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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世上最无望的祈盼-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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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的MP3借我用几天。”陆旭说。

“干嘛?”她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嗨,懒得淘歌了,直接用你MP3里的歌刻张盘。”他尽量装成别无它意的自然,钱惟替他补上后半句,“这你都看不出来,他希望你多坐他的车啊。”

凌然忽然有了很深的疑问,憋到上了公交车才问出口,“为什么我觉得自己从来不曾真正了解过你,你不是每天九点多就睡觉了么?干嘛还要吃夜宵?你爱听什么歌啊?”

“我是陆旭认识的田乐乐,也是凌然认识的田乐乐,这两个我从来不矛盾。”她心里明白,表达出来却很蹩脚,一定会被他误以为是见人说人话见狗说狗话的人。

车刚开了一半的路程,还没到目的地,凌然突发奇想的拉起她下了车,“你站在这里等我一下。”

她搓着手跺着脚站了一会儿,凌然的身影才又出现在视线中,他提着一个小口袋,一路小跑回来。

“冷了吧?先捂捂手。”他学着陆旭的动作把手里的口袋递给他。

撑开口袋,紫薯蛋挞映入眼亮,香的有点腻。她并不开心,反而觉得可笑。她不要自己期盼已久的幸福,是另两个人角逐下的产物。她不希望凌然是为了攀比陆旭才会拼命让她幸福,让她一个人独自享受。如果不能与人分享,再多优越感也是形同虚设,令人倍感空虚。

她要他们一起走到最后,规划未来的蓝图里,有关于凌然的一笔。

她整天只会想这些有的没的,纯属胡思乱想,凌然心中的如意算盘打的咣咣响,罪恶的念头已经将她重重包围,十面埋伏,任她三头六臂也难逃此劫。

凌然拦了一辆出租车,拉着她坐在后排,报了一个地名,司机一脚油门,眨眼间车就上了主路,速度越来越快。他先把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食指和中指交替在她的肩上走动,忽然强势的将她拥入怀里,脸也凑近,“把你的第一次给我吧。”

她表面嚣张是因为内心脆弱,从没有人对她提过这样的要求。她完全吓傻了,可能连心跳都停了几秒,要不然为什么手会是冰凉的。

凌然以为她是来欲拒还迎那一套,她吻的霸道,游走在她身上的手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强烈的占有欲在一瞬间迸发。

她使劲全身力气推开她,蹲在两排座椅中间,像困兽一样颤抖着,“不要……不要……”

他仍然不肯放弃,“我轻点。”

她已退到不能再退,迫不得已将手放在门把手上,用坚定的眼光拷问他,难道这样就能快乐吗?

在她过激的行为下,他迫于无奈的停止了所有动作,黯然神伤的把她拽回到座位上,伸出三根手指头,义正言辞的发誓说,“我以后再也不动你了。我对天发誓。”

反光镜里可以看到司机轻蔑的一笑,那是一个多么令她永生难忘的笑容,明摆着在嘲笑正经人故作姿态,假单纯。

告别了出租车司机,却无法抹去他留在心头的阴霾。

“笑一个行不行,别哭丧着一张脸,郭思宇他们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他捏着她的脸蛋,似乎前一秒的不愉快根本不存在,“今天我徒弟也来。”

他徒弟?何许人也?与她何干?倘若与她扯不上关系,他又硬要着重介绍,想必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很微妙。

果然,她看到马路对面正在冲她坏笑的郭思宇和郑欣,当中还站着一个穿着时尚的女子,有点痞,有点坏,感觉来自另一个世界。

他们穿梭在校园的过道上,对着场边正在观摩篮球比赛的女生吹着口哨,“嘿,妞,给爷笑一个。”

郑欣很配合的拍着巴掌唱起了歌,“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

那女孩年岁比他们小,经历比他们少,断然猜不出他们接下来会出什么招,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走为上策,任他们嘴上占点小便宜。

“别跑啊,不笑就不笑呗,大爷给你笑一个。”

那带有嘲弄和放肆的笑声,久久回荡在耳边,语音在心。如果硬要把人三六九等,他们应该是同类,她注定是格格不入的那个可怜虫。她真后悔当初为何不戴上高倍近视镜,当一个读死书的书呆子。那他就是一个误入净土的流氓,必人人诛之。无论一个人在自己的世界里多么的神气,在别人眼里也免不了是个不折不扣的傻×。

那女孩笑够了,停下来,“你们别老欺负人家小女生好不好,行了,想想现在去哪儿?”

