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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思索间,王羽忽觉身遭有异。
“吁吁吁!”
劲风袭体,一阵呼啸声充斥耳间,一股巨大的压力急速迫近,仿佛凭空出现了一柄巨锤,疯狂的砸了过来。
前世带来的良好意识,让王羽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肌肉瞬间绷紧,身体完美做出了最佳的规避动作,一个急停,后撤半步,劲风擦身而过,他险险的避过了一辆疾冲而来的马车。
“快,快躲开,马惊了!”几乎是在同时,惊呼声也从马车上,以及马车经过的路上传来。
哪儿来的马车?河内军的应变也太差了吧?
事发突然,但王羽的观察力何等敏锐,避开马车的同时,周围的乱相便已尽收眼底。士兵们面露惊恐之色,豕突狼奔,丢盔卸甲,仿佛西凉铁骑整军偷营,河内军已经一败涂地了似的。
不过就是匹疯马罢了。
心念电转,王羽的动作迅猛如风。
几乎就在惊呼声响起的同时,他双脚连踏,身形如闪电般弹射出去,转眼间就到了那奔马的侧面。左手一扬,赫然已经抓住了马缰,右手一探,却是按上了马背,再下一刻,只见黑影一闪,王羽已经飞身上马,稳稳的骑在了上面。
这是自家的军营,别说疯马,就算是条怒龙,也休想在此放肆。
王羽全身同时发力,腿上猛夹马腹,手中缰绳紧抽,那马腹、颈皆是剧痛,哪里还敢继续发飙?
事情来的突兀,马车和王羽的速度又快,兔起鹘落之间,别说围观众,就连马缰被夺的车夫都没反应过来。直到那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继而颓然停下了脚步,惊魂普定的人们才长出了口大气。
继而,一阵阵的惊叹和探询声才轰然炸响。
“好险!”
“好身手,好马术!”
“不对吧,你们看,拦马者不就是王公子吗?这怎么可能?”
王羽没空理会这些闲杂人等,外面闹出了这么大动静,中军帐的争吵声却依然持续着,外面的卫兵甚至都不敢进去通报,可见这场争吵是多么激烈。
他要赶紧参与进去才行,如果他猜的不错,这场争执就是他最好的机会。
“下次把马看仔细了。”翻身下马,随手将马缰丢给车夫,王羽随口嘱咐一声,扬长而去。
其实,他心里也有点纳闷。
军中的马车都是板车,拉辎重用的,眼前这辆却是坐人的。虽然算不上多豪华,但从用料和装饰上来看,也不象是普通人家用的。这种马车,怎么会出现在军营?听马车上传出的惊呼声,貌似还有女眷?
车夫呆呆的接过马缰,半晌才一拍脑袋,懊悔道:“还没问恩公名字呢。”
“问什么问?不就是兔公子么。”
车帘一动,一个婆子探头出来,冷笑有声:“别看他刚才挺威风的,其实啊,都是凑巧,就他那胆子,连兔子都怕,何况是马?我猜啊,那马疯劲刚好过去,让他拣了个便宜而已。你看他走的那么急,连头都不敢回,不一定后怕成啥样了呢,哼。”
冲车夫发泄完了不满,此女又缩回车厢,低声道:“小姐,别看他刚才挺威风的,其实啊,他就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说不定啊,他是故意……老爷也真是的,几千里的从吴郡赶过来,眼见着到了京师门前,怎么突然又跑到河内这兵荒马乱的地方……”
“知道了,福婶。”一个轻柔的声音打断了婆子的絮叨:“继续走吧,福叔,记得慢着点。”
“是,小姐。”
王羽对这个小插曲全未挂怀,若不是他状态一般,八成会用更直接的办法解决问题,比如一拳把马放倒,那样更节省时间。
军情,才是最令他关注的。
“王使君,日前你我不是约法三章了吗?在联军主力抵达之前,不得擅自行动,以免给董贼各个击破的机会。现在你却跟某说要进兵?简直荒谬!”
