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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国舅来人找我,你只管出气!”少帅满面含笑。慧娘黑眼珠子转一圈:“为什么找你?”少帅一指正大口吃馒头的伍十伍:“他都来了,肯定是狱里有什么事。要是去的国舅,他不把我和张守户带上,他能安心?”
擒贼先擒王,拿住张守户和萧护,才最让人放心!
慧娘来了精神,鼓起嘴儿兴致勃勃:“我能打国舅吗?”萧护想一想,狱里闹事只能是张家的人,因为不确定他们造反日子,少帅是命玄武军不要先动手。只要金虎军先动手,也就是张守户造反的日子。
不放心,正要问一个馒头啃完,不够在舔手指头的伍十伍,馒头热又软,粘在他手指上。又一笑,少帅笑视慧娘:“再拿几个来,弄个菜来。”伍十伍一听喜欢了:“对对,来块肉最好。”不等问,劈里啪啦说起来:“这群兔崽子们,先动的手,我是扮成看守去送信。送完了,一打听,隔壁是昭狱,正要去看俺舅,街上遇到萧西,喊我回来。”
伍十伍是父母都姓伍,喊伍思德等人舅,不是近亲。
慧娘送馒头来,又一大盘子肉,足有五斤。伍十伍欢欢喜喜接过来,掂掂那肉,还说:“少了点儿,”少帅看着他狼吞虎咽,觉得比梅花都好看,再对慧娘笑:“能打!就是国舅亲来,他敢动手,你只管给我揍!”
少帅盘算一下,张守户要造反,未必先寻自己,应该先找邹国舅。不必再客气了,来一个打一个。
慧娘得了这一声,欢天喜地出去。见张伯抱着大蒸笼过来,忙帮着接过。在蒸气中喜滋滋儿想,能打国舅?太让十三高兴了。对了,郡主能打吗?早就想揍她。想去问夫君,又怕少帅怪自己吃醋,慧娘收敛一下,先打一个也不错。
她盼着国舅上门,不时听门响。
门不时的响着,不过是小厮们出去。等啊等啊,慧娘失望了,国舅这老混蛋,难道不拿少帅当根葱,当然少帅不是根葱……
“当当当!”门响了。
慧娘懒洋洋,张伯去开门,门外肃然站着一个人,手持腰牌:“奉国舅军令,调玄武军萧护速去会合!”
张伯还没有说话,少夫人冲过来,硬邦邦道:“我家少帅不在!”来的人也强硬,他久跟邹国舅,什么角色没见过,冷笑道:“现去找!”
“找不到!”少夫人更凶。
那人听出来是气不忿的,也知道这位少夫人有对国舅气不忿的原因,但是鄙夷她,一手扶门:“我进去等!”
大门半开着,张伯是不相干的人不给他看院子。来的人伸手就推,是不把这一老一小放在眼里。
“砰!”
门内飞出一拳,正中来人鼻子,只听“格叽”一声响,鼻子断了。慧娘有些后怕上来,看自己拳头:“用太大劲了吧?”
她正犹豫,张伯拿起门闩,一跳出去:“你欺负我家少夫人!”出去就是几下,打得来的人连滚带爬上了马,绝尘而去。
他又气又恼,萧家少夫人竟然有这么的胆子!他怎么办?去找太子殿下拿下这一起子大胆的人,再派兵支援国舅。
冬天阴雪天黑得早,到了太子府上天似黑不黑。问不在,去宫中路上遇到太子。太子听说后,谨慎的想想,现在派人拿萧护,他有什么罪名?拿萧少夫人又没有用。先道:“跟我去昭狱,我再同你去萧家。”
太子让一个从人去调最近的长武卫一千人同往萧家,打算萧护不从就地锁拿。继续往昭狱的太子心中发急,他也预感上来。街上人多,不好行走,让人清道:“太子驾到,百姓回避!”
人群中忽现黑色弓弩!
