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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有什么地方不对么?”韩进淡淡的说道。
“不,你很对!”绮丽小姐长吸了一口气。
“既然这样……您是不是应该把另一半金币付给我了?”韩进露出微笑。
绮丽小姐掏出一个丝巾包,就要扔到地上,却又顿住了,随后缓缓把丝巾包放在了桌子上,一字一句的说道:“拉斐尔少爷,这一次真是太‘谢谢’您了。”
“您太客气了。”韩进没有察看里面到底有多少金币,直接收了起来,接着又顿了顿:“看样子我现在已经成了一个不受欢迎的人,不过……我要告诉您,虽然我是一个活得非常失败的贵族,但这不代表别人可以随意侮辱我,当然,我也很遗憾,我只想略微惩罚他一下,让他以后管好自己的嘴,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
绮丽小姐什么都没说,只冷冷的挥了挥手。
韩进笑着站起身,缓步向楼下走去,斯蒂尔伯格乖巧的跟在韩进身后。
从店铺的后门走上另一条街道,韩进长吁了一口气,他的情绪稍微有些低落,其实刚才的话都是实话,可惜,对方并不相信他的解释。
虽然最后出现了意外,但对绮丽小姐来说,绝不是一件坏事,因为她多出了一条路,可以借此牢牢控制住维拉尔,甚至可以逼迫维拉尔签订奴隶契约。她是苦主,如果她拒绝赔偿,维拉尔肯定要遭受严厉的惩罚,签订契约成为维拉尔最后的生路,不过,韩进更清楚,不管绮丽小姐选择了什么,都是最后的挣扎而已。
发现阳光被人挡住了,韩进一转头,身后除了斯蒂尔伯格之外,还有身材高大的摩信科,韩进奇道:“摩信科,您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还跟着我们做什么?”
“雇佣关系已经解除了,我还留在那干嘛?”摩信科憨笑道。
“哦……”韩进还想问什么,谁知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了一声‘总算找到你们这两个家伙了!’随后肩膀被人一把抓牢。
韩进侧转过身,他认识对方,斯蒂尔伯格昨天悄悄指给他看过,抓住他肩膀的正是他以前的老管家、巴巴托。
“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巴巴托声嘶力竭的叫着:“看在老爷的份上,我一直把你们当成自己的孩子,你们哪一次求到我,我没满足你们?竟然敢跑到我家里偷东西??两个小畜生!马上给我脱下来,给我脱下来……”巴巴托一边叫着一边往下拽韩进的衣服。
韩进皱了皱眉,伸手一推,把巴巴托推了出去。
巴巴托连退了几步,他气得嘴唇都开始哆嗦了:“好啊,还敢动手,给我……”
突然,巴巴托呆住了,他身边那个刚想破口大骂的女人呆住了,身后几个治安队的队员也呆住了,韩进手心里多出了一把金币,信手抛出,空中一片金光闪烁,接着韩进又一伸手,他的手心象有吸引力似的,飞落的金币一个不拉全部回到他手心中,动作显得非常潇洒。
“接着。”韩进微笑道,他的大拇指一挑,一枚金币划出一条亮闪闪的轨迹,直飞向巴巴托。
也许是因为这个场面太熟悉了,熟悉到了深入骨髓的程度,一团极灿烂的笑容在巴巴托脸上绽放,他以一种与老年人不符合的灵活动作向前迎出,稳稳接住了金币,扬声道:“谢少爷赏……”
“呵呵……”韩进一笑,他没有再搭理巴巴托,转身对斯蒂尔伯格和摩信科说道:“走,我请你们大吃一顿去。”
巴巴托到底是老了,接住了金币之后才反应过来,翻脸不对,不翻脸也不对,毕竟刚才那奴仆状是他心甘情愿做出来的,没有任何人逼他,他呆呆站在那里,作声不得。
“走开!”摩信科伸手一推,把一个试图挡路的治安队员推到一边,几个治安队员一起色变,可看到摩信科胸前的徽章,又灰溜溜的低下了头。
其实大多数位面都是一样的,要么有权、要么有钱、要么拥有让人恐惧的力量,弱者很难受到别人的尊重。
……
在拉东镇东侧一座小旅馆里,韩进三人围坐在方桌旁,摩信科放下菜单,问道:“拉斐尔少爷,您想吃什么?”
