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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从们也都表示,愿意跟杜大人一起进去。
山风一吹,几个人更觉热血沸腾。握紧了手里的兵器,靠着洞口的岩石,慢慢地朝里面摸去。
适应了最初的黑暗之后,众人的依稀看出,虽然看上去极是幽深,山洞里面却很是干燥,地面洁净得像有人特意打扫过一样,侧面的石壁上,还有人工开凿的孔洞,似乎,有人曾经在这里住过。
又往前走了几步,杜某突然回过头来,朝众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大家都停下脚步,紧紧地靠在石壁上,竖起耳朵,屏住呼吸,尽力捕捉从岩洞深处传出来的声音:
杜某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否则,不会有这样的举动。
可是,当众人定下心神,仔细倾听的时候,却发现,耳边除了压抑的呼吸声以外,周遭是死一般的静寂。
杜某常年练武,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之能,就在刚才,他发现,众人的呼吸声中,夹杂着某种不同寻常的东西。
他的同伴,大多也是武人,呼吸深沉绵长,若加以注意的话,会发现,那些呼吸有一定的节律。可是,方才,有一刹那,他听到,耳边的节律变了调。有一个说不出是慌乱、恐惧还是愤怒的声音掺杂在里面,咻咻的喘息,仿佛是某种凶猛的兽物,凭着自己的本能,他觉察出,那个声音,就在不远的前方。
可是,当他凝神去听的时候,那声音又没了。
尽管如此,他仍然能够确定,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前方,潜伏着某种莫名的危险!他对同伴做了一个那样的手势,就是让大家多加小心!
悄悄地,他抽出了背后的刀!
正在此时,夕阳的余辉斜照进洞口,刀光如水银泻地一样,忽地一闪。借着着一闪而逝的刀光,杜某惊见前面有一道黑影,张开双臂,凶猛地朝他的头顶扑来!
杜万员外,其兄为岭南县尉,将至任,妻遇毒瘴,数日卒。时盛夏,无殡敛。权以苇席裹束,瘗于绝岩之侧。某到官,拘于吏事,不复重殓。及北归,方至岩所,欲收妻骸骨。及观坎穴,但苇尚存。某叹其至深而为所取,悲感久之。会上岩有一径,某试寻。行百余步,至石窟中,其妻裸露,容貌狰狞,不可复识。怀中抱一子,子旁亦有一子,状类罗剎。极呼方寤,妇人口不能言,以手画地,书云:“我顷重生,为夜叉所得。今此二子,即我所生。”书之悲涕。顷之,亦能言,谓云:“君急去,夜叉倘至,必当杀君。”某问:“汝能去否?”曰:“能去。”便起抱小儿,随某至船所。便发,夜叉寻抱大儿至岸,望船呼叫,以儿相示。船行既远,乃擘其儿作数十片,方去。妇人手中之子,状如罗剎,解人语。大历中,母子并存。(出《广异记》)
76、惊心之恋
唐朝有个姓吴的书生,是江南人。吴生在会稽游历的时候,偶遇一位刘姓女子,一见之后,惊为天人,从此便心心念念,朝思暮想,后来,终于备了丰厚聘礼,娶其为妻。
婚后,夫妻两个琴瑟和鸣,整日如胶似漆,你侬我侬,真正是羡煞旁人。
几年以后,吴生被任命为雁门郡某县的县令,上任的时候,把妻子刘氏也带过去了。
