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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世上最无望的祈盼-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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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甭听他胡扯,现在可是法制社会。”凌然无奈的摇摇头,“走,我带你买水去。”

水买到了,她边走路边心满意足的喝着。人常说月黑风高,果不其然,不知从来吹来一阵邪风,黄昏里略带污浊的透明天空被染成了黄色,那两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藏到了避风的地方,只剩下她还屹立在风中。待到凌然从电线杆后边窜出来,看到的画面是,她左手依旧高举着一瓶水,不停吐着嘴里的沙子。

她想,她大概误闯了别人的世界,在这个国度里,她应变能力差得不只一星半点。长期在这种条件下生活的人习惯了,并且生存下来。而她,大概撑不过几次自然选择,便成为了不能适应环境变化而被淘汰的物种。

凌然惶恐万分,急忙向郭思宇索要纸巾,为她擦着不小心弄到衣服上的水渍。她更是受宠若惊,这也算是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了吧?代价未免大了一点。最让她欲哭无泪的是,鞋底和地面的摩擦力忽然增大,粘稠的物体夹杂在中间。地上能踩的东西本不多,傻子都能预感到自己恐怕很不幸的踩中“地雷”了。田乐乐虽不洁癖,但还是一脸嫌弃的看着脚下。

“你走狗屎运了,赶紧买张彩票去吧。”听凌然的语气,想必觉得这就是生活中一件稀疏平常的事,不觉得发生了有任何不妥,赶上了就自认倒霉。这就像大学食堂的饭里吃到虫子一样,常听别人念叨,不经历反而觉得人生不够完整。

她站在原地,还真委屈的挤出几滴眼泪。凌然见状又忙说,“多大点事啊,你上旁边的台阶上刮一刮鞋底就好了。”

她哭笑不得的回答,“我不是平底鞋,都已经漏进缝里了,你说现在怎么办啊?”

“那你就找根棍……”

“行了啊。”郭思宇忍无可忍的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转而安慰她,“一双鞋而已,再买双新的,回头哥哥请你吃干锅鸭头,开心最重要。”

这顿她满怀期待的干锅鸭头,更让她明白男人就是满嘴跑火车,不是没谱,而是离谱。女人多余花心思惦念。

她抱着笔记本窝在沙发上,耳机里循环着歌曲,床头柜上摆着一杯咖啡,吹着温度刚刚好的空调,逛逛网店,偶尔和朋友聊几句闲天,如此便是她理想中的状态。

她刚端起微凉的咖啡抿了一口,屏幕右下角一个灰白的头像不停闪烁,放下杯子,点开才知道是凌然。

“明天有事么?”

“干嘛啊?”

“你梦寐以求的鸭头来了,郭思宇约咱们明天吃,去不去?”

“我没问题啊,你们定好时间通知我一声就可以了。”

“好啊,亲爱的,不见不散。”

她把电脑放在床上,哼着小曲儿去衣柜里找衣服,翻出的衣服快把她埋起来了,也没找到一件像样的。她突然想起迟冰冰数落她的那些话,如今看来真的颇有道理。柜子里塞满了区分不出性别的中型服装,黑色主打,可能为了向外人证明她是个取向正常的孩子,母亲特意买了一个粉嫩外壳的衣柜。

正在她十分苦恼的时候,裹在被窝里的手机一阵闷响,原来是严蕊,“你干嘛呢?这么半天才接电话。”

“我在挑衣服啊,别看衣服多,真没几件想穿的了,又该买衣服了,这次我要改变一下风格。”田乐乐一只手握着手机在耳边,另一只手拽出一件衣服在身上比比,看着镜中的自己,无奈的摇摇头,衣服又被塞回去。

“装啊,咱俩出去你穿那么正式干嘛?“严蕊问。

“哎呀。”她正在试裤子,金鸡独立的姿势不好把腿塞进去,重心不稳直接躺在了床上,主要是她想到了一件更糟糕的事情。一个多礼拜前,她约了严蕊这周末去逛街。那时候她的生活里还没有凌然这号人物,自然是闲的只剩时间。后来,他突如其来的杀过来,把她的生活搞得鸡飞狗跳,忙乱中时光匆匆流逝,竟忘了还有这件事,现在唯有坦诚交代,“严蕊啊,我明天……约了……别人,咱们……能不能……”