“元嗣勿恼,匡如此做法,也是事出有因……”老爹的脾气不错,被人毫不客气的质问,依然言辞恳切。
“什么原因也不是以卵击石的理由!西凉兵马多是沙场老卒,彪悍善战,河内兵马呢?一盘散沙,唯有一腔血勇罢了,守营牵制倒还罢了,野外浪战,怎是敌手?”
被人连番抢白,王匡脸上也挂不住了,只听他声音转冷:“韩别驾,匡闻令舅杜阳在河阴为令,若是里应外合,拿下河阴又有何难?匡非不自量力,要强攻洛阳,只欲夺下河阴,呼应其他各路友军,为国出力,有何不可?”
此言一出,那元嗣更是怒气勃发:“使君此言,字字诛心!浩在军中,舅在河阴,董贼岂有不知?今日河阴传信,浩舅已为董贼所执,以之胁迫于浩。浩身负勤王之责,自不肯从,岂知使君竟然……”
他恨声道:“罢了,使君要进兵,便只管去,浩身负河内父老之望,却是不敢追随。浩只驻守盟津,把守侧翼,使君好自为之!告辞!”稍一停顿,声音转低,却是转向了另一人:“蔡中郎,失礼了。”
看样子,此人应该就是那位豪强私兵的统领,韩别驾了。姓韩名浩?算是个名人呢。虽然立场不同,但此人的意见倒也不算错。河内军确实打不过西凉兵,防守都成问题还想进攻?只不过,此人反对进兵的真正原因,却未必像他嘴里说的这样冠冕堂皇。
不管怎样,此时的局面,正方便自己从中取事!
王羽当下更不迟疑,推开帐门,昂然直入,朗声道:“杀鸡焉用牛刀,父亲只管在营中安坐,径与孩儿精兵五百,必取西凉上将首级奉上!”
一言惊四座。
王匡本就在火头上,见有人擅自闯入,便待喝骂;与王匡撕破了脸,韩浩则正欲出帐,速回本营,以免王匡恼羞成怒,横施毒手;另外,帐内还有两人,一位儒衫老者正从上首座位起身,似乎要劝说,另一个身着鱼鳞甲,做武将打扮,却是一言不发的站在角落里。
若王羽猜的不错,那着甲的应该就是郡兵主将;至于那位老者的身份,王羽没什么头绪,不过,韩浩称其为蔡中郎,态度也很恭敬,说不定也是什么名士之类的。
但此刻,这四人都是呆立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王羽。
过了好一会儿,王匡方才木然开口道:“你……可知西凉军由何人统率?”
“不知!”咱是特种兵,不是易中天,哪可能知道这个?王羽回答的理直气壮。
“牛辅驻扎在河阴,张济驻守平县……”王匡也没指望儿子能回答得出来,“那张济不消说,乃是西凉宿将,身经大小数十战,诸侯大臣尚且惧之;牛辅是董贼女婿,身边精锐极多,你一黄口孺子,别说五百,就算五千兵马又岂能有所作为?”
一席话说完,他的神智有点清醒了,“倒是羽儿你,你怎么……”
“初生牛犊,尚不畏虎,况将门虎子乎?”王羽哪肯给他岔开话题的机会?自己目前的状态,可不是几句话就能解释明白的,一解释,好容易凝造出来的气势就没了。
“牛辅托庇妇人裙下,有何勇气可言?纵有精锐在,以孩儿度之,也不过土鸡瓦狗而已!张济,不过一莽夫耳,孩儿擒之,只在反掌之间!”
这个时代可能还没有赘婿这个词儿,但娶了强势老婆的男人,多少都会受些鄙视,只要顺着这茬说就可以了。至于张济,也不算多有名,自己了解有限,不过不要紧,在三国时代,想蔑视陌生的敌人,莽夫这词儿,可以通用。
关键就是气势不能输。
王匡眼冒金星,脑子里嗡嗡乱响。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否则眼前之人,又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儿子?用勇气可嘉都不足以来形容,一定要想个词的话,只能是……嗯,视死如归!
