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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思德对着这美风姿黯然,自己是个大老粗,她真的愿意嫁过来?再一想大帅发过话,是奸细就收拾她。又说舅爷们配天仙都配得上,坐下操起筷子,低吼:“吃饭。”大口大口吃起来。
他一碗饭下去,见对面豆花瞪着自己,一动不动。豆花让他吓到,你能吃得斯文些吗?
十一公主不紧不慢的吃着,喊豆花:“不要失礼。”豆花才缩脑袋收回视线,吃自己的。
伍思德瞅瞅她们两个人,比十三姑奶奶吃饭还要斯文。十三是宫宴上也优雅,大口吃肉时不会后于别人。
见过妹子十三不斯文过的伍思德很是郁闷,这两个人吃饭,一举一动都似朝堂上赞舞。见肉块大,先皱眉,只捡小的吃,还嚼得没有声音。伍思德没好气,老子就是这么粗,不喜欢不嫁!
他继续“呼噜呼噜”扒拉饭。
三碗下去,将军饱了,公主还剩大半碗,豆花也一样。伍家全是男人,碗很大。伍思德随手就是一碗,十一公主接过来很喜欢,又肚子里饿,感觉可吞一头牛。她们下午太卖力,消耗太大。
就不说,吃剩下是必然的。
伍思德阴沉着脸,看着那饭只去了面上一层,又吼:“你不吃了?你不喜欢吃?”当然这和宫中饮食不会一样。
宫中饮食,必然是精了又精的。
十一公主再次手抚胸口,轻盈起身。没有再行礼,公主又回想起来自己是公主。只垂下双手在身前,再垂眼帘:“多谢将军盛情款待,本宫于饮食上素来清减,肚饥已解,不能多用。”
伍思德愣过,才听明白。我吃不下去了。
本宫?伍思德又吼:“以后不要浪费东西!”他打心里担心你能吃饱吗?豆花忍无可忍地插一句,小心翼翼:“有茶吗?”
饭后茶,漱口茶,有没有?只挑别人错去了。
十一公主却红晕上脸,他说以后不要浪费,是说以后。低低地答应:“是。”伍思德:“哼!”不习惯。
下午的凶公主,现在成了一吼就倒的小绵羊。可这绵羊实在勾得人只是想看她,她亭亭玉立,如荷花出水,此时柔顺温和,让人由不得的心疼。
心疼何来?伍思德不知道。从刚才门外看到她叠衣服,心中就有这个感觉。见亭亭玉立的荷花正在收拾碗筷,伍思德皱眉:“放下,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十一公主伸头看天,才上星月,时候儿还早。她自动进入妻子角色,还挂念着没补的衣服:“我去把衣服缝补了。”
“走!”伍思德又吼,这一回吼得有气无力。十一公主没听出来,是听他吼就要跟上,赶快跟他后面出去。
没有马车,伍家只有马。伍小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送上三匹马。十一公主为了难。见伍思德不管不顾的先上马,回身来看,星月下,他眉头重重拧起:“嗯?”十一公主和豆花傻乎乎对着他笑。
伍思德拍拍脑袋,翻身下马,为难了。两个人都不会骑马怎么办?他本来想自己送她们,现在看来不行。
喊出伍小伍,对他一努嘴儿:“你牵她的马!”走到十一公主身边,皱一皱眉,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也许是怕磨蹭费时间,双手一握十一公主的腰,把她送上自己的马,再手一挥,把自己大披风盖她脑袋上。
披风罩上十一公主的头,带来温暖和男人的味道,也带来一种照顾的感觉。没有人管没有人问,没有人照顾的十一公主经风又经雨,默默拉好披风,心头一酸,在披风下面哭起来。
“扶好!”伍思德又吼最后一声,牵着马走了。马蹄的的,一个人牵着马,马上坐着一个人,看背影就让人感动。