“什么?坑爹呢?田乐乐,你这张嘴可真够一梦的。”她看不到严蕊的脸,单听语气,眼前已经可以浮现出她眼圈发黑,青筋暴起的一张脸。

“这……事发突然……回头我再向您赔罪,请你吃干锅鸭头,哈哈。”田乐乐吃定严蕊的好脾气,心中愧意渐浓。莫非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他们在一起久了,干锅鸭头也成了她随意挂在嘴边却不去兑现的承诺。

如果她有罪,凌然和郭思宇就应该拖出去枪毙一万次。他们明天突然有事,又决定不去了。她还算承受能力强,不气也不恼,反而想起了一个逻辑冷笑话,他们也上演了一个版本,严蕊因为想着约了田乐乐所以拒绝了郭思宇,郭思宇闲下来只好叫她和凌然去吃鸭头,她又不得不对严蕊出尔反尔,严蕊有空了又找郭思宇,郭思宇的鸭头计划又泡汤。不过郭思宇和严蕊根本是两个不相干的人,亏她能想出一串的连锁反应。已经被别人耍的团团转,还能自娱自乐,恐怕这种傻人中的极品,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当然,郭思宇耽误行程的事自然不会与严蕊有关,不过严蕊也是不记仇的好同志,面对她的百般变卦,只是抱怨了几句,便按原计划行动了。

“咱俩已经从我所在的这块地走到了米市大街,又从米市大街走回来,来来回回三四趟了,你确定这里真的会有?”严蕊这样的好脾气已经被磨得没了耐性,腿软的扛不住了,终于爆发了。

论体格,田乐乐远没有严蕊瓷实。马不停蹄走了这么久的路,她累得快要趴下了,只是一股莫名的力量支撑她向前走,既然决定要开始,就一定要知道结果。她双手合十,拜拜严蕊,“求求你了,再陪我一条街,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条街。“

“我的小姑奶奶,算我求你了,他少了一条围巾不会被冻死,但我已经要活活被累死了。”严蕊叫苦连天。

“好吧。”她自动认为严蕊默认了,满怀期待的指着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小店说,“如果那里也没有,咱们就打道回府。”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找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严蕊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边揉脚边出谋划策,“我要是你啊,肯定买成品。第一,你不会织围巾,还得现学,又费时又费力。第二,万一你弄错了,还得跑过来改针,到时候我可不陪你来了。”

“买毛线,我就当拿它练手了。”

回家之后,她早已顾不上一天舟车劳顿的疲乏,用极为不纯熟的手法编织着大妈教的‘情人扣’织法。开头的那部分总是织了拆,拆了又织,毛线都糟了,她仍旧觉得没有想象中完美。后来,她渐渐累积的织了起来,用“虽然手法不怎么样,但心意总是好的”来安慰自己。一条围巾终于在她手下初见雏形。

然而,浪费掉大把的金钱和时间,换来却是最令人心寒的结果。其实,在他看来,心意不重要,手法更不重要。亲手递给他成品时,她用了多大了勇气,毕竟那是一个没有经验的作品,但却只为了最爱的人而展示。她甚至不敢去问他是否喜欢,只要他肯接受,所有的辛苦都没白费。他收下了,也表现的很喜欢,一直完好无损的保存在自家的衣柜里,如此‘不舍’的行为,她该欣慰还是心酸。惊觉严蕊的一句话说的真有道理,没有人会因为没有一条围巾被活活冻死。

田乐乐慢慢变成了怨妇,第一次酝酿了很久才问出口,未见效果后,变成了破釜沉舟的碎碎念。最后演变成打电话都会很自然的问上一句,“今天戴我给你织的围巾了吗?”见面看到他空空如也的脖子也准会问上一句,“你为什么不戴围巾。”

