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方媛的笑容僵住了。
苏雅的样子,不像是演戏。
而且,自己不是也从电视里,看到了李忧尘的未婚妻?
最让人奇怪的是,李忧尘居然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脸上阴晴不定,也不知在想什么。
苏雅怯怯地问:“李医师,你不会告诉我,我和妹妹一样,精神隐疾发作,产生幻听幻觉吧。”
怪不得,这些天苏雅的精神不太好。以她坚强的性格,如果不是实在撑不住,也不会找借口拉着方媛主动来找李忧尘。
一个人,最可怕的不是落魄,而是对自己失去了信心。苏雅之所以明艳不可方物,既是天生丽姿,更是从容自信的修饰。
李忧尘没有回答苏雅的问题。
事实上,此时的李忧尘,竟然连站都站不稳,一只手撑在桌子上,脸绷得紧紧的,额头上竟然冒出细细的汗珠。
他竟然比苏雅还要紧张,还要恐惧?
不止是他,连一向乖顺的警犬小黑,也似乎察觉到什么,夹着尾巴,躲在角落里,不安地刨爪。
屋外,隐隐传来路人的笑声和自行车的铃声。屋内,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方媛咳嗽了几声,打破沉默,轻声问:“李医师,你没事吧。”
李忧尘看了方媛一眼,眼神却十分奇怪。惶恐、疑惑、怜爱、迟疑……各种情绪交错在一起。
最终,眼神渐渐明亮起来,仿佛下定了决心。他缓缓地闭上眼睛,猛然睁开眼,挺直身子,从身旁操起一把小椅子,大喝一声,挥向墙壁上的大屏彩电。
“啪”的一声,光滑的屏幕碎裂出几道深痕,却没有完全破碎。
李忧尘扔掉椅子,从抽屉里翻出一把锤头,竟然“噼里啪啦”把整个电视砸得粉碎。
然后,他累了,坐了下来,把锤头扔到一边,对着方媛和苏雅惨笑,说:“放心,她不会来了。”
方媛看得目瞪口呆。
如果说,屋子阴气森森,电视诡异莫名,还只是一种主观感觉。可李忧尘疯狂砸烂电视的行动,却实实在在地摆在面前。
“李医师,到底是怎么回事?”方媛左看右看,李忧尘都不像是失去理智。
“没什么,这台电视太旧了,老是出问题,我早就想换一台新的了。”
“是吗?”方媛的眼睛充满了困惑。
就算想换新电视,也没必要把旧电视砸成这样。
“丁恩河!我刚才真的从电视里看到丁恩河!”苏雅瞪着一双眼睛,眨也不眨,鼻尖都要撞到方媛的脸上来了。
“嗯,这个,丁恩河早就死了……”
“你不相信我?”
“我信……”
可是,这让方媛怎么信?
一个死去多时的人,突然出现在电视上,这分明是低俗恐怖电影里才出现的情节。
“你不信?你不信!”苏雅喃喃自语般,突然间笑了,笑得很放肆,完全失去了她平时骄傲而从容的风采,“哈哈,方媛,连你也不相信我!”
“电视是不是突然失去了信号,变成了碎雪花般,然后突然出现一个年轻女孩的怪脸?仅仅维持了一两秒就回复正常?”李忧尘沉声问道。
“咦?”方媛和苏雅两人都吃了一惊。
李忧尘居然说出了方媛、苏雅两人见到电视人脸的情形。难道,他也见到过?他嘴里的“她”,又是怎么回事?
