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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著语声息止,那尸首果而骤然弯身坐起。
众人大骇,齐齐往後急退两步,如此阴森诡秘之事,固是白昼蓦见,也觉毛骨悚然。堪堪退了几步,闻得後面噪声,立时好奇心大盛,皆朝前涌来,争先恐後地一睹起死复生的旷世奇景。
妇人见丈夫当真醒了过来,也不管是真活,亦或是尸变,猛地扑将过去,口里呜咽乱喊,迳直泣个不停。二人恍如隔世,抱在一起,均感这相聚委实来之不易。如此半晌,旁周观看之人也感酸楚,为他二人劫後余生,暗自庆幸。忽有一人喊道:“咦?老神仙呢?老神仙怎地不见了?”
得他提醒,众人察觉,果然起死回生,医术通神的老道士已然踪影杳杳,不知去向。众人大憾,觉得与此神仙擦身而过,没得半点好处,实是抱憾终身。当下各自宛声叹惜,怨声载道。雷倩见人已救活,顿也没了继续教训那黑心医师的心思。只是踹了他一脚,鼻子里哼哼道:“若再教本小姐晓得你昧著良心做事,势必让你有死无生,听见了麽?”
此刻已有人认出雷倩,而医师同时也听见了,这会那敢耍横,忙不迭叩首认错,保证日後再不犯相同过失。
小石头在旁始终看著雷倩,瞧她尽管脾气善变,有时怪诞不经,刁蛮无礼,但心底倒是善良,为了一素不相识的妇人,竟是仗义襄助。且此刻正义凛然,颜容正经,无疑便是一副世之侠女的模样。想到这里,不由暗自失笑,不过也觉钦佩,毕竟世家小姐能有她这般的侠举,委实少之又少。
雷倩转眸顾盼,察觉到小石头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不禁羞赧,气气地道:“喂,你看什麽?我脸上生花了麽?”虽然语声充嗔,但实里是少女的羞涩,一时撒娇而已。
然小石头不解,当即心感悚惶,心道,堪堪心底赞扬,不虞立见变化。忙摇著双手,道:“不、不┅┅”
见他一脸骇色,雷倩讶忖,难道我很让他骇惧麽?不由小嘴轻噘,道:“你很怕我?”
小石头又惊,不知她想怎样,那敢承认,道:“那会?小姐温婉娴静,实是天地下最温顺之人,小石头喜欢还来不及,又岂会害怕?”说完,脸儿涨红,心想,这等样的谎言尚是我首次说出口,也不知她信否?
雷倩听得大喜,美丽的脸上更添娇艳,玉手轻卷裙带,羞声呓语:“真的?”
小石头大声道:“嗯┅┅”
雷倩轻绽笑颜,道:“我信你了!咯咯┅┅”见他认真已极的样子,心下愈发欢喜。但她岂知老实人骗起来,实比奸人厉害的多。
二人细语之际,又见人群涌动,正感不解。突闻远处有人喊道:“大伙快让开,万花楼的花魁胜施姑娘就要到了。”此声一嚷,即见原本围在妇人身边的众人,顿时哗如潮水,向街边挤去。一个个你推我攘,均想寻个好位置,有的甚至爬到屋顶。
雷倩愕然,胜施之名,她也闻过。据说是与自己姐妹齐名的长安美女之一。只不过她是风尘女子,而自己姐妹却是世家小姐。平时她对旁人把自己姐妹与一烟花女子相提并论,原就暗自恼火。此刻又见那些男子们如疯似魔般的情状,心下不由好奇。心道,既已有人认出自己,怎地仍是跑去看那妓女,难道,她比我漂亮?美丽的女子俱有攀比的心理,即便嘴上不愿承认,实地里兀自存在。
她推了推小石头,道:“咱们也去看看!”
小石头应声,随在她身後,心想,这胜施姑娘果不愧是绝世名株,竟让人如此为她著迷。转念忖及,自己昨日与她一起在满香艇内高谈阔论,并且近距地看到她。时下拿来一比,却较眼下这些人胜上太多。如是一想,不由轩轩自得,颇感自喜。二人由于落後过甚,待想寻位,偏已无隙可站。
雷倩流眸顾盼,忽见街角不远处有一卖驴的。那人刻下正站在驴背上,以手掩额,眺目远望。她蹙眉一思,登时计上心头,拉著小石头的手,道:“你跟我来!”
