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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来说,我宁愿在这里。”杰克说,并向下看了看奥伊。
“嗯,”埃蒂说,“我不怪你。”
“这种故事被称作‘神话故事’。”罗兰若有所思地说。
“对。”埃蒂回答。
“可是这个故事里没有仙女啊。”
“是没有,”埃蒂同意。“那主要是个类别名称而非别的。在我们的世界里,有你们所说的推理和悬念故事……有科幻小说……有你们说的西部故事……有神话故事。明白吗?”
“嗯,”罗兰说。“在你们的世界里,人们总是每次只听一种风格的故事吗?他们的嘴里只有一种味觉吗?”
“我猜基本是这样。”苏珊娜说。
“没人吃杂烩菜吗?”罗兰问。
“有时候晚餐时吃,我想,”埃蒂说,“不过说到娱乐,我们确实每次集中于一种口味,而且不会让盘子里的任何一样东西接触另一样。当然,这么形容听上去有点乏味。”
“那你说一共有多少这样的神话故事?”
几乎是脱口而出——当然也是不谋而合——埃蒂、苏珊娜和杰克异口同声地说,“十九个!”过了一小会儿,奥伊用嘶哑的声音重复,“十——九!”
他们相视而笑,因为“十九”已取代被杰克和埃蒂用滥的“酒鬼”,成为他们一种滑稽的切口。不过笑声中有种不安,因为关于数字十九的问题有点邪乎起来。埃蒂发觉自己在最近的木雕动物侧面刻下了商标一般的字样:你好,豹子,欢迎加入我们的盛宴!我们叫它酒吧——十九。苏珊娜和杰克称,他们弄来烧火的木头是每十九根一抱。他们都说不出所以然,只是不知怎么的觉得那么做正好。
接下来有天早晨,他们正要穿过树林时,罗兰在林子边上把他们拦住。他指向天空,一棵醒目的古树的灰白枝干伸到了那里。那些枝干在空中的形状正是数字十九。清清楚楚的十九。他们都看到了,不过罗兰最先看到。
罗兰一直相信征兆和预言,就像埃蒂曾经信任电灯泡和双效电池一样。然而,他想要驱除自己的卡-泰特对这个数字突如其来的怪诞迷恋。他们之间越来越亲密,他说,已经达到任何卡-泰特所能达到的亲密程度,所以他们的思想、习惯以及小小的迷恋都会像感冒一样在他们之间扩散。他相信是杰克在一定程度上促成了这一点。
“你已具备了这种能力,杰克,”他说。“我不确定这种力量在你体内是否和在我的老朋友阿兰体内一样强大,但是以神的名义我相信可能如此。”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杰克回答,困惑地皱着眉头。埃蒂明白——或多或少的——而且猜测杰克到时候会知道的,当然条件是时间再次以正常方式运行。
杰克弄来松饼球那天,时间的确正常运行了。
3
他们停下来吃午饭的时候(鹿肉已经吃完了,奇宝饼干也成为甜蜜的回忆,玉米煎饼则愈发显得寡淡无味),埃蒂才发现杰克不见了,便问枪侠知不知道那孩子去了哪里。
“他掉队了,离我们有半轮距,”罗兰说,然后用右手仅剩下的两根指头朝他们走过的方向指了指。“他没事,不然的话我们能感觉到。”罗兰盯着他的煎饼,不感兴趣地咬了一口。
埃蒂张开嘴想说点儿什么,却被苏珊娜抢了先:“他来了!嗨,宝贝,你找到什么了?”
杰克抱了一堆圆形物体,大小像网球一样。但这些球可弹不起来,因为上面长了一些小刺。那孩子走近时埃蒂闻到一阵香气,味道棒极了——像刚出炉的面包。
“我觉得这些东西也许很好吃,”杰克说。“它们闻起来就像我妈和肖太太——我们的管家——在咂吧坊买的新鲜的酵母面包。”他看着苏珊娜和埃蒂,笑了笑。“你们知道咂吧坊吗?”