“其实,那不是丁恩河,苏雅,你过来看,是不是更像这个女孩?”李忧尘将两人带到卧室,对着墙壁上的合照说。
苏雅侧着头,仔细端详,不敢肯定:“是有点像这个女孩。”
“这就对了。”李忧尘叹息了一声,“其实,苏雅,我早就对你说过,你的家族有遗传精神病史。以前,我就劝告过你,要调好情绪,注意释放压力,别把自己绷得太紧。否则,很容易变得和你妹妹一样。”
“不可能!”苏雅捂住耳朵,拒绝听下去。
李忧尘很有耐心地等苏雅情绪平静下来,继续说下去:“逃避是没用的。你主动来找我,说明你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其实,这个问题,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苏雅没有说话。
“你说你经常听到丁恩河的声音,其实,你什么也没听到。这些,只是你的幻听。为什么是丁恩河,而不是其他人呢?主要还是因为你对丁恩河的死心里有愧,害怕她。”
苏雅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要说死人,江逸风也是一个,他还是自己的未婚夫,被自己直接害死的。
“心病还需心药医。只要你打开这个心结,经常放松自己释放心理压力,自然会不治而愈。”
“这么简单?”苏雅不敢相信似的。
“就这么简单。”李忧尘肯定地说,“其实,在我看来,所有的正常人,都患有不同程度的各种精神隐疾,差别在于发作时间而已。有的人,控制得好,一辈子都不会发作。而有的人,没控制好,一旦受到外界的诱因,就成了精神病人。”
“哦。”
“事实上,有时候,一个国家,一个民族,都会成为精神病人。”李忧尘停了一下,看了看两人的眼神,接着说下去,“不相信?比方说,被希特勒演讲煽动的日耳曼民族,还有所谓的红卫兵,以及动乱时代人性泯灭的所有士兵、军官、土匪、政客……”
的确,动乱年代,所有的道德观念和社会秩序都被原始的物欲摧毁,为了生存下去,为了满足各种欲望,烧杀抢砸都成为一种再也正常不过的行为。
“所以,一个人,关键要看他的自制力,能否控制住自己,尤其是控制不合情的欲望和情绪。凡是控制不了的,在我眼中,都不算正常人,都患有精神隐疾。”
“照你这么说,绝大多数的罪犯,都患有精神隐疾?”苏雅问。
“这只是我个人的标准,并不是法律的标准。实际上,绝大多数人犯罪的时候,都是失去理智的时候。如果能重新选择,他们肯定会选择不犯罪的那条路。”
听李忧尘这么一说,苏雅的心情明显好多了。
“那我……”
“你别多想。放心,没事的。如果实在放不下,就去给丁恩河扫扫墓,看看她的亲人。”
“我会的。”
丁恩河的养母,此时还在监狱里服刑。
苏雅解开了心结,方媛却依然心神不宁。
她望着相片中的年轻女孩,问李忧尘:“她叫什么名字?”
“林依依。”
“很好听的名字。她,很爱你,对吧。”
李忧尘缓缓地抬起头,望向相片中的林依依,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她怎么会出现在电视里?”
李忧尘虽然很好地解释了苏雅的幻听幻看,却无法解释,电视里的死人脸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也许……”李忧尘居然笑了,虽然看上去很苦涩,“也许,她舍不得我吧。”
“啊!”
“方媛,你信不信,人死后,有灵魂?”
“我不知道……也许有,也许没有……”
“我信。”李忧尘的声音仿佛很遥远,“我能感觉到,她就在这个屋子里,一直不肯离去。”
如果李忧尘不是脑科医师,方媛真会怀疑他是个精神病人。
人都死了,竟然说灵魂一直没有离去。这种鬼话,亏他说得出来。
“我知道,你们不信。事实上,除了我,没有人会信。但我就是有这种感觉,感觉她就在这屋子里,就在我身旁。”
“我告诉你们,苏雅刚才电视里所见的,就是林依依。同样的场景,我已经遇到过好几次了。”
李忧尘的声音很慢,咬字清晰,似乎在述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般。
可不知为什么,方媛总觉得他身上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阴冷,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李忧尘所说的,和传说中的冤魂不散有什么区别?
难道,林依依的死,并不简单?
李忧尘,他又对林依依做了些什么?
这是一个极其普通的情感故事。
李忧尘和林依依两人都是南江医学院的教师子女。
从小,林依依就能歌善舞,喜欢参与各种文体活动,一直是老师和院区里的宠儿。
而李忧尘则是个典型的书呆子,不善言辞,为人木讷,除了偶尔表现出超强的记忆力外,别无所长。
因为长辈是世交,又都忙于工作,所以经常将子女寄托在另一方家里。
如此一来,李忧尘和林依依倒也能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在那个躁动的青春岁月里,早熟的林依依在平凡的生活中极其渴望一份琼瑶剧般轰轰烈烈的爱情。
但是,一个中学生,家长又管得紧,生活圈子实在太小,除了班上的同学,就是院区的老师子女。外面的无业青年,都是些小混混,她也不敢接近。
于是,林依依只能矮子里拔将军,委委屈屈地和李忧尘谈起了恋爱。
李忧尘虽然差强人意,但好歹家世清白,而且对她不是一般的宠爱,凡事都让着她。
其实,那时的李忧尘,精力还是放在学业上,对林依依的感情并没有很投入。事实上,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是真的爱林依依,还是习惯了和她在一起。
有时候,他觉得,林依依更像是他的妹妹,只不过更淘气些罢了。
高考后,李忧尘如愿进了外地名校学医。林依依却因为成绩不理想,只考上本地一所普通的专科学校。
相隔千里,书信渐少。…》小说下栽+wR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