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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血从脖子上的断面滴了一路;一个老巫医瞪大眼睛,嘴里念念有词,貌似在吟唱某种神秘的咒语。他奉献般的举起双手,祈求英灵的保佑;希玛骑着马快步小跑,腔满的怨恨与屈辱纠缠着她。该死的路维斯,你杀了我的丈夫,毁了我的军团,我绝不让你舒服的死去!
摩夏残兵撤出峡谷,退往烟月湖修整。路维斯命令各军团长停止追击,返回歌罗堡。
II
疲倦的路维斯在武僧的搀扶下回到营地,侍从帮他把盔甲卸下,他右膝上的血已经止住了了,但伤口又宽又深,穿透了膝盖。经过一个资历深厚的武僧的检查,没有发现中毒迹象。路维斯靠在躺椅上,闭着眼睛,手盖在脸上。他真的太累了。
“元首大人,安德烈山王来了。”侍从卑躬屈膝地禀告。
“噢,让他进来。”路维斯揉了揉眼睛。
安德烈昂首阔步的从帐外走了进来,表情有些不悦。路维斯起身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坐在自己的旁边。
“你说吧。”路维斯重新坐下,吩咐侍从倒茶。
安德烈端起茶杯一口喝完,那股蛮劲儿只差没把茶杯咬碎。“姑爷,今天的战斗你杀死了摩夏人的大将军,鼓舞了将士们的士气,这很了不起。可后来你为什么让另一个跑了,还受了伤?我想她不至于比索鲁曼更难对付吧?”
“山王不要担心,征讨摩夏王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必须想一些新的办法。我们进入敌国境内,一切都是未知的,每一步都可能遇到伏击和围剿。”
“把他们的统领放走的决定不是更加愚昧?!”安德烈情绪有些不稳定,鼻子里喘的气吹着黑色的胡须一抖一抖。他的内心和外表一样粗犷,直爽的性格,曾经连贝兹都很是厌恶。路维斯却很喜欢这样直率的人。
“今后的战役,我们会面临重重困难,我想我们需要希玛这样一个王国军的高层将领作为我们的向导。那样我们会轻松自在,战斗减员也会减少,这会对我们更有利,不是吗?”
安德烈听完了略微的点了点头,语气和缓了很多。“那么,你有把握希玛会投降我们吗?即使投降了,要她帮助我们对付她自己的国家,恐怕很难!”
“从明天起,我们要对敌人实施心战,我会拟定一份传单,让弓箭手散发到他们的营地去。对于她的投降,我有十分的把握。对了,不是投降,是结盟!”路维斯满怀信心的说。
第二天天刚亮,诺奇雅顿人的援军到达了歌罗堡。路维斯把全军分为三部分:主力部队是六个常规军团,外加匪军,整整三万人,由安德烈山王和卡斯蒂亚将军率领;沙恩率领另外的两万多;第三部分,是刚刚到达的援军——新组建的浮流军团,一万余名精锐的骑士和武僧由路维斯亲自带领。大军团踏上征途,穿越峡谷,沿着僵死平原纵身挺进。经过一夜的休息,士兵们的精神状况都好了很多。僵死平原是希威尔苏沙漠的一部分,沙子十分松软,靴子踏上去听不到声响。这里没有任何生物,就连风都不想吹往这里,寂静是僵死平原的主题。
烟月湖是僵死平原中的一片绿洲。由于僵死平原没有风沙,所以这片绿洲就保存下来。王国的残余部队就驻扎在这片绿洲里。因为担心路维斯会否发动突然袭击,多疑的希玛禁止士兵们睡觉,经过一夜的折腾,都非常疲倦。清晨,安德烈山王和卡斯蒂亚将军,抵达烟月湖的外围。希玛目测大概和昨天一样,各军团的旗帜都安静地耷拉着,白色的敇纳儿圣鼓傲然挺立在军阵中央。如林的旗帜中唯独看不到路维斯的狼头旗,看来路维斯伤得不清啊。希玛命令摩夏人都排好阵型,狂莽的摩夏人大声叫嚷着,随时准备和敌人决一死战。
“哼,路维斯,被匕首刺穿膝盖的滋味不好受吧。”希玛撇了撇嘴。