豆花急了:“哎,我呢?”把多出来的马送进去的伍小伍翻眼她:“上马!”豆花束手无策:“我不会呀。”伍小伍对着她的身子看了好几回,才确定下来自己不能学伍思德把她抱到马上。
伍小伍呲着牙,让豆花自己爬。连教带说,豆花爬上去,伍小伍牵着马,自己披着披风,牵马走了。
豆花在马上噘嘴,什么臭男人的衣服,给我也不要穿。
没多久追上去。
马行出长街,往宫门而去。路边有淡黄色晕光打出来,在地上行成一片片图案。十一公主的心,如游子归了家,倦鸟归了巢穴。她看着牵马的那个男人,他步子很大,走得很快,个子很高,身子很粗,样子很丑,可这一刻,充分给了十一公主保护和安全感。
端着架子,认为公主下嫁的十一公主,满足了。
宫门上守卫的人对伍思德行礼:“将军!”伍思德摆手,径直进去。十一公主对着甲士们看看,再看前面的那个男人,心头涌出一丝羞涩,密密地织到心底。
内宫中,晚上是田品正在管,思德没费什么事儿就把十一公主送进去。面对田品正异样的眼光,伍思德也豁出去了,把十一公主抱下马,招呼一声:“马放这里。”领着十一公主往里面去。
田品正是想拦的,后来看出来披风内是个女子,就没有拦。反正他还能不出来,出来再问。后面的豆花,也进去了。她是自己进去的,伍小伍才不送她。
内宫中伍思德不认得路,由着十一公主走在前面。月凉如水,十一公主却明显快乐了。她走在石径上,见两边花草睡去,就要有一个愉快的笑容。
她不敢看身后那个男人,但是知道他在。他的脚步声重,靴子踩地一步一声。只要他在身边,十一公主觉得自己心头暖暖的,她不知道这是有人照顾的感觉。
是幸福感。
当她品味这幸福感时,宫门到了,见周妃倚门相望。
十一公主犹豫着停下,伍思德也停下,他一眼见到那边有个人,是嫔妃,也不应该再过去。他深夜入内宫,也是担着风险。
让御史们知道弹劾一下,也很厉害。
幸好皇帝未立,田品正才肯让他进来,不会形成凶险事,内宫中全是女子和太监。
十一公主解下披风送还给他,眸子柔柔地伍思德面上看过,月光下,隐藏他一半的面容,另一半如山般坚稳,竟然比白天中看得多。
周妃也看到了,低呼着过来:“十一,是你吗?”伍思德大步要走,十一公主柔柔的嗓音留住他,公主是犹豫不定的:“亲事儿,你说话算数是吗?”伍思德半侧身子点头。十一公主又机灵上来,低低地道:“那几时下定?给我个定物行吗?”
周妃走到女儿身边,听到她的话,赶快去看这十一驸马,见他高个头儿宽肩膀,只看到这,就让周妃也觉得安全备至。面容没看到,是以不觉得丑。
周妃就喜滋滋的看着。
伍思德避不开,转身行了一个礼,没有说话。周妃倒是乐呵呵:“不必多礼。”伍思德没再看她,在自己身上找定物。找来找去找不到,他不是萧护大帅是公子哥儿出身,会在手上有个扳指,身上有个玉佩。
头上有簪子,也不太好,一拔头发就散了。腰带,不能给。除了自己的剑和手上马鞭子披风,再没有东西了。把披风给了十一公主。转身要走,又想到一件大事没有说。伍思德侧耳听近处无人,压低嗓音开口:“你嫁过来,要守我家规!”
十一公主还没有说是,伍思德高举马鞭子,对着身边一丛灌木重重击打,喝道:“违我的人,有如这个!”
“卡嚓”脆响,有什么断了摔落地上。正相女婿的周妃一屁股坐地上,十一公主手又抚胸口,觉得还是不行时,把披风抱在胸前,这才感觉好些。
伍思德大步去了。
宫门取回自己马,面对田品正的追问,伍思德没好气:“去问我家大帅!”田品正相信他没做什么坏事,可是夜里进出不说明白,这就揪着他要去见萧护。
周妃宫中,十一公主和周妃、豆花三个人坐着,对着小桌子一样东西看。
那是个女子手臂粗细的粗枝子,让伍思德只用马鞭子就劈下来。
三个人瞪着看,半晌,周妃忧愁:“这个人怎么能嫁?”十一公主抱着那披风,低头不说话。豆花也吃吃,伸手去摸那粗枝子,又受惊吓的收回来,用眼神表示哀怨,这样的人怎么能嫁?
