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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焚空之血,浓郁到一定程度之后,要提升就分外艰难。
反而这是本来血脉之力淡薄的旁系,可以大幅提升阶位。
故此这祖庙之前,无论老幼,无论地位高低,都无一敢在此刻分神。
以陆云戈第二储君的身份,自然无需与这陆氏低阶子弟,混在一处。
此时却是立在距离圣碑不远处,一间阁楼之上,冷目下望。
“呵呵!这焚空之火,居然晋升了整整一阶,当真是难得,难得!闻说这等情形,也只在七千载前,焱元圣尊渡过至境劫数时才有。我陆家中,还真是有人,掌握了陆家的焚世血瞳——”
在陆云戈身后,那陆道焱此时也睁开了眼。
此时血脉逆溯之力,已将近尾声。
自问余下的部分,只需些许分化神念就可以处理。
陆道焱于是也不在静坐,起身行至陆云戈的身侧。
只是他才行至凭栏之旁,觉觉身躯之内的气血,又是一阵脉动。
微微一惊,陆道焱下意识的,便与陆云戈一眼。心中惊疑是不定——
难道说?到此刻还未结束?
不对!即便是几位陆家至境度劫之后,也不曾如此!
脉动之后,就又平息。
那么只有唯一可能,那一位,掌握已陆家巅峰神通之人,仍是潜力未尽!
又或者,是与之亲缘极近之人,也有进阶之兆,同样可逆溯全族!
陆道焱眼中,顿时是一阵阴翳。无论是哪一种,都会使此时的焚空圣庭,产生巨大的变数!
却见那陆云戈,是面色不变,全不曾察觉。
陆道焱眉头一挑,知晓眼下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陆云戈已经查知,却强装镇定。一种是离血脉发生异变的那一支,实在过于遥远。
当下轻笑出声,面上也是若无其事。
“看这情形,这圣碑多半是已揭晓在即。只怕这储君名次,必定会有大幅更迭。却不知堂兄你,能排入多少位次?不过这第二储君的位份,多半是守不住了——”
言中依然含着几分讥讽意味,是幸灾乐祸。
陆家储君之位,向来有五论之说。第一论血脉,第二论功绩,第三论天资前景,第四论实力修为,第五论亲缘。
陆云戈能据第二储君之位,一是自身实力修为,确然不错。二是宣华几位国主,在背后支撑。
三是此人这几十年积累的功绩,在陆家之中,确然是翘楚。
不过今日之后,陆氏之中,不知有多少人,血脉得以提升。
反观此人,早早就已停止了静修,显然是所得不多。
自然是远远超过了那些旁支,可在诸多储君之中,必定是垫底。
第945章 怎会是她
陆氏不禁同族婚嫁,然则近亲之间,却仍有禁忌。
正因陆云戈亲缘较远,当年才被选定位陆含烟夫婿人选。
然则此时,这位却也定是受益最小之人。
那陆云戈却似浑不在意,不但不怒,反似失声一笑:“我陆云戈的排名,又何用你陆道焱来忧心?再者——”
那话音顿了顿,陆云戈的目光,冷冷的斜视了过来。
“即便你陆道焱的位次,能超越我。却不知道焱弟弟,可能在这储君位上,坐的稳当么?”
陆道焱眉头一挑,只觉那冰冷的视线,如刀般刺入自己心神。
有如实质,令人心中如被绞割。
凝视了片刻,那陆云戈的目光,才又缓和下来。
“莫要哪日外出,出了什么意外,被人斩杀了才好!这等事情,道焱弟该习以为常才是。焚空圣庭这几百年来,殒落的嫡脉血裔,难道还少了?”
陆道焱的胸中一突,而后就是一阵暴怒。
“你敢对我如此说话!”
这些言语,近乎是赤裸裸的威胁。
只是他怒斥未停,就被陆云戈冰冷的笑声,再次打断。
“昔日天之骄子,却沦落到连前五之位,都难保持。我知你心有恶气,对我不服。然则你陆道焱要怨就怨你那一脉,能者太少,后继无人。又出了陆含烟这个贱人!”
