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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的礼节和章法可否都教了?”
“都教过了!”
“那他就是明知故犯喽?!掌刑官!军中有人冒犯上峰如何处置?”
“回禀大人,应杖十军棍!”
我对亲兵队一指那个人,说道:“拉下去打十军棍!”
我回身问那几个人,说:“你们可知道阵列之中喧哗该如何处置?”
“回禀大人,小人们知道。”
“那你们也是明知故犯喽?!掌刑官!军中有人在阵列之中肆意喧哗该如何处置?”
“回禀大人,应杖二十军棍!”
我面向亲兵队说:“把他们拉下去打二十军棍,算上这个正被打的。”
几十棍子下去,偌大的教军场终于鸦雀无声了,军队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县令本来这次是为州兵壮行的,没想到看到这一幕。他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场面,靠近我小声说:“出师在即,如此这般,只怕是折了自己的锐气。”
我把脸侧过去看正在遭刑杖的人,正好侧脸对着县令。我小声说着:“不这样不行,否则今天出去死得人会更多。”
军队开到了山神庙附近,我把军队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防御来自山神庙那边的神麢村村民,一小部分攻山,剩下的大部分人留在后方压阵。军队分成三部的时候整个行动都是整齐划一,可见虎子平时没有白教他们。可以前为什么不这样?看来缺的就是军纪。
我特意把上次去山神庙的那帮人安排在了最前边,我知道他们得跑,特地安排了疏阵,这样前边一溃散的时候不至于因为人员紧凑而造成大量的互相践踏。果然,部队走到半山腰的时候,羚羊在头羊的带领下开始往下发动冲击。
最前边的人一看见羚羊,马山转身向后跑。此时和鹿有将近百丈的距离呢。接着后边的人一看前边的人往后跑也开始往后跑。我看见一个什长抓着自己的士兵死命不让往后走,无奈向回滚滚的人流淹没了他们。
我命令在后方压阵的人张弓搭箭,让过所有跑回来的士兵。等到白花羚冲到跟前之前,便一声令下,顿时天空“呼”的一下,一大股“云团”压了下来,登时冲在前边的几十只白花羚死得死伤得伤,倒地不起。花羚王大叫一声,所有白花羚马上跑了回去。在弓箭射程之外集结,警惕着我们。
我下马,抽出了宝剑。来到慢慢聚拢的攻山部队。我抓住一个人的衣领问道:“你是看见谁往后跑,你才跟着跑的?”
“啊?”
“我问你在进攻的时候,是看见谁先临阵脱逃的,你才跟着擅自后撤的?”
“临阵脱逃”、“擅自后撤”这是一个意思,都是够阵前处斩的死罪了。面前这个老兵油子当然明白,随便指一个人出来就行。可这就和别人结了梁子,以后在军营里还怎么混呢?他肯定不能被我当枪用,哆嗦了半天就蹦出来一句话:“当时人太多,都往后跑。”
“那你指出来都有谁,一个也行。”
“当时没看清!”
我心里这个气啊,一咬牙狠狠地说:“是没看清还是没看见?指不出人来就说明你是前边带头先跑的。来人!拖下去砍了!”
“大人!我说!我说!”
“没机会了!”
“噗”的一声,一颗人头滚到了尸体的不远处。我能看出说有的人都傻了,包括在后边压阵的那部分人,没人能想到我居然敢杀人,而且就在这个地方!我又走进人群,走着走着只感觉有股浓浓的尿骚味,我仔细一看,发现地上有一小滩水渍,水渍上边还站着一个人。
我在他面前站定,还没开口说话,小兵举手一指旁边的人,喊道:“回禀大人,是他!我看着我们什长跑我才跟着跑的。”
什长眼睛惊恐地一瞪,连愤怒的时间都没有。他像狗一样机警地转动着脑袋,忽然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指着一个人说:“回禀大人,他在我前边。”
被指的那个人,马上又寻找一阵,说道:“回禀大人,那个,那个没头盔的,他跑在我前边。”
没头盔的指着斜后边的人说:“回禀大人,这个人是从后边超过的我,他在我前边。”
超过没头盔的指着旁边的人说道:“回禀大人,他在我前边。”
旁边的这个人,指着站在最后边的人说:“回禀大人,我是看见他跑我才跑的。”
最后一个反驳道:“少放你娘的狗臭罗圈屁,你在我旁边先跑的。大人,我作证,最先跑的是他!”
