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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的木质楼梯上随即响起了稍显懒散的脚步声。
专注的目光长久注视着挂在主墙上的巨幅唐卡，之后，缓缓移向楼梯上一身尼泊尔长袍的女人，“唐卡很漂亮，画的是那位？”
“正面的那幅是‘黄财神’，侧面那幅红的是‘马头明王’，黑蓝色的是‘大黑天’。”很高兴他能来，虽然之前对方一句都没问过。
“生意怎么样？”
“一般。我喜欢的东西都卖不了，我不喜欢的都卖了。总体来说，首饰和衣裳卖得还凑合。”无可奈何，只能怪自己的脑袋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我喜欢正面那副。挂在家里怎么样？”不是讨好，的确想买。
“外行！严格地说那根本就不是唐卡。喜欢就跟我上来看，楼上才是真的。”诚挚邀请，就象招呼一个久违的老朋友。
林晚生粗粗浏览了一下摆满首饰的柜台，跟在女人身后上了阁楼。盛满各色珊瑚，玛瑙，砗磲和松石的玻璃盏，大轴的丝线、结绳、银器，宽大的绣架，立在当的精品展示柜，挂在墙壁上的傩戏脸谱和绘着各色佛像的彩画……
林晚生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正标注着“非卖品”的欢喜金刚，扬手指着侧面墙壁上的佛画说到：“这两幅也不错，看上去很素雅。”
“也是唐卡，这副黑卡上描绘的是殊菩萨；这副金卡上描绘的是白度母，相传白度母是观世音菩萨左眼的眼泪所化，因佛母面、手、脚共有七目，所以又称七眼佛母。额上一目观十方无量佛土，其余目观道众生。楼上这几幅是真正的唐卡，是匠人依照传统工艺用研磨的矿石绘制的。下面的那几幅是颜料画的，批发市场进的货。”躬身捧起地桌上的莲紫砂壶递到扒在佛画上的男人手里，“没有杯，只能用我的。刚泡好，还没喝。呵，茶是偷你的。”
林某人熟络地接过茶壶，笑望着风情万种的小女人假意抱怨道：“家贼难防！趁我不注意居然偷我的茶。提醒你注意防盗，我已经惦记上了你这铺里的唐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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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个好人嫁了吧 四曾相识 第百四四章 创业不是田园小诗
“了缘堂”接上了网线，颜如玉如愿招聘到了一名芳龄十七岁的小帮手。女孩略显腼腆，县城户口，最让她看的是那份老实。开这样的铺用不着站在大街上吆喝，话太多的反而不够稳重，进了大庙就不能咋咋呼呼的，在她这个地方工作也一样。
QQ不停闪动，电脑被设置为静音，“哥，我是不是得雇个打更的？每天提心吊胆，晚上睡都睡不好。没办法，干脆住这儿了。”
“你住那儿也算打更？不是等着犒劳飞贼吧？丢点东西到不要紧，你自个的安全才真让人操心。”聂琛扔下手里的笔，挠了挠头貌似有些伤脑筋，“你装个红外防盗系统吧，我店里就装着呢。还不错，有人进入自动打电话报警。”
“贵吗？”刚开业的生意，基本没多少剩余资金，赚到的钱又变成了资本持续投进了生意。
“不贵，常打交道。老板能给打点折。”
“现在就帮我问问，钱你先垫上，回头找机会还你。”
“又说，你那服务员也忒……就不能雇个养眼点的？”聂某人大大抻了个懒腰，闲来开起了玩笑。
“你啥时候来过？怎么没告诉我？”他要是没进门，能看见她的服务员吗？
“没事溜达过去看看，反正你又不接见我。随便转了一圈就出来了。”
“觉得怎么样？”很想听听群众的反馈。
“仙儿仙儿的。不过整体上感觉不错，除了那卖货的小姑娘。”
“你是买货呀，还是买人哪？其实那小丫头长得不丑，就是有点土。”平心而论，她十七岁的时候还不如人家呢！又丑又胖又没品位，三四年的功夫，仿佛变了一个人。