刘氏嫁过来之后,一直以性情柔媚婉顺著称,平日里,就算是跟下人讲话,也是细声细气的,对待吴生,更是柔情似水,自从结婚之后,两个人就没红过脸。吴家上上下下,都在背后夸吴生有眼力,娶了这么以为温柔可人的娘子。
假如日子一直就这么云淡风轻地过下去,吴生也算不虚此生了。
没想到,数年以后,他那贤淑的妻子刘氏忽然性情大变,脾气变得极端暴躁,稍不如意就勃然大怒,动不动就对家里的奴婢一顿爆捶,有一次,竟然扑过去死死地将对方咬住,嘴角鲜血直流,疼得那个仆佣满地打滚,哭爹喊娘,拉开以后,众人发现,那仆人身上的肉,竟然被活活咬下来一块。就这样,刘氏还不解气,嘴里尖声叫着:“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吴生见妻子变得如此凶悍暴戾,对她的一腔浓情蜜意,也被吓跑了不少。每次同刘氏亲近,眼前都会情不自禁地浮现出她没事找事,大发雷霆,殴击仆人的场面,这时候,再说那些温情脉脉的话,就觉得兴味索然了。夫妻之间出现了隔阂,令他苦恼的是,妻子没有一点转好的迹象。
有一天,风和日丽,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吴生打算出去散散心,便约了雁门郡的几个军官,到野外打猎,这一天奔跑弛逐下来,打了不少狐狸和兔子,回来的时候,都放在厨房里,等着家里的厨师整治。
第二天,吴生出去办事,回家的时候,发现昨天搁在厨房的那些野味儿全都不见了。问妻子刘氏,刘氏默然不语。吴生很生气,他们这也是诗礼之家,竟然出了小偷,不整治整治是不行了。他叫人把丫鬟找来,要严加讯问:
丫鬟过来以后,犹豫了半天,才哆哆嗦嗦地说:
“那些狐狸和兔子,都……都叫夫人给吃了……”
吴生听后,半信半疑,十来只狐狸和兔子,都让刘氏给吃了,她得长多大个胃啊!转念一想,丫鬟们都领教了刘氏的厉害,想要栽赃,量她们也没那个胆儿,倘若丫鬟说的都是真的,那问题可就大了。
十多天以后,县里的一个幕僚送给吴生一头鹿,吴生让下人把鹿放在院子里,声称自己要远行,过些日子才能回来。出门以后,往前走了一段,又折了回来,隐藏在僻静处,偷偷往屋子里看。
不一会儿,就见刘氏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先鬼祟地朝四下看了看,见周遭无人,忽然身形暴涨,华美的衣服件件开裂,披头散发,袒胸露腹,眼角裂开,一对铜铃大的眼珠子,闪着凶狠的光。
一眨眼的功夫,他那身姿袅娜,貌美如花的娘子,变成了面目狰狞的厉鬼!
只见这变了形的刘氏左手提起一条鹿腿,右手的长指甲划开鹿的肚皮,掏出内脏,便开始大吃特吃。
见此情景,吴生吓得瘫倒在地,半天也爬不起来。
过了半天,才终于缓过劲儿来,他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县廷,召来十几个武艺高强的吏卒,手持兵器,冲进中庭。
刘氏见来者不善,索性也不再假装了,干脆把身上余下的衣服甩到一边,赤身露体,挺立在院子里。——原来她的真身,竟然是一个丑恶无比的夜叉!
只见她目若闪电,齿似尖刀,筋骨盘结,浑身青色,每一次呼吸,都带起一股强劲的气流,吏卒们四肢战栗,拿着兵器的手不停地颤抖,谁也不敢上前,都担心成了夜叉的美餐。
那母夜叉根本就没把众人放在眼里,头颅转来转去,顾盼自雄。
吴生也是后悔不迭,早知道是这么个凶神,就叫上仆人,偷偷逃走好了,何苦再回来找晦气。
众人吓得一动也不敢动,都在等待那可以预知的悲惨命运。她会从哪一个人先吃起呢?
