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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不想回去对着徐庶那张脸,那张脸很俊,很阳光,但他总有一股冲动,一拳打上去,然后再踩几脚……何况延迟张饶大军的任务看似凶险,其实轻松得很,哪有奉高城下的大战爽快啊?
“也罢。”王羽不以为意的点点头,又道:“另外,还有个很重要的人物,非独当一面的上将不可。”
“有么?”太史慈茫然,王羽布置战略的时候,已经将麾下的兵马都调动起来了,哪里还有多余的兵力来执行什么很重要的任务?
“当然了,大军的后路难道不重要么?”
“后路,主公的意思是说……”
王羽用很肯定的语气说道:“有确切情报显示,兖州有不稳的迹象,在我军和张饶交战的时候,很有可能腹背受敌!所以,本侯预留了一支兵马,专为应对这种情况。”
“原来如此,敢问主公预留的是哪支兵马?”太史慈上钩了,一边贾诩却强忍着才没翻白眼,哪有什么确切情报啊,不过就是张邈随口提醒了一声而已,记得主公当时还抱怨来着,结果现在却拿出来忽悠人,可巧的是,被忽悠这位还真信了。
“出兵那天,你在校场见过的……”
王羽笑吟吟的提示道:“这支兵马跟其他部队不同,没有客军,也没有固定的主将,你这仗要是打得好,以后你就是主将,兵是你一手带出来的,每次战斗也都是在第一线,如何?”
“这……”太史慈动心了。
很显然,主公说的是那支重装骑兵,虽然人数不多,但这支部队的冲击力相当可怕,每战必先也不是说说而已。
独当一面,带的又是这样的部队,确实很有吸引力。他抬头看向谷内,也变得犹豫不定起来。
王羽见状,也不觉不耐烦,又伸出一根手指,道:“当然,还有第三个选择,那就是你跟汉升交替,你跟我一起突袭张饶,汉升去防守后路。不过……”
他话锋一转:“谷中的部队,一直是汉升在训练,他和部队在一起的时间,比我还长,短短十天,子义你恐怕……而且,汉升可能也会有意见。”
“主公言重了。”黄忠躬身道:“军中最重令行禁止,主公但有所命,忠无有不从,何来怨怼之说。”说罢,他抬起头,迎着望过来的目光,坦然回视。
“慈惭愧,愿为大军守卫侧后!”
太史慈再怎么莽撞,也不会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黄忠为这支部队花了这么多心血,他要是说抢就抢,那算是彻底把同僚得罪光了,再说,自己这样做,和那个卑鄙无耻,只会抢功的徐福有什么两样?
“好,那就这么定了。”王羽大喜,太史慈和黄忠的交换,是以后的事,战前换将是要出大问题的,他只是想借机留个印子罢了。
领了命令,太史慈犹自不放心的追问道:“主公,这次不会再有配合的友军了吧?”
王羽一摊手道:“没有,顶多就是一些帮忙照顾战马的辅兵,再加上几个探查动静的斥候,你再想要,某也没兵了。”
“那就好。”太史慈终于满意了。
回程路上,贾诩找到王羽,悄声提醒道:“主公,子义虽勇,可您是不是也有些太……军中可是重法度的地方,汉升、公明都是稳重之人,不会计较,可是以后队伍大了,岂不是……”
“放心,子义这种性子的人,就得这么对付他……”王羽笑了。
太史慈和自己实在太像了,看着对方,就像是看到了前世的自己。把大队人马丢在外面,自己回总部请战,这种事自己也干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类似自己这种脾气的人,强压只会惹他反弹,象现在这样忽悠才是王道,至于军纪……
“军纪方面也不要紧,仗打完,自有人找他说话。”王羽笑得贼兮兮的。
“原来如此,让文则扮黑脸,主公你来装好人?妙,果然妙计。”贾诩也笑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这还要多谢文和先生的教导呢。”
阳人之战中,贾诩曾以自污的方式帮王羽维护名声,如今毒士的名头在诸侯间已流传甚广。据说董卓听说后,又摔了几件宝物,然后把牛辅拎过去狠揍了一通。
为啥揍牛辅?因为贾诩最初是在牛辅麾下,然后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然后在阳人之战中露了锋芒,扭转了战役的走向……不揍牛辅揍谁?
