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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出口在哪?
“神君,这里危险,我们还是到,到外面去吧?”他咬紧牙齿道。
“没事。既然蛊神在这里安睡了千年而不被人发觉,想必在周围布了玄机,那苍桓道行再深,也不会知道我们此刻会在这里,再说,洞口垮塌后,他说不定正在为活埋了我们而喝庆功酒呢!”
“你是说,这洞口垮塌是因为他有意为之?”
“玉面魔君已被本座收进了乾坤袋,这灵云山除了他,莫非还有第二个玉面魔君不成?”锦蓝枫见元极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闲闲地抚了抚长发,深邃的眸子眯了眯,凉凉道:“蛊神磨磨蹭蹭,是想让本座帮你一把么?”
“啊,别,别——。”元极吓得脸色一白,瘦小的身子一僵,只得哆哆嗦嗦朝床边走去——
威震三界的阎罗君,谁得罪得起啊?当年那些上仙得罪不起,天帝也得罪不起,那么,他一小小蛊神就更加得罪不起了。
“站住!”刚走两步,一声呵斥,吓得他忙忙收了脚步:“又怎么啦?”
“萦玉是本座的女人,你敢靠近么?”
“可,可,不靠近你叫老神怎么——。”
话没说完,手里忽然多了一根绿丝带,丝带的另一头,正系在清心粉嫩的脚踝处。只不过,这脚踝被裙裾遮盖得严严实实了。
“看在同道的份上,本座给你这根丝带,权当驱毒的道具。若在驱毒的过程中,萦玉受了一丁点苦,本座管你不叫元极,叫悔极!开始吧!”
“这,这个——。”元极哭笑不得地看着握在手里没有半点感觉的丝带,真恨不得将那苍桓一刀一刀凌迟处死。
他很清楚,若是隔空驱毒,他要耗费比近身驱毒多十几倍的功力才能彻底见效,弄不好还会将一身仙力全部废去,成为一个真正的乞丐。锦蓝枫的这一出,无非是对他交友不慎的一次严厉报复和打击。
想通之后,反而平静下来了。逃是逃不掉了,还不如小心而为。
他将丝带缠绕在手上,然后腾空跃起,于空中盘腿而坐,嘴里念念有词。少时,只见他的周身涌起了起一层黄色的浅雾,那雾顺着绿丝带慢慢往清心的身上萦绕了过去——
再说,当那层黄雾裹着清心后,她心里既期待又害怕。她渴望回到过去,回归自己,回归那个有故事的自己。但看到锦蓝枫对自己如此深情厚爱,她又怕在恢复记忆后会将这份厚爱完全粉碎掉。
但是,若不恢复记忆,心里的许多谜团又在日复一日地折磨着她,像魔鬼一样吞噬着她。尤其是自己修成仙体后,便更加迫切地想知道,两千年前的自己到底有怎样的经历?有怎样的身世?父亲母亲又是谁?以及又是怎样被人暗中陷害的?这一切,她真的想知道,迫切地想知道,哪怕结果残酷得令她难以接受。而且,她感觉,在最近的几个时辰里,这种迫切已经超过了她对这份感情的浓度。
所以,这次她并没有拒绝,而是极为顺从地被锦蓝枫抱着,又看着他为自己系上绿丝带——
只有在元极开始驱毒时,她的心里突然划过一阵尖锐的痛楚。因为,她看见锦蓝枫看她的目光是那样的纯净,是那样的深情和充满爱怜,这目光让她心里一酸,差点就阻止了空中的元极。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就像诀别的情侣一样,她痴痴而又不舍地看了锦蓝枫一眼,趁着泪水冲出眼眶时,将眼睛死死地闭上了——
如果恢复记忆后,你还是你,那么我依然爱你;如果恢复记忆后,你已经不是你,那么,我就去忘川河畔,乞求一碗孟婆汤,将前尘往事彻底忘记!
