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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武将也是微微摇头,听着这趣闻,颇绝好笑。不过转瞬之后,语音就沉凝了下来。
“那么你这伤,是伤与何人之手?”
石越闻言看了看胸前,然后语气之中,是浑不在乎的解释:“孩儿这次去追杀那原无伤,结果还是被他甩脱。阴差阳错,去了一处夜魔族占据的世界。与一位夜魔军中的都尉,大战了场。他刺了我三枪,孩儿也砍了他的人头!”
“夜魔?”
中年武将的手,顿时微微一颤。夜魔族他知晓,云荒时代,曾经肆虐云界。在外域之中,更横霸一方。
据说云界的军制,就是仿自于夜魔。
都尉领一营,不过夜魔中的一营,士卒却都是在四阶之上!
相当于云界的先天武修以及出窍灵师。
而一营都尉,至少也是半步灵境的境界,而且是历经无数血战的强者,与云界养尊处优的修士,可大不相同。
这等人物,若在他面前,一指就可碾杀。可换在自己孩儿身上,也不知是该忧还是该喜。
“那夜魔族人,性情却是不好。一个打不过,就喜欢群起而攻,不死不休。孩儿无奈,这一年时间里,只好东逃西窜。就在两月之前,设计杀了一位夜魔都统,这才安然脱身。”
本是极其凶险之事,在少年口中,却是轻描淡写,不值一提。
而中年武将,则略蹙了蹙眉。夜魔族的都统一级,那必定是灵境。
再希望对面,只觉这少年,不止是眉眼中,多了几分杀伐之气。那体内的气机,此时连他也看不通透。
显是这被四处追杀的一年中,长进不小。虽未突破灵境,却已然只差半步。
武道意念,只怕也入了魄境。
心中欣慰,中年人唇角旁,又勾出几分笑意:“这种事,不可有下次!我倒是无所谓,你们三兄弟,死上一两个,我也不会在乎。只是你母亲,这些时日却是日日挂念!别让她伤心——”
“是!是孩儿不孝,让母亲担心了!”
石越的神情,本是玩世不恭。可听到中年武将此句,却神情再次一凝,含着孺慕之意。
“对了!两个月前,我欲回归云界之时。曾经遇到陆家的人,他们一为执事,特意寻我打听过消息。别的事都不问,就只问我们云界,一个叫宗未然的人。可惜,我只听说这位,在东临建了一个叫乾天的大城,别的就不知了——”
“陆家?是号称掌管八百世界的那个?”
“还能是哪个?自然是焚天陆家。”
中年人身躯微微后仰,双眼微眯,早听说东临云陆的宗未然,曾机缘巧合,与陆家一位嫡脉女子有私情。
如今看来,这传言绝不会是空穴来风。
那么那位乾天山的现任妖王,也是有着陆家的血脉,这件事,可当真有趣。
“前些日子,更是遇上八尾雪氏之人。潜伏外界,似乎在谋划什么。孩儿没去理会,不过料来那些上古妖族的皇族之人,都将闻风而至,返回云界。此界大乱之日,看来真是不远!”
说至此,石越又微微好奇:“记得孩儿离去之前,那绝欲不是要挑战诸宗,以磨砺剑道么?现在结果如何?此人号称三绝剑,据说仅逊色那原无伤一筹。孩儿也好奇,此人能否尽挑诸宗。估计这时候,他应该已寻上了五大圣地?”
“三月之前,此人已败于苍生道谈秋之手!”
淡淡一句,却使石越瞳孔讶然的张了张。他想不到绝欲会败。而且是败于一个,他安全不知之人。
这谈秋,又到底是何方人物?
“据说那一战,精彩至绝。有人说是这三千载以来,云界最精彩剑战,影像传遍云界。这谈秋七阶之时,便凝聚魂躯。以元魂之身,战绝欲,结果一万六千余剑时,终将绝欲击败!你二哥曾经亲自去看过,若是好奇,可自去找他询问。”
石越却嘿然一笑:“这还真是英才辈出。三千载中,最精彩剑战。这一战,孩儿定要看看。父亲,那么其余几处圣地,这绝欲可曾去了?”