“去镚厅?”

“去打台球?”

“折腾,要我说,直接找个小饭馆,坐下来喝几杯。”

19、第十九章 。。。

意见不合,为公平起见,公开投票决定结果。其实,他们每人一个提议,最终选择权反而落在一直滥竽充数的田乐乐身上。说实话,她最讨厌做选择,况且三个消遣都不适合她。有谁来告诉她,那些表面酷似地铁售票机的老虎机怎样可以一下掉出那么多的钱。她倒是陪着陆旭去打过几场台球,够不着案子,两只胳膊张开到极限也只能勉强拖住杆子前半部,每次都要麻烦别人帮忙托着后边,打球的技术更是惨目忍睹。球的确出去了,但不是滚出去,是飞出去,球刚刚所在的位置会相应的出现一个坑,她可不想眼睁睁看凌然变成赔偿台泥的凯子。说到喝酒,每次喝酒兑汽水变成汽水兑啤酒的人,酒量可想而知。大不了放倒了直接睡,就怕酒品差,撒酒疯怎么办?

最终,她间接把宝贵的一票投给了凌然,“我都行,听凌然的吧。”

“听见没,现在我掌握大权,你们都得听我的。”他怎么好似一直在对那个身份不明的女孩撒娇,田乐乐像是偶尔蹦出来做个决定大傻瓜。莫非今天大家都是商量好的?你来看看我的世界多绚烂,我去体会你的世界多精彩。

“你真没劲,仗着人多取胜,你胜之不武,一会儿酒钱你掏。”

“凭什么我掏钱啊。”

看他们打的热火朝天,田乐乐像被一个那重物当头击中,头晕眼花,胸口闷闷的,路一直向前拓展,看不到尽头,脚下的路持续倒退,地上始终投射出三个人的影子。两长一短,说起来协调,看过去漏洞百出。她多想躲进曾经美好的回忆里,却不能把往事中的人再带回真实的生命里,做了一场场虚空的梦,睁开眼才相信命运,永不回头,永无尽头。再没有来时的路,站在毫无退路的峭壁,四面楚歌,怎么走都是万劫不复。

郭思宇放慢脚步和她并排走路,“你和凌然吵架了?这些天,我们叫他喝酒也不去,一个人去上次你来时坐的那桌,还说就像你真的坐在对面陪他吃饭一样。”

“他是一个人喝闷酒,上次喝多了把宿舍六楼的玻璃打碎了,醒了还问我手上的血是哪儿来的。现在漏个大洞,冻得没人敢去楼道抽烟了,不过宿管大爷还是天天追在他屁股后头让他赔钱。”

“哎哟,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的不亦乐乎,想必是特意请来的和事老。

十一瓶啤酒,一盆羊蝎子。他们选了一个长方形的桌坐下,谁都没挑就按顺序坐了,虽然凌然还坐在她旁边,正对面却是郭思宇和郑欣,她迎面对上那女孩的眼光。这种排列方式,真像商场上谈生意,一定要左拥右抱才能显出气势。

“你又叼筷子,是不是太腻了,你吃不了啊?再给你点碗面?”经验告诉凌然,她叼着筷子不吃饭就是在无声的抗议饭菜不合口,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用不用再给你要杯果汁啊?”□裸的挑衅,这根本不足以称之为一场赌局,输赢结果能有多大意义?赢不了房子赢不了地,可暗地里较上了劲,她想要争一口气。