没想到,夜叉四下观望的时候,忽然怔了怔,好像也在惧怕什么东西。
谁也不敢抢先发动,双方僵持了大约有一顿饭的功夫,那夜叉突然拔腿东去,其势甚急,不一会儿就消失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想,后来,人们都把那些脾气暴躁,动辄做河东狮吼的女子,比喻成母夜叉,也许同这个故事有一定关系。
故事里的吴生,竟然娶了个母夜叉,还差点送了命,一定非常恐惧兼沮丧吧。
在这里,我们就不去考究有没有夜叉这种生物了。这个故事,象征意义大于实际价值。
适龄的男子,千挑万选,求得美眷,未曾想到,那美丽的皮囊,温存的外表之下,竟然掩藏着如此骇人的真相。
可是,既然你我都没有生就一双X光眼,一望之下,就能窥见其本质,也只能如故事里的那个吴生一样,在生活中进行检验了。
检验的结果,有可能是美景,也有可能是噩梦。
不管怎样,都要鼓起勇气,去面对、担当。
咬紧牙关,不动声色地走下去,抑或两败俱伤之后,一拍两散。
出(《宣室志》)
77。孤坟梦魇
唐代有个从东洛来的书生,姓张,大比之年,要进京赶考。考试之前,他携带自己写的文章,去拜见当时正任伊阙县县尉的牛僧孺,想让对方给指点指点。这一行是主仆两人,还有一匹马,一头驴,再加上牲畜背上驮着的行李。
主仆两个出发前天气还很好,这走到半路,忽然狂风大作,乌云一层一层地堆叠起来,天空中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还夹杂着厚重的冰雹,劈头盖脸地打下来,落在脸上生疼。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向晚,加上流阴天气,就更显昏黑,而他们所在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主仆两个在野地里早已浇成了落汤鸡,浑身上下早湿透了,衣服贴在身上,直打冷战。仆人眼尖,透过雨幕,隐约看见路边有一棵大树,招呼张生到树下避雨。张生跳下马来,跟仆人缩在树下,哆里哆嗦地直打喷嚏。
过了一会儿,雨终于停了,乌云渐渐散去,月亮从薄薄的云层后面透出光亮,好像隔着一层窗户纸,朦朦胧胧的。张生与随行的仆人商量了一下,解下马鞍,将马栓在树上,自己则和仆人拿出行李来,找了两件还没浇湿的,铺在地上,就这么和衣而卧。
由于连日来不停地赶路,主仆二人都已经困倦到极点,脑袋刚沾地,就睡着了,昏昏沉沉地睡了不知有多长时间,张生觉得浑身冰冷,给冻醒了。
天还没亮,乌云已经完全散去,月亮明灯似的挂在天际,几颗小星闪烁着。耳边有个奇怪的声音,好象是谁在咀嚼什么。他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朝四周看了看,这一看吓了张生一跳,只见一个有好几丈长,面目狰狞,好似夜叉的东西,露出白花花的牙齿,正在撕扯张生的马。那马好像已经被咬死了,脑袋耷拉着,身子歪在地上,一动不动,任凭夜叉将身上的肉撕下来,一口一口吞食。
那夜叉吃得兴起,嘴角的鲜血,滴滴答答,一直洒到胸前。
张生吓得要死,伏在草丛里,一动也不敢动,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
不一会儿,夜叉就将张生的马啃得只剩下一副白惨惨的骨头架子,抹了抹那张血盆大口,又跳到驴的旁边,去吃仆人的驴。那头驴好像被施了什么魔法似的,任凭夜叉咔嚓咔嚓地往下咬它身上的肉,不动也不叫,也就是一袋烟的功夫,那头驴就同马一样,身上所有的肌肉,都进了夜叉的肚子,骸骨在夜风中挺立了一小会儿,便轰然倒地。而夜叉却意犹未尽,耸起鼻子嗅了嗅,猛然一把抓住蜷缩在草丛里的张生的仆人,倒提在手里,抓住两腿,咔嚓一声,一撕两半,内脏哗地从胸腹中流出来,洒了一地。热腾腾的血液,溅在张生的脸上,腥而且咸,令人作呕。
张生心里明白,仆人死后,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在夜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中,张生终于鼓足勇气,嗖地一声从草丛里窜出来,背对着夜叉,向远处跑去。夜叉摇头晃脑地吃得正高兴,眼见即将到手的猎物就这么溜了,扔下仆人的大腿,暴跳如雷,嘴里又吼又骂,跟在后面猛追。张生吓得,腿肚子都快抽筋了,跌跌撞撞地跑出一里多地,后面夜叉的追赶声才渐渐听不到了。
张生回过头来张望了一下,没看到夜叉的影子,这才放下心来,扶着路边的大树,剧烈地喘着粗气,这个时候,才感觉到,在那场亡命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