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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对田品正不悦:“田将军,这不是内阁的人,不必留在这里!”
田品正也会意!
久在京中,一直帝阙中当官的田指挥使也觉得这一对夫妻不像话,这城是大帅守的,大帅就不是内阁,在这里也应当!
再说大帅是内阁。
你们凭什么上来了解这些事情?
就是不对你们说也正常。
田品正知道曹文弟是萧护好友,后来以妹献身投靠韩宪王。当初京里发生的那点子事,负责治安的田将军自然是门门儿清。
知道萧护不好说,大帅一定是在装聋作哑,又有了宁江侯的话,田品正越过本城城主萧护,转向曹文弟三个人,语气不善:“即刻下城!”
城头松油火把下,萧护好似没听到的,只静静看着城外动静。火光,近的只有几里了。他无声无息抬一抬手,手指并拢,举了一举。
慧娘欠身,带着丫头小鬼张家悄悄退下。将军们,退下的退下,几个亲信的,也往后面退几步,躬身垂手不敢再看。
曹文弟本来激得脸涨红,曹少夫人还想说上几句,让这一下子全打蒙住,羞惭惭地走下城,见到丫头们侍候慧娘上马,虽然是在城里,周围又全是兵,也是十几条大汉跟随,目光犀利地不住四处看,似乎墙角中,地缝里,随时会出来刺客。
曹少夫人气陡然上来,至于吗?这可是在城门上,不是到处全是士兵!
萧家就是爱弄这个做派,显摆!
见慧娘上马,后面人跟着的的去了,曹氏夫妻还站在风中如傻瓜。而城外,马蹄声近了,而且清晰地一停。
金子耳朵尖着,还不想走。
城头下来的将军们见他不知趣,对蒋延玉和谢承运使一个眼色。蒋大公子上前来搂住曹文弟肩膀:“睡不着?喝两杯去。”又喊:“小谢,弄点儿酒来。”两个人把曹文弟弄走,后面又有人驱赶,曹少夫人无奈回去,在家里怒火中烧:“他们竟然敢这样对待使者?回去告诉王爷,给他们好看!”
金子对于她只为这些面子上的虚虚实实介意,早就习惯。既然跟来,就是要提醒她的,就道:“得有个人去打听发生了什么事!来的是哪些人?
还有内阁里四个人,宁江侯以前和萧帅不和,立小天子,他真的没有什么心思?这几个人是怎么想的,太重要了!”
萧护大帅是让人撵走的,出山后还忠心耿耿保皇权?韩宪王都快认为萧护是傻子!就是不明白他的心思,才不敢来,又不得不派出一个人跟着曹氏夫妻过来。
曹少夫人自认为是女诸葛亮,其实她是没有主张的人。
她要是有主张,就不会把妹妹私下里许给韩宪王,一个有头脑的人,至少要想想自古有明媒正娶四个字,她肯黑着嫁妹妹,韩宪王还愿意娶,肯定原因不小!
就是她糊涂,韩宪王为什么会糊涂呢?
还有一个很糊涂的地方,就是曹少夫人从来不看韩宪王对待曹娟秀如何,只一个劲儿的钻牛角尖,说服曹娟秀邀宠啊,用手段啊……
见到别人过得好,只会嫉妒,就没有想到韩宪王要是真心喜欢曹娟秀,自己会来,他自己长着腿。
就像有些人不管萧护保护慧娘出了多少力,为慧娘做了许多的事情,只看到大帅打一下子,骂几句,罚个跪,就认为颜面大于一切,就是大帅对慧娘不好了,从不想大帅为慧娘做的事,是别的男人很难做到的事情。
不看事实就说话。
曹少夫人这么糊涂,她就只有一个主意:“动动那春氏吧,看看她合不适合。”金子垂下眼敛,想想没有办法,就默认了。
总不能动用满庭?
