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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桃面色忽然肃杀。嘲笑她本人可以,但侮辱师门,就触及她的底线了。
容落落没有意识到何桃神色的转变,只掩着嘴笑得花枝颤颤。为自己方才的介意感觉可笑。这么个白痴一样的女人,根本构不成威胁,没什么好担心的!忽然看到何桃手中捏着一个小本子,伸手就拿了过来,笑道:“哎呀,这是什么?——宝宝档案?谁的宝宝?”下意识地翻开。“性别……男孩。名字……韦伯。父母……何桃,肖甲梓……什么?!”容落落嗓音猛然拔高,尖利刺耳。
纤白的手指捏得小册子变了形,突然扬手向何桃的脸抽去。
何桃是何等的身手,怎会被一个普通人打中。她本能地打算先格开对方挥来的巴掌,再一掌将来犯者打飞。但出招之前,瞥见对方皓腕纤纤,腰儿软软,恐怕经不起打。
于是身形微移,躲开这一掌,但这一移却十分巧妙,容落落的手追着她的躲闪的方向够了一下,正打在橱角上,疼得一声尖叫。
何桃嘴角勾出一个满意的微笑——又算准了。无端侮辱她的师门,当然得小小教训一下,只不过不必自己动手罢了。
门忽然被推开,肖甲梓出现在门口,他听到尖叫声,就急忙上来了。看到容落落在抱着手眼泪汪汪的模样,狐疑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甲梓,她欺负我……”容落落梨花带雨,忽然又想起了重点,咬牙道:“她再怎么欺负我,也没有你来的狠!”
说完,抬脚就走,经过肖甲梓身边时,脚步略略一顿,恨恨剜他一眼,径直走了出去,脚步透出烦乱的心境。
肖甲梓看看她的背影,再看看何桃,有些诧异地问:“你打她了?”
何桃摇头:“我怎么会跟一个没有功夫的人动手。”
“那她……”
“嗤……”她注意到了他眼中的那一丝疑虑,心中忽然郁堵,冷着脸道:“你不用担心,我来替你解释。”顿了一下,又道:“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拒绝女人,或是追女人,那是你自己的事,不要利用别人来当工具。”
利用?……肖甲梓愣了一下,哑然无语。她随手抓起椅背上搭在外套,丢进他的怀中,看也不看他一眼,快速追出门去。趴在二楼的栏杆上张望一下,看到容落落已走到一楼大厅,就高声喊道:“等一下。”
容落落闻声停了一下脚,回头狠狠瞪她一眼,长发一甩,继续往外走。
何桃手在扶手上轻轻一按,就想翻越栏杆,抄个近路,直接飞落到一楼去,追上去解释个清楚。可是刚刚跃过去,手尚未离开栏杆,身后就有一人猛地扑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何桃大惊失色——她整个人是下落的趋势,这个人如果不松手,会被她带得掉落下去,以她的浅薄身手,不能保证保对方安全落地!电光火石间,用另一只手捞住了栏杆,止住了落势,身体悬挂在了栏杆上,这才避免了二人一同坠落的局面。
待身形稳住,仰头看向仍然扯着她手腕不放松的人——正是肖甲梓。他死死握住她的手腕,惊吓得面色苍白。
何桃悬在半空,怒道:“喂,你干嘛突然拉我,想死啊!”
肖甲梓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见她突然跃下,一时间竟忘记了她会轻功,下意识地扑过来拉她。“……给我上来。”
手臂用力,将她拉上去,扶到栏杆里侧,将就那个搀扶的手势,狠狠掐住了她的腰,牙齿在她的耳朵咬得咯吱响:“何桃,再敢没事给我乱飞,我抽你哦!……”
“我还不是为了替你追女人!……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怎么一脑门子冷汗?”
“还不是让你吓得。”
她自然地抬手,帮他揩一揩额上的一层薄汗。手指触到那枚桃花纹身,不由得略略停了一停,才拿开。这轻柔的抚触,让他惬意到了骨子里,微眯了眼。
被这一场闹吸引得停了脚步、回头张望的容落落,看到二人身体贴近、窃窃私语、直至发展到了动手动脚的状态,暗暗银牙咬碎,脚儿一跺,冲出门去。
“哎……”何桃伸出一只手徒劳地想挽留,“话还没说清楚呢。”
肖甲梓将她的手按了回去,问道:“你想说清楚什么?”