此时,高空中的元极显然有些支撑不住了,在那层黄雾开始变厚时,他的嘴角便缓缓溢出了黑色的液体,身子也开始哆嗦起来,他脸色黄如金纸,冷汗滚滚而下。看来,这场隔空驱毒的确让他大伤元气了。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后,从清心的灵台处冒出一股黑烟,这黑烟状便如虫子,在清心的头顶痛苦地扭曲了几下后,倏地钻进元极周身的黄雾里化解于无形了。元极,清心同时叫了一声后,一个倒在床上昏了过去,一个从高空栽到地上人事不省。
锦蓝枫长长地吁了口气,将一粒药丸推进清心的嘴里,又给她喂了一杯水,顺便也给元极喂了一粒药丸。这才思量如何逃出去。
这洞虽为元极所掘,但因年深日久,出口早已不知被哪堆乱泥堵死了。再说,即便知道在哪里,那地方也许早与魔窟接壤,若不小心,就会触动洞内的玄机。
而从坍塌处出去,势必要费一些功夫。因为,这个洞口正在山的顶峰之下,而这顶峰不仅古树虬须,更可怕的是上面的石头就像是垒起的一座座小山,垮塌后,几乎所有石块都砸进来了。
所以,想要出去,还真成了一件令人头疼的事。
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等元极醒来后,确定一下这洞里出口的准确位置。
想到这,他又用腹语召唤了一下玉鹰,还是没有任何音讯,心不由得紧了一紧。玉鹰是神鸟,若不是被人困住,它不会不知道自己在唤它。而且,就算自己不召唤它,若遇上什么凶险,它也会主动告诉自己的。看来,这家伙恐怕还真是凶多吉少了。
时间在一点一点地溜走,那元极却无任何醒来的迹象,依旧昏睡得像一条睡虫,鼾声一声接着一声。锦蓝枫不由得暗暗着急起来。按时间推算,这家伙应该要醒来了啊?怎么还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而且,他现在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这会儿应该是真正瞌睡着了。
狭长的眼眸闪了闪,指尖一弹,一只咬人的虫子叮在了元极的脸上。元极哎哟一声,一巴掌拍上去,虫子没拍到,倒将自己半边脸拍肿了。他呼地坐起来,嘀咕道:“该死,该死,连虫子也欺负蛊神!”
一抬头,朦胧中见一位清冷出尘的谪仙坐在对面,正擎着一杯茶水笑眯眯地看着他,不由一惊,磕磕绊绊地问:“神,神君,你怎么还在这里?”又见自己坐在地上,而眼前却是粉色泼浪,馨香撩鼻,一个激灵后,终于想起是怎么回事了。
“她好了吗?”他打了个哈欠,将嘴角的残涎擦掉。
“不知道。”锦蓝枫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将茶杯放下。站起,问:“你这里的出口在哪里?”
“出口?”元极嘴角抽了抽,皱褶堆积的脸上一片茫然:“出口有是有,只是老神昏睡了那么久,早忘记在那个位置了。——待老神仔细想想:记得老神挖这洞时,是从一条河口挖进来的,那河口当时长着许多野桃树,唔,那野桃的味道美极了——。”
他忽然想蚱蜢一样跳起来:“有了,神君随老神来。”
125,记忆复活
然后,笔直往洞的里边走去。由于年深月久,这洞除了轮廓还保持最初的模样,其他的均被变了形。洞里长满了青苔,湿湿滑滑的,一不小心就会摔倒。
元极手擎蜡烛大约走了一个长廊的距离,然后在一堆果核前停住了。这堆果核小如樱桃,形状大小不一,微径分明,令人发怵的是它们全都成了化石。离果核不远,一块长满青苔的巨石挡住了去路。
“没错,就是这里!”元极蹲下来捏了捏那些果核,砸了砸嘴道:“啧啧,老神一觉醒来,这果核都成果仙了。想当初,它们是多么鲜美清甜啊,现在想起来,老神还口舌生津呢。”
锦蓝枫上前扣了扣那块巨石,发觉其声音单调沉闷,没有一点弹性,不由微微蹙眉:“你确定是这里么?”
“是啊!喏,这些果核便是证据。当初,老神贪婪它的美味,将那满树野桃都摘了下来,然后就坐在这里将它们一个一个消灭了,用了半天呢。所以,这个绝不会错!”
