:“萧护金玉堆里长大,家里有多少绝色的丫头!他独相中这一个,必然有他的道理!”
曹少夫人冷笑:“可不是,我娘家哥哥相中丫头,说她身轻如燕;你家表叔相中一个人,说她面如红花,当然都有道理!你呢,你相中外面那一个,又是什么道理?”
曹文弟淡淡:“为孩子。”
“你……”
“二弟就要娶亲,你再不生,你想让长孙出在二房!”曹文弟火了。
曹少夫人只觉得胸口不是压着一口气,而是泰山倒了压在心上。她哭起来:“那她也不生呢?”曹文弟见她算松口,涎着脸道:“我雨露频耕,你们两个人也许全有了。”
“那我要先生!”
“你不讲理!”
“你讲道理!”
眼看着又成小儿斗口,曹公子最不擅长这个,起身揉面庞:“疼,我先睡觉。”又道:“我说,劝你的话句句真心,以后少得罪萧少夫人,萧护疼在骨头里,你也惹不起。”曹少夫人恨恨在心里接,我没嫁个好丈夫。
见曹文弟走几步又回头笑:“你不来?因小失大?嗯,说不准你今天晚上就有了,以后她就侍候你。”
这话中有话,曹少夫人马上警觉:“难道她先有了,我还要侍候她?”曹文弟笑:“不敢不敢,她也不要你侍候,自有人侍候她。”
先去了。这一回,他不怕妻子不跟来。果然他洗过回来,见妻子已经在床上。娇黄睡衣,大红鞋子,虽然还带着想生气,可眼角眉梢全娇媚如花。
曹文弟笑嘻嘻,一笑虽然脸痛,也照笑不误:“我的夫人,你是那一等一的人才儿……”进帐,扯下帐帘……。
第二天曹少夫人起来还是恨在心头,又羞又愧还要去给公婆请安。懒懒的梳妆着,又把萧少夫人想起来,她哄住少帅不奇怪,正情热中不是?可哄住萧大帅和萧夫人,用的什么法子?
和公婆算生分的曹少夫人渴望知道,好学上一学。
外面来的也可以这么短时间哄过公婆的心来,那自己应该也可以啊,曹少夫人犯难了,才和她不好,怎么上门去问?
也是的,她倒能想出来的法子,自己倒想不出来?
慧娘已经起来,小厨房里弄了两色京中特色的点心,让人给公婆送去一些,余下的自己送到房中,忽然想到一件事,出来见萧护。
萧护恰好才收剑,慧娘举着个帕子过来,少帅俯身让妻子代自己抹汗,听她软软的问:“曹公子有外宅,你是知道的?”
“知道,还去贺了喜。”
“怎么,你没有对我说过?”慧娘睁大眼睛。萧护揽着她往里走:“我知道的,”“你难道全知道?”慧娘在他怀里挣扎一下:“可这是小事啊,对我说说有什么。”萧护停下步子,晨光笑如昙花:“我没那么爱嚼舌头,再说曹文弟是家里过了明路,却瞒着曹少夫人。我想你们有来往,万一你好心发作对她说了,不是惹人家夫妻生气。”
慧娘扑哧地笑:“没羞,你才是惹人家生气呢。”再依着丈夫摇摇他手臂:“再说,你看我和她好得起来不?”
萧护冷笑:“她不和你好,是她不聪明。”慧娘黑眸又睁得大大的:“为什么?”萧护抱抱她:“十三是个好心的人,不会收拾人。”慧娘当此夸奖,谦虚一下:“倒不是,是曹家和家里一直走动,曹公子又是你的好友,我虽不愿和她好,却不能和她太差,收拾她倒不好。”
若荷送上水,就退后,这里不用她。慧娘送上干净衣服,脸红红的背过身子,萧护还在背后笑话她:“没见过?”又哧地一笑,小没廉耻的偷看来劲的很,这正经可以看了,她天天装脸红。
已经夫妻多时,算是装的吧?
