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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希望我们埋了他吗……哈克特?”暮先生问着我刚才提出的问题。
哈克特·马尔兹摇摇头。“随便。”
“那就这样吧,”吸血鬼利索地说,“食腐动物和鸟儿会把他的骨头收干净。我们的时间很紧张。”
熊走过的路很好找——像我这样没有追踪经验的人也能通过它深深的足印和折断的树枝找出它的来路。
天快亮的时候,我们来到一个小石丘前,找到了使熊发疯的原因。石头下压着一具红头发的紫色死尸——吸血魔!
“他的头骨碎了,一定是摔死的。”暮先生说,一边察看死尸,“熊发现他被埋在这里,就把他挖了出来。看见尸体上那些被撕咬的痕迹了吗?”他指了指吸血魔肚子上那几个可怕的大洞。“所以那头熊疯了——吸血魔和吸血鬼的血有毒。就算你没有杀死它,它也活不过一两个晚上。”
“那么这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位神秘的吸血魔了。”盖伏纳咕哝道,“难怪找不到他。”
“我们不用担心了,是吗?”我高兴地叹了口气。
“恰恰相反。”暮先生严厉地说。他指了指堆在吸血魔身上的石块。“但是谁埋了他呢?”
我们在悬崖底下扎营,用树枝和树叶搭了一个棚子,好让吸血鬼躲开阳光,在里面睡觉。他们钻了进去,我和哈克特坐在棚口。几只大狼出去猎食了,剩下鲁迪蜷缩在我腿上打盹儿。小人跟我们讲了他的事,真叫人难以相信。
“我……记不……全了。”哈克特说。他说话很困难,经常得停下来喘气。“很多……很模糊。我只能……跟你们……说我记得的。嗯——我是鬼。”
大伙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鬼!”暮先生嚷道,“胡说八道!”
“没错,”盖伏纳笑着说,“吸血鬼才不信鬼怪这样的傻事呢,是吧,拉登?”
暮先生还没来得及回答,哈克特纠正说:“我该……说……我……以前是鬼。所有的……小人……以前……都是鬼,在跟……小先生……签协议前。”
“我不明白。”盖伏纳说,“什么协议?怎么签?”
“小先生能……跟死人……说话。”哈克特解释说,“我死了……没……离开地球,魂……离不开。我……被困住了。小先生……发现了……我,他说能……给我一个身体,这样我……就能……再活。作为回报……我要替他服务……做一个……小人。”
据哈克特说,每一个小人都跟小先生签过协议,每个协议的内容都不一样。小人不用终身服务,或迟或早,他们都能获得自由,一些带着矮小的灰色身子继续活下去,一些转世重生,其他的或者去天堂,或者入地狱,去死魂灵该去的地方。“小先生这么厉害吗?”暮先生问道。
哈克特点点头。
“你跟他签了什么协议?”我好奇地问。
“不……知道,”他说,“想不起……来了。”
很多事他都想不起来了。他不知道他以前活着的时候是谁,是什么时候的人,住在哪儿,死了多久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以前是男还是女!小人没有性别,就是说他们既不是男的,也不是女的。
“那么我们提到你的时候该怎么指你呢?”盖伏纳问,“他?她?它?”
“就说……他吧。”哈克特说。
小人的蓝袍子和兜帽不过是穿了做样子的,但是口罩非常重要。他们随身一直带着好几个备用,为了保险起见,还在皮肤下缝了几个!空气对于他们来说是致命的——呼吸十到十二个小时普通的空气,他们就会死。他们的口罩里有能够净化空气的化学物质。
“你已经死过了,怎么还会死?”我不解地问道。
“我的身体……会死,跟……其他人……一样。如果身体死了……我的灵魂……就回到……以前的状态。”
“你会再跟小先生签协议吗?”暮先生问。
哈克特摇摇头。“不知道。我想……不会了。每个人……只有一次……再生的机会。”
小人能读出彼此脑子里的想法,所以他们从来不交谈,哈克特说不准其他小人会不会说话。我们问他先前为什么不开口,他嘴角一歪笑了笑,说没有必要。
“一定有原因。”暮先生追问道,“几百年来,从来没有小人开过口,就算在临死或者剧痛的时候也没有。你为什么突然打破了沉默呢?为什么?”