安德烈让弓弩手将带有传单的箭矢发射到敌人的阵地上,漫天的钝头箭带着催人泪下的传单飞向绿洲。一阵短暂的混乱后,绿洲里恢复了平静。
山王摇了摇头,带领着身后的骑士方阵开始向王国军发起进攻。身为八山之王,刀法自然没有半点含糊。他骑着高大的白马冲锋陷阵,高举手中的弯刀杀向敌人。只见希玛向天空射了一只光箭,散乱的摩夏人从绿洲杀出来,他们凝聚成十个圆形阵,圆阵的外圈由举着盾牌的战士组成,内心是远程部队。十个圆阵排成一个新月,对共和国军形成包围之势,他们疯狂地碾压着敌人的先锋。短短几十分钟,共和国军就损失了两个千人队,安德烈山王命令所有士兵向后撤退。希玛的部队直追而上,把安德烈山王全军围困在马泽斯蒂峡谷里。锋线上的摩夏人看到了胜利的希望,拼命压上去。密集的箭矢和飞弹集中在峡谷内的一侧,安德烈山王的部队被完全推至峡谷深处。
山王单枪匹马面对四个高大的摩夏人战士,完全没有顾及到希玛已经瞄准他。希玛的姿态十分放松,拉弓的手臂与箭形成一条直线,腾地松开手,箭瞬间从怨灵弦的中孔飞出。一道黑气从士兵们的头顶划过,射中了安德烈头盔顶部的金雕。他气愤地折断箭,策马向希玛的方向袭来。圆阵进入峡谷以后失去了作用,摩夏人又恢复成方阵,两军交接处一片混战。安德烈山王骑着坐骑逾越了那道障碍,突入王国军内部。忽然,一个三个手指的大手把他从马上拽下,山王翻了个跟头轻松落下。他用盾挡住了摩夏人的大斧的竖劈,一个箭步快速移动到敌人后面,弯刀悄然抹过战士的腹部。战士还没有完全倒地,另一名猎人的脖子又断成两截。很多低阶摩夏兵凭借白色的军服以为他就是路维斯,吓得不敢靠近。一声闷响,山王痛得倒在地上,他背后是一个手执石锤的大汉。山王单手支撑起来,汉子又是一锤,他侧身一跃,躲开了攻击。迟钝的摩夏人还没反应过来,背部结实的肌肉就被划开,跟着又是几刀,巨大的牛头怪被削得血肉模糊。
希玛命令摩夏军继续往里推,十个圆阵的摩夏人都已经挤进峡谷。此时,安德烈跳上马背,高举弯刀,士兵们开始停止后退筑起盾墙。卡斯蒂亚将军也举起长枪,敇纳儿被四名僧侣敲响,发出深沉的哀鸣。
“将军,背后有敌人!”一个矮小的猎人向希玛报告。
希玛抬头向后面张望,一支敌国部队正向自己冲来,他们统一穿着深色红蓝相间的戎装,举着绘有金色王冠的红蓝相间战旗和象征着兰彻家族的狼头旗。骑士们基本都戴着白色面具,显得神秘而极具杀气。中间那个骑着枣红色马的白袍骑士正是路维斯!原来这就是诺奇雅顿人的援军——浮流军团。原来路维斯故意安排安德烈回缩,把敌人引入峡谷。自己再带领一支奇兵突袭敌人的背后。山王已经看见前来围堵的路维斯部,便命令士兵前压。希玛的部队被紧紧压缩在安德烈和路维斯之间,腹背受敌。由于背后的敌人数量较为少,希玛只能寄希望于路维斯的方向打开缺口,实施突围。王国军开始和浮流军团交战,后方响起一阵斧头和长矛的碰撞声,掩盖了敇纳儿雄浑壮阔的怒鸣。路维斯的部队虽然人数很少,却是最精锐的力量,王国军一点也占不上便宜。浮流骑士们的猛攻让摩夏人抛下一地尸体,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摩夏人无法从浮流军团的方向突围,希玛不得不改变主意,往安德烈山王的方向打开缺口。匪兵的战斗力毕竟薄弱,一阵激烈的拼杀后,山王再次向后撤退。这可是个好机会,希玛命令部属乘胜追击,眼看被围歼的摩夏人看到了希望格外兴奋。飞腾中的安德烈头也不回,有些落后的步兵被碾压上来的敌人砍成了肉块。终于,山王撤出了峡谷,当他回到格丽丝特大红岩的时候,已经不能再退。
