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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如此。”巍恩徐徐道:“应该和那些文字一样,用来警告来犯的冒险者,若是惹怒了公爵的鬼魂,将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第十六章 群魔乱舞
三人继续前行,手中的火光驱散了四周的黑暗,甬道的尽头,两扇黑色的大门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文森特走上前去,四下观察了一番,双手用劲一推,“吱呀”一声,门缓缓地张开。巍恩燃起另一根火把,借着火光努力往里看去,门后依稀是一间巨大的客厅。
巍恩问道:“咱们进去吗?”
文森特凝视着寂静的大厅,犹豫了一会儿方道:“巍恩,我先进去,你们守住门口,别让人断了咱们的退路。”
巍恩考虑了一下道:“好吧,你小心些,发现什么情况先退回来。”
文森特点了点头:“好。”言毕,举着火把亦步亦趋,慢慢向前走去。
走了几步,火光随着文森特的步伐,渐渐照亮大厅中央。大厅颇为宽阔,进深大概有三四十米的样子,厅内中央两侧竖立着两排直径很粗的石柱,支撑着上方的平顶。文森特来到一根柱子下面,仔细看了看,火把往上一举,不多时,石柱上燃起了一盏油灯。
文森特一边走一边点灯,随着三四盏油灯依次燃亮,巍恩和若拉也逐渐能看到大厅内的一部分景象:昏暗的灯光下,一排排长方形的石棺整齐地陈列在大厅两侧,只留下了两列石柱中间的空间作为通道,石棺依次排去,也不知还有多少隐藏在黑暗中;大厅的尽头,一座人物塑像下也摆放着一具单独的石棺。文森特停住了脚步,站在大厅中央环顾着四周,周围静悄悄的,只有火把燃烧发出的“噼啪”的声音。
巍恩吸了口凉气,觉得自己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别说在这个光线阴暗、气氛诡异的地下房间,就是光天化日之下,猛然看到这么多密密麻麻的棺材,也足以让胆小的人转身就逃。
若拉低声悄悄问道:“那些是放死人的棺材吧。”
巍恩勉强一笑:“确实是棺材,不过也许里面装得不是尸体,而是公爵收藏的财富。”
若拉明白巍恩的用意,叹了口气:“希望如此。”
巍恩刚要说话,忽然,雕塑下的那具石棺“咔”地发出一声轻响,三人的神经猛地绷紧,一眨不眨,凝视着石棺。紧接着,刺耳的摩擦声响起,棺盖慢慢滑动,一个白色的人影从石棺里坐了起来。
“呛!”文森特与若拉拔出了鞘中的长剑,文森特沉声道:“什么人。”
白影没有回答,静静地盯着他们,过了片刻,忽地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唿哨。随着这哨声,大厅两侧的石棺棺盖纷纷开启,令人窒息的摩擦声此起彼伏,刚才还死一般寂静的大厅顷刻间变得嘈杂起来。
巍恩两眼发直,喉咙发干,右手紧紧握住短匕,嚷道:“文森特,赶紧退回来。”
文森特只觉得手心滑腻,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定了定神,他没有选择回退,而是手握长剑,一步步地向前迈去,缓缓迎向对面的白影。
巍恩见他铤而走险,心里一急,踏前两步,正要开口呼唤,就在此时,三人的两旁同时窜出了四条人影,速度奇快,裹着迅急的风声向众人扑来,伸出的双手青光磷磷,仿佛地狱的鬼爪。
文森特顿住脚步,长剑一封,“叮、叮”,两声脆响,长剑挡住了对方疾如闪电的爪攻,剑锋抵处,爆起了一簇火星。攻击者一击未果,身体借力飞退,隐在了石柱之后。
若拉一个箭步,挡在巍恩身前,两条人影一前一后,来势极为凶猛。若拉一抖长剑,勉强挡住了前面的攻击,顿时觉得手腕颤抖,长剑往外荡开,几乎落地,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后面的人影如影随形,不等若拉站稳,双爪已然探出,直直地向若拉心口挖去!