二人尽管并肩已久,但说道手手相牵,此刻却是头一遭。被她一拉,小石头陡惊,一边随她跑去,一边心底惶惶,不知她何时省悟不妥,到时,只恐便是一场狂风暴雨。滑如凝脂的柔荑握在他糙粗不堪的手心里,常言道十指连心。此时,手指的翕翕温柔,一阵阵的传导他心里。诚是悚然,偏又觉一丝舒爽,此间滋味,教他实难说清,当真是殊妙异常。
到了卖驴人身边,雷倩大声道:“喂,这头驴我买下了!”这当儿,声音嘈噪,喧哗不已。卖驴人迳顾想看美女,她的喊声偏是半丝没入耳。雷倩喊了三遍,见他置若罔闻,不禁怒不可遏,一脚踹去。那驴被踢受惊,自然四蹄蹦达。卖驴人没有防备,当即仰天坠下,眼看就要口鼻入土,小石头快步上前,一把接住。御去力道後,置他于地。
卖驴人落地,瞧著雷倩怒色,情知定是她暗算自己,甫想发怒。顿见一锭银子迎面扔来,足有十两重,又闻她道:“这驴子我买了!”当下怒气全消,堆起满脸笑容道:“小姐真是好眼光!”说完,尚不罢休,且是翘起拇指,向著雷倩比比。
雷倩也不睬他,迳自站到驴子背上,朝街角望去。卖驴人大讶,暗忖,老子是男的,所以想看美女,却不料一个小美人花了十两银子,居然目的与我相同。不提他大叹世道多变。
这会儿,极目眺望,已见得一驾软轿式样的马车,从街角拐弯而来。领头的是四个剽悍壮实的佩刀护院,均是跨马耀威,趾高气扬,半丝都没身为青楼保镖该觉羞耻之感,反而洋洋得意,宛若游街的状元一般。
再後面一溜排侍女,约有十人之多,手上各拎著不同物事,有灯、有旗、有盘、有彩带┅┅且个个腰如杨柳,随风摇摆,犹如凌仙子降凡尘,当真是冶艳妩媚,雷府的丫鬟与她们一比实有霄壤之别。
正文 第45章 再遇名姬
随著四周人不断吹唇聚响,噪杂盈耳。
再近看,有些颇有见识的,不禁暗自匝舌,惊叹万花楼之富有,实当举国之名。车上的暖轿乃用上等名贵的紫檀木打造。这紫檀木素有一两木抵一两金之美称。尽管软轿镂空,有些地方饰以薄幔,然紫檀木本身就厚重,纵是那四根顶柱,只怕便值百两金子,其余的也就不说了。
而且那拉车的四匹大马,通体雪白,筋健骨壮,走在前头,更是马首昂扬,鬃毛风曳,端得算是怒马香车,豪奢无双。如此骏马,别说用来拉车,寻常豪族纵想觅得一匹,也属痴人说梦。然万花楼的花魁,偏生使唤它们拉车用,未免让人不可思议,
这麽一排车队迤俪漫行于宽敞大道,又有两边行人自觉避让,显得煞是威风,气派不凡。
雷倩是嫉妒无比,嗤鼻冷哼,嘀咕道:“有甚稀奇,不就是个妓女麽?”等了片刻,未得回音,低头一看,发现小石头也与旁人一般,掂著脚趾,抬首远望。不由妒火更涌,眼珠微转,旋即冷笑。
却见她纵下驴背,牵著黑驴往前走去。小石头这会兀自不觉。雷倩走了须臾,回头打量,见他没上来,心念更决。脚步加快,不一会便行至路人稀少的地方。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把驴头对正马车行来的方向,狠狠地在驴屁股上捅了一记。
只见黑驴吃痛之余,蓦地发狂,惨嘶一声,撒开四蹄,猛地朝马车狂奔过去。
途边众人大惊,止不住後退,生怕遭它冲撞。如此一来,街道越发宽敞,黑驴神志丧失,只知朝前冲去,至于会否撞人,却不是能顾及得了。一只疯狂的黑驴歇斯底里地奔来,固是马车前四名稍有身手的护院,初见之下,也难免惶恐,不由自住地闪将开去。连他们都骇惧,又何况身後的那十名侍女。