“去你娘的,最先跑的是你!”
“好啦!好啦!”我说道,“你俩谁也跑不了!来人,这两个都拉出去。”
我走到被指的那个什长面前问道:“为什么那个兵指得不是自己的伍长,而是你这个什长呢?拉出去!”
“冤枉啊!冤枉啊!大人。”
“你冤枉?我看我比你还冤枉!”
第一百五十一章 鏖战羚羊(上)
我看着那个什长,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还喊冤?你拿着什长的军饷,就给自己的兵起这样的作用?我和谁喊冤去?我给你的是白花花的银子!我的银子不冤?”
地上又多了三颗人头,我在人群中又找了找。我走到刚才拉自己士兵不让跑的那个什长面前。那个什长长叹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他等了半天,没等到动静,忍不住睁开了眼睛。我说道:“怎么?怕像刚才那个什长一样?本官并非眼瞎耳聋,刚才你拽着手下不然后退的事情自会有人看在眼里。刚才那个被处死的什长是那个百夫长管的?”
一个人走了出来,我对他说道:“你就重新到什长,先把这两伍的兵带好再说!带好了就重新回去管什长,带不好你就当一辈子什长吧。至于你。”我看着这个负责的什长说,“你就顶替这个百夫长的缺。人员调动我过后自会说明原因呈报给上峰的。”
新上任的百夫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打趣地问道:“怎么?升官就不谢恩了?想吃军棍?”
这次杀了四个人,全军震动,军威已立,此时最应该做的就是趁热打铁。我马上组织了第二次进攻,这次与前边不同,这次进攻部队摆出了雁行阵,我坐镇居中指挥,除了那边警戒村民的一小部分之外,其他人全员都参与进攻。
所谓雁行阵是一种横向展开,左右两翼向前或者向后梯次排列的战斗队形,就像猿猴的两臂向前伸出一样,是一种用来包抄迂回的阵型,但是后方的防御比较薄弱。我的设想是白花羚不会从侧后包抄,这样张开两翼可以给冲进来的羚羊群从三面进行攻击。
队伍慢慢向山上移动的时候,花羚王一声长叫,集结好的白花羚又一次冲了过来。我命令鼓手变换鼓点,传令兵变换旗帜。弓箭手替换上前,一阵齐射上去冲在最前边的白花羚纷纷倒下,可是这并没有吓住它们的脚步,羚羊群仍然是毫不畏惧的冲过来。
怎么会呢?我心里开始“砰砰”之跳,它们应该害怕啊,怎么还这么冲。我大脑有点空白,这些畜生要是这么生生碾过来,该如何抵挡?虎子一碰我,“赶紧让长枪上前啊,多给他们点时间布阵。”
我脑子像被人抽了一下,终于清醒了。马上命鼓手再改鼓点,弓箭手退后,长枪和刀盾兵上前。所有人停住脚步,原地结阵。当下达这个命令之后我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句话;“一将无能,累死千军。”此时的人都在爬山坡,处于仰攻的位置,连站脚都站不住,怎么去抵抗从山坡上冲下来的白花羚?
可是没有时间再允许我考虑,没有也就是眨几下眼睛的工夫滚滚而来的羚羊群就冲了过来。“啊!”“蹦!”的惨叫声和闷响不绝于耳,前两排的人完全被冲跨了。人已站不住脚,纷纷往下滚,又撞到了后排的人,整个阵型开始松散,又是一次大溃逃!