“雀斑。”
“看得到仔细！你那点沾花惹草的毛病，这辈都改不了。人家男朋友不嫌弃就好，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完了，又一个处女没了。这世道乱得——雀斑都难以幸免！”聂琛突发感慨，这女孩长得丑点兴许是好事，没那么多坏人盯着，也就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伤害。她颜如玉要是一直保持她高时的样，那姓林的能看上她吗？吃饱了撑的，减什么肥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真要是那样他也看不上。男人啊，没一个不好色的！
“你咋知道人家跟男朋友同居了？”郁闷，他姓聂的看见女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床上那点事。
“我就不相信，一孤身在外打工的小姑娘有了男朋友还能自己住着。你那时候才搬出家里多久就跟我住一块儿了？现在的小姑娘可比你那时候开放，早早就体验到‘爱情’的味道了。”举世暧昧，禁果的诱惑，谁人能抗拒的了？
颜如玉有些困惑，打了几个字随即将目光转向窗外，“爱情啥味？没尝过。”不禁在心底问自己：她和聂琛之间是爱情吗？她和林晚生之间存在爱情吗？年龄一天比一天大，却越来越不清楚爱情是什么。
“买盒蒙牛酸酸乳尝尝，酸酸甜甜初恋的味道。”聂琛一边打字，一边冷冷的嗤笑：爱情，有那么美好吗？不只言情小说，连广告词都在诱导情窦初开的半大孩。
“还是我隔壁‘大磨坊’的提拉米苏比较贴切，甜带苦，细腻而醇厚的口感。人年轻时大多都是理想主义者，喜欢酸甜可口的东西，那种微苦的点心是专为受过伤的人准备的，被幸福包围的人吃不出情调。”
聂琛抽空跟下班离去的设计师点了个头，指尖继续敲击着键盘，“所以我就佩服那些广告策划。人家那酸酸乳针对的主要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两块钱的消费水准，少女的心。那提拉米苏一份就十多块，专打击你这种在物欲与情欲间挣扎的半熟少妇。”
颜如玉会心一笑，觉得对方说得很有道理，“看样，我也得尽快调整一下我的进货方向了。我的消费层在哪儿？先得搞清楚商品经营的主要打击面。”再次叮嘱聂琛帮她尽快搞定防盗系统，胡扯了几句，匆匆下了线。
创业不是田园诗，开店更不是花钱哄自己开心，脑门一热把大笔的钱砸了进去，忽然明白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轻松洒脱的经营着一间小店，这样的浪漫剧情只存在于青春记忆的某篇言情小说里。
生存，时刻让人感受着压力……
找个好人嫁了吧 四曾相识 第百四五章 格调与世俗的取舍
小店里安装了监控系统，颜如玉终于回到了撇下半月的小窝。房间里出了奇的整洁，床单换过，平展得没有一个褶，由此判断，林晚生回来过。
一片春情漾在胸口，承认自己是真的想他了。不知道那种迫切的感觉是什么？她不相信只是欲望。
累了，想被一双坚强的臂膀抱着。一日夫妻百日恩，说得一点都不错。一对陌生的男女常常睡在一起，慢慢就会生出感情……
不信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感情都是这么来的。然而，她只说“感情”，不敢妄言那是“爱”。
再三犹豫，按了无数次号码，最终还是放弃了，不能预料对方此时在干什么？从来不会主动给他电话。林晚生说，两人之所以能相处这么久，很大一部分在于她从不打扰他。他想她的时候，自然会来看她，某些场合接到女人的电话会让他觉得很尴尬。
望着窗外阑珊的灯火默默地告诫自己，那不是感情，不过是需要罢了……
