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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市委市政府不远的市一招待所主楼装点得金碧辉煌、富丽堂皇,即便是和市里最好的酒店相比,也毫不逊色。其中一个被红色围墙圈起,由几幢纯中式小楼组成的园林式建筑的院落是不对外营业的。小楼的高度都不超过四层,红墙绿瓦飞檐凌空,楼和楼之间由蜿蜒曲折的青石路面和古香古色的回廊相连接,空地上绿树婆娑,花草争奇斗艳,令人是心旷神怡。
这里主要是负责接待省市及外来重要客人的地方,当初省委陈书记来东屏视察时,就曾入住这里。不过除了那些特定的豪华套房之外,其他的房间有时也会有其他方面的用途,比如说,冯大勇就被暂时控制在这里。
说是控制,其实除了暂时失去自由之外,其他的和在外面没什么两样,就连冯大勇的通讯工具,也在相关人员睁只眼闭只眼下,时刻保持着畅通,这让就好像他不是被控制在这里,而是来度假的。人在这里,却依然把着大权不放,棠湖乡的工作,也始终都由他通过电话远程操控着,乡镇上有什么事情,也是电话向他请示,郭明刚压根就插不进手去,这让得知冯大勇再次被控制后欣喜若狂的郭明刚是大失所望。
进口的真皮沙围成一圈,茶几和其他家具也都古香古色,冯大勇双目微阖,身子靠在沙发上,整夜他都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满满的都是烟蒂,屋内也满是浓浓的烟味。房间的装修设施很是奢华,布局类似于星级宾馆的总统套房,地面上铺着厚厚地纯毛地毯,房间的墙上贴着樟木护墙板,使房间里散出淡淡的樟木芳香,让人是神清气爽,但冯大勇的心情却一点也好不起来。尤其是昨晚,那个人一直就没有电话打来,电话打去也接不通,这不由得让他心头浮起一抹不祥的预感。
名字中虽然有个“大”字,但事实上冯大勇却长得瘦瘦小小,皮肤白净戴一副眼镜,看起来给人一种阴柔的感觉,丝毫也不像是一个连初中都没有毕业,在棠湖乡说一不二,出口成脏的大老粗。但事实上,所有了解冯大勇的人都知道,冯大勇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口无遮拦,做事执拗粗暴,心眼儿却很多,为人也很会钻营,要不也不可能在棠湖乡称王称霸这么多年了,一般人不察觉很容易就会吃亏上当。
房门被轻轻敲响,冯大勇缓缓抬起头,面容憔悴,眼睛里全是血丝,无力道:“门没锁!”
第18卷 第一百四十三节 :误会 (16)
门被轻轻推开,然后就见到一身警服的市公安局局长王健带着几个表情肃穆的人大步走了进来。平日里和他称兄道弟、笑意满满的王健,此刻却是面孔紧绷,不苟言笑,一副和他没有半点干系的架势。跟红顶白,在官场上来说是最正常不过,可当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冯大勇心头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尤其是王健目光里的那一丝同情和怜悯,将他刺得心剧烈一痛,不由就冷哼了一声,挺直了脊梁冷冷看着王健,言带讥讽道:“王局长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啊?”
王健面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却是径直走到他面前沉声说道:“冯大勇,这几位是公安部下来的领导,有事要你配合调查。”说罢又转过头去,满脸堆笑地对几个人说道:“陈处长,周警司,这就是你们要找的冯大勇。”态度殷勤得令人咂舌。
“公安部?”冯大勇愣了一下,不由得有些错愕地看了王健一眼,心头充满了讶异。对他这种科级干部来说,中央部委实在是有些高不可攀,他压根儿就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和公安部扯上关系?难道……
一时间,冯大勇心砰砰乱跳,毛孔紧缩,虚汗也冒了出来。
“谢谢你王局长,有事我们会再和你联系的。”陈处长面带微笑地对王健说道,话虽说得客气,不过那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气势,却是显露无疑。想想也是,公安部下来的,那要是放在古代,就是代天巡狩的钦差,自然不会把一个市局局长看在眼里。
“呵呵,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应该做的。配合和支持部里的工作,是我们的光荣……”王健点头哈腰的说道,那阿谀献媚的丑态,即便是冯大勇也有些看不过去了。直到对方脸上露出些许厌恶和不耐烦的神情后,他这才走出了房间。
而其中一个彪悍的男子,则是几乎陪同着王健出去的,然后就守在了门口。未经他们许可,任何人都不得进入到房间内。看到这一幕,冯大勇心里一沉,就仿佛压上了沉甸甸的石头。
陈处长没有说话,而是径直走到窗前,“唰”的一声拉开窗帘,阳光顿时铺满整个房间,也照射在了冯大勇的脸上,他只觉得眼前一阵刺目的灼痛,连忙闭上眼睛,将头扭转到一边去,全然没有在棠湖乡里那种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架势。
“冯大勇,你认不认识孙军?”周警司沉声问道。
“孙军?”陡然间听到这个陌生而又熟悉无比的词语,冯大勇一时间有些神思恍惚,目露疑惑之色。
“当然,你也可以叫他汪志!”陈处长轻笑着道。
冯大勇的身子明显地抖动了一下,结结巴巴说道:“不……不认识……”
第18卷 第一百四十四节 :误会 (17)
“不认识?”周警司沉着脸厉声道:“既然不认识,那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会给他打那么多个电话?”
