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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儿已经被解雇了,”艾伦坦白而冷静地说道,再次摇着沃夫加,“我再也不能让你待在我的地方对我的朋友们做出那样的事了。你今晚就收拾好所有你自己的东西然后给我走人,不管到哪里去都行,因为我已经不想再在公开场合看到你了。我会把一袋钱放在你房间里以帮助你在其他地方重新开始的。至少我欠你这么多。”
沃夫加没有回答。
“你听到我讲的话了吗?”艾伦问道。
沃夫加点了点头咕咕哝哝地意思让艾伦走开,为表示清楚这个要求野蛮人还抬高手臂挥了挥,尽管对于沃夫加来说这个动作非常缓慢,但还是很轻松有效地便将艾伦推离了床边。
再次地叹了口气,再次地摇了摇头,之后艾伦就走了。裘西·帕杜斯则花了些时间研究着床上这个身材巨大的人和围绕着他的这间房间,特别是那把远远靠在墙角落里的高贵的战锤。
※※※※
“我一直亏欠着他。”杜德蒙船长对罗毕拉说道,他们两个正站在码头边,离修理中的海灵号很近。
“因为他曾经和你一起航过海?”法师怀疑地问道。
“比这更多。”
“因为他十分忠诚地在你的船上工作,”罗毕拉道出原因,“但你确没有给报酬?当时你可是把他和他的朋友们一路带到曼农又一路带回来了啊。”
杜德蒙低头沉思着,随后抬眼看向法师:“我亏欠他的并不是任何钱财或商业协议,”他解释道,“而是因为我们成为了朋友。”
“你几乎不认识他。”
“但是我认识崔斯特·杜垩登和凯蒂布莉尔,”杜德蒙辩解道,“他们和我一起航海了多少年了?你能否认我们的友谊吗?”
“但是——”
“你怎么能这么快就否定我的责任?”杜德蒙问道。
“他既不是崔斯特也不是凯蒂布莉尔。”罗毕拉回答。
“当然不是,但他是他们的朋友,是一个正非常需要帮助的人。”
“那是谁拒绝了你的帮助呢。”法师结束了对话。
杜德蒙再次低下头考虑着这似乎很对的话语。沃夫加曾经的确拒绝了他提供的帮助。野蛮人这种态度使得船长私下里不得不承认不管他说什么或做什么,将沃夫加从不断的旋转下坠中拉上来的机会是很小的。
“我必须尝试一下。”过了一会儿他说道,但是并没有心烦意乱地抬起眼睛。
罗毕拉没有去和他争辩这句话。从船长那决定性的语调中法师能够懂得,那不是他的职责。他被雇用的职责是保护杜德蒙,这才是他应该去做的。但法师仍然估计了一下,海灵号应该马上就要远远地离开路斯坎了,远远地离开这个叫沃夫加的伙伴,这对他们两个来说都有好处。
※※※※
他注意着自己的呼吸声,事实上是喘息声,因为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一次失足滑倒,一个不经意间制造出的噪音都会惊醒那个大力士,他怀疑随后他作出的任何无力的解释都将无法确保自己的安全。
某种更甚于恐惧的东西在一直激励着裘西·帕杜斯。他对这个人的痛恨要胜过任何东西。沃夫加从他那里夺走了黛丽——至少是从他的幻想里;沃夫加使得艾伦对自己着迷,从而取代了裘西在酒馆老板身边的位置;沃夫加还使得短弯刀酒馆彻底地破了产,这个裘西·帕杜斯一直当成唯一的家的地方。
裘西无法相信这个巨大的、愤怒的野蛮人会听从艾伦的命令,不干一架便选择了离开,他从人们的议论争吵中便懂得这场架要是干起来它的破坏性将有多大。而且裘西更懂得如果冲突在短弯刀酒馆里降临,那他将极有可能成为沃夫加愤怒发泄的第一个目标。
他把门打开一条缝。沃夫加仍然躺在床上,保持着几乎同裘西和艾伦两个小时前来所看到的相同的位置。
艾吉斯之牙斜靠在远端的墙角落里。裘西战栗地盯着看,想象着这把强有力的战锤旋转着击中他的样子。