满庭也不是很熟悉很知心,而春氏跳脱的要办件事情,金子就道:“好吧。”
……
孙珉在城外最早听到奔马声,怕有人偷袭,临安王马上撤营,不敢靠近城边,往水边儿去。安顿好,来的人也到了,临安王带十几个人掩近窥视。
先见到一面大旗“英武”,孙珉哼一声。
又见到一面大旗“台山”,接下来“奉天”、“和朝”、“荣和”、“中山”等,隐约觉得后面还有什么时,见最后一面旗帜不大不小,绣着银丝线,上面两个大字“梁山”!
临安王真正吃惊了。
他们一起过来,明显是商议过的。商议过孙珉不怕,想来内阁也不怕。孙珉怕的是梁山王孙琥。
孙琥出自死去的贵简王封地,他是贵简王远亲,受贵简王猜忌几十年,贵简王一死,孙琥反了贵简王。
他做事也不斩尽杀绝,没有把贵简王子嗣全杀光,只全废除,让他们当百姓自己营生。梁山王才举大旗,就很快和台山王结为亲家,把自己一个女儿许给台山王的儿子,台山王立光复帝不成,从京里逃回来以后,害怕韩宪王和临安王联手,需要帮手,也刻意成就这门亲事。
两个人成亲戚以后,附近小的奉天王等人,老王火拼死在京中,儿子们在京中撵走过孙珉,后来没呆住,更惧怕临安王,他们马上依附,行成一个帮派。
韩宪王和临安王在这种情况下,才让没有长成的小儿女们订下亲事,震慑他们。
可孙珉知道,让这联盟形成的,且一直保持的人就是梁山王。临安王曾经很想和梁山王交好,可梁山王是宁不鸡头,不做凤尾的性子。回信道:“兵寡粮少,不堪与兵民粮多的大王交好,琥虽弱,可以自保!”
转过头没多久,梁山王联盟已成,韩宪王头疼病时常发作,等他知道时已经晚了;临安王是没有想到梁山王孙琥还有这一手,又恨又恼,又要恢复生息,一时拿他没有办法。
就是和韩宪王结成亲家,也是不敢轻易出兵。
以临安王来看,孙琥不接受自己的邀请,更不会接受内阁的邀请过来。京中皇族除了一个伤残九殿下,早就名存实亡。
要没有萧护出来,谁会拿两个小皇帝,一堆女眷当一回事?
孙琥既不接受自己邀请,那明摆着他是想自己坐大。而且孙琥对先帝有足够的理由痛恨。贵简王在世时,屡屡刁难梁山王,嫉妒他的才能,就像曹丕嫉妒弟弟曹植。梁山王在刁难的初期,曾往京中去信巧妙辩解过,无奈先帝坐视不管,梁山王避到乡下,几经流离,才算保住性命。
这也是梁山王反了贵简王的原因。
这样的人,怎么会来?
临安王下巴要掉下来的时候,见每个阵营中,都有人出来。出来的人,都是众星捧月一般,是郡主和各家郡王。
萧护在城头上往下看,虽然英武郡主出来得早,大帅自动过滤,只先看男人。台山王,不必看了,逃走时自己立的皇帝都不要的人,萧护早就不齿于他。
见他清秀面白,大帅随即看下一个人。
奉天、和朝、荣和、中山,这是最亲的几家。他们中前三位,老王是受萧护头一回邀请去往京中,在路上郡王们互相攻击重伤回去,或死在半路上,或到家后就死。他们的儿子即位,为报仇,把后来临安王进京准备称帝的孙珉打跑,然后不知道怎么商议的,中山老王即位,让台山王所杀。
这几个人还能和台山王走在一起?