“当然了,”苏珊娜答道。“那里卖的什么都是最好吃的,啧啧啧。而且它们闻起来确实不错。你还没吃呢,对不对?”
“没有。”他用疑惑的眼光盯着罗兰。
枪侠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的疑问。罗兰拿起一个球,拔掉了上面的刺,然后对着剩下那部分咬了下去。“松饼球,”他说。“天知道我有多久没见过这东西了。它们棒极了。”罗兰的蓝眼睛神采奕奕。“别吃那些刺。那些刺虽然没毒但是很酸。如果还剩下一点儿鹿油,我们就能把这些球炸一下,那样的话它们吃起来就几乎有肉的味道了。”
“听上去是个好主意,”埃蒂说。“但准把你累死。至于我,这些笨蛋蘑菇还是算了吧,谁知道它们是些什么玩意儿。”
“它们根本不是蘑菇,”罗兰说。“更像是一种长在地上的浆果。”
苏珊娜拿了一个,咬了一小口,又咬了一大口。“哦,亲爱的,你不会愿意错过这些的,”她说。“用我爸的朋友摩斯叔叔的话来说就是‘这些是一流的。’”她又从杰克手里拿了一个松饼球,用拇指摩挲着它柔滑的表皮。
“也许吧,”埃蒂说,“但是我在高中时为写报告读过一本书——我记得书名叫《我们一直住在城堡里》——里面有一个疯狂的小丫头,她用某种类似的东西毒死了全家人。”他朝杰克俯下身去,扬起眉毛,抬起嘴角,想要做出一个阴森的笑容。“毒死了全家人,他们死得很—痛—苦!”
埃蒂从他一直坐的木头上掉了下来,开始在铺满松针和落叶的地上打滚,同时还做出可怕的鬼脸,发出窒息般的声音。奥伊在他身边打转,尖声地叫着埃蒂的名字。
“别闹了,”罗兰说。“杰克,你从哪儿找到这些的?”
“在那边,”他回答。“我在路上发现的一片空地里。那里长满了这东西。而且,如果你们想吃肉的话……我知道我想吃……那里有动物出没的各种迹象。有很多粪便是新鲜的。”他的眼睛在罗兰脸上搜索着。“很……新鲜的……粪便。”他讲得很慢,就好像和一个不熟悉这种语言的人讲话一样。
罗兰的嘴角现出一丝微笑。“话不多但说得很清楚,”他说。“你在担心些什么,杰克?”
杰克回答时,几乎无法从嘴唇的动作看出他在说话。“我摘松饼球的时候有人监视我。”他停了停,补充说:“现在那些人正在监视我们。”
苏珊娜拿起一个松饼球,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它,然后把脸埋在上面,仿佛她在嗅一朵花的香味。“在我们来的路上?在路的右边?”
“是的。”杰克说。
埃蒂蜷起手指放在嘴边,好像要止住咳嗽一样。他说:“多少人?”
“我想有四个人。”
“五个,”罗兰说。“也可能有六个之多。其中有一个是女人,还有一个比杰克大不了多少的男孩。”
杰克吃惊地看着他。埃蒂说:“他们在那儿多久了?”
“从昨天开始就在那儿了,”罗兰答道。“差不多是从正东面过来跟在我们后面的。”
“那你都不告诉我们一声?”苏珊娜问。她语气严厉,甚至都不愿再掩住嘴巴好不让别人看清她在说什么。
罗兰毫不躲闪地注视着她。“我只是很好奇,究竟你们中的哪一个会首先觉察到那些人。说实话,我可把宝押在你身上了。苏珊娜。”
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埃蒂觉得那一眼很有点黛塔·沃克的影子在里面,他很高兴那眼神不是冲着他的。
“我们拿他们怎么办?”杰克问。
“现在吗,什么都不做。”枪侠说。
很显然杰克并不喜欢这样。“如果他们是滴答老人的卡-泰特怎么办?如果是像盖舍和胡茨那样的家伙们怎么办?”
“他们不是。”
“你怎么知道?”