这个矮小的家伙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之后停下来考虑着艾伦留在门边靠近沃夫加床的那一小袋钱。在拔出一把大大的刀后,他把指尖放在野蛮人的背上,就在肩胛骨的下面,感觉着一阵心跳,随后把他的指尖换成了刀尖。他告诉自己接下去所有需要做的便是狠狠地扎下去。所有他需要做的便是驾驭着这把刀穿过沃夫加的心脏,之后他的烦恼就会结束掉。短弯刀酒馆将会生存下去,就如同这个魔鬼来到路斯坎之前那样,而黛丽·柯蒂也会为他所有。
他倾斜刀锋。沃夫加只是微微转了转身,这个大块头睡得非常死。
如果他没刺中目标那怎么办?裘西突然惊慌地想到这点。如果他这一刺只是伤到了这个人呢?想象中的一个愤怒的沃夫加从床上跳到墙角的景象从裘西的膝盖中猛地带走了暗杀者的力量,使得他几乎跌倒在睡着的野蛮人身上。这个矮个子马上从床边滑开来,转身一边向门走去一边尽量不然自己因为惊骇而喊叫出来。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记起了他的恐惧是来自那对晚上即将发生事情的想象,沃夫加将会走下楼来对抗艾伦,野蛮人会用那把可怕的战锤摧毁短弯刀酒馆以及在这里的所有人。
在裘西能意识到自己的行动之前,他凭借着巨大的勇气冲过房间,提起那把重重的锤子,像个孩子般地抱着它。他跑出了房间并从后门离开了酒馆。
※※※※
“你不应该带他们来这。”艾伦再次责备着裘西·帕杜斯。而他话音刚落,大厅那扇通往私人住所的门便猛地被打开甩向两边,沃夫加一副形容憔悴的样子走了进来。
“糟糕的心情。”裘西说道,好似是作为对艾伦斥责的辩解。他今晚已经邀请了一些朋友来短弯刀酒馆,一个名叫瑞夫四肢强壮的盗贼以及他那些同样凶狠的伙伴,其中还有一个削瘦的男人,他不是一个战士——因为他有一双柔软的手,艾伦认为自己曾见过这个人,他只穿着一件表面平滑的长袍而没有穿外边的长裤和上衣。瑞夫曾和沃夫加结下过梁子,因为就在野蛮人刚到短弯刀酒馆的第一天里夫和他的一对朋友正在艾伦这里当保镖。当他们想用武力强迫沃夫加离开酒馆时,野蛮人一掌便将他打得横飞过整个房间。
艾伦的眼睛并没有眯起来变小。他只是有些奇怪在这里看到沃夫加,但是他仍然希望能够仅凭言语来控制这次的事件。有一个愤怒的沃夫加参予的干架将会使经营者花上一大笔钱。
当沃夫加走过来时聚集在大厅里的人们开始一起安静下来。这个大个子不信任地盯着艾伦,呯地将一袋钱扔在了吧台上。
“我能给你的就这么多了。”艾伦说道,他认出了那是他留给沃夫加的那个袋子。
“谁要这个了?”沃夫加回答,话语听上去好像他对于即将发生什么事毫不知情。
“我告诉过你的。”艾伦开始说道,随后又停下来用手轻拍着空气,像是想让沃夫加平静下来,尽管事实上强壮的野蛮人似乎一点都不激动。
“你不能再待在这里了,”艾伦解释道,“我已经辞退你了。”
沃夫加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逼视着酒馆老板。
“现在我不想再要麻烦了。”艾伦一边解释一边又一次拍击着空气。
沃夫加没再对此追究,尽管这个大个子确实憋着一肚子火。他注意到一个来自裘西·帕杜斯的动作,看起来显然是一个信号,然后便围上来五六个强壮的家伙,在野蛮人周围形成一个半圆形,其中有两个沃夫加认出了是艾伦以前的手下。
“不要有麻烦!”艾伦加重了语气,目标更多的是朝向裘西的那帮打手而不是沃夫加。
“艾吉斯之牙。”沃夫加咕哝着。
碰倒了酒馆中的几把椅子后裘西开始变得僵硬,他祈祷着自己应该已经把那把锤子藏到了一个远在沃夫加召唤范围之外的安全之处。
过了一会儿;那把战锤没有在沃夫加手中实体化。
“它在你房里。”艾伦提醒道。
随着一个突然而粗暴的动作,沃夫加一把将那袋钱拍到了地上,哗啦一声撒得满地都是。“你认为这些钱够吗?”