武将中年摇了摇头:“不曾!据说此战之后,绝欲便已闭关。”
石越一怔,之后便是遗憾的一叹:“可惜,万剑穹剑有剑公子绝欲,还有一位六阶之境,就灵武合一的风太极。万佛穹境,据说亦有一位了不起的小和尚。那道灵穹境,天魔穹境,就更不用说。能做到灵武合一的,据说就有三位。这些人,孩儿可一向都好奇的很。那绝欲就不惧,别人说他怯战?”
武将中年是微笑不言,这些时日,也确是有这种传闻。
说是那绝欲,忌惮灵武合一之法,畏了那几人,故而见好就收。
不过此时,他并不关心,也懒得置评。
而此时石越,又注目在那石桌之上,那枚玉简。却是毫不犹豫的取来,一边以灵识探入,一便道:“罢了!我也不似原无伤那样的武疯子,只为试剑,就敢闯入我大商兵营,连杀十几位大将。嗯?这宗守,好生了得。上霄玄灵宗,竟然被他灭了。血云骑,剑意魄境,灵武合一么?若有同等的精兵,孩儿倒是自信能胜之,可若不到不得已时,真不欲与这等人物一战。云界几位同辈的剑术强人,怕是要以此人为首!对了,宗未然之子,岂不是那陆家关切之人——”
眉眼中掠过一丝凝重,而后又向对面问道:“父亲一直面含忧色。可是为此人?”
“此人确然不凡,云界六绝剑。这宗守据首,当无疑义。那乾天山,也已然是一统东临云陆的气象。有四千血骑,再有龙影庇佑。便是我大商,也不能随意招惹。”
说到此处,那中年武将却一声失笑,眼眸里全是化不开的愁意:“不过这乾天虽强,却远在数万里外!与我中土,与我石家,都并无太大关联。你父心忧的,却是我大商朝内!我石家如今看似声势极盛,却是在风口浪尖。一个不小心,就有倾覆之祸。你父亲如今,是日日如履薄冰一般。”
“怎会如此?”石越双目之中,顿时现出惑然之色:“我石家与国同休戚,共进退,忠心耿耿。已经有数百余载,深得我大商历代天子信任。权势虽非鼎盛,却掌握兵权。领地之内,也还算繁盛。莫非是朝中有谁,在算计我石家?”
那中年武将却微微一哂:“越儿你可知,神皇之事?”
第560章 不如试试
“神皇?”
石越失神了片刻,而后便失笑道:“万年前传说之中,能够一统云界,征服万千世界之人。不过这等无稽传言,居然还真有人信?这个世上,又有谁能真正预料到未来之事?”
“你石越不信,却不能让其他人都同一般。”
那中年武将一声轻叹:“更何况,此言既然是出自那人之口,那就也未必是无稽。毕竟这位许多话,如今都已应验。”
石越再次楞了一楞,而后也微微颔首:“是孩儿相差了!只是此事,与我石家,也有何关系?”
中年却是答非所问:“你可知就在半月之前,陛下已经削了风钰的官职。从二品上的总兵,降至到二品下的都督?”
“孩儿才刚回来,那里能知道?”
石越蹙眉凝思:“风家?是因风太极之故?是陛下,怀疑那风太极,便是未来的神皇?”
“陛下的旨意,说是风钰在北方临战不力,以致与北蛮数战,都是不胜不败之惧,陡耗粮饷。也算是师出有明,不过陛下,或有此意!那北蛮之强,你我尽知。风钰是百战名将,以一省不足百万之兵,却力抗三倍之地。能做到不胜不败,已经是很不容易——”
中年武将答的是含含糊糊,接着又语气一转,带着些无奈:“陛下他一向英明,也不知这次为何,如此失策。我这也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更在担忧,毕竟相比较风家,我石家倒更有实力,能将这大商取而代之!你们三兄弟,除你之外。都在超出身据要职。都已官至封号督帅,掌精兵数十余万。我石千里,更生出你这么个怪胎!”