“如果是的话,他们早就下手了,而且早已成了飞来食。”
对于这一推论似乎没有什么合适的回答,于是大家又上路了。这条弯弯曲曲的路笼罩在幽深的黑影之下,周围都是些百年古树。他们走了还没有二十分钟,埃蒂就听到追踪者(或者说那些人影)发出的声响了:小树枝被折断,灌木丛刷刷作响,有一次甚至听到了低沉的说话声。用罗兰的话来说就是脚下不利索。埃蒂对于自己这么长时间竟然对此毫无觉察很恼火。同时他也很好奇,那些追踪他们的弱智们到底是以什么为生呢?如果是跟踪和追捕,那么他们很显然并不精于此道。
在很多方面,埃蒂·迪恩已经变成了中世界的一部分,有些改变微妙到埃蒂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但是他至今一想到距离,还是用英里这个单位,而不是轮。他觉得他们离开杰克带着松饼球和那个消息与大家汇合的地方后已经走了十五英里了,罗兰认为那时是白天。他们停在了路中间,自打进入森林以后一向如此;因为这样篝火的灰烬不大可能把树木点着引起火灾。
埃蒂和苏珊娜从地上拣了一堆上好的树枝,而罗兰和杰克则弄了一个小营地,并开始切杰克带来的松饼球。古树下的树叶已经半腐,与泥土混在一起,但苏珊娜摇着轮椅在上面走也并不费劲。她把捡到的树枝都放在腿上。埃蒂在她不远处,边走边哼着些什么。
“宝贝儿,朝你左边看。”苏珊娜说。
他照做了,然后看到远处有橘色的东西在闪烁。一堆火。
“他们并不怎么样,不是吗?”他问道。
“确实。不过,说老实话,我有点为他们感到遗憾。”
“你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吗?”
“嗯……不知道。但是我想罗兰是对的——等他们准备好了他们自己会告诉我们的。或许他们会发现我们并不是他们想要的,于是就这样消失了也说不定。走吧,我们回去。”
“再等一下。”他又捡了一根树枝,犹豫着,又捡了一根。现在他觉得对了。“好了。”他说。
往回走的时候,埃蒂数了数他捡的树枝,也数了数苏珊娜放在腿上的那一摞。每一份都恰好是十九枝。
“苏希,”他说,苏珊娜看着他,“时间又开始往前走了。”
她并没有问他是什么意思,只是点了点头。
4
埃蒂下定决心不吃松饼球,但他并没有坚持多久;那些玩意儿在从罗兰(那家伙真是个会过日子的杀人狂)的破旧钱包里取出的鹿油里吱吱作响,真他妈的太香了。他们用从沙迪克的森林里找到的那些年代久远的盘子作餐具,埃蒂接过他那一份狼吞虎咽起来。
“像龙虾一样好吃,”他说。但他马上又想起了在海滩上吃掉罗兰手指的那些怪物。“啊,我是想说,像‘纳萨’的热狗一样好吃。不好意思,杰克,我不是要讽刺你。”
“别担心,”杰克笑着说:“就算你是讽刺,你也从不过分。”
“你们要清楚一件事,”罗兰说。他在微笑——这些天他笑得比以前多了,多得多——但他的眼神还是严肃的。“你们每一个都要清楚。有时松饼球会让人做些感觉很真实的梦。”
“你是说他们让人石化?”杰克不安地问道。他想起了他的父亲。艾默·钱伯斯一生中经历了很多更诡异的事情。
“石化?我不确定我——”
“脑袋嗡嗡作响。亢奋。幻觉。就像那次你吃了墨斯卡灵后进入到石圈里,那里面的东西几乎……嗯,几乎使我受了伤。”
罗兰陷入了回忆中。石圈里关了一个女妖。如果放任不管,那女妖将让杰克·钱伯斯初尝男女交媾之欢,然后让他在醉生梦死中送了命。但结果是,罗兰让石圈开口讲了话。作为惩罚,石圈使他看到了苏珊·德尔伽朵的幻影。
“罗兰?”杰克焦虑地望着他。
“别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