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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低着头走了几步,面前一暗,一座铁塔挡在了他们面前,许瓦和芈改同时抬起头,只见眼前的巨人高他们两个头,宽他们两个人,那拳头像铁锤般大小,举在他们眼前,吸着他们俩的眼球晃动,左手握着右腕,骨骼发出咯咯的响声。许瓦哪见过这阵势?这小子历来都是欺软怕硬的,骨子里面压根就没有骨气,尊严那些东西,顿时身子乌龟似的缩了进去,又矮了半截,下意识的把芈改推到前面。
“是你们俩欺负我们甄府小姐吗?”
“甄府?”芈改突然想起,怕的是民间高人,人家扁你一顿闪了,你上哪里喊冤啊?倒是没有必要怕名门府第,咱们不都是有身份有面子的人吗?打定主意抬起头,定睛一看,笑了,正如他分析的一样,认识!
“甄大夫!”
“芈大夫!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啊哈哈哈哈……小妹一向娇惯喜欢惹事,失礼失礼!”铁塔变成了笑面人,围观的一看没打斗戏,有的就先散开了。
“哥!他们欺负我!”甄善美还在哥哥面前撒娇挑唆,可是甄大夫压根就不理不睬,还瞪大眼睛吼道:
“你就会成天惹事!赶紧给我回府!”
“走走走!芈大夫!我正好找你有事商量!”刚才剑拔弩张的两个对立派现在热情得如同一家人,手挽手一起走了。
许瓦恶狠狠的看了面包女一眼,急匆匆的跟在芈改和大汉后面,摇头摆尾而去。
“哼!看什么看?没见过我这样的美女啊?”甄善美相当不爽,跺着脚对人群撒了口气,撅着薄薄的嘴,气急败坏的冲出人群。
“哼!”我摇摇头笑了笑,闹剧就这样不了了之,人说红颜祸水,看来真是不假,就这样的美女还唯恐天下不乱呢,也难怪东施能把吴王迷得神魂颠倒,宫殿东建一个西建一个,吴王和所谓的西施所到之处,弦管相逐,日夜笙歌,国力一个劲的往下滑。
没想到甄英雄甄大夫家里还有甄善美,这家父母倒是满会赶风潮的,不过甄善美赶的可是二十一世纪的风潮,真够先知先觉的。
日子过得飞快,一年过去,果然吴国颗粒无收,饥民四处逃散,伍子胥早就听见关于稻子的风言风语,连忙上朝道出真像,说越国的稻子有问题,越王这样作就是为了消弱吴国的国力。
这话要是搁别人嘴里说出来,吴王也许会想想,但是从伍子胥嘴里出来,吴王和伯嚭就都反着听,果然吴王憋了伍子胥一眼,道:“吴越土壤不一样,同样的谷子在越国能丰收,但不一定能适应吴国的水土,相国不要怀疑。”
呛了伍子胥一句,也不管他消息的真伪,这样我的大计功德圆满,滴水不漏。
这天还没出门,就听见子蛮来报,说大王急着召见我和文种,有大事商议。见到勾践他正在深省室门口,抱着双臂,来回走动,面色通红,似乎激动不已,一看见我们,脸上露出笑容,连连道:
“两位爱卿!现今吴国饥馑,百姓无力,是不是该到了我们征伐吴国,一举报仇的时候了?”
文种看了我一眼,对勾践拱手道:“大王!时机还没有到!”
“为什么?”勾践脸上的喜色瞬间消失,诺大的决心瞬间破碎,急切的问。
“大王你想,伍子胥还活着,有他在吴国还没有到灭亡的时候。”文种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好像是他阻挡了大王的报仇大业。
“哦?伍子胥有那么大的作用吗?”勾践有些不甘心,转过脸来看着我问。
“不过报仇也不远了,大王耐心等待一下吧!我算了一下,吴王不久就要征伐齐国,我们慢慢等待时机。”
“哦?少伯!吴王真要征伐齐国?”
