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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此人。”
胡母班无意多说徐荣的事,继续说道:“董承碌碌之人,对董贼也并非死心塌地,不足为惧。皇甫义真、朱公伟振臂一呼,三万兵马,至少也能倒戈近半,西凉军如今只剩飞熊军的万余人,以及胡轸的数千残兵在,只要吕布袖手旁观,拿下董贼又有何难?若能先行刺死董贼,西凉诸将群龙无首,平定洛阳更是易如反掌!”
“既如此,事不宜迟,小侄这就回返司徒府,带天明后,便与王公商议。”思忖片刻,王羽当机立断:“王公筹谋此事已久,手上想必也是有些实力,小侄这次在河东,也得了些助力,三方合力,何愁大事不成?”
“王子师?”胡母班微微一愣。
王羽见他神色有异,心中微微一凛:“王公有不妥?”
“谈不上不妥,不过王子师行事,向来只重利害,不看人情,若是事有不谐,他很可能……”
胡母班想了一会,认为事关重大,还是不要因为避嫌,误了事的好:“总之,你自己要小心,不要轻易将身份托出,最好也不要提到皇甫义真他们,以免变生肘腋,反而害了他们。”
“小侄省得了。”王羽对王允本来就多有提防,此刻经胡母班一说,警惕心更是提到了极高。
说起来,王允这次派给自己的两个随从,在自己离开白波谷后,就都跑的不见踪影了。许蒙是李儒的手下,被徐晃给截住了;那个王三不是奸细,据韩暹说,此人离开白波谷后,直接循旧路东归了,估计是怕被自己的军令状给连累,故而先跑回来报信。
那人是王允的心腹家人,一定程度上可以代表王允的态度,只要达到了驱使白波军南下的目标,自己的死活,王允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把计划对这人合盘托出?那还真是威胁呢。
不过没关系,王允的态度,自己有办法可以摸底,在司徒府,自己还有个内线呢。
想到这里,王羽心里一热,现在正好是三更天,时辰刚好,为了公理和正义,哥要去和内线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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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心照不宣
一般来说,对半夜被敲窗户这种事有所期待的女人,要么是正在偷情的,要么是准备私奔的,亦或两者兼而有之。
不过,在貂蝉身上发生的事,这个规律发生了改变。
女孩虽然也时时盼着有人来敲窗,不过,她为的可不是儿女私情,而是救国救民的国家大事。
说起来,这段时间她也是很辛苦的。
白天要做戏,以应付狂热的追求者,还要跟干爹王允虚与委蛇,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为爱痴狂,不惜一切的女子……嗯,其实后面这个也未必是伪装,跟本色演出也差不多了。
无论怎样也好,这些都不难,真正让她感到艰难的,是不着痕迹的打探情报,以及熬过那一个个牵肠挂肚的长夜。
“哒!”如同无数次在梦中听到的一样,静静的窗棂上,终于传来了一声轻响!
放下手中的针线,貂蝉霍然起身,象是一片彩云般,飘到了窗前。
“婵儿,你就不怕等错了人?”王羽熟练的翻窗而入,除了他爽朗的笑声之外,悄无声息。
“啪!”貂蝉眼中本已泛起了泪花,结果听到王羽的称呼,当即就竖起了柳眉,抬手就敲了王羽一个爆栗:“说了多少遍了,还要我提醒你,笨小寿,叫姐姐,貂蝉姐姐!”
“府中还没收到河东的消息?”王羽已经习惯对方的轻微野蛮倾向了,反正又不疼。
一提这个,貂蝉兴奋了,叽叽喳喳道:“王三都回来十多天了,一回来就跟大人在书房里嘀咕了大半天,听说出来的时候,大人的脸色可精彩了,连董卓进京的时候,也没见他这样过,小寿你真有本事!”
“那你或其他人就没点猜测?”