“好说,好说……”贾诩扳着手指细数道:“文则在军中资历最老,作风一丝不苟,平素很少言笑,练出来的兵,更是远在诸将之上,素有威严。公明子义等人虽都是上将之才,但只有文则,才是主公身边不可或缺之人呐。”
“可不是么。”王羽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最关键的,还是于禁的任劳任怨,他的性格跟太史慈完全相反,执掌军法,不把后者吃的死死的才怪呢。
“不过,兖州不稳的情报还未得证实,万一没人来,以太史将军的那脾气……”
“不要紧。”王羽笑的有些没心没肺:“顶多扑个空,再多累计点怒气呗。仗还多着呢,还怕没地方给他释放吗?要担心的不是我,而是下一个敢于挑衅的白痴,哈。”
还是那句话,没人比他更了解这位猛将了,只要回想自己从前的想法,还怕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吗?何况,后路的威胁也并非空穴来风,袁绍既然能派人来搞阴谋,曹操的眼光谋略更胜袁绍一筹,他会让自己舒舒服服的平定青州吗?
当然不会!
易地而处的话,只要自己有余力,肯定就做点什么的,而不是坐视敌人发展,哪怕事情没最后确定也一样。
“子义防守后路是有必要的,但我为什么觉得好像忘了什么呢?”一边走,一边将战略在心中盘算一遍,王羽觉得整体概况应该没问题了,但细节上似乎有些缺失,他突然站定,向贾诩问道。
“哪有?主公算无遗策,会有什么疏漏?肯定是你这几天太累了。”贾诩摇头否认,心里却在偷笑。
你当然忘了一些事,对这一战来说,影响不大,但对某人来说,影响可能就很大了。不过,这件事若是放到长远来看,未尝不是件好事,自己就没必要多嘴了。
第203章 轻骑骚扰战
“呜呜……呜!”北风呼啸,号角声长鸣。
“泰山骑兵又来了,弟兄们,抄家伙,跟他们拼了!”
庞大的军列一阵骚动,仿佛在平缓流动的大河中,扔下了一块大石头,涟漪一圈圈的散开,化成了波纹,又或波浪。
“在哪呢?泰山骑兵在哪呢?”
黄巾军的士气极高,但号角声是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的,士兵们晕头转向,将校们也是全无头绪,只能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兵器,仿佛那样就能得到指引一般。
“啊!”终于,在连绵的号角与黄巾军的喊杀声之外,又有了新的声音,而且是能指明敌人方向的声音。
“苍天已死……”人潮开始涌动,冲天的战号声随之响起。士气高昂的黄巾军不会对任何敌人感到畏惧,哪怕他们明知道来的是在北海大破管亥的那支骑兵。
“停,别喊了,也别乱跑,继续前进,不要理会那些该死的苍蝇,那些无胆鼠辈不敢堂堂正正的交手,只会到处乱窜,进行骚扰罢了!他们这是想耽误大军的行程,兄弟们,咱们不能让他们得逞,前进,继续前进!”
赶在士气彻底提升起来,大军改变方向之前,黄巾军的大小头目声嘶力竭的叫喊声,阻止了这一切。
这是无数血泪教训换来的宝贵经验,那些骑兵的目的就是折腾人,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跟大军正面交手,哪怕派出去迎战的兵马比他们的人数还少,他们也只会远远的逃开。
其实也没法更少了,幽州军被阻断在了莱芜以东,泰山骑兵一共才不到一千人,千余骑兵分成了几十个小队,在大军周围不停出没。
几十人为小队的轻骑,相对于规模以十万计的黄巾大军,实在微不足道,用蚂蚁和大象来大比方,都不够恰当,可就是这些蚂蚁都不如的敌军,却搅得大象不得安宁。
有时只有一两队人单独出现,有时则象现在这样,多队骑兵同时出现,围着大军拼命吹角,若有不明情况的,还以为黄巾大军已经被包围了呢。
一开始,每次遇到这种情况,中军都会传来命令,让大军止步,分兵迎敌,结果那些骑兵回头就跑,跑的比兔子还快!