慧娘约等到他换上长裤回身,当丈夫的总要使一下坏。汗巾子在手里摇:“来,给我系上。”慧娘就红着脸过去,给他系时,萧护就偷香,在她额头上亲一口,不然就拧她鼻子:“点心真香,我娶了个宝贝。”
慧娘就期期艾艾指责他:“你以前,在军中的时候,分明是调戏人。”萧护自豪地笑,夫妻早上换衣服这一点儿小官司才算打完。
少帅毫不脸红,只有慧娘回想前面的事,就羞得噘嘴不依。
论理儿早请安,等公婆起来后,再用早饭。萧家虽门庭严谨,但对于萧护小夫妻也放开一面。萧夫人夸媳妇手艺好,要是让媳妇早请安,就送不来吃的,由他们自己用饭。
就要进京了,萧夫人这算是心疼儿子和媳妇。
饭后,小夫妻闲话着去见萧夫人。萧大帅出去了,萧夫人神色严肃,像有不喜欢的事。命萧护和慧娘全入座,慧娘正不知何事,萧夫人干脆利落地道:“那王家的婆子,竟然是个混帐,外面传你们的闲话,全是她到你们院子外面伸头探脑看到的。昨天晚上我喊了王贵来,狠狠的吩咐了他,告诉他几辈子的脸面,我可顾不上了。王贵倒还明白,对我说任由处罚。我晚上又回给你父亲,你父亲也生气,让我今天就撵出去,全家撵出关外。”
慧娘先遥想一下那里离这里有多远,再才心头一热,跪到婆婆膝下哭了:“多谢母亲疼我。”这是慧娘不敢想的事。
她没有抬头看,就没看到萧夫人温柔慈爱,款款的安慰她:“你呀,要学着才行。论理应该发卖他们,不过照顾过老太爷,咱们家也不指着这几个钱,撵了吧,横竖有往军中去的人,一车带去到关外,放下来由他们自己做什么活着,再与咱们家没有关系。”
慧娘不知道心头涌起的是什么滋味儿,她本想着能嫁萧护已心满意足,再想着公婆面前能请安是老天不薄。没有想到这事情才出来,婆婆就大刀阔斧地发作人。她此时心中恨自己平时不够孝敬,恨自己不够关心公婆。
再没有什么可表示时,唯有多磕几个头。
萧护也起身,在慧娘身边笑:“母亲,外面还有事儿呢,我们磕几个就算完。”萧夫人佯怒:“混话!你走吧,媳妇跟着我,以后白天不许回去。”萧护一听就担心了,他中途会回去要茶要水要换衣服要轻薄慧娘,那小厨房说白了,一大半儿是给少帅使唤的。
大帅和夫人,全是为着儿子的一片心。
可怜这一对父母,只为儿子上心
当下陪笑:“哈,母亲,她还不懂事体,等我们京里回来再多侍候母亲,”心里一格登,萧护面上多了阴云,对母亲恭敬地道:“母亲说得是,媳妇要跟我京里去,好几时不得侍候。这几天,该当的让她侍候母亲才是。”
萧夫人也心里一沉,想着儿子进京的事,就心中难过,强打笑容:“起来吧,和你玩笑,看你吓的。”
慧娘起来,嗔了萧护一眼,都是你贫嘴,贫得婆婆不要自己站班儿。萧护看得明白,也回敬她一眼,萧夫人看着满意,人却板起脸:“我话说完了,你们走吧,我还有事儿呢。”
左边站着儿子,右边站着媳妇,萧夫人又喜欢了。
萧护陪笑:“儿子还有话,那曹少夫人?”慧娘恭恭敬敬打断他:“夫君说话理不当,那是家里常来往的,又是您的好友。”
萧夫人微微笑,但是斥责:“笑话!”慧娘忙道:“是。”听婆婆道:“常来往的人家,就可以中伤?她难道不知道是常来往的人家?不知道文弟和少帅是好友?外面听到,”严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