“谁能猜得到啊?”貂蝉娇笑道:“王三被大人打发走了,也不知是回了老家还去哪里,别人根本不知道他曾经去过河东,而且还是跟你一起去的。知道你的本领的,只有姐姐我哦。”
她一脸的得意,显然是因为和王羽有共享的秘密而开怀。
“那王公呢?”王羽更关注的是王允的反应。
“他啊……”貂蝉皱皱琼鼻,大眼睛骨碌碌的一转,突然道:“这事儿,我也是知道的喔。不过,我帮了你这么多忙,你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啊?”说着,她搓着手指,做了个数铜钱的动作,捉狭的笑了起来。
王羽抬手就是一巴掌,轻轻在貂蝉的粉臀上一拍,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时近四月,已经是初夏,貂蝉在闺阁之中,身上穿的轻薄,这一巴掌却是实实在在的拍在了肉上。
一边回味着手掌上传来的惊人弹性,王羽没好气的说道:“别闹,这是大事,很重要的。”
“你……死小寿,你打我?还打我……那里?”貂蝉捂着粉臀,瞪大了双眼,一副惊讶万分,却又气愤难平的模样。
“反正啊,你没事就敲我头,这也算是礼尚往来吧。”王羽将打人的手掌伸到眼前,仔细端详着,凑得很近,大有要闻一下的意思。
貂蝉大窘,正待娇嗔时,王羽却淡淡的又道:“嗯,对了,我上次跟王公求了亲,只要河东的差事办好,你就是我的人了,提前打一下,也不算逾礼吧?”
“真的?”一股喜意填满了胸臆,刚才那点小小的羞恼,顿时不翼而飞了,貂蝉俏脸绯红,声音都变细了许多。
“反正他亲口说了,应该不会反悔了吧?目前的形势,用不着搞什么连环计了……”
王羽很霸气的说道:“就算反悔也不要紧,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他既然有此承诺,我也做到了他的要求,那他对你的养育之恩也就算是偿还过了,我带你走,也不算是私奔,是明媒正娶。”
“嗯……”貂蝉低低的应了一声,臻首低垂。
孤男寡女,花前月下,佳人如玉,衣裳轻薄。
明月似乎也微微有些羞赧,将月色染成了粉红色,空气中,有一种莫名的气氛在酝酿着,驱散了夜的寒意,如温泉般荡漾在肌肤之间,暖暖的,痒痒的,让人沉醉。
“咳咳……”大煞风景的,是王羽的两声轻咳,他不大擅长应付这种场面,于是干脆转移话题道:“刚才说的,王公到底有何反应?”
“你这人啊……”貂蝉抬起臻首,不无幽怨的看了王羽一眼,眼神中更多了几分妩媚之色。没在王羽煞风景的问题上多做纠缠,她收敛心神,认真的回忆起来:“王三走后,大人就频繁的宴请宾客,来的都是大人物……”
这些天,只要过了中午,画阁内的丝竹声就连绵不断。来的宾客身份各异,但无一不是洛阳城内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其中包括太尉黄琬、仆射士孙瑞、尚书郑公业、护羌校尉杨瓒等实力派任务,王羽甚至还听到了董承的名字!
