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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今日之事,却是半点都让不得。略一凝思,宗守便神情转为淡漠道:“世伯跟我说这些,言下之意,是定要违诺退婚了?”
轩辕通微微失望,自失一笑:“是我奢望了,若是世子再长几岁,日后有了子女,也做了父亲,或者才可体谅。不过这婚事到底退不退,我其实还未定下决心。”
又看了宗守一眼:“你后面那位,可是虎千秋之子?地轮六脉,当真不错。此人在你身边,想来虎老哥是心意已定了。如此说来,那乾天山妖王之位,多半是你囊中之物?只是你可知,越是如此,我越担心?又可知几月前,我放任依人去寻你。便是存着她带你离开云陆,远走避祸的心思?既然走了,又何必回来——”
轩辕依人顿时动容,愕然看了轩辕通一眼,显是有些意想不到。
宗守却已料到几分,却并不答言,静静等候对方说下去。
不过还未等轩辕通说话,林诗娜那边就忽然留着眼泪,似乎是强忍着悲意道:“夫君,你要成全兄弟之义我不管。未然他对我们家有成全大恩。你要去拼死拼活,我也无怨言,此是理所当然之事。可我们家女儿怎么办。如是那玄月木煌决真有破绽,又或世子有个什么意外,叫她未来还怎么活?”
宗守顿时是瞠目结舌,暗暗佩服,这位当真是厉害。眼水说来就来,又毫无半分突兀不自然之处。不过听其言语,对轩辕依人,也确实爱的深切。
接着说话的,却是谭涛,此刻却是微皱着眉:“城主夫人此言有些不妥!乾天山似危实安,反倒是我们玄山城,强敌还伺。日后还要依仗乾天山良多,存亡安危,尽在他人之手,世子一念之间。城主几十年清誉,更不容有损。这门婚事,退不得!再说世子有虎千秋支持,乾天山妖王之位已是十拿九稳,那些隐世宗门,想必也不会多做计较。夫人其实也无需担忧——”
宗守不由是暗暗诧异,瞄了此人一眼。这人果然了得,这句话真个高明。好一个激将之法,好一个以退为进!
只是此人明知局势如此,却仍旧说出此言。莫非还真有什么依仗,使玄山城转危为安不成?又到底是转的什么念头?
再看那轩辕通的面色,果然是忽青忽白,变幻不定。
那罗阎此刻,亦是仿佛再听不下去,一声怒哼:“说的什么屁话?十五载前,我玄山城兵不过十万,辖地也不过八百里,却仍能在这天澜省立足。如今地广万里,有雄城为依,诸城附庸,足可起百万大军,怎么反而是畏首畏尾?城主!我不管那许多,依人小姐她是我看着长大。我罗阎绝不能让他嫁给一个废物人渣!”
宗守唇角不禁抽动,自己额顶上,如今又要多出‘人渣’这个标签了。只是此刻,他也无心计较。只觉身体里,那酒力愈发翻腾,脑子里更为迷糊,偏又不敢驱除。
轩辕通眉头紧皱着,半晌之后,才微微一叹:“依人,你先出去!”
轩辕依人愕然抬起头,正张口欲言。却见轩辕通此刻的面色,是沉凝无比,毫不容她有说话余地的再次开口:“出去!”
轩辕依人心中立时再沉,犹豫片刻,还是起身往殿外行去。临走之时,又忧心的看了宗守几人一眼,却只见宗守面上,正满布酡红。不由是一阵微微奇异,却又无暇去想太多。三个月前分手之时,宗守曾跟他承诺,会妥善处理此事。以其口才手段,必定可令轩辕通回心转意。
而待得轩辕依人步出大殿,这殿门再次闭合。轩辕通才再次把身前的酒瓶斟满,语气平淡道:“其实此事,也早该有个了断。世子未来之时,我仍在犹豫,可如今见到了世子,却有了决定。依人与你这门婚事,还请世子放弃如何?”
宗守脑袋里,已经是想不清楚。本来准备的满腔说辞,颇为自负的涛涛雄辩,此刻都已不知跑到了何处。眼神迷茫的想了半天,仍无所得,只能是摇了摇头:“不行!”