“哈哈哈……”韩浩突然大笑起来,“想不到啊,想不到,王使君,令公子还有这等深湛的演技。某非当浩是傻瓜吗?会中你们父子这么粗浅的激将法?”
他算是琢磨过味儿了,一个连兔子都害怕的公子哥儿,怎么突然变成视死如归的勇士?肯定是双簧,想激得自己沉不住气。可惜,自己自幼熟读兵书战策,岂是这等小伎俩能瞒得过的?
“韩浩,本将敬你忠心为国,礼遇有加,却容不得你血口喷人!”王匡琢磨不透儿子的变化,对韩浩的指控却很恼火,反应也很快。
“哼,容得你这个州官放火,却容不得别人点灯么?”韩浩不甘示弱,立刻反唇相讥。
“你……”
这一次,王羽却不着急抢回话题的主导权了。没错,他用的就是激将法,目标却不是韩浩,而是他老爹。
顺利的话,接下来甚至都不用他再多说什么,自会有人帮忙。
果不其然,眼见王匡怒发如狂,韩浩突然冷笑道:“使君既要进兵,公子又来请战,不若就从公子所请,如有胜绩,某就陪你父子往洛阳走上一遭,如何?”
“便如此……”王匡愤怒的一甩手,眼见着就要答应下来。
就在王羽按捺不住的要抢前应命,把生米做成熟饭的节骨眼上,突然有人轻咳了一声。结果,坏菜了!
王匡一个恍惚,眼神恢复了清明,最后一个字也给咽了回去。
我靠!谁这么缺德,坏老子大事?
王羽一口气憋住,循声而视,却见正是那位蔡姓老者,后者温和的笑着,那表情分明再说:不用客气,应该做的。
我擦,感情你还以为做的是好事么?
“此事,还当从长计议……”
从长!西凉军才不会等你慢慢计议呢!也罢,反正也没指望几句话就忽悠能达成目标,错失了最高目标,退而求其次也不失为良策。
王羽做出了致命一击。
他故作义愤状,高声道:“自中平元年以来,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我大汉帝国,已到了日薄西山的境地。大厦将倾之际,岂能没人挺身而出?”
打断了老爹的话,王羽用近乎吼叫的声音喝道:“大汉养士四百载,仗义死节,就在今朝!孩儿再次请命,巡视南岸,务必不使西凉兵马有潜越之机!请父亲成全!”
铿锵有力!
掷地有声!
“好,好,好!不愧是我泰山王家之后,为父从你所请,便由王……”
王匡依然不知道儿子为何有了这样的变化,但王羽这番话,着实打动了他,使得他热血沸腾,热泪盈眶,哪里又说得出个不字来?当日让王羽随哨骑出巡的,正是王匡自己。这个要求完全不过分,比领兵出征容易接受得多。
至于具体的原因,王匡想不通,也无暇去想,只当是由于某些未知的原因,儿子幡然醒悟,浪子回头了。最关键的,有韩浩在这里看着,他也没法细问,更丢不起那个人。
那蔡姓老者也没了动静。之前两次,王羽说的都是武人的套路,最后这次,却是典型的文人说辞。他是当世大儒,乍听就已是震惊,默诵几遍,更是觉得意味无穷。
回想大汉王朝曾经的辉煌,再看看时下的局势,他这个汉家老臣又岂能无动于衷?如果不是克制力足够好,他现在已经老泪纵横了。
韩浩直接就听傻了。
若说是演戏吧,王匡下的本钱也太大了!何况,这效果也很奇怪,似乎不是要激别人做什么,就是把他自己的儿子送到危险地带去了,目的何在?
“父亲,孩儿想自行挑选从者。”
“也好。”王匡下意识点头。
他今天受的震动太多太大,已经没精力去想这些细枝末节的事了。反正是自家的队伍,就当考验儿子作为上位者的眼光了。
“孩儿定然不负所托。”反主为客的再一举拳,王羽一转身,昂然而出,气势比进来的时