人困马乏，一碰到枕头就打起了瞌睡，不知睡了多久，电话铃忽然响了，隐约有种期待，迷迷糊糊地接了起来，“喂？在家……想你了……”颜如玉怀疑自己是怎么说出来的，无奈，就这么说出来了。
林晚生隐隐察觉到拿着电话的手抖了一下：天啊，他没听错吧？哼出淡漠的轻笑掩饰着内心震荡，“等我吧，一会儿就回去。”挂断电话出了洗手间，跟朋友们一起出了“了缘堂”附近的茶楼，原以为她还一个人住在店里，妄想趁着夜深人静上去“探望”一下。坦白的说，她那座“小庙”让他充满了无限幻想，忍不住想摸进去亵渎神圣。
告别了朋友，急速驶离了市心。二十分钟之后，终于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小女人，“病了？”他坐在床边，探身试了试对方的前额，“发热，有没有吃药？”
“吃过了。没那么严重，小感冒，睡着了没盖被，忽然烧起来了。”不知为什么会觉得抱歉，心里明白他来这里是为了寻找激情。不能给予，她就不算个称职的情人。无奈于摩羯的一板一眼，连情人都做得这么敬业。
林晚生脱掉外套，一双拇指轻推她的前额，“多半是累的。将来嫁个好男人，安安稳稳地养在家里。”遗憾的是，只能祝福不能给予，“可现在不行，出嫁之前，你得自己养活自己。”
“我还嫁得出去吗？”凄凉，心象一只小船在雾海上迷航，不知的灯塔究竟在何方？
“傻丫头，不要想那么多。命运是早已摆好的棋，路就在脚下，只是要一步一步的走。人生如苦海行舟，堪忍而无涯：生老病死苦，怨憎爱别苦，求不得苦，五盛荫苦。坎坷是必然的，天底下辛苦的人不只你一个。”摘下眼镜放在桌上，轻轻揉了揉鼻梁，“你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吗？”
“没有。”
“呵呵，善业善果，好人会有好报的。”他这辈已经毁了，前半生作恶多端，后半生自食其果。他必须吞了自己种下的苦果，害怕将此生的恶业带进轮回……
颜如玉将一只滚烫的小手伸出被窝，握住男人略显消瘦的掌心，“我现在已经不太关心将来会嫁给什么人了。只想把我的小店做好，目前的经营状况实在让人头疼。”
“被什么问题困扰着？说说，也许我能帮你出出主意。”轻柔反掌，与她十指交握。
“最近一直很困惑，找不到我的消费者。为了维持下去，我得重新规划往后的进货。年轻女孩很喜欢那些异域风情的首饰，但她们情愿花十几块钱买那种塑料制作的藏饰。我那些真正的宝石首饰，对她们来说太昂贵了。而另一极是熟龄少妇，一部分因为生活压力无力承担奢侈品的消费，而有消费能力的那部分又看不起那些珊瑚和松石。化层面就谈不上了，D城搬着指头都数不出几个化人……”
“宝贝儿，其实你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不愿放弃。当和现实发生矛盾的时候，要无条件的服从于现实。毕竟，不能当饭吃。”淡淡一笑，揉搓着女人发烫的小手，“当然，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你完全可以在大片的现实留下一小块……”
找个好人嫁了吧 四曾相识 【题外话】爱情、金钱、婚姻
卢梭的小说最著名的情人爱洛伊丝有一句900多年后仍堪称惊世骇俗的名言：“如果爱情和婚姻结合，就很容易遭到世俗问题的玷污。做你的情妇而非妻才能让我为你无私地奉献自己的爱情。”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简单之极！如胶似漆是两个人的事，撒泼争吵是两个人的事，老死不相往来依旧是两个人的事……
婚姻却复杂得让人头痛。那张“卖身契”关系着太多不相干的人物和事物——双方的N多亲属，房、车、票，之后还有孩。虚幻的东西还有名誉、地位、里、面……
爱情爱到了身体相溶就爱到了顶点，而婚姻本身却是个现实问题。遗憾的是没有几个女人愿意做一辈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