很显然,王允已经紧锣密鼓的开始布置了。
“饮宴过后,大人和宾客都会密谈一阵子,不许任何人靠近,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王羽可想象得到,经历过卫家密探的事,王允多少应该察觉到了府中的不安定,再傻乎乎的授人以柄,就是真傻了。
至于这些人谈的内容,王羽也不太在意,无非是利益交换,合纵连横罢了。历史上,王允杀了董卓之后,迅速掌控了朝中大权,他的政治手腕,自是毋庸置疑。
王羽关心的是,王允有没有怀疑自己的身份,会不会动用宝库里的武器,如果是的话,策略上就要有所变更。
“虽然很隐秘,不过大人却犯了点小失误,他不知道士孙令君有说梦话的毛病。”
“嗯?”这个转折有点大,王羽一时没转过来。
“士孙令君就是你我初见那天,帮你说好话的人。他和大人是世交,大人引他为心腹,什么事都不瞒他,来府中时,受到的也是最好的招待……”
说了会儿话,貂蝉终于摆脱了前事的影响,恢复了平时的模样,见王羽发怔,她不无得意的瞥了王羽一眼,吃吃笑道:“他们谈完事,会叫姐妹们去侍寝,士孙令君特别喜欢有风情的,那天就选中了秋菊……你可能不知道,秋菊那张嘴啊,从来都藏不住事儿,结果就被我给打探出来了。”
“原来如此。”王羽恍然大悟。
看来,枕头风的含义远不止在枕头旁边吹风,还包括了在枕头上走漏风声,美人计虽然好用,但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因为好色坏了大事,这种事在后世也很普遍呢。
“大人的计划是……”
听着貂蝉的转述,王羽的神情凝重起来,事情比他预想的要糟糕,王允果然是只老狐狸,能利用别人的时候,自己就绝不亲自下场。
也罢,明天好好与他周旋一番吧,若是他及时回头便罢,如若不然,你不仁,我也不义,就别怪自己手狠了。
稍作安排,又嘱咐了貂蝉几句,王羽匆匆离去。
如今形势大好,只要王允不犯糊涂,自己就能圆满达成目标,战果可能比预想的还要丰厚,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是想设法说服对方。
他走的急,所以并没有留意到,离开时,身后那道幽怨的目光,就算留意到,他一时也顾不得了,今夜,他还有得忙呢。
“死小寿,笨小寿,说什么以后就是你的人了,却走的这么快,还……哼,提前打一下?难道以后还要天天打不成?说了这许多疯话,自己却跑了,也不知整天在想些什么,真是的……”
伏在床榻上,貂蝉觉得身子阵阵发热,一边暗骂自己没出息,一边嘟嘟囔囔的怨怼着那个狠心人。待到俏脸已是通红一片的时候,女孩终于睡着了,脸上带着一丝甜蜜的微笑。
翌日一早,天色有些阴沉,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王允在自家的书房迎来了一位意料之中的不速之客。
“你,到底是何人?”
“王公说的什么话,在下是朱寿啊。”
“朱寿?”王允脸上像是罩着一层铅云,声寒如冰:“能驱使黄巾力士,呼风唤雨的小天师,会是个籍籍无名的匠人?你真当老夫老糊涂了吗?说!在老夫书房留书之人,是不是你?”
“留书?什么留书?”王羽故作错愕。
“你不知道?”王允目光冷冽,盯着王羽看了好半天,没有继续追问此节,质问道:“小天师之事,你又作何解释?”
“以讹传讹罢了。”王羽苦笑道:“为了完成王公的任务,在下费尽了唇舌,好容易才让白波那几位渠帅动了心。不过,他们攻城的能力实在不行,不可能达到王公的期许,在下只好使尽浑身解数,帮他们达到目的了。”
略一停顿,王羽故作神秘道:“其实在下先前有所隐瞒,那飞轮战船非是祖传的手艺,而是先祖在鲁公秘录中学到的!”
“鲁公秘录?”王允大是意外。
与工匠相关的鲁公,无疑就是工匠之祖鲁班。鲁班最出名的事迹之一,就是和墨家创始人,墨翟的那场模拟攻防战!
当时楚国得到了鲁班制造的云梯,欲以之攻宋,墨翟为了阻止这场战乱,亲自去见楚王,说服之余,还和鲁班进行了一场模拟攻防。
墨翟主守,鲁班主攻。
结果虽然是墨翟赢了,但世间也有说法,不是鲁班的造出来的器械差,而是鲁班不懂兵法,输在了调度运筹上面,而不是技术。
论技术,双方难分高下,甚至鲁班还要稍强一筹,毕竟他是专业的工匠,而不是墨翟那种涉猎广博的。
如今,墨家虽已消亡,但墨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