“比我欠你的要多。”艾伦开始生气了。
“艾吉斯之牙就值这么点钱?”沃夫加怀疑地质问道。
“不是为艾吉斯之牙付的啊,”艾伦结结巴巴地说道,他感觉到情况恶化得相当快,“那个在你的房里。”
“如果它在我的房里,那么我现在应该早就看到它了。”沃夫加威胁性地向前倾出身子回答道。裘西的那帮打手又靠近了一点,有两个抽出了短棍,第三个则在拳头上带上了链状的拳套。“就算我没看到它,它也会听从我的召唤从那里过来的。”沃夫加说出原因,之后他又叫了一声,这一次更大声,“艾吉斯之牙!”
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的锤子在哪儿?”沃夫加对艾伦要求道。
“快点离开吧,沃夫加,”酒馆老板恳求道,“快离开。如果我们找到了你的锤子,我们会把它带给你的,但是现在走吧。”
沃夫加知道某些东西迟早会来的,因此他引诱了那东西一下。他伸手穿过柜台抓向艾伦的喉咙,之后迅速地缩了回来猛地折回他的手臂,正好赶上了那个来到他右腋窝下的袭击者,瑞夫,他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飞肘。瑞夫变得步履蹒跚跌跌撞撞,直到沃夫加抓住他的手臂又给他来了一下,把他打得飞了出去。
完全出于本能地,野蛮人把身体转了回来并防御性地抬起他的左手臂。几乎同时地,瑞夫的一个亲信猛地冲过来,将一根又短又粗的棍子重重砸在沃夫加的前臂上。
一转眼间所有伪装的策略和姿势都消失了,五个恶棍一齐向沃夫加冲去。野蛮人一边开始挥动他那强有力的拳头并用脚踢向敌人一边再三而无效地大声呼叫艾吉斯之牙。有几次他甚至狠狠地向前猛撞自己的头,结结实实地迎上了一个攻击者的鼻子,然后又一次地,击中了另一个家伙头的侧面,把他撞得跌跌撞撞出老远。
黛丽·柯蒂尖叫着,而艾伦则重复地大叫着“不!”
但是沃夫加没有听到他们。就算他能,他也不会花时间去留意这个命令。野蛮人不得不花费一些时间和空间,因为就在刚刚短短的一段时间里他已经从每个对手那里分别各挨了三下了。尽管他的打击和踢踹到目前为止是越来越重,但瑞夫的那些朋友可不是只会唧唧喳喳的新手。
在短弯刀酒馆休息的那些客人都把这个当作消遣斗殴来欣赏着,因为他们知道沃夫加是为艾伦工作的。人们唯一所要做的便是让自己待在转成一团的打架者所能涉及到的范围之外。远端角落中有一个人站起身来,用力地一圈圈挥舞着他的胳膊。
“他们在攻击短弯刀的雇员!”那个人喊道,“武装起来,客人们和朋友们!保护艾伦同沃夫加!这些流氓肯定会毁掉我们的酒馆的!”
“神啊!”艾伦·贾德佩客嘀咕着,因为他认识那个说话的人,他知道那个是盗贼莫里克,而且这家伙正在发动大家来破坏他那宝贵的酒馆设施。在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失败的呻吟之后,无助的艾伦急忙地蹲到了吧台后面。
如同一个暗示,整个短弯刀酒馆立刻爆发了一场巨大的斗殴。男人们和女人们嚎叫着,根本没有时间辨别对方是属于那一边的,所要做的只是把拳头挥向离自己最近的牺牲者。
在吧台那边,沃夫加不得不使他的右腋窝暴露着,承受着残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