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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德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显得格外尴尬。
郎宁却把视线转到了别处,他是存心的,目中无人,随意调动光明骑士团,这是把圣冠城当成教廷的日不落之山?开什么玩笑?!
奥德本以为韩进会呵斥郎宁,给他一个台阶下,但韩进对郎宁与奥德的交谈充耳不闻,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这让奥德心中更加羞恼了。
也许在旁人看来,韩进有些不成熟,看到属下在那里口角,总要站出来打个圆场才对,可惜,韩进的个性就是如此,见自己亲近的人在和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家伙斗嘴,他当然会帮着前者,充耳不闻也是因为郎宁占了上风,如果是郎宁被奥德噎得说不出话来,他才不会继续保持沉默呢。实际上和摩信科等人走到一起之后,韩进很少大声呵斥过谁,除非是有人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犯了错误。
很快,棺木被挖出来了,几个护卫打开棺盖,而舒曼直接跳入坟坑中,仔细的检查着艾尔玛的尸体。昨夜才死去,艾尔玛的面容并没有出现太大变化,也没有异味,只是脸孔上的肌肉略微有些扭曲。
见韩进等人如此不尊重自己亲人的尸体,艾尔玛的家属们情绪更加激动了,但情势比人强,他们只能静静的站在那里,用仇恨的目光盯着舒曼和他手下的护卫们。
就在这时,空中传来了一阵魔法波动,杰狄斯的身影出现在空中,并且快速落向地面,见杰狄斯出现,奥德轻吁了一口气,旋即又发现,一向从容恬淡的杰狄斯脸色不知为什么变得苍白,一双嘴唇紧抿着,好似一柄锐利的剑,双眼微眯,往日清澈的瞳孔此刻已变成了看不见底的深潭。
“大人,您……”
“谁允许你调动光明骑士团了?”杰狄斯冷冷打断了奥德的话。
“大人,我们看到了警报。”奥德低声道。
“看到警报就可以随意调动光明骑士团?这里是圣冠城,又会有什么事?”杰狄斯:“奥德,我记得你是一个很自负的人,所以我有些无法理解,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一位圣骑士出面也无法解决么?一定要调动光明骑士团??奥德,你到底是因为看到了警报,还是喜欢带领骑士们横冲直撞、践踏大地的感觉?!”
这是诛心之言,杰狄斯说得很明白,你不是因为看到了警报,而是带着人耀武扬威来了,再说得直白些,你就是在耍威风!
奥德头上冒出了细小的汗珠,他和杰狄斯是老相识了,从在日不落之山的时候算起,一直到现在,他也没见杰狄斯露出过这种声色俱厉的神态,他不敢辩驳,只缓缓低下了头。
“是谁发出的警报?”杰狄斯冷冷的问道。
“是……是我。”那祭司也被吓傻了,杰狄斯对整件事情的态度非常明显,绝不可能帮他。
“为什么发警报?”
“大人,他们……他们在亵渎死者啊!”那祭司叫道,还用颤抖的手指向忙碌中的舒曼。
“警报是用来做什么的?”杰狄斯眼中射出了尖锐的寒光:“是不是连你走路撞到墙、崴到脚,都会发出警报,让光明骑士团来救你?你以为光明骑士团是你一个人的么?!”
“他们……”那祭司指着自己的脸,叫道:“大人,您看看,他们就象对待畜生一样,把我推倒在地拳打脚踢啊!”
“咳……”郎宁干咳一声:“杰狄斯大人,其实只是一个误会,那家伙竟然开口辱骂大人,所以……我们只是给了他一个小教训。”郎宁倒是聪明,他知道,只要咬住这个理由,任谁也挑不出他们的不是来。
“大人,找到了!”舒曼突然发出惊喜的叫声。
“找到什么了?”