12、第十二章 。。。

是啊,天冷了,你为什么不戴围巾。人不戴围巾,天气也不会因为他而变暖。许多注定无法为你为改变的东西,只好由你来适应它。

有一次,凌然只发来一条信息说,天太冷,让她买杯热的奶茶喝。她还拿围巾说事,“你不戴围巾,我就不买奶茶。”

凌然不是爱较真的人,当时只是沉默应对。她越琢磨越难受,自己拿来威胁别人的筹码太轻了,远的和那个人毫无关系。

经过上次的事,她仍旧不长记性,车轱辘话没玩没了的问,“你不戴我给你织的围巾,是不是因为不好看?”

“我不冷。”他不经意的说了一句不顾及她心情的话。

风吹乱了街上的落叶,从聚到散,从散乱到重新规整,她们冷冷的对视。他抬手把她外衣后的帽子扣在她头上,她倔强的拽下帽子,屹立在寒风中,“我也不冷。”

“媳妇,站好了,我给你照张相。”

她闹气的用手挡着脸,他摆弄手中的相机抓拍了几张,像手各种姿态的呈现。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我戴戴戴戴,总行了吧。”

她虽然嘴角挂着笑容,但并不心满意足,因为深知这是敷衍的回答,自然不会发自内心的笑。

隔过凌然,游乐园年久失修的残破游乐设施浮现在眼前,这里自然比不上陆旭带她去过的游乐场,敌不过那里崭新的设备一半吸引人,但却能给拮据的人们带去欢乐。东西有差距,人也有。有人倾慕财大气粗陆旭,她偏偏喜欢扣扣索索的凌然,但谁都不能说谁的幸福更廉价。

田乐乐以为的爱情就是这样,没有惊险,不用天高地远的考验,却无论路多长多平淡,只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便死而无憾了。

等了足足两个小时整,也不见他朋友们的半个影,她的手都快冻僵了,又没人主动给她捂捂,只能借助烤白薯的温度了。她抬手指了指地铁口的方向,示意凌然过去,他一声不吭的跟在她身后闷闷的走,走着走着,一个从地铁口冲出来的女子撞开她,疯狂的朝前跑,后边跟着一个彪悍的男子。刚跑到街上的十字路口,女子就因为体力悬殊败给了身后穷追不舍的男子,他一脚把她踹倒在地,从腰间抽出了一把菜刀。

“我不要跟你回去。”那女子拼命挣扎,用楚楚可怜的眼神求助围观的冷漠群众。

有些人指指点点,有些人小声交头接耳,有些人轻蔑的一笑,然后走开了。这一刻,人群中的冷漠、鄙视、嘲笑渐渐将她包围住,像一层层严严实实缠绕在身上的丝,最后成了置自己于死地的壳。生活在人人自危的都市里,本就不该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不是没有同情心,而是那一点仅存的善良,早在一次次别人的经验教训中被扼杀掉了。人创造了现实的社会,社会铸就了无情的人。

凌然的哥们终于赶来,开着一辆黑色的凯美瑞,音箱大声放着歌,暖风呼呼的吹着,逍遥自在。他们两个站在冰天雪地里快要冻成了两颗小白菜。

一行人下了车,有一个没见过面的男子从兜里掏出烟,为凌然点了一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有点堵车。”

“哼,得亏你们开车,这要是坐地铁来,还不得说人太多,你卡门了。”凌然接过烟算是接受道歉了,他息事宁人的态度是因为等得不够久还是他在这群人里的分量不足以动怒?

“郭思宇你认识了吧?这是郑欣,这个是张哲……”凌然发现同志们的眼光齐刷刷的向她投过去,才做起了死板的介绍,“这是田乐乐。”

“那个……凌然媳妇……抽烟么?”那个刚刚被称作郑欣的男子递出了一支烟,说了半天,根本没记住她的名字。

“她不抽,她不会,给我抽吧,我会。”

郑欣鄙视的说,“你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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