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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的那名警察见状就急忙停下车,然后推开车门就冲了出去。另一个坐在副驾驶的警察也不甘示弱,两人朝着那个小伙子扑了上去。
小伙子似乎也跑累了,反抗并不激烈,很快就被两名警察按翻在地,不过他却是不屈地昂着头,大声呼喊道:“你们抓我干什么?我又没有犯法。我要去告你们,告你们……”
“妈的,告,你去告,看老子不弄死你。”这时,刚才追赶他的一名胡子拉碴的警察就叉着腰,气喘吁吁地走上前来,没好气地踹了他两脚,嘴里还骂道:“年纪轻轻不学好,煽动闹事,我看你等着在牢里过年吧。”
“你们这些狗腿子,为虎作伥,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小伙子大声叫骂道,身上沾满了尘土,脸上也有些红肿,看起来狼狈不堪,可那刚毅的表情,却十足像个不屈的斗士。
“妈的,还敢嘴硬。”警察气呼呼的,作势又要踹小伙子两脚,林辰暮见到这一幕,不由皱了皱眉头,推开车门下来,喝道:“住手!”
“谁他妈的多管闲事,老子连他一起抓回去……”警察骂骂咧咧地回头一看,声音戛然而止,脸都白了,过了片刻才哭丧着脸,期期艾艾道:“林,林书记?”
“怎么回事?”林辰暮沉着脸质问道。
“他,他煽动群众闹事,陆,陆局让我们抓,抓人……”警察战战兢兢地说道,肠子都要悔青了。早知道林书记在这里,他说什么也不敢胡乱骂人打人了。不由又狠狠瞪了车上下来的那两个警察一眼,心里颇有些委屈地骂道:“麻痹的,林书记在车上怎么都不早说一声?这不是坑人吗?”
“胡闹!”林辰暮就呵斥道,“怎么能随随便便抓人呢?再说了,即便抓人,也不能乱打人不是?”
第38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国家干部
其实林辰暮也知道,有时候不能一味地责怪下面的人办事粗暴,对付不同的人,就要有不同的方式方法,切忌搞一刀切。警察办案过程中,难免会碰到各种狡猾油头的家伙,这时候你越是恪守规矩,他反倒越是蹬鼻子上脸。不过,亲眼见到了不管,也说不过去。况且,许多事情或许原本很简单,可就因为这些粗暴简单的办事手段,搞得最终收不了场。这种事情,他也没少见。
这名警察就垂头丧气地不说话了。在高新区,谁不知道林辰暮是以铁腕强权著称的?再借他几个胆,也不敢和林辰暮顶着干。
“放开他!”林辰暮威严十足地扫视了这名警察一眼,最终目光又回到那名小伙子脸上。
见林书记发了火,两名警察忙不迭地将小伙子放开,心头还不由有些埋怨,郭队这不是害人吗?他们也不清楚,林书记心急火燎地赶来场北镇有什么要紧事,可要是惹火了林书记,那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被警察放开后,小伙子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目光却是很有些惊疑地看着林辰暮,似乎有些好奇,这个人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怎么那些“穷凶极恶”的警察像是很怕他似的?
而此时,距离场北镇不足两公里的路口,却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态势,数百名群情激奋的民众将七八辆鸣着警笛的警车团团围住,而警车外面,二十多名全副武装的警察严阵以待,和他们进行对峙,虽然一声不吭,不过好些人脸上都写满了紧张。
这种态势,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事件,是以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放人,立刻放人!”
“妈的,把他们的车给砸了,看他们怎么走。”
……
四周的声音极为嘈杂,喧嚣声、叫骂声,不绝于耳。陆明强蹙着眉头看着这一切,他也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常省长来高新区视察工作,这个时候闹出事来,林辰暮肯定颜面无光。可这些人怎么说都不听,非要去找常省长告状,他一时火起才让人动手抓人了。不曾想,这一来,却像是捅了马蜂窝,搞得自己都有些骑虎难下了。
吕洪斌急得是满头大汗,神情极为慌张。他是高新分局的政委,搞政工出身,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大场面,简直给吓坏了,六神无主,转过头来惶然地对陆明强说道:“陆,陆局,你看这事闹大了,要不,咱们还是先把人给放了吧?”
“不行。”陆明强一双浓眉拧了起来,阴沉着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那些人,咬牙切齿地说道:“煽动闹事,损害公共财物,我倒要看看,有几个不怕死的?”
“哎呀,我的陆大局长啊,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一旦事情闹大了,那可就麻烦了。”吕洪斌是急得直跳脚:“这个责任,谁都负不起。”
听吕洪斌这么一说,陆明强微微有些犹豫,可这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来一块儿石头,“蓬!”的一声,正好砸在一辆警车的挡风玻璃上,玻璃被砸得顿时裂成了网状,报警器就开始不断的嚣叫。
陆明强勃然大怒,下意识地伸手就要去拔枪。吕洪斌见势不妙,连忙将他的手拉住,苦劝道:“陆局,千万别冲动。”他这才强忍了下来,他的右手做了一个下压的动作,示意手下警察一定要保持克制,千万不要让局面进一步恶化,然后上前几步,威严十足地扫视了众人一圈,目光最终定格在其中一个二十岁左右,流里流气的男子脸上,沉声问道:“是你扔的石头?”