“吴王四邻平静,又被越国抬高这么多年,大王还记得吗?我们告辞吴国的时候,希望吴王称霸,他是什么表情?”
“少伯是说,吴王动了称霸的念头?所以要兴兵伐齐?”
“对!”
“我们乘吴军出城,国内空虚,乘虚而入?”勾践的鹰眼闪着光,好像曙光就在眼前。
“基本是这么回事,但是……”
“但是什么?”勾践对我的但是相当敏感,竖起耳朵听。
“但是不是这次,是下一次!下一次我们可以按大王的意思乘他们国内空虚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下次要到什么时候?”勾践有点沮丧,问话也不那么急切了。
“不会太久!不过我们眼前倒是有些麻烦要解决。”我深深的看了勾践一眼,希望提醒他不要得意忘形。
“什么麻烦?”勾践脸色严肃,心再一次悬在空中。
第183章 子贡访越
“吴王不是傻子,伍子胥更加不是傻子了,我们越国加紧练兵这么大的事早就被伍子胥的探子探到,报告给夫差了。”
“那怎么办?我们还没有具备和吴国背水一战的能力。”勾践有点惶恐,好像吴军已经兵临城下,吴国三年劳役又近在眼前,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大王放心,吴王只是存了伐越的心思,但想法变成现实暂时是不会的,您忘了,伯嚭太宰可是越国心腹。他会压住吴王的气焰。”
勾践心稍微宽了一点,点头道,“看来我们要给吴国上贡了,特别是伯嚭那里。”
“嗯!对!”文种半天没吭声,听到这里才点头答应。
“同时我们要在吴王面前表白我们的忠诚!答应在对齐出兵时大王亲自领兵支援。”
“还要本王亲自去供他奴役?”勾践有点茫然,石屋三年历历在目,那嘶鸣的马儿,狭小的天地,夫人侍寝的苦楚,牵马为奴的耻辱。
“大王放心!只要大王带人到吴国去一趟就行了,到时自然有人给你开脱,让你回国,但是吴国之行是避免不了的。”
勾践松了口气,半天才吐出一个,“哦!”
勾践正心有余悸,子蛮从外面进来叩道:“大王!孔子门生子贡来访!”
“子贡?早有耳闻!快请,快请!”
说话间一个气宇轩扬的男子走了进来,头戴褐色方巾,清瘦的脸显得有点长,山羊胡飘逸潇洒,挺拔的身材,瘦高瘦高的个子,一身灰布袍,干干净净看着一尘不染。呵,很有点诸葛亮的高雅和睿智,一双厥厥有神的大眼睛闪着智慧的光,里面还有无限仁慈和宽容。
勾践谦卑的鞠躬道:“越国这么偏远,怎么敢劳烦高人忍辱来访?”
子贡嘴角一牵,微笑道:“特意提前来悼念你!”
我一听,心想水平够高,竟然敢在一国之君面前这样说,开了这么大口子,看你怎么收。看看勾践,竟然不像和我说话一般没有主见,而是再次鞠躬,眉眼笑着道:
“孤闻‘祸与福为邻’,先生来悼念孤,是孤的福分呢,希望先生详细给孤王说说。”
子贡故意不语,望着我和文种,我给文种丢了一个眼色,拱手道:“先生不远千里访越,范蠡理应奉陪,只是我和文大夫还有事在身,改天给先生接风洗尘。”
“文种告辞!”
文种走出门,还回头狠狠的挖了子贡一眼,好远了,才道:“那孔子的高徒真够嚣张,一来竟然对大王那样说话,‘我来悼念你!’好大狗胆,也不怕招来杀身之祸。”
“去,喧宾夺主,竟然嫌我们碍事,把我们赶出来!”文种一脚踢飞一颗石子,学着子贡的方言,狠狠的诅咒道。
“范兄!你说那子贡来越国有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吴国伐齐国的事了!”
