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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头下马行礼,跟着,冰清、邓蓉与石虎相继行礼。
高昆也自下马,哈哈笑道:“免了,免了……”他先扶起小石头,随即望望冰清和邓蓉,心下更是大喜。暗道,外孙脾性不改当年,仍旧这么风流,到那都要带着女伴。不过他如今的赫赫武功,却比以往的无病呻吟好上太多。再待看向石虎,蓦地笑道:“好一位壮汉,看来必是老夫外孙帐下的猛将了。”
石虎就喜欢听奉承话,何况这说话人,即便小石头也要叩拜。由他说出,愈加让其喜不自胜。在那直是搓着双手,呵呵傻笑,都不晓得说话了。但这傻样,偏是对了高昆的胃口,心下更坚定自己的猜想,大个子必是一员堪比樊哙,英布的猛将。
这时,高昆背后上来一员年轻将军,走到小石头身边,道;“镇南王世子高子宁参见震北王爷。”接着,又拱手作揖道:“小弟高子宁见过表哥。”
高子宁是高昆的独房孙子,也是唯一的镇南王裔。父母早逝,由高昆一手拉扯大。性喜练武,爱好兵法,是员天生的战将。在武事一面,天赋极高。倘非高家技艺仅是尔尔,高子宁或许能成为新一代武林俊秀,日后也大有臻至宗师之境的可能。小石头脑海,迅速闪过广智予他的资料。当下做一搀式,笑道:“表弟,咱们是自己人,无庸虚礼。只叙兄弟情谊,至于官阶悉数抛开就是。”
他知道高子宁前一礼乃朝廷礼节,后一礼却是家族之仪,做得是面面俱到。心下对这初见的名义表弟,很是欢喜。他前世父母离异,少受慈爱,别说兄弟姐妹,纵是什么堂表亲戚,也是半个皆无。今时遇到一位年岁相若的表弟,尽管自己是假赵岩,但恁多时日下来,又因王妃的缘故,不知不觉中,早当自己真是赵家一员。
两兄弟堪堪寒暄几句,高昆道:”岩儿,你来得正巧,老夫正想去江边巡视,不如同去?”
小石头道:“孙儿也想与外祖父讨教下水战技巧,如此好极!”
其间,高子宁最是兴奋。自小石头蓝田大战,再有之后的洛阳会战,他便对这位表兄佩服得五体投地。时常念叨着,改日定要去趟京城,与表兄好生讨教,讨教。不想,自己没去成,表兄却自行到来。他策马跟在小石头边上,与其并驾齐驱,不时问上几句,时而搔首思虑,时而喜不自胜。原来,他已急不可待地讨教起来。一路上,问题多多,若非小石头跟奚方学过十数日,又有前世的知识积累,只怕会被他问得哑口无言。不过,也正囿于今日的会面,使高子宁对这位表兄,彻底信服。并始终以小石头为自己的前进目标,为之奋斗一生。
冰清明白小石头的底子,见高子宁一脸崇拜地望着他,当真失笑不已。但听得时间一长,也不禁暗自佩服。小石头毕竟有前世数千年的文化积累和经验教训,虽非亲身历就,但也耳熏目染,刻下拿出来唬唬人,当真小菜一碟,不费吹灰之力。诚然有时嗫嗫嚅嚅,但思忖片刻,便即滔滔不绝,说出话来,更是发人深省,富含哲理。就像是一位已活了千百年的智者,在为众人上课。
众人是越走越慢,但凡闻言之人,无不心悦诚服,暗道,看来传言非虚啊!震北王爷确实有大本事!不觉,原本半多时辰的路,足足走了数个时辰,方是到了地头。
此刻,时当半夜,月悬星罗,天穹静谧。长江岸边,细草微风,挲挲作响。
小石头等按辔徐行至长江防线。却见江水浩浩荡荡,波涛翻滚,朦朦夜色下,仿似天地相连。远处明月映照,犹如随江水流动而上下浮荡。下得马来,临近岸边,眺望对岸。只见对岸平原茫茫,辽阔万里。
刹那由感而吟:“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此时此景令人不免遥想古人情怀!”