哈克特犹豫了。“我……有一个……口信,”他最后说,“小先生……让我……带给……吸血鬼王子。所以反正……我很快……就要开口了。”
“一个口信?”暮先生急切地向前倾了倾身子,太阳照到了他身上,他立刻缩回棚下的阴影里。“什么样的口信?”
“那是带给……王子的,”哈克特说,“我不能……告诉你们。”
“说吧,哈克特,”我催他说,“我们不会说出去你告诉了我们,相信我们吧。”
“你们不……会说吗?”他问暮先生和盖伏纳。
“我的嘴巴严着呢。”盖伏纳保证说。
暮先生不大愿意发誓,但终于点了点头。
哈克特颤巍巍地吸了一口气。“小先生让……我告诉……王子们,吸血王……之夜……就要来了。就……这些。”
“吸血魔王之夜就要来了?”我重复道。“这是什么口信?”
“我不知道……意思,”哈克特说,“我只……负责送信。”
“盖伏纳。你——”我刚要问,但两个吸血鬼的神情让我闭上了嘴巴。那个口信的意思我不明白,但他们可太清楚了。他们看上去比平时更加苍白,害怕得直发抖。事实上,就算他们被尖桩钉在空地上,等着太阳升起,他们看上去也不会比现在更害怕!
第十章
暮先生和盖伏纳没有马上告诉我那口信的含义——他们吓得说不出话来——之后的三四个晚上我零星地知道了一点,大部分都是从盖伏纳·波尔那儿打听来的。
口信跟几百年前吸血魔分离出去的时候,小先生对吸血鬼所说的一番话有关。当时战斗刚刚停止,小先生就赶到吸血鬼圣堡拜访王子们,对他们说吸血魔实行非等级制(暮先生的原话),就是说没有吸血魔将军和王子,没有人发号施令。
“这是导致他们分离出去的一个原因,”盖伏纳说,“他们不喜欢吸血鬼的组织方式。普通的吸血鬼要听从将军的命令,将军要听从王子的命令,他们觉得这不公平。”
为了不让暮先生听见,盖伏纳压低声音说:“老实说,我也觉得不太公平,是可以改改。虽然吸血鬼的方式运行好几百年了,但并不是说它就毫无缺点。”
“你是说,你宁愿做吸血魔?”我大吃一惊,问道。
“当然不是!”他哈哈大笑,“他们随便杀人,还让像莫劳那样的疯吸血魔四处游荡,随心所欲地做坏事。还是吸血鬼好得多。但并不是说吸血鬼所有的规定都好。
“比如说,去吸血鬼圣堡的路上不许掠行——这规定就没道理。但是只有王子才能修改规定。只要他们不想改,就什么也改不了,不管我们其他人怎么想。将军得照王子说的做,普通的吸血鬼得照将军说的做。
“小先生说,虽然吸血魔不愿意受人领导,但是一个大魔头会在某晚出现。他就是吸血魔王,吸血魔会盲目地追随他,一切听从他的命令。”
“那又怎么样呢?”我问。
“接着听下面的。”盖伏纳严肃地说。
原来。吸血魔王掌权以后,就会带领吸血魔跟吸血鬼开战。小先生警告说,在这场战争中吸血鬼将会落败,被彻底消灭。
“真的吗?”我害怕地问。
盖伏纳耸耸肩。“几百年来我们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没人怀疑小先生的能力——事实证明他能预见未来——但有时候他并不说真话。他是条邪恶的小爬虫。”
“那个时候你们干吗不把吸血魔杀光呢?”我问道。
“小先生说一些吸血魔会逃过追杀,吸血魔王还是会像预言所说的那样出现。而且那个时候与吸血魔的战争损失太惨重了。人类也在追杀我们,差点把我们杀光了。还是休战罢手的好。”
“吸血鬼就没有办法打败吸血魔吗?”我问。
“不知道,”盖伏纳挠挠头回答说,“吸血鬼比吸血魔多,而且我们跟他们一样强壮,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会败给他们。但是小先生说输赢和数量没关系。
“但是有一线希望,”他补充说,“就是血石。”
“那是什么东西?”