萧护想到自己曾听说过的,梁山王孙琥是个人物,再往后面看。这一看过去,大帅先微微震惊。
见一个人在马上,离得远看不清他的异相,只见到额头高耸过于常人,显得眼窝子深陷在面上。
韩宪王也是广额深目的面相,和这位一比,却不如他自在的一出列,懒洋洋的也有神采。
萧护心想,这个必然是梁山王孙琥。
梁山王以前受贵简王迫害太重,除了有一个受迫害的名声,也是蜻蜓点水般一闪而过,别的消息几乎没有。
只有兵乱后,他反了贵简王,自立梁山王,和台山王结亲,拒绝临安王,把自己地方治理得铁桶一般,与韩宪、临安相抗衡的名声。
萧护在心中,放下梁山王的位置。
再看他后面的士兵,旗帜不乱井然有序,说不上是名家阵列,也是训练而来,大帅再点点头。又见到梁山王身边有一个小姑娘,只得十三、四岁左右,生得灿然有光彩,仰起面庞来目光放在自己面上,毫不掩饰的盯着看。
知道这是梁山王最小的女儿,还养在闺中。
只要不是姐妹们,大帅对于一切姑娘看自己全心中不快。哼一声,转转面庞,又看到另一双兴致勃勃打量自己的眼眸。
这一对眼眸生得不错。
好似宝石,又似星空。既含笑意,又有寻思……
英武郡主。
这郡主名声京里知道,可她名字京里不知道。宁江侯只喊她自封的称号,对张阁老道:“阁老,英武郡主活脱脱就是文昌王模样!”
和她老子一模一样的面容。
张阁老也稀罕:“事后我让人查过她的出身,竟然不是妾出也不是婢出,只有一个人说了一句,忽然就有了她,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萧护旁边听着好笑,哪有人是天下掉下来的,只能说她出身成谜,或者不甚体面罢了。
见他们全出列,大帅摆出任你千军万马来,也不放在心上的漫不经心,淡淡责问:“来者何人?”
“我是英武郡主!”嗓音清脆。
“台山郡王!”
……
后面一长串子出来,最后一个梁山王是他的女儿报名,小姑娘笑逐颜开:“哎,我父亲是梁山王,我呢,是娇慧郡主。”
很是娇憨。
包括萧护在人都忍不住一笑,娇慧郡主又笑眯眯问:“哎,上面站着的,你是萧护大帅吗?”她的父亲梁山王也忍不住笑了,轻声道:“慧儿,哪有这么多话。”娇慧郡主对父亲撒娇:“听说他厉害嘛,我就是想看看长的样儿?”
当父亲的调侃她:“长的什么样儿,也与你亲事无关。”娇慧十四岁,正准备给她说亲事。娇慧郡主嘟起嘴儿:“不让问就不问呗,好好的又说这些作什么!”
又横了最近的几个郡王一眼。
奉天郡王十七岁、和朝郡王大他半个月,荣和郡王十八岁,都想和梁山王结亲。
娇慧郡主说不喜欢,梁山王带她出来,让她自己挑上一个。此时见女儿白眼儿,梁山王微笑道:“天底下的皇族们只有这些在,你不要,难道找一个布衣?娇慧,你父是皇家血脉,你是名符其实的郡主,不能找布衣。”
梁山王对自己皇族血脉还是很在意的。
娇慧郡主垂下头,手指轻抚着马鞭子:“不是我不依,同行了一路子,就没一个招人喜欢的。就是姐姐嫁给台山王儿子,父亲您最近不也后悔,说不好吗?”
梁山王皱眉:“把你惯的什么都说,你姐姐的亲事,她心中清楚。”当初把女儿嫁过去,她就是明白的。
台山王的儿子另有所爱,台山王逼迫他娶梁山王女儿,夫妻自然不和。
一个女儿嫁得不好,这小女儿自然要好好的嫁,梁山王才能放心。不把女儿在郡王们中挑一个,还能嫁给谁?
梁山王郑重警告小女儿娇慧:“萧护与你年纪相差颇大,又与妻子情深。他,你想也不要想!为父也不会放心你嫁!”
娇慧郡主扑哧一笑:“父亲说哪里话?女儿就是好奇他吗,只是好奇。不仅好奇他,还好奇他的夫人,这才求父亲带我来看一看。”
她皱起鼻子:“嫁他?不要不要,他太老了。”
梁山王放下心。小女儿路上把萧护问过来问过去,遇到奉天王等人来讨好,不喜欢他们,就嫌弃地问:“你们有萧大帅厉害吗?”
把人家羞走才算。
害得梁山王担一路子心,此时听女儿亲口说不嫁,虽然能放下心,还不敢全放下来。
父女说话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