“这个。”何桃晃了晃手中的宠物档案,“这位美女美归美,眼神儿差点儿。硬是把‘主人姓名’看成了‘父母姓名’。误会很深啊,我得跟她解释清楚:我跟你一个是保镖,一个是雇主,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关系,还你一个清白啊。”
他看向她的目光,突然有如霜降。她也默默地后退了两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眼睛看向别处,她朝向他的侧脸,冷淡没有表情。脸颊的皮肤感觉到了那注视的凉意,却刻意地不去看他,径直走向餐厅,一边嘀咕着:“该吃午饭了啊……”
还没走进去,就听到餐厅里传出“当啷、当啷”的敲打声,走进去一看,是肖尧乖,正一手托腮,一手拿着勺子敲打着空盘子。
娅德责怪地瞅着他:“小少爷,不要敲打盘子,这样很失礼。”
肖尧乖:“可是我饿了呀。为什么还不开饭呀?狄叔,狄叔,狄叔……”当啷,当啷,当啷……像极了一只敲饭盆讨食的猫咪。
何桃问道:“怎么还没开饭吗?”
娅德咬着汤匙,叹一声,幽幽道:“狄叔说昨天晚上厨房遭窃,所有肉质食材全部被偷光,连汉堡中间的肉片都给抽去了。于是他决定做米饭给大家吃。但是,他遇到了厨艺生涯前所未有的困境,迷失在白米饭的高深领域……”
“什么?!”何桃意识到是围脖做的好事。而让狄叔迷失在白米饭的高深领域,则是她做的好事……会不会毁了一位餐饮界大师?将狄叔领出误区,她责无旁贷。“我去看看。”她说。
何桃进到厨房,正看到狄叔对着一盘子堆得鼓鼓的米饭做装点,拿了一把绿生生的叶子往饭堆上插,这造型,硬是让人想起传统节日清明节啊。
她摆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嗨~狄叔~”
狄叔抬眼看到她,脸色一变。展开手掌,再次细细端详了一下掌纹,老泪差点落下来。早年他找相师看手相,人家说他事业线上生了一个桃花纹,当时没挑明是什么含义,他想当然地认为会是事业发达了,桃花运也随之而来的意思,心中暗喜。当他知道这个女人名叫何桃的时候,才恍然大悟。什么桃花运,分明是桃花劫,那个横在事业线上的桃花纹,预示着这个名叫何桃的女人要毁了他的事业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春天来了~送大家一朵兔仔花~
19小别扭
那个横在事业线上的桃花纹,预示着这个名叫何桃的女人要毁了他的事业啊。
却见小桃花一蹦蹦到他的面前,讨好地笑道:“狄叔,我跟我师娘学了几招做米饭的方法,斗胆当着大师您的面露一露,您给打个分吧?”
……
半小时后,何桃和狄叔端着几份盛在精致盘子里、装点得漂漂亮亮的蛋炒饭、煎米饼、蛋包饭等数种花样的米饭,兴高彩烈地送到餐厅,分给等候的众人。围裙把何桃的腰细细地勒了出来,她忙前忙后的模样,看得肖甲梓一阵失神。
各人心中酸的酸,甜的甜,那米饭却是毫无疑问的香,肖尧乖更是撑得肚皮鼓鼓还在舔盘子。狄叔仿佛看到了一片中西餐结合的新天地,激动地拍着何桃的肩膀:“姑娘,你真是我命里的桃花运啊,哈哈哈哈……”从此研究起中餐来一发不可收,独创狄氏风格的餐饮模式,这是后话。
只是他那一句“桃花运”落进肖甲梓耳中,一颗米粒呛进喉咙,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咳,一边恶狠狠地盯着何桃——这家伙还真是没有招惹不到年龄段……
何桃看他咳得泪花闪闪的模样,拿起一杯水给他递了过去。他也伸手来接,那杯子却在他的手指触到之前又撤了回去,徒留他的一只手僵在半空。一呆愣间,咳嗽竟奇迹般地自己止了,只是表情有点恼火。
她把水杯凑在自己嘴边,小牙咬得玻璃杯沿儿咯吱一声。
旁边的人面面相觑:喝水,还要用嚼的吗?