“哈哈,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去死吧!”希玛的马跑在最前面,不计其数的战士跟随她杀向安德烈山王的军团。山王没有畏惧,他又将自己的弯刀举起,掌槌的僧侣敲响了敇纳儿,他的部队完全撤出峡谷。远处歌罗堡的方向又出来一支军团,那是沙恩的部众。他和路维斯,安德烈三面夹击,对中间的王国军实施合围。路维斯死死的钳制着峡谷这个唯一的出口,三面遇敌的希玛无计可施。摩夏人负隅顽抗,战斗进行的非常惨烈,下午时分,四万余摩夏人有一万被歼灭。其余的都缴械投降。
希玛看着身旁的士兵纷纷倒下,仍然没有放弃抵抗。她带领着最后少量的部队背靠绝壁拼死抵抗,他们用弓将一个又一个靠近的诺奇雅顿人射死。希玛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知道自己的失败只是时间问题,可就是不愿停止抵抗。终于,她身旁最后一个摩夏兵无力地倒下了,骑士们逼到跟前,用剑架着她的脖子。希玛痛苦的哭泣着,耻辱和仇恨的火焰在她的心里交织。索鲁曼被路维斯杀了,军团也被击溃了,她现在一无所有。希玛放弃了抵抗,她失落地拔出了匕首准备自杀。突然一柄金色的大剑从她侧面扫来,速度之快让她没有反应的时间。手里的精刚匕首被整齐地削断了,金属粉末还在空中飘着,留下像是在嘲笑自己的端口和刀柄。她惊慌地抬起头,眼前就是她极度憎恨的路维斯。
“你想干什么?你是打败了我,难道我连自杀的权力都没有吗?!”希玛瘫坐在地上,她感到莫大的耻辱,泪水淌湿了脸庞。她憎恨路维斯杀死了索鲁曼,也憎恨自己无法为他报仇,更憎恨自己连自杀都做不到。
“不,我只是觉得自杀并不能解决问题,你能否考虑别的选择?”路维斯走到她面前,他忍着剧烈的疼痛,微笑地蹲了下来。他想告诉希玛,那种卑鄙的伎俩他一点没放在眼里。
“你想让我投降?哼,果然是个小屁孩,你的想法真天真!你不如杀了我,像杀索鲁曼那样杀了我!”希玛大声的喊。卡斯蒂亚将军用长枪的末端抵住希玛的头。
“杀了你很容易,可我不愿那么做。和一具死尸相比,我更需要一个熟悉向导,能帮助我结束拉尼奇的统治,恢复大陆的和平。你知道,我们两国历来友好,但现在却要打得你死我活,看看这些死去的战士,看看这满地的血,想想死去的索鲁曼,这一切是谁造成的?!你们的先知是真的在造福摩夏人,还是把国家推向灭亡的深渊呢?”路维斯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向希玛伸出了和平的橄榄枝。希玛注视着眼前这位敌国英雄,她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近他:摘下头盔的路维斯原来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他有着巧克力色的头发和灰暗的眼睛,棱角分明的脸庞。他的脖子上竟然和自己一样挂着动物的牙,不,是龙牙!绿龙诺特尔和褐龙费荷尔的尖牙。原来他是这样一个了不起的英雄,那么,他一定能够打败先知!因为……希玛中断了自己的想法,她不愿意去想象可怕的拉尼奇。
“不错,我憎恨先知,恨不得把他切成肉末,倒进乌尔特拉姆江(摩夏王国第一大河)!是他逼迫我嫁给了索鲁曼,尽管我后来爱上了他,他逼迫我杀死了大王,逼迫做我不愿意的事情。但你以为仅凭这样,我就会相信你,帮你屠杀我自己的同胞?你杀了我的丈夫索鲁曼,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你这个恶魔!”想到死去的索鲁曼希玛心口就是一阵剧痛。
“你必须相信我,也要相信他的选择。”路维斯摊开手,他的身后走来那个穿着蓝斗篷的高大男人。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