“是我扔的又怎么样?不服啊?”对方很有些嚣张地仰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又嬉皮笑脸地说道:“原本是想砸人的,可惜准心不太好,扔歪砸到车了。阿sir,你该不是想要让我赔车吧?嘿嘿,我可赔不起。”
周围众人就发出大声的哄笑。
陆明强被当众奚落倒还沉得住气,可身后的警察却忍不住了,其中一个叫陶靖的年轻警察就上前来怒吼道:“你少在这里嬉皮笑脸的,和我们陆局说话注意点。”
男子不屑地看了警察一眼,撇撇嘴说道:“我和你们领导说话,管你鸟事啊?怎么?想要在领导面前挣表现?真是的,你们这些当警察的,除了溜须拍马和威胁恐吓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之外,还能干什么?怎么就不见你们去抓那些贪官污吏?犯罪分子?”
陶靖脸涨得通红,自从当警察以后,不论走到哪里,都是别人恭维的对象,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一时热血上头,也没有考虑任何的后果,上前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怒吼道:“你少在这里生事,信不信老子把你抓回去?”
“干什么?要打人是不是?你有本事就往这里来?”男子眼神里虽然闪过一丝惧意,不过却又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拍着自己的脑壳叫嚣道,眼睛也毫不示弱地瞪着陶靖。
“谁敢动我儿子,老子和他拼命!”这时,一个四十来岁的魁梧大汉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手里握着一块砖头,威风凛凛地站在男子身旁,一副护子心切的架势。
而此时,大伙的情绪也激动起来,后面的人不断朝前面涌,说什么的都有,甚至前面有些已经和警察发生了些肢体冲突,两边都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一场冲突眼看就一触即发。
吕洪斌是暗自叫苦,出了这种事情,他这个政委也难辞其咎。可陆明强的目光猛然变得咄咄逼人,怒喝一声:“把他给我抓起来!”
吕洪斌还没有反应过来,两名警察已经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将那个流里流气的男子从人群中拉了出来,按翻在地。他们老早就对这个人恨得咬牙切齿了。
男子的父亲也楞了一下,才猛地一声大吼,挥舞着砖头就想要扑上来,却被陆明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将砖头夺下,然后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两名警察上前去将他控制住。
人群里有些骚动,有几个人似乎想要上来帮忙。
“都别动!”几名警察立刻拔出枪来。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众人动作步不由一滞,虽然叫嚣得厉害,可真正面对枪口的时候,又有几个能视若无睹?他们相信警察不敢开枪,可如果万一呢?谁又想好端端地去吃枪子儿?
一看事态发展到这种地步,吕洪斌是大感头疼,心道,这下可真的完了。
“误会,这都是个误会。”人群里挤出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子,赔着笑脸解释道:“他们又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只是有些事要向政府反映。”
“反映?”陆明强冷哼一声,双目斜睨着这名男子,目光之中极尽威严,“反应情况怎么不循正轨途径?我看你们不是想反应问题,而是想去捣乱才是真的。铐起来!”语气毫无任何的缓和余地。
陆明强话音未落,两名警察已经冲上前去,一把抓住眼镜男的手臂,向后一拧,眼镜男斯斯文文的,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是这些训练有素、孔武有力的的警察的对手?顿时就被拧得弯下腰去,杀猪般惨叫了起来。而就在他惨叫的时候,警察已经干净利落地将手铐铐在了他的双手上。
“你们干什么?我,我是国家干部……”眼镜男话没说完,已被那名警察一脚踹在膝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陆明强闻言明显愣了一下,他的目光转向眼镜男:“你说你是国家干部?说吧,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
“我,我是场北镇的副镇长,我叫范祥……”
陆明强一双浓眉就扬了起来,“你既然是场北镇的副镇长,遇到这种事情怎么不劝阻,反倒是还要去推波助澜?你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范祥就哭丧着脸,说道:“我没有推波助澜啊,我一直都在规劝他们。不信你问问他们。我跟着他们,也是怕他们惹事。”显得很是委屈。
“那你们镇政府的其他领导干部呢?”陆明强厉声质问道。
范祥不屑地摇摇头,说道:“他们要是管得下来,就不会出现这种事了。”
“那你怎么不及时向区上汇报?”
“汇报,向谁汇报?”范祥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高亢而又有些尖锐,“我给区上打了不下四五个电话,可始终都联系不上相关负责人。如果不是怕出事,我才不会来掺合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是啊,范镇长一直都在给我们做工作,去向省里反应情况,是我们自己的主意。”人群里,就有人说道。
还有人义愤填膺地说道:“给他们说这些干什么?当官的每一个好东西。”他这话,似乎一下子就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大家纷纷抱怨起来,现场的情绪又有些激愤起来。
陆明强却是没有心情和他们纠缠下去,就说道:“犯罪分子,我们肯定要抓,但贪官污吏的事不归我们管。不过,我建议你们,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徇正常渠道反应,咱们区里的林书记,我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但凡知道,是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屁的林书记,他要是好官,就不会让人顶替掉我读书的名额了。”一个十六七岁,稚气未脱的大男孩儿就忿然嚷嚷道,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大人一把捂住了嘴巴。
大人是个老实巴交的男子,约莫四五十岁,或许实际年龄还要更小一些,不过常年的奔波操劳,使得他看起来苍老了许多。他没好气地瞪了男孩儿一眼,又惶恐地说道:“小,小孩子不懂事……”
陆明强却是没理会他,而是大步走到大男孩面前,瞪着他厉声说道:“你刚才说什么?什么顶替你读书的名额?”他的长相原本就威武而严肃,这些年来居移气,养移体,威严更是日益浓厚,这么一瞪眼,还真有些令人心悸骇然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