只张一声弦,雪中密密麻麻黑色弓箭呼啸而至,有如有人捅了几十窝子黑马蜂。太子殿下只来得及闪过一个心思,这是军中的强弓,就毙命了。
和他同行的人,无一幸免。
另一个去找张大帅的人,也死在这个时候。他到了张府后,张家的人听说国舅派来的,先恶心他:“我们一家子麻疯病人,大帅也病倒了,你真的要进去?”换成别的做事不认真的奴才,也就可以见国舅回话。
可这个人是邹国舅的亲信,怎么能不完成任务?他执意要进,放出狠话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才放他进去,到张大帅房中,见避风避光,窗户上全遮着布,张大帅睡在床上,“虚弱”地道:“我只怕要死了,国舅有心,还让人来看我。”
他蒙着半边脸,只露出一双眸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张大帅。来的人很谨慎,手按佩剑见身后无人,近床前道:“我懂得儿医术,让我给大帅看看。”
张大帅一定不给看,来人一定要看,几乎要翻脸时,张宝成走进来,对父亲点一点头。这个钟点儿,是昭狱里闹起来过了,太子在半路上的时候,也是永宁侯石明带人进宫的时候。
来人见身后有人,一惊回身,正看到张宝成笑容满面地轻点头,他还没有揣摩这意思,后心一凉,倒了下去。
张大帅从床上一跳而起,觉得心中闷气一扫而空。他叉着腰骂:“他娘的!老子在家里当病人!他娘的!”
一气骂了十几声,张宝成提醒道:“父亲,要先拿萧护吗?”张守户也想这样做,不过萧护住处和他住处恰好隔开在两个半城中。
他只能先忍耐:“先占地形,占住了层层推进,让人守住姓萧的小子最近的城门,他跑不了!”先办正事要紧。
又问长子:“昭狱那边?”
“二弟在那里。”张金成负责暗杀太子,再协助昭狱里的将军们出来,顺便杀死玄武军的将军们。
张氏父子关府门,集家人和亲兵,在府中静静候着宫中消息。张大帅心情雀跃,心情不错,精神抖擞,没有想到他的第二个儿子死在昭狱里。
昭狱里也乱成一团,管昭狱的官员们躲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哪一个先动手的他们没看到,只知道动静大时,各号子里人全出来了。
不知道哪里弄来的钥匙。
这里,却是伍思德先动的手。
萧护一见到伍十伍,马上让小厮来告诉伍思德:“将军们动手了。”伍思德毫不犹豫开了号子门,直奔离他最近的,对面关着的徐齐。这是伍思德的死仇,也是争功而来的仇气。有一回合兵打仗,打散了建制,和徐齐遇到,大家血战一场回去。
他还没有到门口,门叮当一响,徐齐跳出来,手中还有一把小刀。张守户是今天动手,他的将军们全知道。
接下来,伍林儿,余伯温出来,金虎军就出来齐大虎……
将军们全是懂的人,手中对阵,不管敌我双方地人都有默契地守住出去的路,不让有人去调兵。
就这里打个你死我活吧!
徐齐等人是知道公子们一准会来一个,带上许多兵马。因此他们人少,对上玄武军四十九将军毫不惧怕,全是往死里招呼。
去宫中报信的那个小吏,是在外面听到里面动静,他不知道官员们全被撵到一个角落里,也不杀他们,也不放他们走。
只走了他进宫报信。巷子分两边,他走的另一边,才离开拐弯没几步,张金成带着弓箭手们过来。
张二公子面有得色,他没有想到太子会来,就像城外监狱也没有想到来的是国舅,反正来谁就是谁,也不挑捡人。
杀了太子的张二公子喜欢得汗毛孔里都是满胀的,一边催促人:“快!”他本来想的是带弓箭手到昭狱里,在号子外面尽情的射杀。听到有刀剑击鸣声时,更急了:“咱们的人少,再快些!”