冯大勇脸色微微一白,又说道:“认识,不过只见过几次,没什么交道。”
“实话告诉你吧,昨天夜里,合阳的四铺里发生了一起枪击案件,现场发现了一具男尸,经证实,这名男子使用的是叫汪志的假证件,真名叫做孙军,是公安部的A类通缉犯,穷凶极恶,手上的命案超过十人,其中还包括两名追捕他的警察……”沉稳的声音一字一句地钻入了冯大勇的耳中。
“什么?”冯大勇心神宛如被大锤捶击,一时间震颤不已,不过却又大声辩解道:“我和他没什么关系,真的没什么关系。”
周警司缓缓摇了摇头,又说道:“在孙军的暂住地,警方不仅是在地窖里找到了被他绑架的小女孩儿,而且还发现了一本他的日记本。你可能想不到吧,孙军一直就有记日记的习惯,根据他的记录,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是你雇佣他绑架那个叫小丫的小女孩儿……”
冯大勇闻言整个人宛如瞬间被抽掉了脊粱,瘫软在地上,嘴巴张得好大,就像一条濒死的鱼,大口大口地喘息却说不出话来。如果他事先知道,自己花钱找来的这个汪志,居然有这么大的来头,恐怕就算再给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和对方扯上半点关系。
陈处长充满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带走。”
却见冯大勇突然抬起头来,歇斯底里的嚎叫着道:“我要检举,我要立功……”
“吕书记啊,你可要帮帮我们家老冯啊,他可是为你鞍前马后的忙碌,没功劳也有苦劳啊……”
刚才回到办公室,冯大勇的老婆就披头散发地找上门来,又哭又闹地,搞得整个市委大楼全都给惊动了,不时有人探头探脑地朝这边张望。吕庆东气得是脸色铁青,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和颜悦色地宽慰道:“嫂子,你别太多虑了,这次我们把老冯隔离起来,也是为了保护他。你应该要相信党,相信政府……”
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把她给劝走了,吕庆东坐在椅子上点起一支烟木然无语,烟雾升腾而起,那忽明忽暗的烟头,似乎也在印证着他此时烦乱忐忑的思绪。
“叮——”桌上的电话突然间急促地响了起来。
吕庆东眉头一蹙,伸手拿起电话,沉声道:“我是吕庆东……”话语刚才说出口,却猛地一惊,旋即腾一下站了起来,脖子上青筋直冒,大声问道:“什么?公安部来人要带走冯大勇?什么原因?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拿着电话,吕庆东惊愕地半天说不出话来,就连对方还在说些什么他都没有听清楚,嘴里胡乱答应了几声,只觉得大脑里一片空白。
第19卷 第一百四十五节 :误会 (18)
慢慢地放下电话,“咣当”的一声,吕庆东一下就震醒了,这才响起事情的严重性来,背后不由得顿时冒出一片冷汗。他不相信,杨卫国会为了区区一个冯大勇就掇拾公安部的人下来调查,即便他真有这个能耐。可又能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居然连公安部都给惊动了?要是严重的话,恐怕连自己都脱不了干系。
揉了揉太阳穴,良久,吕庆东才吩咐道:“备车。”
看着秘书小刘眼里错愕的神情,吕庆东深知,在这个敏感时刻去合阳,下面还不知道会传出怎样的风言风语,但事到如今,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第三十九章 心结
傍晚的首都阴云密布,天快黑的时候,云层越堆越厚,终于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让人的心里,也多了几分忧郁。
一个红墙包围着的大院,幽静而又肃穆森严。
书房里,一位相貌清矍、身形清瘦的老人目光久久凝视着手里一张有些泛黄的老照片,一股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
照片是一张全家福,老人坐在前面,旁边是他的老伴。不过那时的老伴风韵犹存、光彩照人,脸上挂满了慈祥而又幸福的笑容,让他不由得回想起许许多多难以忘怀的甜蜜往事。两人背后站着一男一女,男子一身戎装,英气十足,看起来也不过就二十岁出头,女子则还在上小学,扎着马尾辫子,脖子上还系着红领巾。从里面人物的穿着打扮来看,照相的时间距离现在,少说也有二三十年了。
那是他的一双儿女。
原本这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妻贤子孝,温馨和睦。可自从儿子遭遇不幸之后,这个家就再也不圆满了,更是少了不少欢声笑语。老伴的身子也因此一天比一天差,到了现在,连床都下不来,行动只能借助轮椅。想到这里,老人心头便生起浓浓的懊恼和自责来。当初如果不是自己固执己见,非要把儿子送到下面去锻炼,又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轻叹了一声,老人拿起照片,手指轻轻摩挲着照片中儿子那英姿勃发的笑脸,面上刚硬的轮廓瞬间变得柔情一片,眼圈微微有些发红,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有些颤抖。
二十多年了,他都不知道,这二十多年来,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原本以为这一切都已经被时光尘封了,可没想到,当再次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居然会在自己古井不波的心里掀起如此大的波澜来。
就在此时,却听有人急促地敲响了房门。
“进来。”老人收拾了一下情绪,抬起头来时,又是那个面容肃穆、仪态威严的长者。
第19卷 第一百四十六节 :误会 (19)
“爸,是不是……”门推开后,一个三四十岁,雍容华贵的妇女便快步走了进来,身材高挑,肤色白皙细腻,五官轮廓秀美绝伦,配上那成熟的身段,有着一股子说不尽的风姿绰约。从她的眉宇间,隐隐可见到照片里那个小女孩儿的影子。她一边走一边急切地说着什么,可目光一瞥见桌上的那张老照片,嘴里还没有说完的话又咽了回去,脸上也浮现出些许的惊诧和错愕。
那张照片她一点儿也不陌生,是哥哥考上军校时,一家人照的,虽说那时自己不过才十一二岁,但那天的场景,却仿佛铭刻在她灵魂里一般,记忆得清清楚楚,甚至连每一个小细节,她都能如数家珍般说出来。可自从哥哥去世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这张照片,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