若拉剑势已老,脚下发软,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攻击临近却无计可施。“铮!”巍恩手中的短匕发出一声清鸣,猛然自他的指间射出,就在鬼魅般的双爪碰到若拉的胸口前,堪堪地击中了他的手腕,攻击者“唔”地闷哼一声,缩回了双爪,短匕一个回旋,仿佛被一根无形的丝线所牵引,又飞回了巍恩的手掌。
若拉惊魂初定,不待对方的第二波攻击来临,一直握在右手里的十字架猛然掷出,正击中攻击者的眉心。
“啊!”攻击者的眉心亮起一簇白光,白光在黑暗的大厅中显得异常璀璨,犹如指路的明灯。攻击者旋即发出一声响彻大厅的惨叫,抱着脑袋飞快地退到了一根柱子边,紧接着身体发出剧烈的颤抖,惨叫变成了极其痛苦的呻吟。片刻之后他双膝一软,顺着柱子滑倒在地上,犹如遭遇艳阳的春雪,泥一般瘫倒在了地上,身体触电似地不停的哆嗦着,嗓子里则发出了野兽般垂死的声音。
文森特看着若拉击退敌人,心中大定。尽管对方白袍覆身,面目隐在白袍的帽子里,但从刚才的实际接触来看,他们显然是人非鬼。对方虽然人多势众,但总好过和鬼魂交手。
若拉回头看了看巍恩,眼波里含着几丝赞许,微微一笑:“身手不错,谢谢。”
巍恩苦笑。刚才那几下电石火光、兔起鹘落,攻防之快,让人目不暇接,光凭自己的本事,如何能有那么及时的反应?
“别谢我,是匕首自己救了你。”巍恩答道。
若拉捡起落在地上的十字架,闻言一笑:“又开始说胡话。”
巍恩耸了耸肩,只得在心里道:“诛情,谢谢你。”
大厅重新恢复了宁静,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经过刚才的搏斗,此刻三人目力所及处,石棺已经全部打开,里面的人都站了出来,一群白色的人影静静地站立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地等待着,大厅内的气氛变得十分诡异,令人喘不过气来。
文森特考虑片刻,退回到巍恩若拉的身边。巍恩问道:“他们在等什么?”
“不知道。不过看样子若拉的十字架对他们的伤害很大,他们似乎有些忌惮。”文森特沉吟道。
“奇怪。他们既然害怕十字架,为何教会的教士却陷在了这里?”
文森特摇头不语。若拉则道:“这些人真是疯子,好端端的人不做,偏要躺在棺材里扮鬼。”
巍恩眼睛一亮,低声说了几句,若拉听完,迟疑道:“这样行吗?”
“试试吧,也许能行。”
若拉点点头,接过文森特手中的火把,握住十字架的底端,高举在面前,向正中的白衣人徐徐走去。
火光的掩映下,银质十字架发出晶莹的光芒,熠熠的银光中似乎充满了信念的力量,温和、明亮而坚定。
果然,随着若拉的脚步,石柱两侧的棺中人躁动起来,慢慢向若拉聚拢,却没有人冲上来。宛如围着篝火的群狼,既对若拉蠢蠢欲动,偏偏又害怕那致命的光与热。若拉对身躯两侧的变化视而不见,继续缓慢地往前走着,巍恩与文森特跟在她的身后,两旁的白衣人逐渐显得急躁而恼怒,恍若群魔乱舞。
终于,两名棺中人按捺不住,低吼一声扑了上来,然而步履却拖泥带水,仿佛刚刚患了一场大病,方才的敏捷灵动消失得无影无踪。文森特毫不犹豫地出手,干脆利索地击退了二人。
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若拉离雕像下的白衣人越来越近,白衣人依旧矗立在棺前,衣帽下的眼光中露出又惊又疑的复杂神色。
“塔法干越莫西林。”白衣人忽然张口,说出了一句古怪的话语。
若拉的脚步立时一顿,迟疑片刻,回答了一句巍恩与文森特同样听不懂的话。白衣人又接了一句,两人居然交谈了起来。
巍恩心里一怔,自己虽然听不懂他们对话的意思,但听着白衣人的口音,却非常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若拉又说了两句,白衣人突然道:“若拉,想不到,你都长这么大了。”巍恩文森特闻言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讶。
第十七章 蓝色妖姬
若拉将剑收回鞘中,微笑道:“夏士兰,你认识我?”