但见马车队形瞬时混乱不堪。眼看黑驴将要冲上马车,如此突变,众人心旌吊起,生怕美女受惊。有些人已在暗思,只恨自己没有绝世神力,否则,大好良机便在眼前。若能乘隙救她危难,势必倍受青睐。难保不会就此雀屏中选,成为头遭摘花人。
便在这时,只见从马车後跃出一人。这人足尖疾点马车辕栏,双臂大张,如燕轻灵,又如鹰隼迅捷。堪堪飞至马车前,骤然下落,站在黑驴即要冲来的方位。右手舞动,以极其诡异的弧线,在腰际划了一半圆。与此同时,陡见他掌上异芒隐现,色如暗红。那黑驴浑不知死期临近,兀自疯奔豕突。
大伙不知那黑衣人的势力,只道此人必是犯傻,不禁齐声惊呼。
黑衣人这时右手运力已足,当即缓缓推出,只见身後黑袍飘飞,斜刺里却是一掌击出,无声无息地印在黑驴的头额上。黑驴的狂疯之举倏然而止,眼看它四蹄颤动,将要委顿倒地。黑衣人恐它尸身碍事,反手一把,拎住脖子,朝外死命一抡。
即见一道黑影,破空而响,如虹光远逝。继而“砰”地一声巨响,砸在街边一堵厚达尺许的石墙上,几成肉泥,随之徐徐滑落,一道怵目惊心的血印,深隽于白墙。
众人捂嘴骇然,一时哑雀无声,针落声闻。如此血腥一幕,即便众目睽睽,也均感胸中欲呕,鸡皮疙瘩布满全身。
小石头见及,无由地想起当日许一炒的死状,不免怆然。
黑衣人扔开黑驴,又是快步向前,奔至雷倩身边,冷声道:“女娃娃,你这是何意?”
起初见黑驴疯势,竟无人挡。雷倩已然心下生悔,但此刻被人当面指责,却不会屈口。心想,我那会儿刺驴屁股时,你还不知在那呢?这会定是诈我。想及此,索性耍赖,道:“什麽何意不何意的?你的话,本小姐可听不懂。”
这时节,小石头已然察觉雷倩不知所踪,左顾右看下,发现她正与那黑衣人吵嘴。不免骇然,怕她有危,立时冲了过去,一下便抢在她身前,如只母鸡护小鸡般的把她拦在身後。样子诚然难看,不像雷倩形象中大英雄保护弱女子时的凛然神威,但她也感甜蜜,陡即俏笑吟吟,轻声在他耳後道:“你怎麽才来啊!我差点要被他打死了!”
小石头一听,心底苦笑,暗想,若非是你寻衅滋事,把黑驴往人家车上撞,人家焉会找你岔子?这会,雷倩见他不应,又问:“你怎麽不回答,是不是气恼我了?”吹气如兰,丝丝柔暖直往小石头耳根灌去。
小石头一阵酥麻,听她欲泣之音,不免心疼,忙道:“没,怎麽会呢?”
雷倩道:“没的意思,就是你不生我气喽?”
小石头心想,现下是什麽时候,怎地老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小女孩就是麻烦得紧。思绪虽是如此,但嘴上不敢不安慰,即道:“当然,我不会生气的。”雷倩在他身後甜甜一笑,令人惊艳无比,尽管人未成熟,然此笑容,未必不是倾城绝世。可惜小石头始终防著黑衣人的偷袭,偏是无暇得见,不免缺憾。
黑衣人见他二人言笑殷殷,只顾谈情说爱,竟全不把自己看在眼里,想他也算一代高手,又何时遭人奚落轻视,顿时怒火中烧。气急道:“两个兔崽子,死到临头,居然还有空卿卿我我?哼┅┅”一声冷哼,居然冰寒彻骨,教人涩抖。
围得近些的百姓,惶惶退却,生恐殃及池鱼。先前,黑衣人甫一出场,掌毙黑驴的场景,已让他们毛骨悚然,这会瞧他单单说话,竟引得温度骤冷,自然愈发不敢围观。当下便剩些胆大的,远远地站著眺望。
雷倩适才所为,俱是不经意地做将出来。被黑衣人一说,陡然省悟,不由大羞。但她在家里,从都是以尖嘴利牙闻名,这会焉能轻易认输。何况她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