夜深了。围脖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何桃倚在自己的卧室的窗边,眺望远处的海面,怔怔发呆。 窗下忽有白衣人影轻盈飘来,低眼一看,是披了一身月色清辉的娅德。
“桃小姐~”她笑嘻嘻地朝何桃招手。
“娅德,你又穿着睡袍出来吓人。”
“彼此彼此。我要去酒窖看看酒,反正你也睡不着,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何桃闲着也是闲着,应道:“好啊。”
手按着窗台轻盈一跃,直接翻窗而出,睡袍衣袂展展,落在娅德身边。看着她一脸惊吓的模样,何桃得意道:“怎么,没想到我这么厉害吧?”
娅德眨眨碧眼:“酒庄里的监控都是红外夜视的,知道吗?”
何桃不明为何有此一问,点头答道:“知道啊。”
“你刚刚那一跳,睡袍掀起来,走光了,知道吗?”
“噗……”
走在幽秘的酒窖深廊,何桃难免又记起那天发生在这里的事情,格外沉默。
来到工作室,娅德兀自检测着酒液,空气中弥漫的酒香让人熏熏欲醉。碧眸微微一瞥,何桃那丝不易察觉的失落被捕捉在眼底,笑道:“想什么呢?”
何桃回神:“就是觉得,这酒窖好深,一进来,就有与世隔绝的感觉,真担心走出去的时候,已经时空错乱,不知何年何月了。”
娅德自幼就跟酒庄里的中国人接触,中文水平还好,却也生生被何桃这一番高深莫测的话绕晕了。“什么不知道时间错乱?我带着表呢。”
何桃笑了:“好啦,快干活吧。”
娅德却放下手中的工作,凑到她的面前审视着她:“恩,胡言乱语。你有心事。所以胡言乱语。”
何桃打开娅德戳着她心口的手指:“嗤,说什么呢。”
娅德回到她的工作台,发音带着几分外国人特有的含混,在深夜的寂静酒窖中却十分柔软:“容落落小姐跟大少爷的事情,虽然八卦杂志上都登了,大少爷也没有否认,但根据我敏锐的直觉,他们两个是没什么的,你放心好了。”
何桃的脸上忽然升起热度,尴尬地眨了眨眼睛,急忙撇清:“我放心?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切。”娅德藐视她一眼,“不要小看我敏锐的直觉。”
直觉什么的最讨厌了!……“娅德,那天的事,你我都看到的。”
“看到是看到了。”娅德耸了耸肩,“可是,你知道吗,肖甲梓是不会跟容落落有什么的。”
“凭什么这么说啊。”
“因为容落落是赵稚鸣的侄女。”
“赵稚鸣”三个字落在何桃的眼里,她的眸底闪动了一下:“那又怎样?”
“肖甲梓讨厌赵稚鸣,不会愿意跟她的家人有什么纠葛。”
何桃更不解了,追问道:“他为什么讨厌赵稚鸣?”
“你不知道吗?”娅德斜眼看着何桃,微微意外,旋即点了点头,“也是,这种尴尬的事,没人愿意提起。”
“到底是什么事啊!”
“赵稚鸣两年前跟肖甲梓的父亲肖关承结了婚,是肖甲梓的后妈啊。”
何桃脑际有如闷雷滚过。
她这才记起两年前确有娱乐新闻沸沸扬扬地热炒赵稚鸣的第三次婚姻的消息。赵稚鸣一直是话题女王,当时她并没有觉得惊讶,也对这类新闻本能地反感,看都不看一眼,根本不知道赵稚鸣这次嫁的是谁。
没想到,竟是肖氏葡萄酒的董事长、肖甲梓的父亲。
一幅让人头疼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