“这里,大人,您看这里!”舒曼用力掰开艾尔玛的左臂,指着艾尔玛的腋下叫道。
韩进的视力很好,他能清晰的看到,艾尔玛左肋靠近腋窝的地方,有一处淡淡的伤疤。而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被舒曼的叫声吸引过去了,就连艾尔玛的亲属们也想知道这群人到底找到了什么,大着胆子凑了过来。
舒曼一边观察着伤口一边说道:“大人,这是由一柄极窄、极薄、也极锋利的匕首造成的伤口!好恶毒的手段啊!!从腋下刺进去,一下子刺穿了心脏,可能没流多少血,甚至没有流血,当然,也不排除是被人在事后擦干净了。这种伤口如果不细心看,根本发现不了,而且艾尔玛死后双臂自然合拢,正好把伤口挡住了,天……大人,行凶者肯定是一个经验老练、胆大心细的职业刺客!”
艾尔玛的亲属们当时就炸了窝,他们万没想到,自己的亲人竟然是被人杀死的,几个中年妇女和年龄较小的孩子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唯有艾尔玛的小妾,依然孤零零的站在一边,低垂着头,因为角度的问题,谁都看不到她的表情变化。
舒曼跳出坟坑,大声道:“大人,我一直没搞明白,当时艾尔玛为什么能有机会发出惨叫声?我的朋友是八阶盗贼,能让他感到恐惧,那凶手的实力当然要比他强得多,按理说,艾尔玛甚至可能在懵懂无知间就被杀掉了。”
“你说为什么?”郎宁问道。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凶手要掩盖艾尔玛被杀的事实,所以选择了腋下,那么他要先把艾尔玛的胳膊抓起来才能动手,所以在这间隙里,艾尔玛才发出了短短的惨叫声。”
“舒曼。”韩进突然说道。
“在!”舒曼一愣。
“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有问题么?”
“没……没问题!大人!!”舒曼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色,等这句话,他已经等了整整一天了,虽然这并不意味着什么,但他至少有了向上走的机会,同时他也感到庆幸,如果当时没有保持诚实,把那套事先想好的托词说出来,真的能骗倒韩进么?
“我会暂时离开圣冠城,当我回来的时候,你要给我一个答案。”韩进轻声道:“你有十天的时间。”
“请您放心,大人,我绝不会辜负您的信任。”舒曼极认真的说道,接着他顿了顿,向后瞟了一眼:“大人,她……”
“我说了,你全权处理。”韩进淡淡的说道:“如果以后需要什么帮助,你直接找郎宁吧。”
“大人,我会协助他的。”郎宁笑呵呵的说道。
舒曼猛然转过身,用手向艾尔玛的小妾一指,喝道:“把她给我抓起来!”
舒曼的护卫们愣了愣,旋即一窝蜂扑上去,揪头发的揪头发,扭胳膊的扭胳膊,转眼间把艾尔玛的小妾捆了个结结实实,但那女人始终没有挣扎,也没有发出哭叫声,只是在头发甩动间,露出了一张充满恐惧的脸。
做为智慧生物,当然有足够的联想能力,发现自己的亲人是被人杀死的,又看到护卫把那女人绑了起来,他们不约而同明白了什么,接着疯了一般向那女人扑去,就连那几个中年妇女也是张牙舞爪的。
舒曼的护卫们经历过一次教训,不敢胡作非为,只得用自己的身体保护那个女人,幸好,他们的数量足够多,否则真要忙不过来了。
“杰狄斯,我们往那边走走?”韩进微笑着说道,平息艾尔玛家属们的悲愤、善后等等事宜,自然有别人来做,他只关心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
“好。”杰狄斯应了一声,跟上韩进。
至于奥德和那个惹祸的祭司,都说不出话来,尤其是那个祭司,他再没有任何保全自己的借口了。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韩进没有说话,杰狄斯也没有说话,只默默的漫步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杰狄斯率先打破了沉默:“对了,有些东西要交给你。”说完,他从空间戒指中取出几张魔法卷轴,递给了韩进。
韩进没有矫情的推让,大大方方接过来数了数,一共有八张魔法卷轴,他轻声问道:“这是什么?”