高昆一愣,心下辨味,竟觉外孙儿适才寥寥数语,居然描绘了无垠星空,平旷原野,浩渺月光,奔流江水。令人闻来,直感心旷神怡,胸襟顿阔,尤带雄浑霸气。佩服道:“岩儿不愧文名盛著,真是出口成章。好诗,好句,绝妙已极!”说着,捋须含笑,又吩咐边上陪伺的言胥,要他用笔记下震北王的语录。心想,适才之句比他以前所作,不知好上几许,纵老夫这等粗人,也觉词妙意佳。
小石头大惭,暗自汗颜。心道,这杜大诗人的绝句,竟被我篡权私改,真真无地自容。不过,眼下固然他想说实话,只怕也无人相信。何况,他此来目的也有试探这位外祖公日后肯否拥立自己?至于其它想法,仅是一瞬,便悉数抛开。笑道:“外公过誉了。我看子宁表弟日角珠庭,玉质金相必也属学富五车之人,还有这位号称'有脚书橱'的言先生,更是真才实学,那是孙儿这绣花枕头可及?”
言胥急忙自谦,连道不敢。高子宁却是容颜大喜,一张嘴几乎咧到了眼角边。说道:“当年姑父镇守北疆,烜赫万里。我是深深钦服,不求姑父偌大的名气,只望也能名留青史,便余愿足矣。而且……而且,嘿嘿……表哥的功绩,也是我以后学习的动力。”
边上高昆稍有不喜,心想,孙儿当真吃里扒外,也不说学我,偏去学烈儿、岩儿,让老夫好没颜面。
小石头顾及,哈哈一笑,拍着高子宁肩膀道:“好,子宁表弟浑身是胆,是个血性男儿。昔日先父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直吓得北狄蛮人远遁千里。而外公镇守南疆,也是金戈铁马,万帆夺帅。此等气吞万里的战功,确应吾等效仿。”
听完小石头之语,高昆转恼为喜,寻思,还是岩儿机灵,不愧是涵兰的儿子,讲起话来和他娘一样,深得吾心。呵呵……
高子宁又道:“月前蓝田大战,听闻表兄以一人之力,击败西秦大军。不知可否属实?”这问题,他早想问,只念着初次见面,生怕唐突。眼见刻下机会大好,迅即说了出来。要知道,小石头一人砍杀百余位江湖高手之事,自周兵班师,便传得沸沸扬扬,天下无人不知。只是那百余人之数,经过万人之口后,已成了百万人。其大多不离白日小石头亲耳在酒肆中所闻的奇谭怪传。
与此同时,高昆道:“子宁,亏你出身将门世家,怎也相信这些街头巷尾之论?”
邓蓉不满有人小瞧自己的石弟弟,就算他名义上是长辈也不行。她道:“岩弟当日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刀曾挡百万师。日月刃在他手上,比之当日在老王爷手上,尤要光芒万丈。”
高昆奇道:“哦?既如此说,岩儿一人击败百万秦师之事,当真不假?”
小石头窘笑,道:“邓姐姐的意思是挡,不是击败。”尽管明知那挡也属吹牛,但邓蓉既已吹大了,他也不忍心拆穿,只得以讹传讹,为她适才的荒谬,加以遮挡一二。
高子宁忽道:“能挡就不错了。纵观古今谁能一力阻挡百万雄师?如此丰功伟绩,小弟真是羡慕得很!”他是实话实说,却听得小石头暗自羞愧,恨不能挖地而入,就此藏了起来,再不见人。
言胥蓦道:“有此勇力之人,本朝何止震北王爷一人。想高老王爷十年磨一剑,只是霜寒未曾试。若李世昌敢带南唐军来犯,老王爷定能教他尝尝镇南军的厉害!”他是高昆的“御用文人”,自不想让小石头专美于前。但说到后头,仍不敢说让南唐军尝尝高昆一己之剑。毕竟一力能挡百万的奇事,任是异想天开的文人,也难以想象当时的场面。
不过这句话依旧让高昆听得欢喜,在那须发飞舞,哈哈大笑;其间伴以惊涛拍岸,尤显震撼,倒是颇具豪气。