“范兄早就知道了,还要那子贡来趾高气扬干吗?还耀武扬威的,简直像只螃蟹。”文种还在为刚才无端被驱逐而生气。
“范兄!最近鸳鸯阁里来了个清水丽人,要不我们去看看?”文种这小子一会就忘记了刚才子贡造成的不快,神气活现的建议。
“听芈大夫说过了,不过那地方我可不去,我忌讳。”心想我什么家庭出身,还去嫖妓?有没有搞错?我这么高大威猛还要去那样的地方?多少清水伊人的梦中情人哦!
“不要扫兴了!一起去放松放松?”
“我怕起鸡皮疙瘩,放松不了!那么好的地方你自己去吧,我还想和孔子的高徒会会呢,待会大王和子贡谈完了就会找我们的,我劝你也不要想心思了,就在这里等会吧。”我双手抱胸,望着深省室的方向。
“唉!今天好像没有看见夫人!”我望着林荫大道上的槐树,突然抛出疑问,夫人可是总在槐树下织布的,机杼声听惯了,今天没听见,反而觉得空落落的,相当的不习惯。
“对啊,是没看见夫人,今天,上哪去了?”文种也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的歪着脖子,寻找我看的目标,“你看什么?上面有什么?”
“有病!”我一拳头捶在他身上,也发现自己在发呆,笑道。
大约一个时辰,文种已经很不耐烦了,左脚换到右脚,又从右脚换到左脚,最后赌咒发誓,说一柱香时间,那子贡再不出来,他一定不舍命陪君子了。说完不再理会我,呆呆的看着深省室的院门,嘴里在数着数字,突然里面有人说话,终于这小子活了,连忙调整情绪,换了一副笑脸,看着子蛮领着出来的子贡,外交官似的微笑着。
“两位得罪了!”子贡拱手道,很有点黑社会大哥的风范。
“先生客气!”
目送着子蛮带着子贡离开,我和文种急忙走进深省室。
“你们还没走?少伯,你猜猜子贡是为什么来的?你算得真准,吴国真的想出兵伐齐。真是神算子,算一次准一次。”勾践激动万分,又开始抱着胸来回晃动,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来的这习惯,不等我猜就已经把答案告诉我了。
“他提出来的意见和少伯一样,就是要我带兵去吴国,假意供他们差遣,然后他在吴王面前说合说合,这样既消除了吴王的疑虑,又免除了我再次受奴役的侮辱。”
“哦?”文种望着我,再一次目瞪口呆,又被我说中了。
“文大夫!你赶紧去准备进贡吴王的礼物,少伯,你去挑选精兵,哦!不,老弱残兵,三千,到时我亲自带着他们赴吴领命。”
“啊?”文种还真没料到,有这么多事等着他。
第184章 民妇教子
我和文种领命走出深省室,文种低头自去准备送吴王和伯嚭的礼物,我马不停蹄的直奔军营,心想选精兵三千还是简单的,但是选老弱残兵三千恐怕不那么简单。强将手下无弱兵吗,经过陈音和南林处女调教的士兵,个个身怀绝技,箭无虚发,剑戟下去没有活命的目标。
弱兵,老弱残兵!意识流里还在琢磨,前方一阵骚乱,一个身着蓝布衫的妇人手拿木棍追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打,嘴里还念念有词,“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我叫你骗,我叫你骗,打死你!”
男孩双手抱头,边跑边喊:“娘!你别打了,我改,我改,我再也不骗人了。饶了我这一回吧。”
“我看你躲,打死你,看你不长记性?”妇人怒气冲冲抡着小木棍,一棍子打到小男孩光着的脊背上面,顿时背上一条血红的印子,慢慢长了起来。
“喂!有你这样打孩子的吗?你是不是他亲娘?”
妇人看着男孩后背上的血印,一下惊呆了,手上的木棍掉在地上,脸上的怒气变成了惊恐,继而代之以悲哀,夹杂着怜爱,一时间五味瓶打破的表情在变幻,“哇……呜……”妇人蹲下来,双手抱着头埋在膝盖上嚎啕大哭。
刚才还在逃避的调皮男孩,这时候才明白自己犯了错误,怯怯的走到母亲身边,也蹲了下来,拉着娘的衣角带着哭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