两条腿的自然追不上四条腿的,黄巾军只能灰头土脸的看着敌人跑远,只留下漫天的烟尘。如果他们就此放弃,那些该死的骑兵还会兜回来,继续吹角,让人不得安宁。
这还不算最讨厌的,这些骑兵不光白天来,晚上也不肯消停,哪怕明知道他们没可能越过重重的防御攻势,展开夜袭,但黄巾将士依然不得安宁。
想想看,熟睡之际,突然听到一阵激昂的战鼓声,随后又是一阵比风声更加响亮的号角声响起,谁还能安寝如初?
开始,士兵们会被惊醒,会跳起老高,会抓向并且,后来习惯了,他们只能用枕头或脖子,把脑袋包起来。一边诅咒着无良的泰山人,诅咒他们在黑灯瞎火的野外马失前蹄,撞到树上;一边死命的挤着眼,希望这样可以有助于睡眠。
大军的行进速度一下就减慢了一半以上,让黄巾的将帅们十分抓狂。
连续几天后,渠帅们聚在一起,商量出了对策,那就是不理会这敌人,然后每个士兵得到了两个棉花团……
渠帅们的对策很有针对性,但泰山骑兵很快用行动证明,他们不是军乐团,不光会敲鼓、吹号,他们真正的拿手本领是杀人!
发现黄巾军渐渐习惯了噪音骚扰后,当烟尘再起的时候,泰山骑兵带来的就不仅仅是噪音了,萧萧的羽箭声成为了骚扰的主旋律!
泰山轻骑席卷而来,然后在离队列百步左右的地方转向,动作优雅而从容,然后风一般的在队列侧面掠过,将雨一般的箭矢,洒在黄巾军的头上。
他们不求最大的杀伤效果,也不求精准,只是在最大的射程上,将箭矢尽力砸到黄巾军的队列中,然后看也不看结果,带马绕开,飞速飚远,待马力恢复之后,卷土重来,周而复始,轮转不休。
这样的骚扰带来的伤亡极其有限,但对大军速度的阻碍效果却很好。
士兵们可以用耳塞来习惯噪音,却没有办法对头上的利箭视而不见,就算他们有那个定力,箭矢砸在身上后,带来的伤痛却是实实在在的。
若是对付正规甲兵,这种距离上的箭矢杀伤力近乎于无,但黄巾军哪可能搞来这么多盔甲?伤口大多不致命,但这寒冬腊月的,如果救治不及时,一个小伤口也能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渠帅们想了很多对策,比如用弓箭手展开对射,反正泰山兵少,哪怕消耗的交换比大点,黄巾军这边也能接受。
然而,事与愿违,黄巾军的兵太多,队列也太长了。
集中使用的话,中奖的概率太低,谁知道那些该死的轻骑会在什么地方出现?
平均分配的话,有限的弓箭手散布在绵延数十里的队列中,百十步距离才能分配一个人,想凭一人之力,对抗几十名骑射无双的白马义从,那不是做梦吗?
何况,士兵的箭术也很成问题,很难对骑兵造成什么伤亡。集中起来的弓箭手,侥幸中过几次奖,不过,大部分箭矢都被高速奔驰的战马甩在了身后。
泰山轻骑是来骚扰的,他们发箭都是在最大的射程上,以黄巾士兵的箭术,哪里有本事在这样的距离上,命中告诉移动的目标?
和能不能堵住轻骑一样,中不中,也只能靠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