陆道焱只觉胸中一闷,双目尽赤,似乎无尽的怨恨积郁在胸。
陆云戈却不肯就此将他放过,淡淡道:“道焱堂弟,既然都已是丧家之犬,就该更为识相,不要胡乱叫吠才是。要知人之耐心,终究有限,说不定一日恼怒,会把这只无主之狗宰了,以得清静。你说这个道理是也不是?”
又道:“你如今地位,维持不易,还是莫要有事没事,来招惹本君才是。再说的直白一些,我此时即便指使一个部属,将你陆道焱宰了。这焚空圣庭,又有谁能奈何得了我?那位即将退位的焚空圣帝么?是了,这个人也是你如今唯一依仗了。然则那人,连自己唯一孙女都报不住,又能护得住你陆道焱么?”
陆道焱身躯阵阵发抖,面色铁青,几乎说不出话。
陆云戈却是放声大笑,似说不出的狂狷,道不出的快意。
若有朝一日,能等圣帝之位。掌握大权,必定顷一生之力,使陆北武一脉,永无出头之日!
定要那贱人,受尽折磨而死!
这些话,却只在心中,并无出口,也不可言道于人。
而下一刻,陆云戈也心中一动,看向了楼阁下方。
此时无数人的目光,也都在往那石碑方向注视过去。
那焚空圣碑周围光影渐淡,内中萦绕徘徊的血色,终于开始凝固了下来。在石碑底层,显出了一个个字迹。
陆云戈心中顿时一抽,哪怕城府再深,也是有了些紧张之意。
其实方才,对那陆道焱之语,本不该说。对此人的讥讽之言,也本不用去搭理。
然则今日这番变故,实在是使人心悬,失了平常心境。
也不知怎地,从几日前,知晓有人可能晋阶陆氏至纯血脉开始,他便是感觉一阵焦躁不安。
总觉此事,透着点诡异。即便四处打听,也无法得知,那个突然间崛起,拥有焚空纯血之人,究竟是谁。
此前也无丝毫征兆,也没听说,族内有如此天资之人。
总不可能,是从石头里冒出来?
百般思忖,都不得其解。陆云戈微微摇头,继续观那石碑。
此时第一个姓名,已经出现在石碑之上。
“陆希臣?”
陆云戈口中呢喃了一声,而后就又皱起了眉。
这个姓名,略有些陌生。并非是原本,那四十九名储君之一!
只后又一个个姓名显现,却全是之前不曾见过之人。
有些偶有听闻,然而以这些人的焚空血脉以及天资。当还不至于,入选储君之列。
是因这一次,血脉逆溯之故?
一侧的陆道焱,却已平静了下来。无声而笑:“这次的储君人选,却是有些多。怕是远远超出四十九人之数,如此盛景,也只有七千年前才有。想必宣华国主与堂兄,接下来的日子,是有得忙了。”
陆云戈心知其意,神情也是冷峻无比。
以前储君的人选少,那些个国主元老,可以稳稳压制。
日后焚空圣帝,八大国主之位。到底谁上谁下,都在那几位的操控之中。
然则此时竞争人选骤增,就有些棘手。
只要是焚空陆家之人,谁没有几分野心?
能够入选储君,在焚空圣庭,自然也有些关系,有些地位。
想必今日之后,圣庭必定是要经历一番大乱洗牌,才能重新确定。
然则此前这圣庭前九位储君人选中,地位最不稳固的就是这陆道焱。
最可能被踹下的,就是此人。这时却还有心思,用言语来刺他?
当真可笑!也不可理喻。
至于他陆云戈,二十年经营。在圣庭中根基已固,能够借力的圣境元老,就有六七位之多。
岂是那些新晋之人,可以轻易撼动。
懒得答话,陆云戈继续看着。
只见那石碑之上,连续出现六十个人名之后,才出现他熟悉的名字。
“储君人选,非是七七之数。而是一百零八么?”