萧家,田品正真的把伍思德揪过来。天已过二更,萧护刚到房中,才打发慧娘睡下,自己正解衣,听外面找,披衣再出来。
伍思德抱着头不说话,田品正把事情说了一遍:“他不给我看人,又不告诉我是什么事,我没有办法,只能拉他来见大帅。”
萧护追问下,伍思德挤出来几个字:“是公主。”萧护愕然:“十一公主?”伍思德抱着脑袋点头,他从进门就不敢抬头对萧护。
打发走这两个人,萧护进来告诉慧娘,慧娘眼都溜圆了,穿着水红色里衣蹿出绫被,嚷着:“喊哥哥回来,我也要听。”无意中露出胸前一片白,如美玉般。
萧护又好气又好笑,把十三强按回来,虎着脸:“冻着明天不给你吃的,”慧娘这才安生,睡下来嘀咕:“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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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十一公主换月票,还是拿十三换月票?
或许有人愿意要舅爷伍思德。
哈哈。先到先得,批发零售,伍家有许多的舅爷,这下子仔发了。
第十七章,花好月圆(三)
慧娘弯一弯雪白的手臂在被外,细声细气在和萧护说话:“想她是个公主,夫君又应允,伍家一门里有公主,以后也对得住干娘。”
萧护侧躺着,对着十三笑:“十三娘,那你明天把这事定下来。”萧护也是这样想,不就是个公主,不存在不敢娶这个心思。
“要是奸细也好办,”慧娘微微笑了,也是成竹在胸。萧护呢,更是胸有成竹。十一公主的公主身份,还是很中听也中看的一件事。
慧娘也为她考虑:“想来她一开始是苦的,日子过长久了,她没有二心,哥哥自然对她好。”萧护调侃她孩子气,把十三抱到怀里,蹭她的额头:“再苦,有你来寻我的时候苦吗?”慧娘一想也是,甜甜的一笑。
月儿弯弯,也照在宫中。周妃已睡,豆花已睡,寂静的黑暗中,十一公主缩在床角,抱着那有深重男人味道的披风哭得哽咽难言。
公主的亲事,要用强迫的方法逼出来,十一公主回到公主身份上,就哭得很是伤心。
宫中的地方都不小,单独宫室又只住一对母女,几个宫人,夜里的哭泣很容易瞒过别人。
十一公主也不想惊动周妃和豆花,尽量哭得很轻,掩饰不住时,就尽量抽抽噎噎。哭着,对自己翘大拇指:“你是很好很好。”
再哭几声,又夸自己:“一步也不要丢手。”
月牙儿照不到的地方,黑而见不到别的东西。十一公主认为这黑暗更像自己的心,一直的往下沉。她想到萧夫人,难免有几丝痛恨般的嫉妒,她华衣美服,有一个英俊过人又肯周护她的丈夫,连寿昌也不要了。她为什么过得那么好?
是人比人气死人?
她没有想到慧娘曾比她还要悲惨,千里逃难无依无靠。十一公主看上去现在日子悲惨,亲事也是自己用尽手段才拿到手里,还不是一个英俊过人体贴过人的。可慧娘逃难的时候是孤单的一个人,用尽心思还是老天开眼才到自己夫君身边,还不敢相认。
到底是谁更苦过?
十一公主哭到天亮沉沉睡去,手里还抱着她和伍思德的定情物,一件大披风。
慧娘是才起身,她最近更慵懒的不行,早上起得来呢,就起来。起不来呢,萧护是不会弄醒她的体贴丈夫。
今天心中有事,早早地醒过来,起来娇滴滴去给萧护理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