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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江侯因此才落败。
他今天又上门,门人惊,长公主诧异,又来吵架的?
这老头子吵起来,嗓门高,话也毒:“你一个妇道人家,仗着是先帝骨血,你牡鸡司鸣,国必大乱。你臣乱君纲,国之妖孽!”
当然在长公主府上,宁江侯吵架也没赢。
门人还在等着长公主吩咐,大成长公主横一横心,此时认为萧护可爱有用宝贝如少见之珍珠玛瑙。长公主眯眼冷笑:“他敢来,我就敢见!”
一个“请”字出口!
宁江侯进门,他才不是客气而来,也不是谨慎而行。他衣袍飘飘,行走如入无人之境。见客厅上缓步出迎一个人,大成长公主满面威严:“宁江侯,近来可好?”
“我好,是你不好!”宁江侯这回来是有准备,和上一次来是怒气上涌不一样。他就此站定在甬道上,袍袖双双卷起在手中,背负起来,架势拉开,胡子半翘:“你糊涂!”
“你昏聩!”大成长公主想也不想,就是一句。
程业康奔出来,他私下里想到萧护飞扬跋扈之势已出,也想过和宁江侯修旧好。对母亲说过,女人全是天生记恨型的,长公主现在有萧护不是吗?她才不要给自己树个天敌,将来选新帝时为难自己,和自己意见不一,就不答应。
难得宁江侯主动上门,虽然又是吵架姿势而来,程业康也满面笑容,分开双手:“母亲,侯爷,有话好好说。”
母亲和侯爷都不理会他。
宁江侯指手划脚:“你养虎为患!”
“你多管闲事!”
“我先帝老臣,势必要管!”
“你家里闲呆,佛也开眼!”这是长公主的毒舌。
“你名声受损,还敢猖獗!”
“我执掌皇权,一心为民!”长公主啐他。
宁江侯闪过,回啐:“我呸!”一口老唾沫飞出:“你常犯糊涂,总是失心疯!”到处找东西:“这是你家,这是你家,我今天不把你点醒明白,我枉为先帝老臣!”
地上扫得光溜溜的,找个石块都难。宁江侯一眼相中程业康的玉佩,眼睛放光,冲上去就夺他腰间:“这个给我,我拿来砸……”
程业康双手来护:“这是我心爱的!”耳边听宁江侯细声道:“我有紧急要事要谈!”程业康一愣,见宁江侯胡子飞扬,眸光却中正凝重,不是那来到吵架的疯子人。程业康一闪念明白,忙一把搀扶宁江侯,大声道:“啊,宁江侯,有话进来说,外面吵有失官体,不像样子!”
宁江侯双手紧紧抓住程业康腰上玉佩,一个劲儿的嚷:“给我,我拿来砸!哎哎,我不进你们家,你们家处处臭不可闻!”
也进去了。程业康年青,在别人眼中,力气比宁江侯要大。
把宁江侯安坐在房中,程业康又奔出来请母亲:“母亲,来到是客,咱们不和他一起发疯,不过得劝着。”
长公主在满院子微紫轻红中叹气:“唉,他怎么又来了?”无奈进去。
吵架,房门是关上的。院子里下人不再支着耳朵,各自去忙活。
房门一关,宁江侯就不再发疯,急促道:“说话可便?”程业康道:“你说。”长公主冷眼斜睨。
宁江侯一气就说完:“封家的案子不能翻,封家女儿是钦犯!这是对萧护的约束!他以后尾大不掉,要拿他时,随时哪有罪名!”
几句匆匆而过,宁江侯扯着嗓子大骂:“你糊涂!你犯混!你疯了!你枉为先帝骨血!”外面人见到宁江侯打开房门,好似一路打将出来,老头子胡须半飘,骂着出长公主府门。坐上马车后,心中还有得意。
这一回再听不懂,长公主你可真的傻了。
长公主愣在房中!
程业康呆在房中!