这念头在脑海中掠过,陆云戈却又感觉有些不对。
可到底不对在何处,却一时想不起来。
倒是旁边的陆道焱,这时却身躯绷紧,拳头死死的握着,似乎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似乎依然察觉到了什么——
陆云戈不愿向此人询问,默然不语。
此时那楼阁之下,一片噪杂议论之声,都是震惊于这储君人选的变动。
然则除了那些新增之人外,其余变化,倒是不多。
都是陆家仅存不多的嫡血子弟,从血脉逆溯中获得的好处,都是相差不多。
而石碑之上的血纹,只是须臾过后,就到了碑尖顶层处。
此时所有人,都知到了最关键,九位储君人选排位之时。都纷纷屏住了呼吸,那杂乱议论之声,也同样平静了下来。
便连陆云戈与陆道焱二人,也是神情专注,目露出紧张之色。
“陆君煜,陆高歌,陆铭阳——”
看着这几个名字聚集,陆云戈就是一怔。
忖道怎会如此?
在他想来,即便是有人崛起,抢去了圣庭第一储君之位。
这前九人中,也不过是顺延下降,有一人跌出九名之外而已。
然则此时此刻,却是有两人落选,不在最重要的九位储君之中。
此刻整个祖庙周围,所有人都发出‘嗡’然声响。
一道道强横气机陆续遁临至此,更是十几束浩瀚神念,弥漫天际。
周围楼阁之上,所有有资格,能在些楼中有一席之地的人,都是霍然起身,目透着不敢置信之色。
陆云戈亦是紧咬着银牙,口里咯嘣作响。
无数的念头,无数的猜测,一一纷闪而过,却都不得要领。
第七,第六——
又是两个姓名,现于其上。
陆云戈的眼中,也再现出几分意外。
这第七第六,怎的不是陆道焱?难到这家伙,这一次都不曾入储君人选之列。
视角余光,却见旁边这废物面上,赫然是笑意满面。
到底在得意什么?
陆云戈正百思不得其解,就看见那石碑尖顶,又一个姓名绘成。
“陆云戈——”
微微失神,陆云戈的目中,全是茫然之色。
为何是第五?
即便位次降下来,也该是第四才是,怎会是第五位?
目光如刀,恨不得将那石碑刺穿。却见那他姓名之上,赫然就是‘陆道焱’这三个血色篆字。
心神再怔,陆云戈不禁磨牙。
这个废物,到底何德何能?排名居然直接越过了三人,位列在他陆云戈之上。
“云戈堂兄!不知你可曾察觉,这一次能提升排名的,多是焱元圣尊一脉后裔?”
旁边陆道焱的语音,再次响起。却再没有夹含,此前那近乎病态般的怨恨之意。
“这些新入储君的人选中,我焱元一脉,也占了足足三成!其余部分,也莫不是亲缘与焚空圣帝较近之人?”
陆云戈初时还有后不解,随后就瞳孔骤然收缩。
还真是如此!看那碑上排位,就如陆道焱所说一般!
怪不得自己,会隐约感觉怪异不对。
异色微闪,陆云戈就把那惊意强压了下来,心中杀机暴起。
这又如何?只不过是多费些功夫而已。他陆云戈,怎能容忍那陆北武一脉,有出头之机?
宣华国主昔年,更曾将得罪至死,也必定不会坐观!
那陆道焱却又笑:“你又可知,这意味着什么?身具焚世血瞳的那位,即便不是焱元圣尊后裔,也当是关系亲近之极——”
正这么说着,那排名第三的储君姓名,已经显出,赫然是‘陆环霄’三字。
望见此名,二人都不觉意外。这一位,本就是原本的第一储君。
却对后面两位,是越发的好奇。
只等了不到千分之一息,就又是一个姓名,凝于圣碑之上。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