“不用,我跟你们一样喝酒吧。”她还蛮想知道借酒消愁的滋味,也想看看自己的酒量究竟如何。

凌然动作有些迟疑。

她拧紧上来了不听劝,偏要喝几杯,偏要证明自己的基点不比任何人低。她以为在爱情里争强好胜就能占了上风,得到的眷顾也会多一些,这不过是自欺的鬼把戏。倘若优越感能够左右别人的爱情,便不会有人总说,其实你很好,只是我要不起。

服务员手里一锅热腾腾的羊蝎子烫到了心不在焉的田乐乐的手,她迅速的把手抽回来,使劲的吹。服务员连声道歉,凌然撇了一眼,没有大碍,继续事不关己的大吃特吃。

“凌然,人家都被锅烫了,等着你关心一下呢。”那女孩的语气带着很难忽略的自信,仿佛在对田乐乐说,你看啊,他所能给你的幸福都要靠我的提点,没有我,你何来幸福?

凌然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情把她们两个说不上是敌是友的同性扯到了一张饭桌上,又是怎么做到在火药味越来越浓的情况下仍旧淡定自若的又吃又喝。她呆不下去了,多坐一秒都可能窒息,“我去洗手间冲冲手。”

“我跟他一起去。”凌然最后塞了一口米饭,起身跟着她走了出去。

“你俩上厕所都一起去,还想搞一提?”

田乐乐还是心花怒放了一下,毕竟凌然选择了她,那女人嘴上再厉害,也只能自言自语了。可她心中的花,是昙花,是烟花,瞬间的美丽,凋谢的太快。

大概凌然陪她过来的根本原因是喝醉了。她从女厕出来,看见他正站在公用的过道上等她,上下眼皮直打架。她去水池洗手,他不顾旁人的站在她身后,用手搂住她的腰。

“我对你的利用价值,不过如此吧……”她没有反抗,继续安静的洗手,只是一句话,比任何凶器都锋利,刺中了他的要害,整个人僵在那里。

冷战由此开始,一直到吃完饭又逛了两条商业街,他们都没说过一句话。凌然点上一支烟,肆无忌惮的碰了她一下,她马上像点了火的炸药一样爆发了,“你干嘛呀,有完没完了?”

“我怎么了?”他的酒劲才刚刚上来,脸红扑扑的,身子微微左右摇晃,浑身散发着刺鼻的酒气。

“没事。”她不说,她什么都不说,她把矛盾激化,又在矛盾上升在最高点时选择息事宁人。她总用自己的沉默把对方逼退,让对方自我检讨,然后坐享其成。

爱情里,一开始低头的人就意味着要一直低头,所以没有一个人愿意成为任何人的俘虏,成为感情的奴隶。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所以我们不断寻找,寻找那样一个另自己欲罢不能的人,心甘情愿把自己埋葬。

他们似乎都是对方匆匆找寻之旅中的过客,因为谁都没有要妥协的意思。田乐乐仰头看着站牌,凌然手中的烟头也烫到了手,火星被抖落到地上,脚使劲的踩在上面,过后只剩下一地的灰烬。

她在等他,说些什么都好,只要他肯主动开口跟她说一句话,她就会心软。可是,他没有,他居然和那个女孩一起上了同一辆回家的车。她的心那么痛,像是在被千万把锋利的刻刀划过一般,他却走得如此一身轻松,丢下一句没有温度的话,“我跟她顺路,先走了。”

她掏出手机,屏保显示今天的日期,2月22日,多么贴合现状。电话拨给了陆旭,过了很久才有人接听,声音怎么听怎么不像陆旭。

“喝的怎么样了?我去找你们吧。”话刚出口,她也傻了。他们并没有跟她说过要去喝酒。

钱惟对她的意外料中不太关心,“喝大了,你先过来吧,老地方。”

他们的老地方是一个烤串店,店面虽然不大,生意却异常红火,连陆旭这样有头有脸的人也常去捧场。他的车依旧停在很远的地方,怕影响老板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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