直到听不到宁江侯的骂声,如木雕泥塑的母子两个人同时眸中一闪,长公主轻轻忍耐的呼一口气,程业康还怕她听不懂,近前一步,焦急地来解释宁江侯话意:“母亲,封家是钦犯!这是治萧护的深圈!萧护尾大不掉样子已出现,只是母亲你看不到!母亲受先帝教导,是可以上金殿的公主!母亲,用人之道,必有挟制之处啊!”
大成长公主面色苍白,真的让宁江侯骂成面无血色。耳边是儿子苦口婆心的声音,良久,大成长公主轻叹一口气,自悔的道:“我是糊涂啊!”
从这些皇权维护者的角度来说,是有见事不明的地方。
一旁有两把楠木扶手椅,长公主坐下来,颓然!
程业康还在絮叨,他弯腰在长公主身边:“萧护越来越不像样子,就说伍思德杀公主陪嫁宫女,他怕不好解释,不惩治得罪母亲,惩治得罪他家那钦犯和手下将军,头天装睡可以原谅。第二天,居然也不来解释,太怠慢母亲不是吗?再说他家那钦犯,您看惯得在头顶上,萧护推睡,她跑来也应该好好解释,好好赔礼。母亲您还记得她说的话?母亲为国如此辛苦,睡不好吃不下,还要受她的气,这分明是萧护不好,他有怠慢之心!”
为伍思德杀人的事,长公主还真的心中犯堵。而慧娘的话,更让长公主认为她无礼。再说萧护,你竟然真的不来解释一句?
一个字也没有!
杀人,就这样过去了!
还有萧护不肯出兵,拿封家这案子不丢手!不善待自己赏给他的丫头!……
人生嫌隙,可以出来一堆!
挑刺呗,随挑随有。
大成长公主默默不语,心中是越来越气愤。她急命儿子:“快去告诉大理寺卿,这案子另有曲折,再作商议!”
……
高台上,正起波折。在宁江侯走后,跳出一个人来,自称是吏部杂役,指证封大人确定叛国。徐明其和王于凤知道他不是无故出来的,肯定是宁江侯另有法子,也一口咬定自己冤枉,封大人叛国!
萧护的脸青得不能再青,命萧北:“去查查这个人是谁!”而慧娘已经不哭了,怒目圆睁瞪着台上才出来的人。
新冒出来的这个人,为宁江侯会见大成长公主争取不少时间。
慧娘本能地不再听台上,而是在台下寻找。见萧护也和自己一样,夫妻都想到一件事,台下必有接应的人!
孙珉正倚着一根柱子笑,冷不防台下有百姓们狂喊:“作伪证者死!”有人哄地一冲,姚兴献也抱臂而笑,这是他干的!
他们两个人全在最后面,余下的人往前就冲,如退潮,现出在最后的人来。
最悠闲的两个人,暴露在人面前。
姚兴献是不在乎,可临安郡王却低低脸儿,转身就走。他的几个随从跟上来,在将到未到时,慧娘一眼看到他!
这个人的背影!
好熟悉!
这是谁?
慧娘在京里熟悉的人屈指可数。除了自己丈夫家里人,就是军中的将军们和士兵。她见的人也不少,可脑海里这个人不是军中将士,这个人…。是谁呢?
对他起疑心,又确定他不是军中将士,原因无二,他的背影太俊秀。和春天水边随风照水,又不改自己根节的柳树般,还是直条条高挑的柳树,不是弯脖子树。
又自身有高贵。和普通人走路晃肩头不稳不一样,和将士们大步通通,带着暴发气势不一样。他是稳而又从容,一看就不是一般的人。
这样的人,十三认识得就不多。
她想指给萧护看,却见萧护目光瞍了一圈,关切地回到自己身上。大帅他没看到,孙珉的随从迅速把他围上。
“十三,我必定杀他们!你不要再哭泣!”萧护眼下最关心的只有妻子。大帅虽然气愤,对着慧娘时无尽温柔。
他有千种万种法子可以杀徐明其和王于凤,留他们到今天,就是要让他们死在罪名中,还要光天化日受死。
慧娘收回心神,把那个想不起来的背影忘记,对夫君依偎过去,低声道:“十三知道。”
接下来,程业康派的人到了,案子直转而下,审到中午时,这案子还不了了之!