“等到了吸血鬼圣堡,你就会看见。那是我们的圣物,有魔力的。小先生说如果我们能保住它不落入吸血魔之手,有一天,在我们落败之后很久,吸血鬼会有机会东山再起,再次兴旺起来。”
“怎么东山再起呢?”我皱着眉头问道。
盖伏纳笑了。“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让吸血鬼头疼。如果你找到了答案,别忘了告诉我。”他眨眨眼说。谈话就这样糊里糊涂地结束了。
一星期后,我们来到了吸血鬼圣堡。
吸血鬼圣堡其实是一座山,并不太高,不是那一带最高的,但是山上布满了岩石,非常陡,似乎根本不可能爬上去。“王宫在哪儿?”我问道,抬头看着那些覆盖着白雪的挺拔山峰,直指头顶那缺了一块的月亮。
“王宫?”暮先生回答。
“吸血鬼王子住的地方呀。”
暮先生和盖伏纳哈哈大笑。
“有什么好笑的?”我没好气地说。
“要是在山上建一座宫殿,我们还能躲开追踪吗?”暮先生问道。
“那么在……?”我突然明白了,“在山里面!”
“没错,”盖伏纳笑了,“这座山就像一个巨大的蜂巢,里面是大大小小的洞穴。吸血鬼想要的东西里面都有——棺材、大桶大桶的人血、吃的,坯有酒。你要是在山外看见吸血鬼,他们不是刚到,就是要走。或是出去打猎。”
“我们怎么进去呢?”我问道。
暮先生轻轻敲了敲鼻翼。“等着瞧吧。”
我们沿着布满岩石的山脚前进。暮先生和盖伏纳很兴奋。盖伏纳的兴奋写在脸上——暮先生像平时一样面无表情,但他在觉得没人注意的时候,就一个人偷偷地笑,满怀期待地搓着手掌。
我们来到一条六七米宽的小溪前,水哗哗地流着,冲刷着前方的平原。我们向上游走去。一只孤狼出现在不远的地方,大声嗥叫。黑毛和其他几只狼立刻停下了脚步。黑毛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也开始嗥叫。然后它看着我,摇了摇尾巴。
“它在跟你道别呢。”暮先生对我说,但我已经猜到了。
“它们一定要走吗?”我问道。
“它们来这儿就是为了会会同类,逼它们跟我们在一起太残忍了吧。”
我闷闷不乐地点点头,弯下身子挠了挠黑毛的耳朵。“很高兴能认识你,黑毛。”我说。然后我拍了拍鲁迪。“我会想你的,淘气的小东西。”
大狼们出发了。鲁迪犹豫着,看看我,又看看正在离去的大狼。有一会儿我觉得它会选择跟我待在一起,但是它叫了一声,用湿漉漉的鼻尖蹭了蹭我的光脚丫,然后向大狼跑去。
“你还会见着它的,”盖伏纳许诺说,“走的时候我们去找它们。”
“好的。”我吸了吸鼻子,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没事儿。它们不过是一群傻呆呆的老狼,我才不在乎呢。”
“当然啦。”盖伏纳笑着说。
“走吧,”暮先生说着,向上游走去,“我们不能整个晚上都站在这儿,为几只脏兮兮的狼哭鼻子吧。”我瞪了他一眼,他不自在地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