我急了,大喊道:“谁也不许临阵脱逃,如有溃逃,后队杀前队!”这句话彻底止住了溃逃之势,被冲散的人从山坡上下来在山脚重新集结。同时,我命令两侧的人开始想中心靠拢,人数越聚越多,长枪和盾牌遏制住了白花羚的冲击之势。
我在阵中骑着马,眼看着兵线从松动到钉在原地,心里长舒了一口。同时三面的人对着冲进来的白花羚又砍又挑,渐渐制止了它们的攻势。前边倒下的白花羚挡住了后边羚羊的路,前后拥挤不堪恰好成了我们案板上的鱼肉。
花羚王也许从未见过遭受如此重大的损失,它在坡顶徘徊不定看着甚是焦急。不久,它一声长叫白花羚开始往后撤去。此时,神麢村的村民也躁动起来,在他们眼里视为神灵伙伴的白花羚受到宰杀让他们感到愤怒。好在我在那个方向派了一些人,士兵弹压村民比对付羚羊群要顺手的多。
我觉得要扩大战果,于是命令队伍登山。同时用过变化鼓点和旗帜,把阵型变成了锥形阵。所谓锥形阵就是前锋如锥形的战斗队形,锥形阵必须前锋尖锐迅速,两翼坚强有力,可以通过精锐的前锋在狭窄的正面攻击敌人,突破、割裂敌人的阵型,两翼扩大战果,是一种强调进攻突破的阵型,锥形阵又叫牡阵。
如今胜局已定,我们翻过山坡之后发现白花羚在花羚王的带领之下开始有组织的撤离,看着羚羊群远去,我们追也追不上,于是就下令收兵。在回去的路上,我来带着把整个神麢村的村民也押送回来。回到桃花源城,邻县的县令竟然还在,我笑着对他说:“本来我就是要把他们送回你们县界的,如今一来也好,你把人都带回去吧。”
我又命人放出先前关着的那几个村民,和押送回来的这些村民一起交给了邻县的县令,心里却是非常肉疼。这一仗包括那被我阵前处斩的四个人,受伤战死的加在一起有将近一百来人,加上第一次从山上掉下来的那帮州兵,伤亡总计有将近一百五十余人。
别人听着这点人数也许根本不值一提,可我手里算上伙头兵也就一千多一点,一下子没了十分之一,难免肉疼,谁的兵谁心疼。再说我们也没有什么能拿得上台面的斩获,总不能拿着一堆羚羊的尸首去报战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打猎呢。
本来是想借着这批村民顺手灭了羚羊群,可是邻县的县令没走,那只好顺水人情给他了。不过好在这次把兵给训练了一下,这是唯一值得欣慰的地方。我命人杀了几只羚羊,晚上犒劳三军。听说读过书的人都爱收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好多人喜爱鹿角,我也不知道这些羚羊角值不值钱,就给了县令、邻县县令和几个师爷一人一个。没想到这东西还真是新奇之物,所有人拿了都高兴的不得了,我试着给陈先生一个,陈先生拿着都两眼放光。真是搞不懂这些斯文人。
在军营里吃着肉喝着酒,乐陶陶地过了一晚上。回去的路上小凉风一吹,我就有些微醉了,没过多久就困了,以至于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去的,怎么躺在的床上。恍惚间就感觉有人撞我,撞了好几下终于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只见旁边躺着玉如,她对我说:“有人找你。”
我这眯着眼仔细一观察,发现出事了。此时院子里灯火通明,有人不断在擂我屋的门,还大叫道:“祖大人,祖大人,不好了!”
我一看全身的衣服没有脱,于是就下床开门,看到门前有一个兵心急火燎的,我侧身一让对他说:“什么事情进来慢慢说。”话刚说完一想不对,屋子里还有女眷呢,我赶紧改口道:“出去说,出去说。”我和那个人一起来到屋外,我问道:“怎么了?”
那个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