最后一句,那石越毫不以为意,神情更是凝然道:“父亲担心,我比那风太极更像似未来神皇?即便不是,也定是神皇候选之一?”
石千里不说话,可那神情,却分明便是默认。石越也呵呵一乐,微含自得:“这么说来,我也确实比那风太极强些,得父亲如此期许,孩儿也不知该否高兴?据我所知,那上古预言中的神皇。必是人族正统,是出自名门贵胄,更武道强绝,无敌八方!这风太极,实在是太过招摇,风家也是自取其祸。不过有剑宗庇佑,料来陛下,也投鼠忌器,不敢过份!不过如今大商几大世家,后辈中拥有出色子弟的,可不止是我石家与风家。想必此时其余几处,也是纷纷震恐——”
石千里微微颔首,眼神是愈发的欣慰,语气无奈道:“确然是如此!我那几位同僚,如今连平常时说话,都是小心了许多。陛下此时,虽是以仁善著称。可在其继位之初,手段之狠,却是至今都令人惧怕。都是生恐惹到陛下猜忌!”
“我猜也是如此!灵潮将至,大商朝中已现乱兆,陛下开始急了——”
石越眯起了眼,眸中深处闪过一丝莫名光泽:“那么父亲,又准备如何打算?还请父亲,告知我一句实话!”
那石千里,也是深深看了对面这少年一眼,而后是神情淡淡的开口:“我石家历代都受皇室重恩,不能背信弃义。若陛下还能信得过我石千里,那么我石家,就是大商忠臣。若然信不过,就另做打算。总之这大商,能保就保,保不住,就取而代之!”
石越无声一笑,却站起身,朝着石千里再次一礼:“父亲英明!既是如此,就请父亲遣我一只精兵,征伐异界!”
石千里顿时一怔,这次面上,全是错愕之色。而石越此时,也起身笑着解释:“父亲可是惊奇?只是孩儿一直便在想,为何之能诸界异族,侵我云界,我云界就偏不能打出去?此时已与云荒时代不同,那时云界武道灵法,尽皆暗弱,可到云荒末期,便是至境都有数位,在此域之中,首屈一指。万年间修养生息,云界内也元气尽复。上古不是也有预言?那位神皇,当是百万世界之主,想来必定是要攻略诸界才可。既是如此,不如就由我石越,首先来争战外域。恰好之前游历外界时,发现一处世界。虽是贫瘠,却无主人。若能得之,至少可使我石家,每年增近倍收益。更可借其之地,养一支大军。”
石千里却是神思恍惚,他一生历事再多,此时也被石越的言语吓到。
可到底是一家之主,云界之中,最有权势的几十人之一,城府深厚。不过片刻就已平静了下来:“越儿,怎么会突然想到此事?又有几分把握?”
“父亲!这大商朝中,估计已容不下我这条大鱼。又不愿闲着,便只好去外域一战拳脚。”
石越一笑,双拳握起,十足自信:“灵潮将起,云界上古时的一些裂隙,已然打开。孩儿便掌握一条通往外域的灵河,手中更有七支宝船,可运十万人。只需再寻一仙境修士,破开那一界屏障便可!那处世界,修者不足三百万。只需十个万人镇,便可占据!而且极其偏僻,不惧他人察觉!”
“果真?”
石千里眼神微亮,却又瞬间消逝:“此事过些时日再说,我需细细思量。”
此时石家的情形,进不得退不了,倒不如把精力,放在外域。
不过这种事情,是开云界先河,必定需慎而再慎。
小心一些,绝不会有错。
……
沉沦云海之内,宗守在虚空中端坐着,眼神一如望见那本宙极命世书之时那般,涣散而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