“神之祝福的魔法卷轴,能提高你全面的战斗力,由我亲手制作的……效果应该能保持一天一夜吧。”
“对我来说,好像没什么用处啊。”韩进笑道。
“真丢人……”杰狄斯四下看了看,颇为无奈的说道:“幸好这里只有你我两个,否则……传出去真成了大笑话了。而且,你已经和雅琳娜走到一起了,如果你真的想在她面前保持一位丈夫的自尊与自信,我建议你抽出一段时间,好好补习一下魔法常识。”
“这么郑重其事的……到底有什么用?”韩进也好奇了。
“光明系魔法与自然的火系、土系等魔法师对抗,确实没有优势,不过,如果是对付深渊种族,还有所有的诅咒类魔法,任何魔法也不能与光明系魔法相比。”杰狄斯笑了笑,不过看到韩进眼中的不解,他的微笑很快消失了,刚才展露出的自信也重新化作无奈:“您真的是一位魔法师么??”
“呵呵……”韩进笑了起来,以往每次遭受类似的质疑与指责时,他总会露出这种以不变应万变的笑容。
杰狄斯知道,这种事必须要解释得明明白白,必须使用神之祝福了,意味着韩进又遇上了强大的对手,如果韩进无法完全理解、掌握,稍有差池,便再无法挽回。
杰狄斯想了下措辞,轻声道:“这么说吧,当你受到神之祝福的保护时,任何诅咒类魔法也无法对你产生效果,就算你已经中了诅咒,神之祝福也可以把诅咒驱散!听说,你要和雅琳娜去元素之都了?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我建议你和雅琳娜把这几张魔法卷轴分开保管,这样在你们其中一个受到诅咒的情况下,另一个人也可以及时援手。”
“你怎么知道我和雅琳娜要去元素之都?”韩进的声音略有些发沉,杰狄斯送给他的是清一色的神之祝福魔法卷轴,很明显,这都是在他杀掉了龙城长老马克斯韦尔后,得知了当时的战况,杰狄斯有感于心,才特意为他制作的,他品味得出,几张卷轴中蕴藏着相互守护、相互支撑的沉甸甸的友情。
“盖尔总管告诉我的,但他很不幸。”杰狄斯呵呵笑道:“疯了一样闯进激流军团的军营去找你,你刚刚和郎宁离开,后来又跑过来找我,但他刚走,我就看到了教廷的警报。”
“杰狄斯……难为你了。”韩进轻叹一声。
杰狄斯开始还以为韩进是说制作魔法卷轴付出的辛苦,但他马上反应过来,韩进是在谈另一些更重要的事情,杰狄斯沉默片刻,也叹了口气:“我很厌烦,但……真的没有办法。”
“是啊,有时候,我也没有办法。”韩进缓缓说道。
“我和你不一样!”杰狄斯摇了摇头。
“有什么不一样?”
“你是在一张白纸上画画,因为你是缔造者,所以你说这里应该有棵树,自然会有人帮你画上一棵树,你说那里应该有条河,自然有人帮你画上一条河。”杰狄斯眼中浮现一缕难以察觉的哀伤:“而摆在我面前的,是一张拥有千百年沉重惯性、拒绝改变、并散发着腐臭气息的图画,我不但要把漆黑的夜色改成阳光,还要拼命保护这幅画,以免它被别人毁掉。”
韩进沉默了,他知道杰狄斯的难处,但他只能创造或者抓住机会,修理一些边边角角,真正的大事,他不能插手,否则,他帮得越多,杰狄斯便越艰难,甚至可能会被所有的教众孤立、罢黜。
“没什么的,时间长了你的控制力自然会越来越强。”韩进只能苍白无力的劝慰着:“而且你以前的大主教,不是做得很好么。”
“很好?被尼古拉杀掉也算很好?您安慰人的方式……真是与众不同呢。”杰狄斯哭笑不得:“何况,形势不同、立场也不同,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