轩辕通微微凝眉:“那么世子你要怎样才肯放弃?此事是我轩辕通理亏,无论你有什么要求,钱财,兵马,只要我力所能及,都会倾尽全力为你办到!你要真是心意已决,我也必尽全力助你登上乾天山妖王大位。”
宗守又想了半天,才再次出言:“轩辕城主,似乎只有依人这个女儿吧?”
满殿之人,顿时一怔,正不知其意时。就听宗守呵呵一笑:“我要是娶了依人,这玄山城日后不都是我的?总之依人她啊,我娶定了!这个媳妇,我喜欢!”
此刻便连宗守身后几人,也是一阵目瞪口呆。虎中原惊愕过后,又立时显出敬服之色,果然不愧是世子!实在是佩服。
那方书闻言,则是‘嗤’的一声含笑:“似你这么不要脸之人,我还头一次见到!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却仍旧的如此厚皮赖脸、说你是人渣,还真没有错!”
林诗娜同样气的是脸色铁青,罗阎更是双拳紧握着,骨节一阵爆响,似乎恨不得把宗守捏碎。强忍着怒气,一声冷笑:“我家依人小姐,乃是天纵之资!十二岁就已是被丹泉宗,选为嫡传。炼丹之术,更被誉为同辈无双。世子你有何德何能,自问可以配得上她?又自问是否有能耐,能护得她终生平安?城主问你一声,是给你颜面。这门婚事,我们玄山城就是反悔了,你又能奈我何?信不信今日,我在这里灭了你们?”
“住口!”
轩辕通猛地一声重喝,使那罗阎闭嘴,接着却也是寒着声音:“我这部属话说的是粗了一点,可却有一句没有说错。这门婚事今日我就强退了,世子又能拿我轩辕通怎样?”
“能拿你这样?”
宗守神情一怔,接着是轻声呢喃,目光闪烁。也不怎的,一段段尘封已久的记忆,不断的在眼前涌出现。忽然之间,胸中就是一阵无法压抑的怒火涌出,不平之气,那遗忘已久的怨恨,亦忽然涌现,在脑海内翻腾。
也没怎么细思,宗守就已拔剑而出,眼睛微睁,眸子赤红:“你要毁婚,那我就揍你!”
第189章 殴打玄武
也没怎么细思,宗守就已拔剑而出,眼睛微睁,眸子赤红:“你要毁婚,那我就揍你!”
这石殿之内,顿时再次一寂。轩辕通目中微寒,接着却又只觉一股熏人的酒气扑面而来,再仔细看宗守,不但是双颊泛红,目中又毫无焦距。这才容颜微霁,想起宗守未修内息,又喝了这么多酒,多半是醉了。不过也仍是一阵哭笑不得,摇着头道:“世子,这个世上毕竟乃是强者为尊。你即便再不平再不满,也要有足够实力,有势力,才能有尊严。可你如今,却是一样都没有,又怎么揍我?这婚事之议,就这么定了,日后我自有补偿——”
宗守却不再应话,闷头闷脑提着手中的雷牙剑,直接跨过了席案,往轩辕通大步行去。
这些话,他隐隐约约,似乎有些熟悉,仿佛以前也曾听说过。却愈发的只觉无比难受,脑内残余的理智,也压不住。只想寻人狠狠的打一架,把这些聒噪之人都揍上一顿,好好发泄一番,方才能舒缓这心中郁愤。
强者为尊?确然!无论是万载之后,还是这个时代,都是武力高绝者可掌控一切——
一样,都一样!只是这些人,却从来都弄不清楚,真正的强者,到底是谁。
既然定要讲什么强者为尊,那自己就用这剑用这拳头来说话!
初时殿内众人毫不在意,只冷笑看着。直到宗守龙行虎步般,跨到轩辕通六十步前,才各自皱紧了眉头。忖道这宗守,莫非真是罪糊涂了。
只有虎中原与宗原二人,各自是眼神一亮,期待备至。都暗暗忖道,这下有好戏看了。胸腹里面,无半分阻止之意,反倒是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心思。
方才这些人的话,也令他们同样是不爽之至。
初雪则是一阵犹豫,这场面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当宗守再行十步,那罗阎就已怒目一睁:“你放肆!”