小石头抱拳:“外公这一笑,犹如沧海一声哮,滔滔两岸潮。威风丝毫不减当年。”相处片刻,他已明了眼前这位镇南老王爷似乎愈老愈童心,很喜欢有人奉承他。只要你话说得中意,他便高兴。反之,你也不必担心他会算计你或是对你心生怨懑。至多就是怏怏不乐,在那生些闷气罢了。
如此老人,可谓家有一宝,值得开心。
高昆被他奉承得直乐,在那竟是笑了良久,才始稍止。又过片刻,他道:“今日老夫高兴,虽然寒风彻骨,但有美景良月,若不饮酒,未免无趣。来啊!搭起帐篷,老夫要与两位孙儿,和……”他眯着眼,看看邓蓉和冰清笑道:“两位未来的孙媳妇,一起共饮赏月。哈哈……”
这话让二女羞颜,互视一眼,各自垂首。
说话间,百余位兵丁上前忙碌,不过片刻,围约十丈方圆的大帐已然完毕。高昆道:“岩儿,这帐篷是老夫的心爱物,取名虎牙帐。来,外公带你进去见识,见识。呵呵……”说着,挽起小石头手臂,很是疼爱的与他一起入帐。
进帐一看,帐内摆设并不豪奢,除中间放了数张斑斓虎皮外,其余甚至可说简陋,不像是王爷用的大帐。发现小石头的疑窦,高子宁笑道:“表兄勿奇。如今他老人家镇守江岸,多居帅船。然而心中却怀念当年随太祖武皇帝金戈铁马的帐篷岁月,是而设下此帐,以作纪念。不过老人家并不常住,且也不愿胡乱花费,故此大帐摆设极为简陋。”
小石头颔首,起先因王妃故,他对高昆颇有孺慕,此刻那便愈发尊敬。
这时节,诸人均已盘膝坐妥,惟有石虎在那跳啊蹦的。高昆愕然地望向小石头,因为石虎是他的家人,有疑问自然要问他了。小石头其实早已留意到石虎的古怪举动,压根不用问,联想到他白日揍小二时的情景,便明白石虎何以如此。原来帐中的地面上那数张斑斓虎皮委实巨大,一铺之下,足足占了大半的范围。石虎有虎的血统,心下不愿踩在已死的同类身上,故而在那见缝插针地跳来跳去,只是别人走得都很平淡,他这般突兀的举止,无疑教人觉得惊诧。
小石头喝道:“石虎,干吗还不坐好?若觉不妥,给我出去。”
石虎大喜,嗯了一声,便返身而出。原来没虎皮的席位已被诸人占满,余下席位均多少有虎皮垫地,是而他闻着小石头唤他出去,不必再受磨难,反觉兴奋。
小石头暗叹一声,心下莫名感怀,连身为妖兽的石虎皆晓要爱惜已死的同类,可作为万物之灵的人类却在那自相残杀,甚至那些由人升天的神仙,也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唉……直觉惘然若失,惆怅一片。
诸人见他面带不喜,只道因家人失礼而烦心。
高昆朝言胥望去,意思要他开口劝慰小石头。
言胥接令,对小石头道:“王爷,言某有一疑问,如梗在喉。只是生恐说出,似嫌冒昧,当真难煞。”
小石头一笑,道:“赵某可非小气之人,言先生但说无妨。”
言胥抱拳作了一礼,澹然道:“王爷在蓝田勇冠三军,斩将夺旗,一举解了当今皇上之围。原是可喜可贺之事。然依言某看来,王爷此举却已种下日后之祸。”
小石头神色不变,依然淡笑道:“哦?请言先生指点!”
高昆向言胥不满地望去,原是唤他为外孙儿解忧的,孰料他不开口还好,一说却是语带恐吓。
言胥对他的嗔目,视若无睹,自顾道:“老王爷猝逝北疆那会,照朝廷惯例,王爷本该即可继位。可皇上百般阻挠不说,更几欲褫夺去王爷的军权。由此可见,皇上对赵家忌惮万分。幸喜当时王爷文名虽盛,却不擅武事。皇上最后迫于舆论压力,不得不再次赐封王爷爵位,不过实属无奈。若王爷就此仍像原来一般,估计无碍。但蓝田一战,王爷以一挡百万,大发威风,如此英勇善战,又得军心之人。言某想,皇上惟有两种选择,一,恃王爷为长城栋梁,二,视王爷为眼内钉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