“以后不要用敬语了,感觉太别扭。”韩进笑道:“直接叫我拉斐尔吧。”
摩信科想了想,点头道:“也好。”
“你们点你们的,我呢……”韩进犹豫片刻:“给我来两盘盐水木薯吧。”其实以韩进的想法,他不想在这里吃东西,太浪费了,到市场里买些木薯,然后自己烤着吃多好?不过摩信科的态度有些暧昧,虽然心疼钱,但在搞清摩信科的目的之前,不该省的地方就不能省,凭着直觉,他相信摩信科是善意的。
“那东西有什么好吃的。”摩信科撇了撇嘴。
“我喜欢清淡。”韩进笑道。
片刻,他们要的菜都摆了上来,摩信科要的是草稚香肉和烤龙心,还有一瓶酒,烤龙心的名字听起来吓人,不过此龙非彼龙,只是一种食草的小动物,类似蜥蜴,没有任何攻击力。至于斯蒂尔伯格,他什么都没有要,在十几年的岁月里,他始终都在坚定不移的揣摩着拉斐尔的心思,感应着拉斐尔的情绪变化,并以此为自己的毕生事业,虽然真正的拉斐尔已经消泯了,但不可思议的是,斯蒂尔伯格还是从某种渠道感应到一些信息,就像现在,他清楚的知道韩进很心疼这笔钱,尽管韩进的笑容是那么的温暖、大方。
“摩信科,你刚才是说,你已经和绮丽小姐解除合约了?”韩进问道。
“嗯。”摩信科点了点头:“她雇佣我,就是想让我去对付那个维拉尔的,都被你解决了,她还养着我干嘛?”
“那也太快了,这边刚完事,然后马上就赶你走?”韩进叹道。
“呵呵……到拉东镇之后,我什么都没做过,反正钱收到手了,让我走就走呗。”
“那你下一步想做什么?”韩进笑眯眯的问道。
“你想做什么?”
“我?我还没想好呢。”
“我也没什么计划。”摩信科吐出一块碎骨,憨笑道:“老师说过,我的脑子不太好用,他劝我要多和聪明人交朋友,这样才能学到东西。”
“哦?”韩进在心中暗笑,摩信科绝不像外表那么憨厚,相反,他非常机灵,比如说,昨天配合自己吓唬维拉尔,比如说,刚才给那几个治安队员小小的难堪,为自己出气。
“拉斐尔,你就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摩信科突然开门见山的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韩进笑道。
“昨天你说可以用头脑去解决那个维拉尔,我以为你是一个说大话的人,谁想你真的做到了,不过你的办法阴损了一些,呵呵……”
“我不认为我错了。”韩进认真的说道,他很明白,摩信科当面说自己阴损,不外是想试探自己的心性:“绮丽小姐帮助他、相信他,他做了什么?一个卑鄙的背叛者,有资格要求别人么?”
“嗯……你这样说也有道理。”摩信科想了想,点头道:“对了,我那时下楼追你们的时候,听到绮丽小姐在念你的名字,拉斐尔,我看绮丽小姐是喜欢上你了。”
“真的吗?”斯蒂尔伯格喜形于色的叫道,他知道少爷的心事,听到这个消息,从心里为韩进感到高兴。
“想什么呢!”韩进白了斯蒂尔伯格一眼:“喜欢?唉……她是在憎恨我啊。”
“少爷,为什么啊?”