刀剑声打斗声,隔着半条街也能听到。
萧护有四十九位将军在这里,这是少帅装作自己不知道,由着将军们尽情被提到京中。而张守户没来这么多,还有几位是朱雀军的,出不来也跟在里面混战。没战几出子,朱雀军的将军们看出来了,玄武军将军们是没有杀人的心,而金虎军这些混蛋们,全是下杀手。
金虎军是造反的,杀一个是一个。
朱雀军的一位将军高呼:“杀了金虎军!”
听门外整齐划一的马蹄声停下,张金成带着一群人大步进来,狞笑道:“将军们退开!”弓箭手往下就蹲,强弓举起……
正打的人说退哪里有那么容易,再说玄武军人本来就多,是两个打一个,再加上朱雀军,又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军们,先听到马蹄声来的人多,再看到强弓,几个人缠住一个金虎军的人,同时怒骂:“不要脸!”
他们手上兵器都不多,有也是抢看守的人。
这就更乱!
张金成瞪着没办法,拔出长剑,手一挥:“上!”徐齐被伍家三个兄弟按倒在揍,再不上去他就死了。
一口血,已经喷出来。
这些局面是张守户没有想到的,如果萧护没有准备,四十九位关在号子里的将军们可以活活被射杀!
但是,萧护早有准备。
张金成直奔伍思德而去,他身后有人暴喊一声:“伍思德!姓张的小子是我的!”回身一看,大门口又多出来几十号人,天黑下来,他们有人手持火把,照亮姚兴献的面庞。姚兴献和张家的人全是相见眼红,他不会忘记野狼谷回来,把他诓到张守户帐篷里。
张守户傲气,姚将军更傲。对着张守户大骂:“小爷京里也有人,老贼你想怎么样?”张守护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喊来四个儿子,爷几个人才把一个用尽气力反抗的姚兴献按倒。
姚兴献脑袋上那几下,张金成有份。
这也就是常氏的儿子,跟大公子张宝成的那个小子在回京后,在青楼上喝酒吹嘘:“姓姚的怕什么,我们不怕他!”
不是邹国舅赶过来,姚兴献已经没命。
北风中,姚兴献和张金成没打先红了眼睛。姚兴献是一定要报仇,而且名头正当,他是反贼。而张金成却是心中不妙,知道走漏风声。他像逼入绝境中的饿狼一样,退一步只能死!
“啊!”银光闪过,张金成重重一击迎头而落,姚兴献闪过,同时喝命家人:“不许你们帮忙!这是大爷我的!”
反手一下,再转身,半弯双腿,带着北风如迅急的弓箭般扑出:“啊啊啊!”
两个人各大叫三声,张金成后退半步。他也是拿命来拼,体能超出平时数倍。
积雪被激起来,飞若狂风。
又是一次相击!两个人再次分开,恶狠狠的伏下身子喘息,寻找一击制敌机会时。“通通通!”三声鼓响。
张金成面有喜色,这是父帅的鼓声!
姚兴献则冷嘲热讽:“你家造反了?厉害,可你能逃得出去吗?”张金成这才注意院子里战事结束。
几十位将军都负手,冷若冰霜在观战。地上躺倒死尸,跟来的人全死了。
伍思德不耐烦,喝骂:“快杀了他,慢慢腾腾的还是你!”姚兴献反唇相击:“我眼里没有舅爷,只有拳头,滚,一边儿好好站着!”
他手舞兵器,甩了一个势子,大喝一声,再次对张金成冲过去。张金成是气怯了,要论消耗力气,两个人差不多。
他看到今天这场面不对,几十个人看他一个,他插翅难飞出去!正攒起力气对付这一击时,又听“通通通”三声鼓响。
张金成一愣,朱雀军的将军们也一愣,玄武军的将军们却放声大笑:“少帅出兵了!”有人喊:“小姚你他娘的,快杀了去集合。”
“去晚了挨军棍,全给你身上!”
四十九位将军嘻嘻哈哈,一人一句,张金成腿一软,姚兴献手中寒光已到,血光飞起,张金成脑袋落地!
在角落里的昭狱官员又吓晕几个。他们战战兢兢,恨不能把身子再缩进去,只怕这些人杀红了眼,再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