锦蓝枫点点头:“谅你也不会撒谎。你能将它打开吗?”
“这个,老神试试看吧!”
“小心!外面有可能被玉面魔君动过了!”
“放心吧!老神再不济,好歹也是有身份的蛊神。既然掘了这个洞,就绝不会轻易让玉面魔君钻了空子。请神君让开!”
锦蓝枫便退出了十步之遥,负手静静地看着。只见元极站了一个极其古怪的姿势,然后将双掌紧贴在巨石上,往右边转动了几下。随着一声闷响,只见那巨石上面突然喷出一团血雾,这血雾喷到地上,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得千疮百孔了,紧接着,一层锈水漫漫渗了出来,看上去甚是骇人。
元极的双掌又朝左边转动了几下,那块巨石便缓缓自动打开了,一堵浅黄色的泥墙横亘在外面。
“该死。什么时候弄了一堵墙?”元极皱着眉头嘀咕道,伸手便去推那泥墙。
“小心。这墙有魔性。”锦蓝枫袍袖一拂,将元极那只手及时卷开。看着元极错愕的表情,嘴角嗤了嗤,不无讥讽道:“枉你修炼上万年,竟然连这个都察觉不到!”
元极老脸一红,翻了翻眼皮回敬道:“老神只对蛊毒敏感,其他的还是你神君厉害!”转而又看着那泥墙,往地上使劲啐了一口骂道:“我呸!好你个玉面孙子,居然玩起你爷爷来了!待老神出去后,定将这魔窝好好扫荡一翻,让你玉面魔头断子绝孙!”
“这魔墙虽为魔靥掌控,但魔性尚浅,你用五层灵力便可将其除去。”
“五层?这魔性还浅?五层灵力足以让老神又昏睡一千年了!”元极嗯哼一声,忽然想到什么,斜睨着锦蓝枫:“你为何不自己动手?这区区魔墙,老神动手要消耗五层灵力,但搁你神君手里,最多一层足矣!而且,听说炫枫神君的追魂冷焰令三界翘楚闻风丧胆,老神还真想见识见识一下!”
“杀鸡焉用牛刀?”暗暗着急的锦蓝枫见元极畏畏缩缩,便不再和他废话了。咬破中指对着那堆魔墙画了一道驱魔符,念了一句咒语,然后拍的一下贴了上去。
只见刚刚还道貌岸然的泥墙忽然整个儿像被火烧着一样扭曲成了一团,然后化成一道黄烟意欲溜走,锦蓝枫眼疾手快,一道白光倏地击了过去,那黄烟吱的一声,被击了个正着,摔在地上扭了几下后就不动了。
再看时,那黄烟已经成了一块焦黄色的石头。难怪锦蓝枫敲那块巨石时,声音如此单调沉闷。
魔墙一除,露出了外面的碧水蓝天和花草树木。一股清新的空气扑了进来,将洞内发酵的污浊空气彻底的净化了一次。
那元极因还念及野桃的美味,早已溜了出去。锦蓝枫因担心清心的安危,从外面弄来一些石头,用巫术在洞口布了一个阵,又在外面做了一个结界。一切就绪后,然后足下一掠,掠出了山洞。
灵云山很大,若盲目的找寻失去自由的玉鹰,无疑于大海捞针。所以,他必先从他们分开的那个大殿开始找起。
再说,清心在蛊毒祛除后,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
首先,她发觉自己轻如羽毛,来到了一座熟悉的大殿内。殿门上方大书四个黑色的篆体“阎罗宝殿”,看上去肃穆端庄,却森寒阵阵。她想起来了,这里正是地府阎罗殿,自己前不久因为中毒太深,一阵阴风将自己的魂魄刮到这里来过,怎么这会儿又来这里了?难道,自己被那个蛊神给整死了吗?
一进去,马上有几个小鬼恭恭敬敬地迎了上来。这些小鬼她居然都认识,而且还能叫出其中一两个的名字来。
“罗玉,你们的神君呢?”她问其中一个年轻的小鬼。
“娘娘,您还不知道啊?自从您不见了之后,神君整天茶饭不思,成日不理政事,不久后,他将这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