此处有罡劲灵阵压制,无法劲透体外。罗阎就干脆一跃而出,至宗守身侧,直接一袖,往宗守拂去。他存心让这个牙尖嘴利,不知好歹的世子吃些苦头。那宽大的袖袍,就如一面的钢墙一般,挥打而出。
看得轩辕通是目光微凝,他对宗守虽也不满,却更觉罗阎实过份,正欲出言阻止,那双目之中,就忽然定住,再移动不得。
宗守的手中,蓦地剑光微闪。仿佛随意之极的一划,就将罗阎的袖子,齐根划断。然后又是剑光折返,直接用剑脊狠狠‘啪’的一声,抽在了罗阎的脸上。
“滚蛋!本世子要去揍人,别拦我路!”
总算还是保持着一点理智,没有把这罗阎的头,当场斩下。又继续迈步,行向对面。
那罗阎踉跄退出了数步,这才稳住了身形。口中一口血沫,混合着几根断牙吐出。
一阵茫然错愕之后,接着就是双目赤红。口中一声低吼,有如是失去理智的野兽。而后直接就抄起身后那古阳斧,重重一斧向宗守斩去。
深吸疾如脱兔,有若是星移电掣。周围之人,都仍是在惊愕之中,粹不及防。待得反应过来,那斧芒就已至宗守头顶。势大力沉,又迅捷无比,几乎没有收手的可能。
而便连初雪虎中原,都心中微冷,暗觉不妙之时。却见宗守脚步一错,几乎是擦着那锋刃,险险的避开。手中的雷牙剑,也再次挥出。
“说了别拦我路,没脑子的东西,给我滚开!”
那剑光变幻,直接在那斧影中穿梭而入。众人视线都被阻拦,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又听的一声‘啪’的重响。那雷牙剑的剑脊,再一次狠狠地抽在这罗阎的脸上。这一次宗守下手更狠,直接将那面颊抽烂!
而罗阎这次也退出十数步,右边十六颗牙齿,几乎全数碎折。几乎被宗守彻底打蒙,愣愣的立于原地。
而殿堂之内,那轩辕通与朱君候几人,更已是满脸的不敢置信,同样是神情怔怔。
他们虽看不到,却有灵觉感应,所以更深知这一剑的不凡。仿佛是朴实无华,可在一霎那间,就经历了数个变化,让人简直摸不清去处。更知晓罗阎,虽是一身内息被压制。可那肉身之力还在,一身武道更是极为高明,对武道之‘势’,浸淫了许久。即便是在铁罡殿内,寻常的先天武师,即便来十个百个,也不是其对手。
方才那一剑,莫非只是巧合而已?不对,若是寻常人,光是玄武宗的气势,就已承受不住,有如何还能挥剑?
可是周围乾天山世子,在传闻之中,不是不会武么?
罗阎也渐渐回神,目中却是凶光再露,神情也是无比狰狞。“嘿嘿!好的很,今日我宰了你!”
身影低伏,如豹子一般一掠十丈。斧芒再闪,直接削向宗守的胸腹。
轩辕通已是不自觉的直起身,作势待发,准备随时救人。而后就又见宗守手中,剑光再闪,竟然是直接与大斧碰撞。
“铿!”
铁罡殿内,赫然一声尖锐震鸣。轩辕通想象中,宗守的剑被一斧撞飞的画面,却没出现。
只见那剑,却是压在了巨斧之上。而宗守的身影,也借势向上一弹。轻巧无比的,就已避开。然后半空中剑光再抽,这一次,却是重重敲在了罗阎的头顶!
几万斤巨力,瞬间爆发。即便罗阎以玄武身之身,在此刻一身真气尽被压制时,也是承担不住。直接向前一扑,栽倒在地上。
“怎么就没完没了?”
宗守很是不耐的撇了撇唇,正欲从此人身旁走过。却忽的心中微动。模糊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