萧护心知有变,怕慧娘伤心难过,携她回去用午饭,看着慧娘睡下来,径直来见大成长公主。
他心中烦闷,对长公主更讨厌几分。
萧护愿在京中守卫,为的是什么?就是妻子头上这钦犯的罪名!
是个人也明白,慧娘头上钦犯罪名不除,早晚会有事情。萧护是不怕,他是心里膈应。也由这事,可以看出长公主的态度!
你对我是真心还是假意?
全在封家的冤案平不平上。
一件冤案迟迟难平,萧护就更生气!
糊涂的先帝去了,糊涂的国舅去了……怎么这世道还这样!
而宁江侯去长公主府上,萧护回家就知道了。他认定这事必有古怪,说不定和争吵不休的宁江侯有关。
大成长公主在花厅上赏鱼,她知道萧护必定会来。萧护爱妻如命,大成长公主是个女人,不打萧护主意的她,也是嫉妒慧娘的。
她细细地想了半个上午,认为萧护和自己有些嫌隙,与萧夫人有关。萧夫人要是个好的,理当劝着丈夫来见自己,不应该在丫头们被杀后,她自己来了。
她就不能推醒萧护过来解释?
还有十一公主嫁的人,是萧夫人的母氏一族。十一公主倚仗的,还不是萧夫人的势。这个仗着丈夫,就敢猖狂的妇人!
手中鱼食洒下,有人通报:“大帅来见。”春光里,萧护昂首挺胸,匆匆而来。花树光影,在他身边绕成别样景致,长公主也心中赞叹,不得不说,萧大帅真是难寻的出挑人物。
长公主含笑起身:“大帅来了。”
萧护欠身行礼:“见过长公主。”
两个人坐下,长公主笑眸流连在萧护身上,你也知道急?萧护开门见山:“今天审我岳父的案子,中间居然出了差错,这案子本是冤枉,还能拖到几时?”
萧护没有耐心再绕话。
长公主笑盈盈,先让一杯香茶给萧护:“大帅,案子没结,不能说这样话。冤枉不冤枉的,得结案时才知道。你说是不是?”她总如母亲般对萧护,含笑责备:“大帅孩子气。”
萧护心中一格登,面色毫不掩饰的沉下来。自己猜的不错,长公主变了口风。
主审的四个人,大理寺卿,少卿,刑部尚书,侍郎,和萧护都不错。可是主要的两个人,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是大成长公主安的人。
大成长公主不插手玄武军,萧护也不会允许她插手;萧护也不插手六部里的主要官员,大成长公主有了宁江侯之痛,也不会允许别人插手。
萧护保的官员们,大多是副职。
长公主口风一变,封家案子马上有变。
萧护不死心,也不相信长公主还敢变,他试探地问:“这案子有新证人?”长公主笑容可掬:“那当然承认。”
“这案子以前结案与贵妃和国舅有关。”
长公主莞尔:“大帅,贵妃是深宫中女人,怎么会插手外官的事?应该是我们误听人言。国舅?他身上还有好几个案子呢,未必个个是冤枉的!”
萧护面上没有变化,心中冷笑,果然!
他再没有太多的话,装着品香茶,和大成长公主有一句没有一句的聊着,香茶品完。萧护斩钉截铁敲打一句:“我岳父必定是冤枉的,我看这案子怎么审!”
他脾气上来了。
大成长公主为他难得的压不住性子只是温和地劝:“清者自清,大帅不必多担心!”长公主故作轻描淡写地道:“要是封家还是钦犯?”
萧护眉头眼底一阵火星乱迸。
“大帅,夫人娘家真的是伍氏?”长公主话风一变。萧护强压怒火:“是!”长公主轻轻地笑:“那就好。前天你对我说有命妇不尊重夫人,要为你家夫人讨诰封,我放在心上。进宫和太妃说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