“我离开小镇的时候图尔大叔还没有孩子,我是从他与父亲的通信中知道你的。”白衣人一边说着,一边摘下了遮住面目的帽子,露出了一张中年男子的脸庞。
这是一张英俊的面庞,五官端正,剑眉星目,唯一的缺憾是他的脸色。夏士兰的脸上泛着奇异的蓝色光芒,使他看上去诡异而冷酷。
若拉道:“难怪进堡时,不知为何我却有着一种说不清的熟悉感觉,原来是你们。你们干嘛躲在这里装神弄鬼?”
夏士兰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回头我再慢慢跟你说。”抬头对着已经围了过来的人群高声道:“这是若拉姑娘,来自咱们的小镇。”
正在惊疑不定的人群听到他的介绍,顿时消去了方才的敌意,不少人纷纷围上若拉,有问好的,也有询问小镇情况的,若拉一时应接不暇,不知道应该先回答谁的问题。
巍恩趁机低声对文森特道:“我说怎么他的口音听着很耳熟,原来和老镇长的口音很相近。”
“大家静一静。”夏士兰朗声道:“先把罗伯特抬过来,看看他的情况。”
刚才交手时被若拉击伤的罗伯特很快被抬了过来,夏士兰蹲下检查他的伤势,若拉担心地望着伤者,暗自祈祷他不会有性命之忧。巍恩四下一看,发现在场所有人的脸上都和夏士兰一样,全都带着碧蓝的颜色。
过了一会儿,夏士兰道:“他昏过去了,不过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围在四周的人群顿时欢呼雀跃,若拉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接下来,巍恩三人随着夏士兰来到了地下另外一个房间,夏士兰请他们落座后,一位年轻的姑娘端来了茶水。
若拉四处打量了一下,问道:“为什么不到上面去说话?”
夏士兰苦笑道:“没办法,现在是白天,我们见不了阳光。”
若拉目光一凝:“见不了阳光?这是为何?”
“还不是咱们身上所背负的诅咒?就是它,把我们现在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若拉静了下来,半天方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唉,”夏士兰叹气道:“当年我爸不顾你父亲的反对,率领部分族人离开小镇到外面闯世界。刚开始的时候,一切还算顺利,经过一番拼搏后,日子也渐渐好了起来。”
若拉点头,对着巍恩道:“夏士兰的父亲苏尔叔叔是我爸的一位表兄,三十多年前离开了小镇,不知道我爸和你提过没有?”
巍恩“唔”了一声,道:“好像提过,我有印象。”
若拉道:“那后来呢?”
“后来?”夏士兰脸色凝重起来:“谁知道到了第三个年头,那传说中的诅咒果然发作,我们身上的血液逐渐开始变成蓝色,成为了一个蓝血人,而且血液慢慢凝结,遇到强光的照射时,浑身又痛又痒,皮肤会流出腐烂的脓汁。”说到这里,夏士兰手腕一翻,亮出一把银光闪闪的小刀,麻利的在中指一抹,往水杯里挤出两滴血液,然后把水杯递到了众人的面前。
三人探头凑近一看,只见鲜血荡漾在水面上,凝而不散,仿佛是有形的固体,纯蓝的血花随着水纹慢慢绽放,妖异中掺杂着一丝艳丽,宛如一朵蓝色妖姬,美丽的让人触目惊心。
文森特悚容道:“好厉害的诅咒。”
夏士兰把杯子放回桌上,若拉道:“可是这和你们来到萨拉门托古堡有什么关系呢?”
夏士兰答道:“诅咒发作后,我父亲尝试了许多方法和药品,却没有任何效果。直到有一天,”说到这里,夏士兰本来还算平静的瞳孔里流露出恐惧之色:“在埋葬一名死去族人的尸体时,她的一个兄弟忽然跑进了教堂停放尸体,等待下葬的房间里,扑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