“因为她的人被维拉尔打了,她认为一切都是我故意布下的圈套。”
“那你是不是故意的?”摩信科问道。
“是。”韩进轻声道,短短的时间里,摩信科已经数次试探自己了,不管对方得出什么结论,他已经先一步看穿了摩信科的‘憨厚’:“我错就错在太高估维拉尔了,我以为他在圣冠城中打伤了人,最后不得不跑到这个地方来,肯定会牢牢记住教训,谁想……他的脾气那么大,上来就往死里打啊。”
摩信科沉默了片刻:“拉斐尔,你说……绮丽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非常聪明,只不过在经验上差了些,应该是以前没什么历练。”韩进想了想:“我让她的人去骂街时,她没有反对,这意味着她没有看到危险,可是事情刚刚发生,她马上反应过来一切都是我故意安排的,我想,已经足以证明她的聪明了。”
摩信科挠了挠头,好似能明白韩进的意思,又好似没有听太懂。
“再给她几年时间,她会变成一个非常厉害的人。”韩进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当然,如果她能安全活上几年的话。”
摩信科动容道:“拉斐尔,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犯了罪的矮人,没有靠山支持,他敢背叛绮丽小姐么?”韩进轻声道:“在我看来,不外有两种情况,一个是被人利诱,一个是受人威胁。我知道这些,而绮丽小姐也知道,但她做了什么?先是让你去杀维拉尔,后来又让我去对付维拉尔,呵呵……摩信科,你还没有明白?”
摩信科摇了摇头,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韩进,这次他没有装憨厚,他是真的不明白。
“在和那个人或者是那些人的争斗中,绮丽小姐处在绝对的下风,所以她只能、也只敢把矛头对准维拉尔,甚至没有想过用说服、劝导的办法,直接选择了极端,因为她很清楚,在那些人的操控下,维拉尔回头的可能性很小很小。”
“可是……这些只能说明绮丽小姐陷入了困境,不代表她的生命有危险啊?”摩信科道:“也许那些人是想逼迫绮丽小姐答应他们什么条件呢?”
“不错么,这都能想到?”韩进似笑非笑的说道:“你的老师看错你了啊。”
“哈……”摩信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随后转移话题:“拉斐尔,你继续说。”
“绮丽小姐会不会有危险,是由她的性格决定的。”韩进缓缓说道:“说实话,我去找绮丽小姐,一方面是想赚点钱,另一方面是想用行动来推荐我自己,既然我可以为她解决维拉尔,自然也会为她解决其他麻烦,尽管她的对手很厉害,但至少我会给她带去一点希望,试试总是应该的吧?”
摩信科极认真的听着,而斯蒂尔伯格已经听傻了。
“是我自作聪明了,我的错误不止是看错了维拉尔,更看错了绮丽小姐,事情发生后,她一点没有掩饰对我的厌恶,不过她又把另一半金币如数交给我了,呵呵……如果她用赖账来报复我,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而且,她本来想把金币扔到地上,以显示自己的轻蔑和愤怒,但最后她还是把金币放在了桌子上。”韩进顿了顿,接道:“这些,让我知道,绮丽小姐是一个爱憎分明、极有原则的人,她不会因为心中的恨去欺压、折辱交易者,也不会因为对方是交易者而掩饰自己的恨。一个爱憎分明、有原则的人,性格通常都是非常刚烈的,这么说吧,如果面对着无法抗拒的压力或者是压迫,他们宁愿做一块粉身碎骨的玉石,也不会做苟且偷生的砖瓦!你明白了?”
“明白。”摩信科点头道:“在越来越混乱的大陆上,这种人是越来越少了。”
“其实我这些都是猜测。”韩进把最后一块木薯放进嘴里:“事情未必会按照我说的发展,意外随时可以发生。”
“你的意思是……你说的都是废话?”
“你可以把这些当成废话。”韩进一笑,他的目光突然落在菜单上,一盘盐水木薯的价钱竟然只有十二枚铜币,仔细计算一下,这间旅店只加收了一点点费用。
韩进招了招手,一个侍者迎了过来,天知道这种小旅店的服务人员到底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